第160章 天機睜眼,神皇佈局(六千字求訂閱)
豔陽高照,餘杭城內宛如蒸爐,季平安手持木杖,尾隨前方馬車行走,過程中取出斗笠戴上,以遮擋陽光。
姜姜如幽靈般,漂在他身側,呆板蒼白的臉孔上,難掩好奇:
“這個人,有問題?”
季平安隨口道:
“未必與我要找的線索有關,但此人的確不簡單,若是我沒看錯,這個姓周的,應該與江湖中的布衣相門有關。”
姜姜顰眉,沒有多少生氣的臉上,浮現思索,道:
“我記得,書上說過,幾百年前,江湖中有布衣神相,無名無姓,極擅‘相術’,也算一奇人,其創立了一個小門派,就是‘布衣相門’,屬於江湖奇門中人,但其傳人極少,後來似乎斷絕了。”
季平安“恩”了一聲,解釋道:
“沒錯。但有一點你看的書裡沒有寫,那就是布衣相門並沒有斷絕,只是更隱蔽了,並且後來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天機閣’。”
姜姜問道:
“那個販賣情報爲生,喜歡頒佈各種江湖榜單的天機閣?”
天機閣這個名字,江湖人絕不陌生,其與“暗網”一般,同屬於一類較爲特殊的勢力。
其沒有總部,按照季平安習慣的說法,就是個“分佈式”組織。
其在九州各地都有門人收集,傳遞,兜售消息。
江湖盛傳的所謂“潛龍榜”、“點金榜”、“美人榜”、“兵器譜”等亂七八糟的榜單,都是天機閣炮製。
裴錢就頗以榮登潛龍榜爲傲。
據說,天機閣主有一雙天眼,可窺破天機……
當然,在姜姜眼中,連大周國師,道門掌教這種都看不透天機,所謂的江湖奇門,也就唬一唬庸人罷了。
季平安說道:
“方纔,餘杭城內的卦師們各顯神通,我也在觀察,這個最有名的,也是實力最強的‘周半仙’所用的法子,便是布衣相門的‘相術’。”
卜卦、風水、看相、占星……雖然各自擅長的領域迥異,但越往高處修行,彼此也會交叉。
就如同,各大傳承的功法迥異,但最終殊途同歸,都是奔着與天地交感去的。
一個尋常的卦師,何以懂這類相術?
最大的可能,是周半仙身後還有人……季平安昨日與黃賀等人商談,曾提出“釣魚”的法子。
即:
倘若餘杭城內存在其他重生者,那麼他們必然會關注城內異常事件。
恰好,裴家主的失蹤,足以令暗中潛藏的各方勢力投來目光。
其中未必都與重生者有關,比如御獸宗的“代理人”,朝廷官府,乃至於聽雪樓等江湖門派,理應關注。
季平安尾隨周半仙,並無十足把握尋找線索,但冥冥中的占星啓示告訴他,絕對有所收穫。
……
與此同時。
靠坐在鋪着軟墊的豪華馬車內的周半仙,尚不知曉,自己已經被人盯上。
此刻,他閉眼假寐,一邊輕輕吐納恢復損耗的修爲,一邊回想着裴氏之行,越想越氣。
要知道,在餘杭的卦師圈子內,他一直穩坐頭把交椅,結果這次沒能卜出裴家主下落也就罷了,畢竟其餘人也沒能。
可偏生,那個陌生的小子,卻好似有所發現,給李湘君單獨請去詳談。
這令他頓覺顏面無光,有種被隔空打臉了的憋屈感。
不過,更多的情緒還是忌憚。
“老柳街,一靜齋……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過江強龍?”周半仙心中打鼓,總覺得對方深不可測。
針對對方?那纔是無比愚蠢的舉動,江湖人想要活得久,第一要義是弄清楚誰惹得起,誰惹不起。
“得想辦法調查下此人。還有裴家的變故,也值得注意。”周半仙思忖着,睜開雙眼,隔着簾子對趕車的弟子道:
“去西祠衚衕。”
頓了下,又補充道:“繞幾圈。”
趕車弟子面露驚訝,說了聲“是。”
旋即扯動繮繩,拐了個彎,在城中七拐八繞,反覆確認了後頭並無人尾隨跟蹤,這才朝目的地趕去。
