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初次交鋒
10初次交鋒
午後起了風,吹得地上的石子都飛了起來,打在營帳上簌簌作響,也打在北冥羽的心上,國師和公主走了兩個時辰了,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他臨走時一再交代指路人,半個時辰給他遞一次消息,可是他哪裡想到,那兩個指路人早已經背叛。
思量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直接掀簾而進,平常嚴峻的臉上此時也出現了一絲驚慌失措,沉聲道:“族長,不好了,達藍死了。”
“什麼?怎麼死的?”北冥羽也變了臉色:“難道真要亡了我北冥?”
“表面上看,是在和大山的比試當中,馬匹受驚,被摔下來,正好腦袋磕在石頭上,但是那匹白馬跟在他身邊將近十年,都有默契了,怎麼會突然發瘋呢,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走,去看看。”
一直站在他身後的相伯咿咿呀呀的攔住他,十分困難的打着手勢道:“讓我去吧,你在這坐守,萬一國師公主有消息了,還需要你發號施令。”
北冥羽想想也是,眼下火燒眉毛了,也來不及去追究三村長的死因了,只能過了這兩天再說。
“相伯你要小心保存好現場。”
相伯點了點頭,北冥羽不放心,又派了他兩名貼身侍衛跟着相伯,以免他有了什麼閃失。
“國師和公主一點消息也沒有?”
“剛纔有一個分隊過來報告說,在一個山洞邊發現了很多碎石,應該是用巨大的威力劈碎的的,我覺得有人在哪裡出現過,但是現場除了一件黑色的布料,什麼也沒有找到,所以也不確定是誰,有可能是掉到懸崖下面去了,可見敵人隱藏的很深,我已經又派了一個分隊去懸崖下面去找了,現在我的心咚咚的跳的厲害,總感覺風雨欲來風滿樓。”
思量一聽也完全沒了主意,只能安慰北冥羽或者自我安慰:“國師公主本事大着呢,不會這麼輕易的掉下懸崖的。”
“我們這族裡的路這麼複雜,再有本事,也難以上青天啊!”
“那現在怎麼辦?”
“我已經派人把族裡要發生重大災禍的事告訴大村長和二村長了,命他們隨時做好應戰的準備。”
思量道:“那我們現在只有等待了。”
“只有如此了。”
直到夜幕降臨,狂風颳走了烏雲,天幕似潑墨一般,黑的嚇人,營帳內小小的燭光顯得格外的明亮。
北冥羽被捆綁在椅子上,向思量狂吼:“你放開我,我要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你要我在這裡坐以待斃嗎?”
思量道:“族長,對不起了,我只能這麼做,外面這麼黑,所有的搜尋的分隊都失去了聯繫,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我怎麼能在放你出去冒險,說不定敵人正等着我們自投羅網,我不去,你也不能去,我已經命令所有人沒有我的命令都不能亂動,我們的力量不能再分散了,只有過了今晚,到了天亮,說不定還有反轉的機會。”
相伯在旁邊比劃着:“思量說的對,這麼黑的晚上出去,根本就是去送死,我們不能再有傷亡了。”
北冥羽眼見發火不成,只好道:“你先放開我,我不去就是了。”
思量不太相信他:“你真的不去?”
北冥羽雙目圓瞪:“你難道想等敵人來了,一刀把我砍了?”
思量想想也對,剛纔自己一時僥倖,趁他不備,把他綁了,如果敵人也有這個僥倖的話,可就慘了,便上前給他解開了。
北冥羽拿下繩子,道:“相伯,三村長的馬匹可找到了?難道一點可疑的地方都沒有?這場比試極有可能是有預謀的,你可派人把素素和大山抓起來審問?”
相伯道:“現場沒有任何可疑的發現,馬也沒有找到,素素和大山都不見了。”
“不見了?那麼說這兩人肯定有問題。”
“他們的家人呢?”
“大村長表示他完全不知情,大山的父母更是不知情,不過大村長還算說理,已經把權利移交給他的部下了,和大山的父母一起被關進牢裡了。”
相伯說完,又問道:“明天是夫人和少爺的忌日,可還去祭拜?”
