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大清早的就有敲門聲傳來,周東寧精神欠佳起牀開門。
門外的周振安換上了他特地帶來但在之前一直都沒有機會穿的衣服,這是隻有在鄭重場合纔會穿上的。
就像朱成穿的唐裝一樣,周振安鍾愛的是中山裝,特意打扮過後顯得人格外的精神。
看到兒子還是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周振安就氣不打一出來,“怎麼還在睡?你也不好好看看現在幾點鐘了。”
對着兒子叱了一聲,對他自己很失望,他一個老年人都不需要睡那麼長時間睡那麼久,還早起練了一會拳換好了一副纔來敲門。
見到這幅場景,也只能說難怪比不上白正了,就連白正武館裡的學生都比不上,至少他們還有六點鐘就起的。
周東寧倒在牀上,迷迷糊糊的拿出手機,勉強睜開一條縫,“這不是還早呢,才七點半呢。”
這哪是沒睡醒啊,跟整夜沒睡樣的,通宵的人還不一定能有他困。
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周東寧躺在牀上又翻了一個身,“你把機票退了啊?那要不要我現在重新買票?”
昨天晚上老爸心情不好,沒有立刻回去也是正常,至於有沒有退機票,其實他是不在乎這點小錢的。
不過他還想在這裡逗留一陣子,那些沒有請到老爸的人,大可以將主意打到他頭上來嘛,有什麼儘管衝着他來。
事實上他也是武協認證的大師之一,只不過不是宗師,在老爸光芒籠罩下讓人忽略了而已。
“現在不着急回去,你給我起牀!跟我去拜訪白正。”催促醫生,周東寧還是沒有起牀,翻了一個身迷迷糊糊的繼續半夢遊狀態。
還以爲是拜訪在江南西道的拳術大家,一隻手從被窩裡伸出來像是想要攔住老爸,“急什麼,還早着呢。”
現在這個點,很多人還沒醒呢。
“不早了。”看到兒子沒有對白正如此牴觸,周振安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看來昨天晚上自己說的話被他聽進去了嘛。
“去的越早越能代表我們的誠意,以前人家拜年都是五點多鐘就開始串門的,現在已經七點半了,在晚一點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心情稍微好了一點,說話的語氣也跟着變了,周東寧實在是受不了了,才從牀上爬起來,“給你十分鐘,我先去樓下等你。”
周東寧應了一聲,等老爹走了之後用力拍拍自己的腦袋,奇怪,剛纔說的是哪個武術大家?怎麼自己死活都想不起來。
算了懶得管,周東寧晃了晃腦袋,就算是武術大家,還能比老爸厲害不成,說不準還比不上自己呢。
十分鐘解決一切,出租車上又睡了一陣子,直到老爸拉着他下車,才發現自己站在那個半邊牌匾武館門前。
這裡不是白正的武館嗎?這麼不要面子連半邊牌匾都敢掛上去,也就白正一家能做出來了。
“爸!”驚得低呼了一聲,一瞬間睡意全無,合着他昨天勸說了半天,還是沒有成功?
這明明就只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題,白正甚至都沒有資格和武協副會長的位置相提並論。
現在他就站在武館門口,非常清楚這裡不過是一個門可羅雀,甚至就連學員都寥寥無幾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除了空有熱度,究竟還有什麼好的,如果換一家店鋪,只怕成了方圓十里皆知的網紅店了吧。
爲什麼老爸就是聽不進去呢,是不是白正給他灌了迷魂湯,把他的魂給勾走了?
“你別吵。”周振安板着臉訓斥了一聲,準備帶着他往前走,卻不想聽到了武館內傳出的一個詞彙。
“登堂入室。”
心中移動也不知道爲什麼就這樣停下,站在門外認真偷聽着說話的內容,生怕叨擾了裡面的人。
同時心中在猜測,白正這番話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指他自己?很快這個猜測被他自己否定,哪裡有對自己做出評價的,這種人不是謙虛過頭了就是自戀到了極點。
白正是這樣的人嗎?
難道是指他身邊那個拳師?周振安又想到了羅貫,還沒有得出結論,又聽到了武館內傳來聲音。
是一個告辭聲,聽聲音感覺非常的年輕,這應該是白正的學生吧?