經驗嫺熟。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馬車終於趕在黃昏前,抵達了城西的某片不顯山不露水的區域,鑽進名爲“西祠”的衚衕。
周半仙掀開車簾,邁步下車,確認左右無人,命弟子在此照看馬車,自己沿着衚衕走到一扇門外,按照三短一長的節奏,扣動門環三次。
之後,有腳步聲傳開,隔着門詢問是誰後,門縫拉開,露出一個五官平庸,眼神卻鋒銳如刀的男子,淡淡道:
“你來了。閣主等候已久。”
周半仙精神一震,恭敬地跟隨進入,穿過前院,抵達中庭時,先是看到了一株絢爛的梨樹。
梨樹陰涼下,擺放着一張四方桌,其上是井水浸透的,散發着涼氣的時令瓜果。
桌旁。
一名穿褐色繡花員外袍,頭戴小帽,氣質淡然出塵的老者捧着一張羊皮卷在讀。
粗看上去,與尋常的有錢老員外無異,只是那一雙幽潭般,不見半點昏聵的眼睛,已凸顯出其身份。
天機閣主。
“閣主。”周半仙恭敬走近,再沒有半點仙風道骨的模樣,若是給城中富戶貴人看見,恐怕要大跌眼鏡。
天機閣主聞言,沒有立即迴應,只是細細將手中的皮卷看完,纔將其緩緩放在膝蓋上,捏了捏眉心,疲憊地撐開雙眼,嘆道:
“星斗玄圖,我從幼年時便在讀,每次以爲讀懂了,可隔開幾個月再重新翻開,方覺過往的理解連皮毛都不及也,如此讀了數十載,本以爲漸漸明晰命運天機,然天地靈素反覆,卻毫無所覺。
近來再翻看此圖,才猛地驚覺過往數十年參悟與昔年大周國師境界相比,無異於滄海之一粟,所學越多,越覺命運奧妙,老朽恐耗盡餘生,也無法觸及彼岸。”
周半仙先是一驚,旋即吹捧道:
“閣主過謙了,您若都如一粟,我等又該何處?再者,這星斗玄圖乃昔年國師所著,流落江湖,那等神藏大修,何等人物?無法企及也再正常不過。”
天機閣主嘆息一聲,顯然對類似的話語聽過太多次,已經產生了免疫力。
當即拉回正題:
“我午後便預感到你會登門,只是具體情形模糊看不清,想來涉及層次不小,可是發生大事?”
周半仙眼神敬畏:
“閣主高明,的確遇到一樁事,乃與那裴氏家主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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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他將整個經過敘述了一番。
過程中,老人並未打斷,只是安靜聽着,等聽完一節,點評道:
“天地枷鎖洞開,羣魔亂世,此亦乃徵兆也。”
周半仙道:“閣主可知,那裴氏家主落在何處?”
問完,他就看到老員外模樣的閣主靜靜地看着他,眼神意味難明,片刻後才淡淡道:
“天機不可泄露。”
是不可泄露,還是閣主您也看不出來?
熟練掌握卦師人設的周半仙心中嘀咕,臉上一副崇敬姿態,並未再問,轉而道:
“閣主,除此之外,我此番還遇到一個奇人。”
旋即,他將季平安在廳堂內說的話,以及裴家母女單獨邀請的事敘述了下,至於見裴武舉的事,他並不知曉。
一靜齋?李安平?
天機閣主蹙眉,對此同樣陌生,想了想,說:
“我已知曉,此事你無需再管。”
言外之意:水深別摻和,天機閣會進行調查。
周半仙見狀,雖不甚滿意,但也不敢忤逆,當即拱手心事重重退出小院。
也就在院門合攏的剎那,天機閣主耳畔忽然傳出一個平淡的聲音:
“布衣相師當年也算人傑,不想其後人卻竟淪落到招搖撞騙境地。”
“誰?!”
天機閣主靠坐於椅中,本欲閉眼休憩,猛地聽到這話,臉色一變。
繼而循着靈覺,只看到面前的四方桌外,空氣中,一道戴着斗笠,穿青衫,面目模糊的身影一寸寸塗抹出來。
遠處,那名容貌平庸的男子豁然變色,氣海轟鳴,便要騰躍過來。
卻給老閣主猛地擡手止住:
“不必過來!先且退去前院!”