“唉。”北冥羽沉思了下,才下定了決心:“讓卓瑪去吧,她知道該怎麼做?”說完臉色又是一變:“對呀,卓瑪呢,怎麼沒有見她?她剛纔說要給我去弄飯,可是都這個時辰了,還沒來,實在不是她的風格啊。”
起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正好走進來一個急匆匆的下人:“族長,不好了,剛纔我去找卓瑪小姐,看見她營帳裡的東西撒了一地,而她也不見了。”
北冥羽火急火燎的進來,便看到滿地的碎瓷片,桌子上的菜,紙筆也撒了一地,還有點點的血跡,差點沒有軟倒在地。
難道,這麼快就連累了她?此時他才明白千尋說過的話,等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就晚了。
他完全失去了主意,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思量扶住他,把他按到凳子上:“族長,你要鎮定,卓瑪會沒事的。”
北冥羽自嘲道:“呵呵,我最終還是害了她,是不是我這輩子就註定了要孤苦無依,活在報仇和悔恨裡,和誰在一起,就是害了誰?就像依依,就像卓瑪,我今天早上還跟她說,明天要和她一起去依依的墳前懺悔,如今我要怎麼辦?”
“族長,你不要亂了陣腳,如果那人真要卓瑪的命,就直接把她殺死在這裡了,不會把屍體也運走啊,這說明她還活着,可能只是被掠走了。”
“也是,你說的對,還有希望,我要打起精神來。”北冥羽緩和了一下臉色,重新打起了精神:“走,回營帳。”
北冥羽和思量把桌子上的地圖研究了一遍又一遍,他們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沒有人比他們更熟悉這裡的每一條道路,就算有內奸,也不可能完全沒有漏洞,也不可能把每一條道路給敵人剖析的面面俱到,那麼如果讓他們抓到一個機會,那麼反擊的時刻就到了。
“巫師大人,你覺得內奸會是誰?”
“這個不好說,如果是個普通人,絕不可能佈局的如此周密,但是如果說對北冥瞭如指掌的話,這人就太少了,除了你,我,村長們,就是相伯了,但是我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北冥人,怎麼會做出這樣不利於自己族的事情呢?”
“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倒要看看是哪路小鬼要來索我的命?”北冥羽完全恢復了鬥志。
“說的好,北冥一組傳承了幾百年,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這一點小意思算什麼?”
北冥羽和思量部署了一陣,思量就出去下命令去了。
北冥羽坐在凳子上打了個盹,清晨在睜開眼睛依然精神抖擻,他換了一身新衣,是身爲一個族長的氣魄和燃燒起來的鬥志。
命一村把準備好的紙錢和花都規整在了一起,他要去給她的亡妻和孩兒去掃碑去了,這也許是他最後一次給他們掃碑,也許又是新生活的開始。
依依的墓碑在另一個山頭上,那裡都是密密麻麻的墓碑,全都是上次陪着依依去的亡魂,把她們葬在一起,好讓他們黃泉路上有個伴。
北冥羽捧着花,點燃了紙錢:“依依,豆豆,我來看你們了,原諒我三年都沒有來了,也原諒我至今也沒有給你們報仇,本來我還有一件事也要徵得你的原諒的,就是我和卓瑪決定在一起了,她爲了我付出了那麼多,我覺得不能再辜負她了,這也是你希望看到的是不是,要不然昨天我也不會夢到你一直衝着我笑。”
鐵骨錚錚的漢子此時也是一個俠骨柔情的丈夫和父親。
“哈哈哈,她很恨你的,北冥羽,你就是這樣對待小師妹的?這就是你當初對她的承諾和一往情深?”一道陰鬱的乖張的聲音似魔鬼般的傳來,囂張至極,陰森至極。
北冥羽的脊背一僵,控制不住的發抖,這聲音如此熟悉,熟悉到刻在他的骨髓裡,刻到他每一滴血液裡,熟悉到出現在他每一天的夢裡。
他不敢扭過頭,不敢去接話,生怕回頭一看,這就是幻覺,是夢境,這可是他整整的盼了好多年,好多個日日夜夜才盼來的聲音,他上天入地也要尋找的聲音,恨意濤濤也無法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孟傲天,是你麼?你終於肯出現了?”
