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就喝喝說說,康順風儘量多聽少插嘴。畢竟他纔來,言多有失,反而降了自己的印象分。
才哥小口抿着他的伏特加,盛姐小口抿着她的酒,三子卻沒咋喝酒。
聊餓了,盛姐就想帶他們出去吃飯,順便宴請康順風。但康順風拒絕了,他的意思是多事之秋,儘量少做張楊的事,而且他不想過早地暴露在別人的視線裡。
盛姐感覺他說的在理,於是就帶着歉意道:“以後補上吧!”
於是,就讓一個小弟出去在附近叫了茶樓的簡餐,邊吃邊聊。
康順風一面聽,一面又不斷地請教一些S市黑道的事,特別是關於湯家的。這時盛姐纔想起湯文生的事,就告訴了康順風,囑咐他小心。
湯家不要說是康順風,就是彪盛堂都惹不起。
湯辰虎的八極拳的名氣是打出來,湯家的勢力是殺出來,忠義堂的牌是在S市那不是蓋的。
康順風沒來由地就想起了湯文生那張俊俏中卻帶着陰森的臉,還是那種感覺,他沒來由地,就是不喜歡他。
康順風不喜歡湯文生,而湯文生也不喜歡他。
湯文生也非常非常討厭康順風,從在宿舍裡見他的第一面開始。他感覺自己太黴了,竟然在S市這樣一所有名的大學裡,和康順風這麼一個土渣子分到同一個班級,住到同一個宿舍。
他雖然不喜歡康順風,也不喜歡劉鵬,但他不想換宿舍。
一是他本來就是應應景,肯定不會住在那裡;二是要換也是那幾個爛仔換,憑什麼他湯文生換。以他湯家在S市的勢力,他就是要住校長辦公室,雖然有點難辦,但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就是不想自己調宿舍,他要讓那些他不喜歡的人自己調走,儘管他基本不會住那個宿舍,這纔是湯家小少爺該有的範兒,不是嗎?
湯文生這會兒正爬在嘉世會館的一個甲級包間的按摩牀上,只穿着一條三角褲頭兒,瘦瘦的身子在房間曖紅的燈光下,讓人想到不是大學生,而是一個沒長大的小男孩。
一個身材纖巧適度、嫵媚動人的女子正給他按摩着背。
嘉世會館是S市有名的私家會館,不是你有錢就能來的,總得來說,來這裡的人得有錢有勢還得有點貴氣。但湯文生來這裡是不成總是的,雖然他不是這裡的會員,但誰讓嘉世會館的老闆姓湯呢。
湯文生自己其實也說不清爲什麼不喜歡康順風。
如果說他剛進宿舍身上的那種土酸勁兒只是讓他心裡不舒服的話,那他在迎新晚會上一招放倒李繼先的轟動就使他幾站恨上他了。
湯文生一直要自己低調,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湯家的小少爺,但他低調,並不意味着他喜歡看別人高調。
特別是有美女在場的時候。
想到美女,他又想到了莊妍,那個波光瀲灩的小美女。他已經讓人查過了,莊家也是S市的大戶人家了,倒也和他們湯家門當戶對。
然而,想到莊妍,他就不由得更恨康順風了,想到第一天莊妍竟然坐到那個土包子的邊上。
真是賤東西!他有點恨恨地想,在他想來,莊妍肯定應該坐在他湯文生的邊上纔對。
又想到康順風當時並沒有給莊妍面子,他不由地更加了一絲暗恨,恨莊妍,更恨康順風!忽而又想到莊妍的漂亮,心中又有些鬆動下來,覺得似乎美女是可以原諒一次的。
那就原諒她一次,看在她是美女的份上。
他想着,就開始想像莊妍那T恤衫下的身體該是怎樣的一種風光!想着,想着,不知怎麼地又想到盛姐那裡,那女人也很美!他更喜歡她身上的刺青。
一股邪火就從他心裡噴薄出來,憋向他的下身某處。
湯文生一轉身,改爲仰躺,就將自己的短褲褪下來。
一隻小雀兒的猙獰就露了出來。
“快,給我做……”他急促地對那個按摩的女人叫着。
那女人就用沾滿油脂的手握住他,輕輕地套起來。