“閣主,他……”護從遲疑。
他很清楚,布衣神相一門,主修相術,不擅武力。這也是天機閣並無明確駐地的原因——
江湖武夫好勇鬥狠,動輒因榜單排名變化動怒。
若是有明確駐地,天機閣大概一天要被人打上門十次。
但閣主有命,不得不從。
“……是。”護從不甘心退下,一步步消失在天井。
待四方亭中只剩下二人,天機閣主斂去驚容,淡淡一笑,一副高人做派:
“老朽年老體弱,可經不住嚇,閣下還請坐下說話如何?”
姜姜隱身漂浮在旁邊,扭頭看向季平安,用眼神問:
“你們人類都是這般喜歡裝逼嗎?”
季平安無視了器靈小姐的目光,只是似笑非笑看着老人發揮,聞言便也擡手虛抓,攝來一把椅子,在他對面坐下。
天機閣主臉色平靜,一副盡在掌握的模樣:
“不知方纔話語何意?莫非是老朽那劣徒,衝撞了閣下?”
這句話暗藏試探,天機老人顯然意識到,對方是尾隨周半仙而來。
所以,此人早就知曉了周半仙與天機閣有瓜葛?趁着此番裴氏召集,才尋到機會找過來?
還是說,對方根本就是裴氏豢養的強者?
至於其隨口點破,自己“麻衣神相”傳人的身份,則意味着,其來歷不凡,絕非尋常武夫。
季平安沒接茬,心中思索:
占星術給予的啓示很模糊,只預感到跟隨周半仙,可能獲得想要的線索。
如今看來,這徵兆就應在此人身上。
他刻意用沙啞的嗓音道:
“天機閣主,竟藏身這餘杭陋巷,着實令人難以猜到。素聞天機閣情報一流,我來問些情報,閣主可願相告?”
天機閣主淡淡道:
“天機閣做的便是販賣情報的活計,閣下若要買,自無不可。不知所求爲何?”
季平安輕笑一聲,說道:
“裴氏家主失蹤一事,可有?”
天機閣主深深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不知。”
季平安隨手夾起一粒葡萄,塞入口中,感受着甘甜,道:
“姓周的不知,我信。但天機閣全然不知,我不信。”
天機閣主神色微冷,語氣淡漠:
“所以,接下來你要如何?拿武力嚇唬老朽?還是說,你真以爲,老朽行走江湖這些年,可任人拿捏?”
他的語氣中充斥着自信。
季平安搖頭道:
“武力脅迫着實粗鄙,我只是好奇,你既自號‘天機老人’,看來卻並非全知,起碼並不知道我的到來。”
天機閣主嗤笑一聲,並不慌張。
身爲布衣神相門徒,他每一日凌晨,都會爲自己相面,趨吉避凶。
他的確沒有能力預言未來,但確信自己今日並無生命威脅。
季平安又捏起一粒葡萄,塞入口中,說道:
“看來你是對自己的相術足夠自信,覺得今日不會有災劫。”
天機閣主笑容斂去:“不然?”
季平安捏起第三顆葡萄,忽然笑了笑,說道:
“不如,你看看我的相貌,如何?你應該很好奇我的來歷吧,既然左右無事,替我相面一次,如何?”
話落,天機閣主沉默了下,終於微微坐直了身軀,雙眼望向季平安斗笠下那團瀰漫的霧氣。
執掌奇門相術,他並不需要真的看清人的五官,只要看到目標的身體,就可以推演相術。
此刻。
隨着一股隱晦的靈素波動,他幽邃的雙瞳倏然化爲純金,一股無形的而浩大的力量降臨。
然而,季平安卻不躲不避,只是好整以暇等待。
下一秒,卻見天機老人猛然渾身戰慄,臉上顯出驚恐的情緒。
金色的,名爲“天眼”的雙瞳“咔嚓”一聲裂開,兩行猩紅血淚溢出,他乾瘦的雙手,死死攥着座椅扶手,青筋凸起。
大口喘息着,原本的高人形象再也維持不住,只竭力咬着牙,將痛呼狠狠嚥了下去。
良久,額頭噙滿汗珠的天機閣主緩緩擡起頭,用一雙灰白色,失去光澤的眼睛“盯”着季平安,聲嘶力竭:
“你……究竟是什麼人?!”