“是啊,我出現了,你爲何不敢回頭看我?怎麼害怕?哈哈哈,你今天就受死吧,我要用你的鮮血來給小師妹洗碑,我要讓你生生世世都見不到她。”
北冥羽終於轉過了頭,看着那依然被蒙着的左眼,那被毀掉的臉頰,唯一不同的是脊背挺得很直,腿腳不再一個高一個低。
“小師妹?你不覺得自己是在侮辱這三個字嗎?”北冥羽真正的看到那副身軀時,卻變得平靜了。
“哈哈哈,我侮辱了這三個字,那麼你呢?小師妹剛去了幾年?你就另尋新歡了?這就是你對她的情深意切?”
“那麼你呢,你是怎麼對待她的,你讓她倍感屈辱,你讓她死不瞑目,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北冥羽想起曾經的慘相,恨不得要上去咬斷他的脖子,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我們手下見真招吧。”他不想與他廢話,只想快點結果了他,這是他這些年日思夜想的唯一想做的事,更可況是主動送上門的?
“哈哈,北冥羽你想與我動手,我一會會成全你,但是現在還不到時候,你以爲只有你恨嗎?我也等這一天等了好多年了。”那陰森森的聲音尖利的像在啃噬人的心臟,那被毀掉的半邊臉此刻更猙獰了,像恐怖的惡鬼。
“哼,你還想等什麼?等我全軍覆沒?你也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是嗎?你還有反轉的機會嗎?”
孟傲天胸有成竹,就等着把北冥一網打盡。
“你看看這是誰?”
他一鼓掌,立馬從左側的懸崖下躍出一個黑衣人,手裡提着的赫然就是暈倒的卓瑪,北冥羽臉色鉅變:“孟傲天,你太卑鄙了。”
孟傲天完全瘋了的樣子:“你既然說我卑鄙,那我就做些卑鄙的事給你看看,當初你趕盡殺絕,使我墜入火海,成了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居然還不滿意,非要殺了我,哼,今天我就讓你親眼看着她變成我的樣子,不知道,到時候你是否還能和她躺在一個被窩?哈哈哈,你說我是先挖了她的眼睛,割了他的舌頭,還是從她的臉上割個幾刀子?”
北冥羽壓下全身的怒火,一字一句的道:“你敢?”
“現在人在我的手裡,我有什麼不敢的?只是我有一個問題很奇怪,究竟是死了的師妹和你兒子在心中的位置重些?還是這個女人在你的心中重些呢?你是選擇報仇還是爲了這個女人束手待斃呢?”
北冥羽再也受不了了,縱起一躍,揮起一掌,向孟傲天撲去,孟傲天躲開,三個黑衣人從懸崖地下飛上來,對上了北冥羽。
各揮出一掌,三個黑衣人退了一步,北冥羽退了好幾步。
思量扶住他,他才停了下來。
“哈哈,想不到你居然不顧這個女人的生死,那麼我就成全你。”
孟傲天陰毒的眼眸一睜,下了命令:“殺了她。”
黑衣人的刀朝卓瑪的脖子上抹去,但是一個毒針,直接穿過了他的喉嚨,一個身影一閃,卓瑪被帶走了。
孟傲天一愣:“你還藏有殺招?”
“哼,你以爲只有在籌謀嗎?讓你死明白一點,其實我早就懷疑了你的身份了,只是沒想到還真的是你。”
“你是怎麼發現的?”
“是國師大人早就懷疑了你的身份,我本來就對每個人有所懷疑,於是我注意了你的一言一行,確實,你有些心急,變得太熱情了,而且,最關鍵的讓我確認你的身份的,是我從卓瑪的營帳裡的地上,撿到了一根頭髮,那根頭髮有些紅,有些白,除了你,我們這些人都沒有紅白髮。”
孟傲天再次露出兇狠的目光,自己的陰謀居然被識破了,他哪裡肯甘心。
孟傲天冷笑道:“那又如何,沒有人能幫的了你。”朝身後一揮手,幾十個黑衣人又沖天而起,把北冥羽帶來的士兵團團包圍起來。
那肅殺的氣氛使每個人都變了臉色,有些驚慌的把北冥羽圍在中間。
這時,從遠處傳來一個更加驚慌失措的聲音:“族長,不好了,族長,不好了。”孟傲天終於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他等的就是這一刻的到來。
他手下所有的黑衣人爲跑過來的報信人讓開了一條道,那報信人沒有什麼阻礙就直接跪到了北冥羽的身前。
那人哭喪着道:“族長,族裡所有的人都中毒了,一個個口出白沫,臉色發黑,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
“哈哈哈。”孟傲天一陣陣狂笑打斷了他的話。
“北冥羽,就讓我們今天解決了所有的恩怨吧。”他也等這一天等了好多年了,從他進入師門見到小師妹的那天起,他就入了魔道,再也回不了頭,因爲小師妹的眼中只有北冥羽,無論武功,智謀他都不分晝夜的學習,就是爲了把北冥羽比下去,讓小師妹喜歡上自己,可是北冥羽不但繼承了北冥族的族長之位,還娶了他最心愛的女子,而他終究一無所有,他怎能不恨。
尤其每天看着他和小師妹恩恩愛愛的,他怎麼能不被愛矇蔽了雙眼,入了心魔?
