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哈哈……夏憐雲,我可真替你感到悲哀,手裡攀着榮華還想着那些虛有的東西,難怪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蠢笨如豬,智商爲負,離青若是會看上你,那纔是他瞎了眼了!”
蘇清沫一臉鄙夷的看着面前那個已經陷入瘋狂之中的女人。反正自己如今已經沒了退路,那她的情緒如何,便也無關緊要了。不過,能在跳下去之前看着她暴跳如雷的樣子,至少她的心裡還會好受些。
同時心裡也有些懊惱,自己以前怎麼還把她看成了情敵,會認爲離青與她有舊情呢?這種女人,哪怕自己是個男人,也不會看上她,更何況是那個傲慢狂妄的離青,能入得了他的眼纔怪。
赤果果的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典型代表。
就連現在,她既然還以爲她能夠抓住自己,還認爲自己會被迫受擒,可真是愚蠢至極!
夏憐雲冷笑:“你!呵……你罵吧,罵吧,一會兒落到我手裡,把你的舌頭給撥了,看你還能吐出什麼話來!”
蘇清沫憐憫的看向她,搖了搖頭,轉身就要往身後湍急的河流中飛身而下。
卻在這緊要的關頭,空中突然傳來一聲了驚天的驚呼聲。
“蘇清沫!本宮未讓你死,你竟然敢尋死!誰給了你尋死的權利!”
聽着這道熟悉的聲音,蘇清沫那已經踏出去的一隻腳,堪堪的收了回來。笨重的身軀晃動了幾下,這才站穩。回身看向已經落在離自己不遠處的人。
看着那道幾乎與周圍雪景融爲一體的雪色身影,莫名的,她感覺自己的雙眼有些發澀,鼻子有些發酸。
爲什麼,爲什麼在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過往統統都撇去的時候,他出現了?
爲什麼,在她心底隱隱暗藏期待的時候,他出現了!
他怎麼可以,就這麼突兀的跑出來干擾她的思緒?來打亂她自以爲已成定局的結局?
他怎麼可以,就這麼狂妄霸道的闖進了她那已經關上的心房?
他怎麼可以……
蘇清沫瞪向已經走到自己身邊的男人,看着他那張毫無血色清俊臉龐,一直強忍着禁錮在眼眶中的淚水,一瞬間猶如水堤塌陷一般洶涌的開始往歡快的外淌着。
離青看着眼前這個一向以堅強的外殼爲防備的人兒,突然掉起水豆子來,當下心裡便慌了。
她的身後便是湍急的河流,原本他還顧忌着她會抗拒自己靠近她,怕她一個抗拒的動作,興許他們就有可以墜落下去,故而一直隱忍着剋制着擁她入懷的衝動。
這會兒,哪裡還顧得了那些,趁她這會兒心神失守,直接腳步輕移來到她面前,長臂一伸便將她圈進了懷中,接着又是一個腳步輕移,兩個人便已經離那河流的邊沿有五步之遠。
擡起一手輕輕的拍打着她的後背,作無聲安撫。
誰知,他這一個輕微的動作,竟引得蘇清沫一直隱忍着的情緒大動,原本還只是無聲的落淚。現在卻則變成直接嚎啕大哭起來。她還一邊哭,一邊捶打着離青的胸膛,似乎想要把心中那股鬱氣給發泄出來。
離青見此面露急色,擰着眉頭,整個人都有些手中無措起來。
卻終究沒有把她推開,也不阻止她的全自動,任由她捶打着自己,嘴上試着開口安撫道:“你……不哭,不哭……本宮……不哭哈,咳咳……”說來說去,卻也只有這麼兩個字。也不知是因身體的緣故,還是別的,最後以他的咳嗽聲收尾。
蘇清沫忙停止動作,從他懷裡擡起頭緊張的看向他,見其咳的滿臉通紅,意識到大概是自己剛纔捶人的動作力氣過大了一些。可隨後想想又覺得不對,她很清楚自己手上使了多大的勁兒,沒道理這麼幾下繡花拳頭就把他捶的咳嗽了啊。
待看到離青胸前急促的起伏時,當下臉上便有些懊惱,是啊,她怎麼就忘記了他身上這會兒還受着傷呢。且,這傷應該還是爹爹之前揍他時留下的。
爹爹……
想起爹爹,蘇清沫臉色一慌了,剛纔看到他,竟把這事給忘記了。
擡手揪緊了離青的衣襟:“我爹爹他們有危險,你快先過去救他們。”
離青握着蘇清沫的手,暗暗平息着內心此刻的翻涌,呼吸略重的說道:“你不用擔心,他們目前都很安全。”
“真的?”蘇清沫直直的盯着離青的雙眼,生怕他是在騙她。
離青的嘴角強勾出一抹笑,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自然一點:“蘇清沫,本宮沒有理由在這種時候欺騙你,不是麼?”
“你的意思是說,在某種時候,你欺騙過我是麼?”