就在方纔,他以冠絕九州的相術嘗試追溯眼前人的來歷,卻突然被無數龐雜混亂的畫面衝擊入腦海。
那些信息龐大的可怕。
若說一個普通人一生的經歷,只是一缸水,一名修士是一條溪,那他方纔窺見的,便是一片無垠的大海。
若非他強行逆轉相術,以損耗壽元爲代價,中斷了占卜,他毫不懷疑,自己會被看到的畫面衝擊,徹底陷入瘋狂。
而如今雖撿回一條命,天眼卻已半瞎。
至於所見的“畫面”,更是支離破碎,彷彿被某種位格極高的力量處理過,無法讀取,成爲一團亂碼。
季平安靠坐在椅中,俯瞰半瞎的老人,眼底一片冷漠。
他既爲轉世準備諸多手段,身爲曾經整片大陸占卜第一的人物,又豈會對自己的過往不設防?
在他的安排下,若是各大宗派強者嘗試占卜他,要麼讀取到虛假的經歷,要麼是被天道干擾——這可以解釋爲國師對弟子的保護。
而方纔,他只是稍微揭開了部分命運的遮擋,而以天機老人的層次,只是窺見一眼他的千年人生,便足以被摧垮精神。
“現在,可以告訴我,有關裴氏家主的情報了麼?”季平安雙手交疊,聲音平淡。
老人沉默了下,說道:
“天機閣的確並不清楚此事真相,但確已關注,並進行過調查,且不久前獲得了一條線索。”
“什麼線索?”
“裴家主的失蹤,背後存在某個人,或勢力的干預。而城中近期出現的數起咒殺案,同樣與之有關。”
“咒殺案?”
“此事被斬妖司壓了下來,故而外界少有傳言。但以尊駕的手段,想必不難查到。老朽的確只知道這些,尊駕若仍不信,殺了我便是。”
季平安手指輕敲,面露思索,然後又旁敲側擊,詢問了下有關“重生者”的情報。
天機閣同樣察覺到了,羣星歸位與死而復生的關係,且注意到了四聖教的活動。
但按照這老頭的說法,在朱尋被殺前,城中的四聖教勢力就開始蟄伏、轉移,等其死後,徹底沒了動靜。
天機閣雖以販賣情報爲生,但終究也只是個江湖勢力。
不能指望其比五大宗派、朝廷等勢力掌握信息更多。
那不現實。
“就暫且信你一次。”季平安起身,撣了撣衣袍,邁步往外走。
走出兩步,他忽然頓了頓,拋下一句話:
“天機難測,國師也並非全知全能,那星斗玄圖,不看也罷。”
說着,他身影一寸寸消失,而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暉也恰好湮滅。
只剩下天機老人呆坐於椅中,望着膝蓋上被火焰燃成灰燼的羊皮卷,久久沒有回神,他那灰白的眼瞳,也漸漸恢復生機。
恍惚間,這位老相師若有所悟,意識到,自己過往的修行都被這一張羊皮卷鎖死,以至成爲心魔。
而這個神秘人,卻通過蠻橫的手段,爲他拔除了心中的“障”。
那原本已走入死路的心境,再次鬆動,隱約間,他彷彿看到了“相術”一道,更加廣闊絢爛的世界。
“不破不立……”
“竟是這般……竟是這般……”
他呢喃着,忽然起身,朝着季平安消失的方向深深作揖,心中再無怨恨,只有再造之恩。
“閣主……您這是……”
這時候,那名僕從聽到動靜,趕了回來,愕然看到這一幕,“那個賊子呢?”
天機老人起身,撣了撣衣袍上的灰燼,不悅道:
“什麼賊子,那是吾師。”
僕從:??
……
……
街道上,姜姜疑惑地看向季平安:
“你爲什麼要幫他?”