於是他籌謀,算計,呵呵,真是天意弄人,就算他打敗了他,把他的族給滅了,成功的奪了他的族長之位,小師妹也不願正眼看他,情願死也要爲北冥羽守身如玉,他怎能不惱?於是他紅了眼睛,強了她,她卻更加的恨他,至今他也不能忘記那雙仇恨絕望的眼睛,以及那令人傷心的話語,屢屢出現在他的夢境裡,折磨着他時時刻刻不得安寧。
她說:“孟傲天,如果能去掉你給我的恥辱,就算讓我變成一縷孤魂,或者魂飛魄散,我也甘願。”
那一刻起,他後悔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後悔,他這輩子最不願傷害的就是她,而最後傷害最深的反而就是她,真是冤孽!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北冥羽,如果沒有他,說不定和小師妹恩恩愛愛在一起的就是自己。
兩個人帶着曠古未有的怨恨,怨念戰在了一起,掌風如劍,飛沙走石,風雲變色。
幾十個黑衣人顯然之前就受過主人的交代,迅速的朝思量這邊殺了過來,思量瞳孔一縮,大手一揮,那些個士兵紛紛從懷裡掏出手雷,扒開信子,扔了出去。
驚天動地的轟隆聲參雜着數不清的慘叫。
侍衛們驚喜連連,沒想到這小小的東西,威力居然如此巨大,思量一揮手,侍衛們就雄糾糾氣昂昂的衝殺了過去。
孟傲天本來志在必得,如今被這不知所云的東西震撼,心裡駭然,但是手掌更快了。
“北冥羽,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準備?”
“哼,我說過你不會佔到便宜的。”其實他先前和黑衣人對了一掌之後,心裡便沉了底,這些人個個武功高強,自己帶來了的士兵怎麼可能是對手,他壓根就沒有把希望寄託在公主送給他的這些黑黑的東西上,沒想到,公主說它是制勝的法寶,它果然就是。
他頓時心裡也像被打了氣,鬥志昂揚起來。
那些缺胳膊斷腿的黑衣人慘叫連連,那還起的了身,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士兵打殺了,一番之後,幾十個黑衣人只剩下幾個了。
侍衛的武功太弱,要提高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於是前幾天在思量的帶領下,練就了一個陣法,黑衣人武功高強,但是一時也奈何不了他們。
千尋在救北冥羽出死牢之時,曾經教過他恢復武功的方法,北冥羽練過之後,功力反而更高了一層,他和孟傲天的武功本來同出一轍,功力也不分上下,但是這種焦灼的狀態,顯然不是孟傲天想看到的。
他大聲喊起來:“離颯宮主,你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出來?”
從遠方,也許是從身邊響起了一個狂笑,不可一世的聲音:“哈哈,孟傲天,你是不是太着急了,就這點出息還想報仇?”
“你快點幫我把那些侍衛們收拾了。”
一身豔麗宮裝的絕色女子出現在他們旁邊,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妝容精緻,額間一抹硃砂,和紅豔的嘴脣交相輝映,只是眼底露出的狠絕使她整個人看上去霸氣十足,像看好戲似得看着他們的打鬥,時不時的也點評一下,斜睨一切,藐視一切。
“快幫我除了他們。”孟傲天再次着急的喊道,如果一切被夜鍾離識破了,那麼就說明夜鍾離和沐千尋的失蹤是有意爲之,目的就是將計就計,引他們出來,然後一舉殲之,這是不是說他佈置的自以爲天衣無縫,其實只不過是在對方眼皮底下耍小丑?
