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順風在思索着誰來做進行官方聯繫的人最合適,這突然想到一個人,那個叫王雅婷的練太極拳的女生不是說過,她爺爺原來在當地體委幹過,既做過體制內的人,又瞭解傳統武術的搏殺技巧,這樣的人自然是最合適了。而且聽王雅婷的口氣,她爺爺還在體制內工作的時間不短,那人緣肯定不錯了。
雖然是她們當地地方上體委的人,但應該在行內有熟人吧,到時候讓老人介紹幾個在國家體委或S市體委幹過的退體幹部,還是應該沒問題的吧。
他這麼一路想着,盛姐她們就轉到了景點的一頭,再往前的江邊,被建築檔住了。
這時盛姐就道:“今天真輕鬆……”天知道,她的背上已經有汗水了:“我就不耽誤你們年輕人談戀愛了,你們繼續玩吧,我先回公司了……”康順風既然說自己是他老闆,她就給他圓承一下。
張媚那邊就嬌嬌地笑道:“我老忘了你是他的老闆,總想叫你姐姐……你也不老呀,幹嘛這麼老氣橫秋的……”
盛姐江湖走老、眼毒如刀,這時已經知道這個女孩子並不是小氣,只是調皮;並不是不懂事,而是裝迷糊,其實要沒康順風的關係,她倒是蠻喜歡這個張媚的。就笑道:“你喜歡叫姐姐,就叫姐姐吧……”卻又轉頭看了後面躲事的康順風道:“你們去那兒,讓熊子送你們去……”說着,卻是一招手,熊子幾個散在後面的年輕漢子就蹭蹭地都圍了過來,往盛姐後面一站。熊子就打電話,叫司機把車開過來。
這下吳妮妮和蔣涵就吃了一驚,特別是吳妮妮,她這時就想起上次張媚出事,好像康順風從外面調了人來,看來原來是這個女人的手下。這女人……她的心裡就浮想聯翩了。
張媚這時就認出熊子來,正是上次送她們回學校的人,就叫了一聲:“熊子哥!”熊子就應了一聲。
盛姐就奇怪地看過來,道:“你們認識?”
熊子就道:“上次貴妃苑……”
“噢——”盛姐應了一聲,就明白了,上次貴妃苑出事的就是這女孩子,卻用眼睛瞪了康順風一眼,心道:好小子,調了老孃的人給你泡馬子!一牽扯到道上的事,盛姐就不由地帶了匪氣出來。
張媚這時就在盛姐邊上,卻是拉了她的手道:“姐姐,上次的事,多虧了你讓熊子哥他們給順風幫忙,所以我這一聲姐姐是叫得實心實意的!”
盛姐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雖然不習慣給她這麼拉着,卻沒有將手抽開,只是笑道:“只可惜把你這麼漂亮的妹妹便宜給那個小壞蛋了!”
張媚就嬌憨地笑起來,道:“纔不便宜呢,換了好幾袋花生的……”
盛姐就忍不住笑起來,想起康順風講過的她的饞來,心裡卻在這一瞬間,就對張媚這個愛裝迷糊的妮子有些親近起來。
張媚喜歡康順風,但盛姐對她同樣有恩情,她能怎麼報答她?盛姐就是需要一份能慰籍她身心的感情,而這份感情,現在只有康順風能給她,所以張媚就只能用感情來報答了。
世人都道知恩圖報,但真正能做到的有幾個人。
許多人總會在需要報答的人出現在面前時,爲了不傷及自己的利益,以這樣或那樣的理由拒絕報答。
許多人會說,感情是自私的,可以用其他方式報答,可問題是盛姐根本不需要張媚的其它什麼東西。當然,她可以選擇離開,但她喜歡康順風,而且也同樣想報答康順風的恩情。
康順風並不知道張媚這小妮子在這時的想法,他還正盤算着是不是應該快快地去找王雅婷,怎麼去聯繫一下她爺爺。
說話時,阿平就帶着司機開車到了,他們是停在車場等盛姐的,一共三輛車,一輛麪包,兩輛轎車。來的時候是盛姐和康順風坐一輛,阿平自己開一輛車,熊子和其他人坐了麪包車。於是就將阿平這輛車讓熊子送康順風同三位女生。