湯文生瘦瘦的身體就突突地顫起來,片刻就到了暴發的邊緣,他就叫起來:“han住它——”
那女人就柔媚地一笑,將猙獰的小雀雀一口吸了進去。
湯文生就舒服的呻吟着,小身子一抽一抽。
完事後,那女人從旁邊扯了一片衛生紙,將口中那點粘物吐在上面。
滿足了的湯文生就吩咐道:“亞姐,你出去吧,我想睡一會兒。”那個女人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帶上門出去了。
亞姐是嘉世會館的一個領班,也是湯家從小培養的才人,一般是用來招待一些特殊人物的,吹拉彈唱樣樣都精,牀上功夫更是一流,而且還是大學本科的學歷。
才人這話是從皇宮裡流出來的,中國歷史上唯一的一個威加海內的女皇武則天,就是唐太宗的武才人。
到了清末,皇權日弱,大家族就把自己家裡培養的,用來收攏人心,拉攏勢力的吃喝玩狎的女子稱爲才人。
這些女子大多都是被從小收養的孤女,都是經過有經驗的鴇兒挑選,知道長大後姿容不差的女孩子,然後花錢培養,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漫語笑顏、嗔喜逗人都是要學習的內容。等長大後,就養在家裡,用來向需要拉攏的人進行性賄賂.
亞姐就是湯家花大價錢培訓出來的才人。
像亞姐這樣的才人湯家不少,目前都放在嘉世會館裡,混在小姐中間,不顯山不露水。
這其實也顯示了像忠義堂這樣的老黑道的底蘊。
湯文生經過一番折騰就睡了,明天的軍訓他本來可以不去,以湯家的勢力,他自然可以不去吃這個苦。但湯文生還是決定要去,他從小就對自己要求很嚴,並不想做一個混吃胡玩的小紈絝,這也是湯辰龍、湯辰虎二兄弟看重他的原因。
大戶人家的子弟,並非全是缺心少肺、吃喝玩樂的廢物。
湯文生迷糊間,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彪盛堂的事!那個盛姐漂亮是漂亮,辦事水平卻太他媽的差了,一個劉鵬都沒收拾好。
盛姐事後打電話,告訴他,把人收拾了一頓,但沒完成他的要求,勒索到那一萬塊錢。
湯文生恨恨地想,老子要收拾他,用得着讓你弄。老子一個電話,一天收拾他一次,排着隊想幫老子的人可以排到明年。老子就是要讓那小癟三鬧經濟危機,讓他在學校過窮日子,看他再怎麼在老子面前得瑟!
盛姐那臭女人漂亮是漂亮,身上的刺青看得他心裡直抽抽,但辦不好事就得來點教訓。
想到這裡,湯少拿起了忱邊的電話。
當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少爺”的稱呼時,湯文生就客氣地笑道:“房叔,你是我爸跟前的老人了,你叫我文生就可以了。”
電話那邊的聲音含笑,卻恭恭敬敬地道:“我知道少爺對我好,心裡也跟少爺親,但禮不可廢,不然下面那幫兔崽子還不個個翻天了。”
湯文生就滿意地笑道:“我昨天給你說的事,你給白眼狼把話傳過去沒?”
“已經傳過去了,白眼狼說,有了少爺的支持,我肯定很快把盛姐拿下,到時候送少爺你面前來,剝光衣服,給你看看那扶不起的臭娘門身上的刺青!”
“恩,你再崔崔他。”湯文生聽了,心裡沒來由地一陣激動,心裡就想盛姐那胸微露的半隻乳球上的刺青,心中又開始上火。
“自制!自制!”他心裡默唸着,將心火壓了下去。
那邊又傳來那個房叔的聲音:“那個惹少爺你不快的兔崽子還要收拾嗎?那臭女人沒辦幫少爺辦好的事,讓房三替少爺辦好!”
“算了,那種小魚蝦那值得我老記掛,這次給他個教訓就好了,我倒是對彪盛堂比較感興趣!房叔你好好合計一下,看這次咱們能從他們的爭鬥中得到什麼利益……”
那邊房叔就笑道:“少爺您就是不吩咐,房三也肯定不會讓咱忠義堂白點這把火!”