此刻他的心裡有些慌,如果這次籌謀失敗了,北冥羽怎麼可能會放過他,也許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又怎能不急?
離颯不悅:“你着什麼急啊,北冥全族的人都中了你下的毒,如果這麼快就把你的敵人弄死了,你還怎麼享受這種追逐獵物的快感呀?”
“哼,離颯宮主,你就這麼確定夜鍾離和沐千尋就這麼輕易的死了?”
“如果他們這麼輕易的死了,也不配我離颯親自過來了。”離颯不以爲然。
“那你還不快幫我解決了他們?”
離颯的一點硃砂閃過妖異,狠眸迸發出駭人的光芒,直接帶着滅絕一切的力量向思量組成的陣法轟去,勢必要把這一切一次性毀滅。
那陰毒的掌風帶起的風沙走石,迷得人睜不開眼睛。
北冥羽受着孟傲天的牽制,只得眼睜睜的看着離颯強大的掌力要把這一切淹沒。
從上山的方向徐徐飛過來一個黑衣男子,帶着無雙的風華,對上了這一掌,衆人的眼睛在一睜開,便已是明媚的陽光,黑暗被光明代替,沒有了飛沙,沒有了走石,有的只是人間的四月天,和煦的春風。
離颯一偏頭:“夜鍾離?果然沒死?”
依然是懶散的涼涼的聲線:“你不死,我們怎麼好意思死呢?只是我夫人說要見見你這個變態的女人,我也只好裝死,圓了夫人的心願了。”
離颯剛纔還不可一世的表情,此時一聽夜鍾離居然罵她變態,哪裡還受的了,直接又揮出了雷霆般的一掌。
夜鍾離嘴角一勾,冷冷一笑:罵你變態,是便宜你了。
那邊的千尋悄不聲的摸了上來,抱着雙手看着酣戰的幾方,像拉家常似的說了句:“孟傲天,依依讓我給你捎句話來,她說她恨你。”
孟傲天身體一僵,這話戳到了他的軟肋了,手下慢了一拍,被不分上下的北冥羽立刻佔了先機。
千尋見這句話起了效果,暗歎一句,還是夜鍾離那傢伙有辦法,繼續說道:“她還說想起來以前喊過你師兄,她就覺得噁心無比,如果可能的話,她情願不認識你,或者可能的話,扒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熬了你的骨頭給她的兒子喝。”
千尋慢騰騰的說道,她每說一句,就看到孟傲天的臉色變一變,動作也漸漸地凌亂起來,北冥羽越來越有精神,那些話就真的像是依依說的,鼓舞着他給她報仇。
北冥羽致命的一擊終於來了,孟傲天被拍飛了過去,北冥羽袖子裡的劍突然變長,生生的插進了孟傲天的腦袋,腦袋開花,腦漿四溢,那一隻掙得大大的眼睛也被摳出了眼珠,死的是慘不忍睹。
北冥羽對天發出了一陣陣的笑聲,幾年的恩怨,幾年的恨意,幾年的大仇終於報了。
北冥羽幾個砍殺就把剩下的幾個黑衣人給解決了。
而那邊秋葉抱着依然昏迷的卓瑪在看熱鬧。
夜鍾離和離颯在空中戰的越來越激烈,幾乎看不出他們的身影和他們的招數。
千尋對着空中大喊:“夫君,加油啊,一定要打敗那個變態的女人。”自從夜鍾離給她說了離颯是對她母妃有恨,所以把仇恨帶到了她的身上,要置她於死地,她便給她起了這樣一個代名詞。
那邊夜夢帶着小毛也跟着喊:“變態,變態。”就像鼓點一樣,鏗鏘而有節奏。
離颯氣的身軀發抖,話說她身爲魔宮宮主,所有的人都對她敬而遠之,何時被幾個黃毛丫頭這樣罵過。
和夜鍾離對了一掌分開,看到千尋那張激動興奮,似曾相識的臉,更是恨意滔滔。
“你就是沐千尋?”