知道了盛姐就是上次出力救張媚的那個幕後老闆,吳妮妮在告別時,主動上前同盛姐握手,盛姐知道她是爲朋友出頭,也是個義氣的女孩子,就拉了她的手,從阿平那要了一張帝都的貴賓卡,放到她手裡。這也是對張媚的親近一種認可的表示,如果盛姐直接送給張媚什麼,反而會弄得怪怪的感覺。
有時有些感情是要直接表達的,轉了彎就淡了!而有些感情是要婉轉表達的,太直接就尷尬了。
康順風沒說什麼,只是心裡對盛姐有些歉意,想對她說點什麼,卻不好太過明顯。
盛姐卻拉了張媚走了過來,到他身邊將張媚的手交到他手裡道:“好好對待我妹妹!”康順風就張口結舌了,他不知道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剛纔談了什麼,怎麼好像親起來了。
張媚卻白了盛姐一眼,咭咭地笑着接了一句:“大小通吃……”
盛姐大窘,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個裝迷糊的小精靈,也太……太……
康順風真想捂住她的嘴!心道姑奶奶你難道不能將迷糊裝到底嗎?張媚卻不待盛姐再說什麼,就拉了康順風上車,一面走還一面大聲對盛姐道:“姐姐,啥時有空我們一起去逛街……我很喜歡一款LV的包包,但我沒那麼多錢,他也是個窮光蛋……”
盛姐被這妮子氣得笑了,這是明顯的勒索了……可是她卻笑得很開心,眼睛有點溼潤,她知道她這是故意想讓她心裡舒服點兒:“你有時間就來找我!”她的聲音有點點顫,不用心聽不出來的那種顫。
張媚開心地咭咭笑着,看着車窗外越來越遠的盛姐。
她可以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得康順風厭她、煩她、離開她;她也可以跟盛姐鬧個冰火不同爐,讓康順風難受,她自己難受,讓盛姐難受;她也可以離開康順風,讓他同盛姐去在一起,讓他想起她來感到內疚後悔,但那樣她又能得到什麼?
現在這樣,她感覺挺好,那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事情,還是讓那些當自己是玉的女人們去幹吧!我只是塊小瓦片……快樂的小瓦片……她想着,就哼着唱起來:“我是塊小瓦片,一塊快樂的小瓦片……啦啦啦啦啦……,摔了磕了打碎了,圖得就是個快快樂樂和碎碎平安……歲歲平安……”沒有曲,沒有調,只有這一句詞,唱着唱着,她的淚水卻悄悄地滑了下來,她不想讓吳妮妮和蔣涵注意到,也不想讓康順風看到,她將臉轉向燈火輝煌的街邊店鋪裡,讓車窗的風,將那一滴淚風乾了……淚乾了,就等於沒哭過,不是嗎?
康順風坐在車前面,他並沒注意到張媚的那滴淚,他正想着他的事業,他的明天,他的武術。
“康哥,送你們到那兒?”熊子一邊開車,一邊問。
康順風這才反應過來,他看了一眼後座的三個女孩子道:“你們吃飯了沒,我還沒吃呢?”
吳妮妮就道:“我們吃過了……先找個地方你吃飯吧!”
張媚卻道:“找個安靜的地方,吃飯喝酒聽音樂,我請客!”她不知道康順風現在已經是個有幾百萬的小富翁了,還想給他省錢。
熊子聽了,就接口道:“康哥,前面就到鑫城酒店了,那裡二樓的酒吧也不錯,那酒吧經理和我原來一直在一起,纔過來不久,去混個免費酒還是沒問題的,反正他放了這個吧頭兒,還沒請我喝過酒,不宰他一頓,天理難容!”