腳步聲緊隨其後響起,一男一女從武館走出來,看着非常年輕。
他認得這個男學生,昨天在表演賽上見過,膽子大差點把那個小鮮肉明星給打爆了。
兩夥人對視了一眼,氣氛有點奇怪像是在對峙,走出幾步後,周雲想到了什麼又折返回來,往武館門上打量了好一陣子。
一圈看下來又悻悻的回到女學生身邊,“走吧。”
“你在看什麼?”宋煦陽奇怪的問了一句,周振安也在不斷的打量武館的門口,感覺沒有什麼奇怪之處,那個學生是在尋找什麼嗎?
“沒什麼,就是有點好奇。”周雲搖搖頭加快步子往學校走,心裡卻在不住的嘀咕,難怪自己不記得街道號呢,應該是被牌匾遮住了。
周振安摸不着頭腦,又擡頭看了看武館的門,並不氣派,反而有種年久失修的破敗感。
“爸,咱們站這幹嘛啊?你看那些人的目光,都把咱們當猴子看。”
總不能是要模仿程門立雪吧,周東寧在心裡嘀咕,就這樣跟在老爸身後總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又被瞪了一眼,周振安被他吵的不耐煩,只能進門。
白正早就聽到了門外的動靜,並沒有起身迎接,而是對着賽巴斯點了點頭,“這方面情況大致就是這樣,登堂入室之後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我現在也只是邁出了一小步而已。”
話是說的很謙虛,羅貫一邊飆淚一邊撞沙袋,“汝聽人言否,一小步就成大師了,他怎麼不去死呢。”
賽巴斯信心滿滿的捏了一下拳頭,“這裡有正宗的拳術,我一定會努力的。”
白正聳了一下肩,“住房問題我們不負責解決,最近武館應該會有很多新生,我會特別引流一部分給你,有事沒事也可以和我切磋交流一下。”
“嗯,謝謝,那以後我就是這裡的教拳師傅了嗎?”多多少少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這未免也太簡單了一點,和他預想中的“過五關斬六將”然後獲得認可的劇情完全不一樣。
“合同下午到。”
“等一下!”周振安慌慌張張的衝進來,他也是走到了廳堂門口才聽到這消息的。
周東寧耷拉着眼皮慢悠悠的跟在後面走進來。
一眼看到了坐在一邊的白人,彼此之間有着最明顯的區別,皮膚再白的人也是和白人有區別的。
果然是個外國人,還好自己來得巧攔住了白正。他年輕不知道,自己的見識多也瞭解這幫人。
別看他們表現的謙遜,實際上都是白眼狼,這邊學來的拳術,回到自己國家就會教給別人,再過幾年就順理成章的說成了他們自己的東西。
想一想南棒和東瀛,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再說那些西方國家,也是一丘之貉,傳武這種東西只能在九土內流傳,萬萬不能再傳出去。
“周副會長有事?”
語氣中隱隱帶着敵意,武館人手本來就少,吳清又不願意教拳,好不容易得了新拳師,他跳出來攪和什麼。
“我還以爲你隨朱成他們回去了呢。”
周振安臉上有些難看,這樣說話的意思,不就是將自己與朱成等人歸爲一類。
不計較那麼多,選擇忍下來,畢竟從以前的行事看,自己與朱成的確算一類人。
“我已經不是武協的副會長了。”艱難的開口,白正對他的針對總有種自己付出了卻沒有得到回報的感覺。
淡然的點點頭,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對着賽巴斯笑了笑,消除他的擔心,“你現在可以留在武館看看情況,也可以找個地方休息。”
知道他們之間有話要說,賽巴斯沒有久留,聽到這話後站起來告辭。
他得解決一下自己的住宿問題,他一到這邊就往武館走,迷路之後才找警察求助,從下飛機到仙子,幾乎沒有過休息。
選擇在武館練拳,卻沒有考慮過住房的問題,現在只能去找中介租房。
不過人還是滿足的,這畢竟是武館,有正宗的拳術。
待他走了,周振安才急衝衝的坐在他旁邊,“這種人不能收啊,萬一他們把東西學去說成他們的……”
“總比沒人學,徹底斷了根好吧。
武協的根已經爛了,就算你還是他們的副會長也管不到我頭上來,我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加入武協,也不用別人來教我怎麼做事。
賽巴斯不過一個外國人還能有登堂入室的水平,武協的所有人加起來,還不能比不上他一個。”
白正輕笑了一聲,不是很在意周振安的反應。
“不過既然你不是武協的人了,那不如來我這裡,你會形意拳的套路對吧?”
以居高臨下的語氣,讓人聽着很難受。
“喂!認識一下。”周東寧大步流星走到白正面前將手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