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正想着這事,拾錦進來回稟道:“大小姐,三少爺過來看您來了。”
笙歌眸子微動了一下,來不及細想,門口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長姐。”
笙歌下意識的朝門口看去,只見木致遠朝她走來,不等她起身相迎,木致遠已快步走到了她面前。
“你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好讓長姐準備一些你愛吃的。”笙歌微笑着說。
都這樣了,還這般關心他,木致遠心裡卻難受道:“長姐的身子可好些了?我聽說……”話落到這裡,他突然停了下來。
聽到這裡,笙歌神情一頓,貌似猜到了他要說什麼,於是說道:“沒什麼打緊的,你不要聽人亂說,你瞧,長姐好着呢。”
出了那樣的事情,怎麼可能好呢,木致遠咬了咬嘴脣,說道:“長姐,情況我都知道了,是二姐害了你沒有了孩子,都是二姐的錯。”
笙歌身子一怔,她並沒有告訴木致遠這件事,她甚至連外祖母都沒有說,這麼做,是不想他們擔心。卻不想,終究還是知道了。
只是,木致遠是如何知曉這件事的。
笙歌想了想,問他道:“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木致遠看着她,答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長姐實在不該瞞着我的,要不是父親來信,我都不知道二姐竟做出了這樣害長姐的事情來。”
笙歌一聽,一時驚訝道:“父親也知道了?”按理說父親應該還不知情纔是,怎麼會呢?想到此處,笙歌眸光一閃,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沉吟了片刻,才慢慢說道:“木嘉婉現如今是什麼情況,你一定知道對不對。”
既然父親給木致遠寫信,想必這當中的原委應該是清楚了。對於木嘉婉的所作所爲,笙歌早已習慣,只是沒想到這次竟會如此狠心對她,不知爲何,笙歌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笙歌這般問了,木致遠也不打算瞞着她,況且他這次過來就是要和她說這件事的。
木致遠點了點頭,回說道:二姐對你做了那樣的事,齊哥哥知道後非常生氣,加上二姐之前騙婚的事,齊哥哥執意要休了二姐。任憑二姐如何認錯,齊哥哥這次是鐵了心要這麼做,現如今的二姐在齊家是待不下去了,人已回到了木家,聽說整日到母親面前哭鬧。母親不忍見她傷心,親自去了齊家,不過似乎並沒有說服齊哥哥打消念頭。畢竟理虧的是二姐,齊哥哥這麼做雖然不近人情,但也在情理之中。”
笙歌聽了後,自然是驚訝不已,想當初木嘉婉騙婚的事,齊志昊都可以原諒,偏偏這次卻不肯讓步。
木致遠見笙歌沒有說話,又繼續說道:“其實我都明白,齊哥哥這麼做多半是因爲長姐。”
笙歌委實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眼前比自己小几歲的弟弟,半晌,才緩緩出聲道:“父親呢,出了這樣的事,他就沒有說什麼嗎?”
木嘉婉要真是被齊志昊休了,父親臉上自然無光。更何況,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後半生幸福呢。她不相信父親會對這件事無動於衷。
木致遠搖了搖頭,說:“父親知道二姐害你流產,狠狠的訓斥了二姐一頓,別說爲她去齊家說情,只怕這會都不想認這個女兒了。”
笙歌握了握手,果然,父親是疼愛她,知道她在這件事上受了委屈,所以把怒遷到木嘉婉身上了。
笙歌看了眼前涼了的半盞茶,默了一會,纔開口說:“你此番來是想讓我爲你的二姐求情嗎?”
畢竟比起她和木致遠的姐弟情,木嘉婉纔是那個和他同出一母的親姐姐,即便木致遠再不待見這個所謂的二姐,這是不爭的事實。
誰知,剛說完,木致遠卻搖頭道:“長姐莫要誤會,我這次過來純屬只是爲了看看你有沒有好些,至於二姐,她做了那樣的事情,應該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一定的代價。而且,我也明白,她和齊哥哥的這門親事本來就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得到的,其實說到底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罷了,看得出齊哥哥對二姐並無男女之情,既然沒有感情,硬生生的把兩人綁在一起,彼此也不一定會幸福的。明知是這樣的結果,和離了反而也好,最起碼以後會少些束縛,少些痛苦。”
聽完這一席話,笙歌看木致遠的神情一時有些不太一樣。很難想象,這樣的話居然會從她這個弟弟口中說出來的,一直以來她都把他當作孩子一樣看待,卻不知她這個弟弟已漸漸長大,遠比她想象的要看得開。
要是木嘉婉有木致遠一半的覺悟,事情也不會演變到今日的地步。不過現在說什麼,似乎都已經太晚了。聽木致遠的口氣,齊志昊這次是一定要休了木嘉婉的,就像木致遠所說,兩個人本就沒什麼感情可言,早點和離,對彼此未嘗不失爲一件好事呢。
笙歌拍了拍木致遠的肩膀,說道:“這件事我不便插手,也不想插手,不過,她終究是你的親姐姐,出了這樣的事想必你心裡也是不好受的,只盼着木嘉婉能早點明白過來。她和齊志昊不是一路人,勉強在一起,未必會幸福。”
木致遠也認同她的話,點頭說:“長姐說的是,要是二姐早些能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會淪落到今日的地步,希望能好好吸取這次教訓,莫要在生事端了。”
說話間,笙歌能聽得出來木致遠心情看起來有些低落,似乎不太開心,想想也是,木嘉婉要是與齊志昊和離,只怕往後會被人說三道四,日子並不大好過。而木致遠到底也是個重情義的人,嘴上雖然不說,心裡還是認木嘉婉這個姐姐的。
笙歌想了想安慰說:“你要是有空就回去看看她吧,我雖然不大喜歡她,不過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二姐。”
其實木致遠也正有此意,他說:“不瞞長姐,我也正有這個打算,準備看完長姐後就動身回去一趟。”頓了頓,又說,“對了,父親讓我轉達你,要你好生照顧自己,孩子的事,讓你不要太傷心,以後還會有的。,眼下把身子養好纔是最重要的。”
笙歌靜靜地聽着,心裡卻是不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