湯文生呵呵地笑出聲來,道:“就知道房叔你早有打算了,不過是怕您事一忙,忽略了這事,所以多句嘴,另外,你給我特色個能打的人,不要用叔叔的徒弟,儘量是生人,不要落人眼底的角色。”
房叔就道:“沒問題,最近拳場來了個人,叫羅鐵民,外號赤血熊,試手時,二爺的大徒弟麻頭都扛不住。”
“有這樣的猛人,那就好,等我軍訓回來,有用!”
房叔那邊就應了一聲,湯文生就掛了電話,心情大爽地想:“姓康的,你他媽的給我裝牛逼,老子就讓人打得你找不到牛逼在那裡。”心情愉快的湯少就就爽歪歪地睡了。
康順風還不知道自己正被人這樣掂計着。
吃過飯,阿平就從樓上下來,告訴盛姐,那些讓各處選的人已經來了,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剽悍小夥,而且都有一言不合就撥刀子的血氣。
並將買來的手機遞給盛姐。
盛姐接過手機,就遞給康順風,一面給他還一面吩咐阿平道:“你給會計上打個招呼,讓每月給這個號碼把錢充上,任何時候都不能停機”。
阿平就點點頭。
然後幾個人就上去,一起來到的地方,正是上次康順風救人的大廳。
那大廳雖然地方不算小,但四十個人往那一站,地方還是有點稀缺。
剛喝了酒的盛姐煥發出一種春意盎然的豔麗,讓四十個小夥子都雙眼放光,顯露出一副赴湯蹈火的甘願勁兒。
越是美麗的女人越容易激發出熱血男兒的血氣。
盛姐先給了大家一個微笑,道:“你們都是我的小弟弟!”一句話出口,這個剛纔還春意盎然的女人卻一下子紅了眼睛。
“這幾天我們彪盛堂有許多和你們一樣的小弟弟,這會正躺在王大夫那裡,他們中間,有許多人有可能殘廢!想到這,我心裡疼得厲害,我感覺是我害了他們……”
“可是,你們說,我該怎麼辦?如果把地盤讓出去能讓我們有口飯吃,能讓你們不受傷害,我寧願讓出去……但我讓出去,他們會給我們飯吃嗎?我們都知道,不會!”女人說着,就堅強起來,眼中有一種堅定:“盛姐當年就是在和你們一樣大的時候,明白這個道理的!當年彪哥就是不願意讓弟兄們去殺生殺死,所以對萬和妥協,結果呢?對方不僅沒給我們飯吃,反而趁機將彪哥他們伏擊了。那一次,十幾個和你們現在一樣大的兄弟,被人活活砍死,彪盛堂當年最猛的幾個人,強子、阿貴、華仔包括彪哥自己,都被人在黑夜裡砍死在街頭的小巷中。”紅了眼睛的女人這時淚水已經忍不住地流到面上。
“就是從那個時候,盛姐我就明白,沒人能給我們飯吃,除了我們自己!所以當今天,那麼多小弟躺在醫院時,盛姐心疼的像刀扎一樣,卻不想再妥協!就是盛姐自己,也寧可在和人面對面的砍殺中,被人大卸八塊,將這身皮肉扔進江裡,也不願意在背後被人捅了刀子!但我這做姐姐的不願意勉強你們這些小弟弟……大家都知道,***、南京幫、風鴉堂、青竹幫和浦江幫步步進逼,我們處於劣勢,所以誰如果想退出我彪盛堂,盛姐我也沒什麼話講,但盛姐有一個要求,就是退出了,暫時不要加入別的、特別是和我們敵對的堂口,那樣盛姐很難做!”說着,一雙妙目含悲,看着大家。
四十多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都紅了眼。
就有人叫出來:“盛姐,你放心,誰要敢退出,我胡園就剁了他包餃子吃!”喊叫的是一個胖胖的墩實的壯小夥。
這一喝不僅沒喊出悲壯氣份氛,反而惹的幾個人都笑起來。
盛姐也忍不住含淚帶笑地罵道:“就光惦記着吃!”這個胡園大家都熟,他是個外地流浪到S市的孤兒,一次盛姐和三子出去辦事時,正看見他被一家飯店的夥計打出來。滿頭是血,手裡卻死死地一手一個把住兩個饅頭,死不鬆手。
盛姐當時看着不忍,就出頭保他下來。彪盛堂的盛姐的面子,飯店老闆自然不敢駁,就放過了他。
隨後盛姐卻發現他自己已經在流口水,卻不吃兩個饅頭,而是緊緊地纂在手心,謝過盛姐,就往前跑。
盛姐當時心裡感覺奇怪,就和三子一起跟了過去,卻在一個小弄裡發現另兩個已經餓得無力的孩子。
當時盛姐就決定收留了他,爲的是他心中的那份義氣。
那兩個孩子一個叫眯眯狗,一個叫熊子。這會兒眯眯狗正站在胡園邊上,平常老眯着的眼睛睜得溜圓。至於熊子,前幾天護場子時,被人在腿上砍了一刀,這會正在王黑醫那裡躺着呢。
胡園他們就是被從那裡叫來的。
眯眯狗當時埋怨他不該那麼拼命,熊子就紅了眼,指了眯眯狗的鼻子罵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平常時候不用你說,我熊子賴好是個老江湖,腦子他媽的沒你夠用嗎!這麼衝上去和人拼命,是我平常的風格嗎?”