張媚聽了,立刻叫道:“熊子哥真好!”顯然不用掏錢,她也挺開心。
熊子是個眼亮的人,剛纔的情形他都看在眼裡了,盛姐和康順風的事情,他略有耳聞,但看剛纔的情形,這個張媚卻像是康哥的正牌女友。而且,盛姐對這個妹妹挺上眼的,他自然要先搞好關係了。
康順風一想,就道:“剛好,我師兄在那裡,叫他一起坐坐!正好到酒店,把花生給張媚一取……”
張媚這時已經從剛纔的小傷感中回過勁來了,她能被稱爲開心果,就是因爲她有極強的感情自愈能力!每一個被人們稱爲開心果的女孩幾乎都有這種能力,她們總是很快地能將負面感情拋開,有極強的隨遇而安的能力。聽到康順風說花生,就兩眼帶了月牙一樣的笑出來,卻對一旁對她的饞樣撇嘴的吳妮妮認真地道:“一不要搶我花生,二是要在宿舍保密,不要告訴那幾個饞貓,這樣纔是好朋友!”
“除了你,咱宿舍還有饞貓!”吳妮妮一臉的故作驚奇,逗得康順風和蔣涵就笑了。
到了鑫城的二樓,康順風先讓熊子帶了張媚他們坐,他上去找向山,順便把花生取下來。結果到了房間,向山卻沒在,幸好他身上也有一張房卡,就開了門,進去拿了花生。
等下樓一進酒吧的門,就見張媚幾個竟然都在門口的沙發上坐着,卻是在等他。
他就埋怨熊子道:“不是讓你帶他們先找個地方坐嗎?”
熊子就笑道:“張小姐一定要等你嘛……”
張媚已經跳了過來,卻道:“誰等他,我在等花生!”說着,搶過康順風手裡的大包,就往自己身上一扛,道:“我們快找個地方坐吧!”
這時,熊子就對吧檯那一個正在對裡面酒保說話的年輕人叫道:“尾子,快過來,我介紹康哥給你認識!”
那叫尾子的年輕人就過來,卻對熊子道:“不用你介紹,我認識康哥的!”
康順風一看,還真是熟人,第一次自己在樓上用餐時,鑫城酒店孫經理帶着幾個人到桌子上敬過酒,當時孫經理介紹過,好像說是酒吧的一個什麼經理。不過當時自己沒太用心留意。
這時尾子就道:“康哥,你是來找向先生的嗎?”
康順風就一愣,道:“向先生?我師兄……他也在這裡嗎?”
尾子就道:“恩,他們要了一個大包間,好幾個人……有個大鬍子,還有兩女的,基本都是上次酒桌上見過的人……”
康順風就道:“那帶我們去!”
尾子就在前面帶路,一行人就去包間。康順風見張媚扛着大包難受,就一手拎過來,道:“饞貓兒是隻管吃不管拿的,還是讓我來吧!”
張媚正拿着累,就道:“花生怎麼這麼重?”
康順風就笑道:“裡面還有些其他東西,不全是花生。”
張媚就叫上當了上當了,被當苦力使喚了。
說笑間就到了一個大包間門口,尾子就敲了門,裡面就傳來“請進”的聲音,聽聲音粗喉大嗓,正是和自己合過炮捶的龔大炮。尾子就推開門,康順風在門口一看,只見向山、龔大炮、老青蛙、高傑、聶峰,文懷遠、馬躍堂、燕青寧還有兩個女的,胡幽、王眉都在,向山邊上卻還有一個人,正是打贏了於江候的八極門的李巴子。
看到康順風進來,裡面的人都打招呼,大家都圍着圈坐在沙發上,包間夠大,但沙發卻有點少,尾子不好意思地道:“是換個更大的包間,還是拿凳子來!”
康順風看裡面挺吵,想起張媚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聽音樂,就道:“你重新給我們開個小包間吧,熊子你帶吳妮妮和蔣涵先過去,我這邊打了招呼過去!”尾子就應了一聲。
康順風就帶了張媚走進去,向山看他進來,就指了邊上的李巴子道:“來,順風,給你介紹個朋友,練八極拳的李巴子,他爺爺跟咱師父是至交!不過胡衙的意思,咱們不按輩份套,各交各的,平輩稱呼!”
康順風就雙手抱拳,道:“李師兄!”
李巴子就笑道:“自家人不用客氣,我看過你對倪威那一場,厲害!功力大概與你師哥差不多了,就是經驗和火候還差點兒……”
向山就笑道:“這是他第一次打生死狀……”
“哦——”李巴子就道:“第一次打就能打贏倪威這樣的人物,不簡單……怎麼稱呼來着?”