季平安悠悠道:
“我難道在你眼中,是強取豪奪之人?既然要買情報,當然要有報酬。”
姜姜不信,但找不到有力的證據反駁。
季平安沒說的是,他之所以點撥,更重要的原因,是念着曾經與布衣神相的一點香火情。
“畢竟……那個神棍……當年若是點頭,本該是和我與神皇那混蛋一起在神都城享福,配享太廟的啊。”
季平安心中無聲低語,然後有些好奇:
神皇與布衣……又重生了沒有?
恩,布衣且不說,本來就是個喜歡藏頭露尾的。
但以神皇那廝的性格,若是當真歸來,想必早已拉幫結派,組建自己的勢力,在某個犄角旮旯發育,準備伺機而動,攪動天下風雲了吧。
……
泥瓶巷。
某座石碾子上。
年僅七歲,身形矮胖的方世傑揹着手,一副老將軍模樣,俯瞰下方一羣“童子軍”。
他們都是周圍街坊的孩子,最大不過十歲,小的才四五歲,還穿着開襠褲,鼻涕邋遢,此刻卻一個個挺胸擡頭,很莊嚴的樣子。
“報——”
忽然,隨着最後一縷餘暉消失,巷子口一名報童打扮,揹着布袋的小男孩跑了回來,學着戲臺上傳令兵的模樣,一個急剎,險些摔個狗啃泥。
方世傑大喜,忙禮賢下士,親自攙扶他起來,心急地問道:
“情況如何?”
那小報童擦了擦鼻涕,沮喪地從布袋裡取出幾張寫滿了大字的稿子,說道:
“老大,報館的人壓根不要,還把我趕出來了,說國師的這些詩詞早給人補全了,還說咱們抄都抄不上熱乎的,還妄想抄斷章詩來賺稿費,實在癡心妄想……”
方世傑如遭雷擊,小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喃喃道:
“不能夠哇……”
在他的計劃中,自己隱藏在幕後,通過補全詩詞。
既能夠用這種方法,讓國師知道自己在這裡,又能夠博取名聲,成爲神童。
要知道,在文風濃郁的江南,成爲神童是一條有成功先例的路子。
雖然風險也極大,很容易暴露自身的特殊。
但方世傑認真思考了好幾天,覺得這個風險值得冒。
若他重生爲一個有地位的大家族繼承人,或者哪怕一個江湖武人,都有更安全的崛起方式。
可問題在於,他只有七歲……
這個年紀,甚至因爲氣海尚未穩固,連修行都特麼做不到!
可沒想到,他做了好久的心理鬥爭,終於準備以“神童”的身份出道,卻出師未捷身先死。
“是誰?誰補全了國師的詩詞?”方世傑大聲詢問。
報童很努力地想了想,說道:
“好像……是個姓雞的,在神都裡補的,說是國師的弟子?”
姓姬的?方世傑眉頭緊皺,暗暗算了下時間,搖了搖頭:
按照羣星歸位那日算重生起始,那個姬什麼的,抄詩在前,所以不可能是國師轉世。
“以國師的性格,此刻想必正混在某個地方,扮豬吃虎,暗暗佈局謀劃,沒有十成把握,絕對不會暴露真身……”
方世傑思忖着,開始醞釀新的計劃。
……
老柳街,一靜齋
當季平安走入小院,就看到三人組正圍坐在石桌旁,興奮地議論着什麼。
準確來說,是粉裙聖女揚起下巴,滿臉得意地講述,黃賀在對面以高情商的方式捧哏。
沐夭夭拽着繩索,從井口裡拉出一隻盛滿水的木桶,兩隻小手從冰涼的井水中捧起一隻浮起的西瓜。
然後切開了,一邊啃一邊聽。
看到季平安回來,吃貨少女眼睛一亮,舉起西瓜:“來吃瓜啊。”
“……”季平安走過去,好奇道:“在說什麼?”
聖女瞥見他回來,眼底閃過一絲得意,揚起雪白下頜,胸脯高高挺起,哼哼道:
“本聖女今日找到了重要線索。”
“哦?是什麼?”季平安好奇詢問。
……
ps:今天晚上用了一個小時,在微信上完成了與相親對象的初次見面,以及最後一次見面。而我甚至都沒耽誤碼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