“呵,哪有,本宮從來沒有……”後面的話,離青在蘇清沫那直視的目光下,咽回了喉嚨。
“好了,咱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言罷,他掃向不遠處的夏憐雲,雙眼半眯着,渾身的氣勢頓時一變,眼中的暗芒中充滿了黑暗,陰沉,森冷的氣息,沒有血色的脣瓣輕啓:“告訴本宮,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夏憐雲先是被他看的小臉一白,身軀一顫,腳步不自覺的往後倒退了一步,卻又立馬反應了過來,看向離青的眼神即有瘋狂的愛慕又帶着記恨。
隨後她把視線移到被他保護在懷中的蘇清沫,眼露諷刺的輕笑了一聲道:“阿青,你一向都是最懂我的,怎麼就不明白我如今這翻作爲又是因爲什麼?至始至終,我要的只是一個你而已,而這個女人便是你我之間的絆腳石,我自然是要搬開她了。”
離青聽後沉默了下來。
被他擁在懷中的蘇清沫,以爲他這是默認了,心中的熱情漸冷,便掙扎着想要從他懷中離開。
離青手臂一緊,固定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再有任何動作。
擡頭看向夏憐雲,嘴角微勾,薄涼一笑,雙眼越發冷寒了幾分:“你這翻作爲是因何,本宮不懂。本宮只知道,本宮之所以一次次的獨留你這一條性命,是因爲當年你爹夏懷德將你夏氏一族的至寶水藍奉送給了本宮,以求本宮應他三個要求。本宮應下了,所以你才能活到現在,現在看來,你顯然是浪費了你爹爹對你的一片愛護之心。”說完還一臉惋惜的嘆息了一聲。
“你說什麼?”夏憐雲睜了雙眼。
離青卻是不看她,漫不經心的道:“第一個要求,他說他要讓夏氏一族在京城擁有無人能撼動的地位,本宮應了。第二個要求,他說要讓你擁有皇宮後院最高的地位,本宮也應了。第三個要求,他在離世的最後讓本宮留你一命,本宮思前想後,依舊是應了。”
夏憐雲搖頭:“不,這不可能,你撒謊!”
離青轉掀起了眼簾,看向正一臉不可置信瞪向自己的女人,嘴角上那抹薄涼的笑越發深刻了幾分:“撒謊?夏憐雲,你不是自認爲很瞭解本宮麼?那本宮的脾性如何,你又豈會不知?本宮這一生何曾撒過謊?”說完,見懷中的人兒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他似是想起了什麼,便趕緊移開視線。
“不,我不相信,你一定在騙我的。”夏憐雲依舊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態,看到蘇清沫,便似明白了什麼,趕忙對離青道:“阿青,我知道,你剛纔所說的都是因爲這個賤女人在這兒是不是?可即使你說的這些是真的又如何?難道平日裡你對我的照顧,也是應了我爹爹的要求麼?”
離青見她還是一副自欺欺人的模樣,眉頭微擰,本不想再回應她的任何話,可卻又怕懷中的人兒會多想。
便一臉無辜的開口道:“照顧?若你所說的照顧,是本宮偶爾在皇宮內遇到你時的一個慣例問候麼?那你還真是想多了。你是當今的太后娘娘,本宮是當朝的國師,於禮,你的尊位較本宮略高一籌,只要本宮一日佔據這國師之位,在衆人眼前本宮就得向你禮儀問候。莫非這也成了你眼中的照顧?”
“噗嗤……”蘇清沫一時沒控制住,直接笑了出來。見兩個主角都向自己看來,便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膀:“抱歉,一時不察,被雪花給嗆着了喉嚨。你們繼續,繼續……”話是這麼說,可她臉上卻是一點兒抱歉的意思都沒有。
一邊在心裡暗道:這個人的嘴巴真是夠毒的了,永遠都知道撿人的痛腳戳。且字裡言間絲毫不委婉。不過,用來對付這種愛做白日夢的女人,她倒是很贊同他的態度。
“你這個賤女人,你的心裡現在一定在偷笑我吧?呵……你可別高興的太早。”夏憐雲把視線定在離青的臉上,眼中的羞怒竟是全然不見:“阿青,你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你現在已是強弩之末,就憑你們兩個,你我兩方若真的要對打起來,誰勝誰負還未定呢。況且,我夏憐雲這些年的修煉也不是吃素的。”
接着又似乎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一臉哀求的道:“阿青,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只要願意跟隨我離開,我可以放她一命,如何?”
離青一時沒有說話,眼神卻是微微縮了一縮。摟着蘇清沫的手臂,也是越收越緊,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蘇清沫感覺到他的身體此刻似乎是在微微顫抖,當下便擡頭看向他,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便低聲詢問:“你怎麼一直在打哆嗦?”
離青的身軀一僵,過了一會兒回道:“剛纔急着出門,便穿的少了一些。”
蘇清沫又打量了他此時的穿着,眉頭再次收緊,若她記得沒錯,好像至進入冬季後,他一直都是這般穿着的吧。
剛要說話,就感覺到環抱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勒着她都感覺到了疼。
耳邊傳來那男人不要臉的話:“你若不說,本宮還不覺得冷,現在想來,原來竟是懷抱暖玉的作用。”
蘇清沫黑線,沒想到這種時候,這廝既然也有心情開玩笑,看來他是勝券在握了。
“阿青,你的回答呢?”對面的夏憐雲見他們竟是旁然不顧的在眉目傳情,當下氣的臉色發青,卻仍舊在期待着自己心中想要的那個答案。
離青掃了她一眼:“要打便打,哪來那麼多的廢話。”他若是對她有心,又豈會等到今日纔去選擇她。
至於勝算麼,於他來說何時開打都一樣。
青一他們現在在處理那些黑衣殺手,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回來。而這裡的情況,即使以他現在只有不到五成的功力,但想要滅掉這些人也是綽綽有餘的。
“阿青,你……”夏憐雲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