向山就介紹道:“叫康順風,是我師父的小關門!”
李巴子就點頭道:“小關門,怪不得!”
康順風這時這指了張媚給大家道:“我學姐張媚!”
張媚這時就忍不住哼哼道:“還是女朋友呢……”
康順風就尷尬地一笑,加註了一句:“也是我女朋友!”
滿屋的人都露出了不可思義的表情,那天鬥拳贏了的慶祝會上,大家都看到了盛姐在車中那一吻,以爲他是盛姐的什麼人,現在卻冒出個女朋友出來。
不過卻都沒有說什麼,別人的事情,非至交不能管。而且看康順風這身手,也不像個吃盛姐軟飯的人,看來就是個三角桃色事兒。龔大炮卻是個直桶子,卻是大拇指一豎,對康順風道:“兄弟,要得!”其他人就笑起來。
康順風被他這一誇,死的心都有了。忙指了向山對張媚道:“這是我師兄,也是我哥向山!”
向山那裡卻尷尬地道:“你不提前說,我身上沒帶什麼能當見面禮的東西……”
康順風就解釋道:“我們過來沒想到能遇到師兄你……”他話還沒說完,那邊李巴子卻從身上摸出一個盒子道:“向山哥,這是我給虎妞兒買的,你先給這小妹子,回頭我給虎妞重買……說着,又從身上掏出一疊錢道:“我自己就俗氣點,給個紅包吧!”也不看多少,就遞了過來。
康順風欲要推辭不要,向山那裡卻道:“收下吧,都是做哥的心意!”他自己卻沒同李巴子客氣,拿過那個盒子,打開來,卻是一對成色、做工都極好的白玉綠翠鑲金花的玉鐲子。就遞給康順風。
康順風有點爲難,按照康家塬的規矩,只有帶未婚妻上門時,纔給這個禮。現在年輕人學城裡人文明,把未婚妻都叫女朋友了,其實康家塬的女朋友的意思,是指那種已經談到婚嫁的女朋友。
但張媚顯然還沒到那一步,但向山這樣遞過來,他也不好當面再解釋。那得多傷張媚的心呢!看這對玉鐲子,肯定不會便宜。不過一想,張媚畢竟是自己現在的女朋友,自己也沒送給她什麼東西,過後再給向山解釋吧!
他其實不知道,向山是知道城裡的女朋友同康家塬的意思不同的。這些天,莊菲那小廣播、話匣子把這些東西已經都講給他聽了。但他這麼做是有用意的,他其實並不看好康順風同盛姐的事,畢竟盛姐那麼大的人了,他雖然不知道兩人中間到底有多深的感情,但他還是不願意康順風陷進去。但他這些話卻不好說,畢竟康順風已經成人了,有點男女之事也是正常的,但他本能地就希望康順風能同張媚這麼個清純小丫頭成了,所以就將錯就錯,給康順風來這麼一齣兒。
康順風就從向山手裡接過那對鐲子,拉過張媚的手,給張媚帶上。
這時,那邊李巴子帶了頭,其他人也好不表示一下,一會兒就你一千我一千的,湊了一堆錢出來,卻沒有紅包,李巴子人看着憨,卻極聰明,當時把向山掏掉鐲子的空盒子拿起來,那盒子正是個紅的,把裡面的軟物護蟄一掏,把錢包往裡一裝,就遞給張媚笑着道:“事出突然,沒有紅包,這個盒子代替了”。
張媚就有點不知所措了,她沒料到一句女朋友,這出這麼大的動靜。
手上的鐲子感覺都是上萬的吧,那一包錢也感覺有一萬多了,這些人難道錢多的燒嗎?康順風知道,收了向山遞來的鐲子,這錢也就不好拒絕了,也就接了過來,大大方方地對大家拱手謝禮。再婆婆媽媽的也沒啥意思。而且,大家並不是衝他的面子,而是衝向山的面子,向山都應稱了,這份人情自然就欠下了。
卻對張媚道:“叫哥哥姐姐了!”
張媚就可憐巴巴地一句一個哥哥,一句一個姐姐地往過叫,她真被這些人嚇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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