罵着,眼睛就紅了,喘着氣道:“我爹我媽爲啥生下我不養我,我不知道!我爹我媽是誰我沒見過!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姓!我只知道,咱仨的命是盛姐給的,是盛姐讓我在這世上多活了七八年,並且活得像個人,雖然是別人眼中的壞人,但壞人也是人,比被人當做牲畜好!我們三個一起長大,我熊子是什麼樣,你們也都知道!如果對面來一刀,我肯定檔在你們前面。但如果這次你倆沒死,盛姐出了什麼事,我就先捅死你倆再自殺陪你們!”
看眯眯狗和胡園都漲紅了臉不說話,熊子嘆了口氣又道:“這次不同已往了,過去彪盛堂的事,都是盛姐有能力擺平的事,我們做爲盛姐的嫡系,自然可以保存實力!但這次壓力太大了,一個搞不好,彪盛堂就可能垮了,這時,就需要我們這些嫡系人馬,出頭拼命了。我們要保住目前的士氣,不能讓人心亂,人心一亂,堂口就完了!所以有多少勁就出多少力,一定不能耍奸溜滑,該是到了把命還給盛姐的時候了!”
倆人忙點了頭,安慰了熊子就到了這裡。
盛姐在道上爲人不錯,管理彪盛堂也合規矩,講人情、處事公道。下面的小弟也都心服,要是別的堂口在這麼大壓力下早就散了,但彪盛堂還在支撐着。
大家笑着,沒來由地就涌上了一股悲涼。
盛姐慢慢地收了笑容,道:“如果沒有人退出,我就給你們介紹一個人……”說着,指了康順風道:“這是小康,康順風,是我們彪盛堂剛入的新人。”
說到這兒,看了一眼康順風又接着道:“他很年輕,又是剛入的新人,我想你們難免有心中不服的,不過我告訴你,就是他在前幾天,在這個大廳裡,一對十幾個挑翻了阿斌,傷了馬猴和寬子。馬猴和寬子的身手大家都知道吧?阿斌就更不用說了吧!所以,我請了他做你們師父……”
嗡!盛姐話音一落,四十個人就小聲議論起來。有知道前幾天的事的,有不知道的,知道的告訴不知道的,亂了起來。
盛姐沒有開口,讓他們議論了一會才擡手壓下大家的聲音,接着道:“大家想信盛姐的眼光,小康能教給你們東西,肯定能讓你們在接下來的行動中保住命,少流血!盛姐今天把你們交給他,希望你們能像聽姐姐的話一樣聽他的話!”盛姐最後的話中,把盛姐兩個字改成姐姐,那些小夥子眼睛更是閃着亮兒。
接下來,盛姐對康順風道:“這四十個人就交給你了!”給大家告個退,就和三子、阿平一起出去了。
盛姐一走,下面又亂起來,站的也不那麼直了,議論聲也大了。
(小子是新人,按理說是沒資格推薦別人的作品的,不過小子還是要說一下鐵萼奇蘭老兄的《六合大拳師》是練武人,特別是練心意拳的人不可不仔細閱讀、細細品味道。小子推薦它,不爲別的,只因爲自己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