“不錯,本公主就是。”
“哈哈哈,本公主?你還好意思自稱本公主,你還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野種呢。”
離颯瘋了似得狂笑。
千尋也不生氣,連嘲帶諷的道:“據說你是前魔宮宮主從野地裡撿的?哎呀呀,這個野種還是你自己留着用比較合適,留給你兒子,孫子?矮油,銀家怎麼忘記了,你都一大把年紀了,似乎還沒有嫁人吧,是不是年紀大了,沒人要了?還是因爲你是野種,被野狼舔過?媽呀,你剛纔和我家夫君對了一掌,有沒有髒了我家夫君的手啊?”說着誇張的跑到夜鍾離的身邊,用手帕給他使勁擦了擦手,又嫌棄的把手帕扔的遠遠地:“哎呀,看樣子要回去多消幾遍毒了!”還幽怨的瞪了離颯一眼。
離颯被氣的胸脯一鼓一鼓的,說不出話來。
但是忌憚於夜鍾離的武功,也佔不到什麼便宜,隨即一招手,過了片刻,才只有一個吐着血的黑衣人跑到了他的跟前,她一愣,厲聲喝道:“人呢?”
“啓稟宮主,人都死了。”說着看了看夜鍾離,也眼睛一閉,死了。
離颯沒有想到她帶來的死士居然全軍覆沒,看來還真是太小看他們了:“你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從袖中甩出一條紅菱,飛向了對面的懸崖,藉着飛了過去。
“死變態,都六十了,趕快回去倒貼個男人吧,要不然你會變成七十的,比太后那個老太婆還難看。”
飛在懸崖之間的離颯身子一晃,差點摔向懸崖。
夜鍾離那櫻花般的薄脣一勾:“夫人,想不到絕技還真多,真是令爲夫刮目相看啊。”
“什麼絕技?我怎麼不知道?”
“罵人不帶髒字的絕技。”衆人異口同聲的道。
衆人懷着打了勝仗的喜悅心情,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回了營帳。
北冥羽是覺得幾年來的大仇終於得報,心底壓着的石頭才落了地,一身輕鬆,懷裡抱着卓瑪,佳人在懷,怎能心情不舒暢,一而再的問:“公主,卓瑪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你這麼着急幹什麼?難道要急着入洞房啊?”
千尋說的毫無顧忌,但是北冥羽卻紅了耳根:“公主說什麼呢,我只是擔心她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會不會腦袋有什麼損傷?今天是依依和豆豆的忌日,怎麼可能呢?”
“哦,那我看看。”千尋走進,搭了搭卓瑪的脈搏,臉色一凜,北冥羽看她臉色不對,着急的問道:“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不好說。”
“怎,怎麼說?”
“好像還真的傷到了腦子,有可能失憶。”
北冥羽臉色一白,腿腳一軟,差點沒跪倒地上:“怎麼會這樣?”
千尋無所謂的道:“我倒覺得這樣很好,她忘了你,正好不用傷心了,你也沒有了什麼負擔,也可以給你的依依守身如玉了,最好的結局了。”
“公主,我已經在依依墳前懺悔了,要忘記這幾年不堪回首的日子,重新開始,更何況孟傲天抓走她的時候,我才明白,她對我的重要性,依依不會希望我爲她守身,我也沒有背叛對她的愛,只是留在了心底,我想這也是依依願意看到的。”
“這麼說你完全想通了?要好好珍惜眼前人,和卓瑪好好過日子?”
北冥羽重重的點了點頭:“當然,我北冥羽說得出做的到。”
“嗯,你好人會有好報的,卓瑪會好的,說不定到了營帳就醒了。”千尋對着懷裡的人道,卓瑪眨了眨眼皮,不過憂心忡忡的北冥羽壓根就沒有發現。
千尋幽幽的嘆了口氣:“昨天在懸崖低下呆了一晚上,睡得要腰痠背疼的,就算暈過去,能享受卓瑪的待遇…。”
話音未落,身體已經騰空而起,被夜鍾離抱在了懷裡,愉悅的聲線在頭頂響起:“夫人可以直說。”
“可是我就想讓你猜。”
旁邊的衆人皆對這樣矯情的公主嗤之以鼻,公主,你知道你這樣多想讓我們這些單身的人揍你一頓嗎?
偏偏欠扁的人還很不自知:“哎呀,這樣真是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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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我把魔宮宮主的名字給改了,前面是絕情,爲了和情公子區分開,現在改成了離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