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因爲哭泣，連話都說不清楚。但顧笙還是聽到了，他聽的一清二楚。
“顧笙，我們會不會和他們一樣？”
他們？蘇悅所說的他們，是誰？顧笙沒有問，也許他心裡有答案。
她還在哭，顧笙覺得到自己的心，就像是被針扎一樣。
那邊的蘇悅什麼還停留在自己的思緒裡，現在的她，連自己都已經忘記。
她抽泣着說不出話，卻還在努力表達自己的意思。
“顧……顧笙，我們……會……會不會像王冠茹……和劉珂……劉珂那樣？”
終於確定了她如此的原因，顧笙長出一口氣。
只要找到理由，一切就還好。
顧笙安慰着她，“不會，不會。我們是我們，他們是他們。我們不一樣。”
一邊說着一邊給她擦眼淚，奈何蘇悅的眼淚怎麼都停不下來。
顧笙攬着她的腰，把她擁在懷裡。輕輕怕打着她的背，像哄一個鬧脾氣的孩子一樣。
他把下巴輕輕放在她的肩頭，在她耳邊輕聲說着。“蘇悅，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蘇悅已經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她什麼都裝不進心裡去。
她沒聽出他的責怪，沒聽出他的無奈。她把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胸口，聞着熟悉的味道。
也許只有這樣，她才能安心。
小吃街里人來人往，有人指指點點。哭的這麼痛，是受欺負了？年紀輕輕，這是談戀愛？俊男靚女，天生一對。
奈何話題中的兩個人全然不在乎，或許並不是不在乎。
現在，在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他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流到沒有眼淚，流盡不安，蘇悅才從他的懷裡抽離出來。
看着他衣服胸口被哭溼的一團，蘇悅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着頭。“對不起，顧笙。”
她的聲音帶着一點沙啞，帶着一絲委屈。
他怎麼可能再去責怪她，只是輕輕爲她拭去淚痕。牽起她的手，一起往回走。
在回學校的路上，安靜的只有腳步聲。走到無人的小路上，顧笙腳步一頓，轉身看着她。
蘇悅擡頭回望，卻沒有說話。
“蘇悅，爲什麼想要休學？”
他的聲音像春風般溫暖，她卻只覺得想哭。
“我感覺很累，很累很累。找不到方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好像天空都是灰色的，看不到陽光。”
她帶着茫然，帶着希望的看着他。
顧笙只是輕嘆一口氣，直直望進她的深處。“如果是我，還不夠資格成爲你的陽光嗎？”
“你會成爲一直的陽光嗎？”
顧笙抓住她的雙肩，用着認真又堅定的口氣。“蘇悅，在我來學校的第一天，就在外面看到你了。”
蘇悅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眼神帶着疑惑。
他自顧自的繼續說着，彷彿陷入美好的回憶。“你坐在窗戶邊，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風景。即使我走到你眼前，你也沒有發現。”
蘇悅想起那天早上的衣角，她以爲那衣角的錯過，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那時候就覺得這麼漂亮的女孩，怎麼可以這麼呆。”
說着自己還輕笑出聲，蘇悅想要出聲回他一句，卻被他用手抵住脣。
“之後接觸，發現你很可愛又迷糊。任性但卻善良，你彈琴時的認真，你偶爾的依賴。我很確定，我的心深深陷入叫蘇悅的女孩身上。”
這一場真心話，就像是一次告白。但這些並不是結束，只是開始。
顧笙把頭放在她的肩頭，雙手垂下。“蘇悅，你以爲我天天看着你複習，是爲了什麼？”
本欲推開他的靠近，卻又放下。是啊，是爲了什麼？
“爲什麼？”聲音充斥着乾澀與希翼。
顧笙起身後退一步，就這樣定定的看着她。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從未想過與你分開，我們一定會上同一所大學。所以你不要多想，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不會分開。”
他拉起她的手，把她的手掌握在自己手心。
“你看，我在你身邊。我能抓住你，能感受到彼此心跳、溫度。我跟你說過，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他們走的只是和我們不同而已。那你，又在怕什麼？”
風吹動蘇悅的發，刮在臉上生疼。眼淚順着無聲的流下，流在顧笙的心上。
“看到他們分開，就像看到我自己。我很害怕，我怕跟他們一樣。”
說完，就閉上眼睛不再面對他。顧笙捧着她的臉，熱氣噴灑在她的臉上。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
“讓你不安，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有做好，”
他吻着她的眼睛，吻下她的淚水。
“相信我，我說過相信我。”
再次吻着她的眼睛，吻下她的淚。
“我說過的，我會陪伴你，我會陪伴你一生。”
他吻着她的眼睛，吻下她的淚水。順着她的淚痕，吻到她的紅脣。
蘇悅感到脣上無限的溫柔，他就這樣吻一下離開再吻上。
直到對方開始在自己的脣上摩擦，蘇悅抓住他的衣角。她閉上眼睛感受他的溫柔，感受他的心疼。
他就這樣細細的舔着，輕輕地咬着。之後是或輕或重的試探，一寸寸一步步地摩擦着。
蘇悅的心裡暗想着，知道這個時候，他還在想着自己。
那自己還有什麼可糾結，瞻前顧後還是愛情嗎？
她輕啓自己的雙脣，顧笙感覺到她的配合，立刻深深地吻了下去。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但兩人卻是第一次融合起來，蘇悅沒有再只是順從與接受。
在這合適的時間，適宜的地點，無人驚擾的夜路上……
月光灑在身上，銀色的地面泛起寒光。
不知道是誰在追，不知道是誰在逃，最後，也終是敵不過內心的感受。
雪，靜靜地，無聲地飄落下來。一片，兩片。就這樣輕輕落到地面上，不一會，地上就出現一片銀霜。
直到他放開她，她才緩緩地睜開眼。從一片漆黑到他的眸光，她就這樣看着他怔怔出神。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她看到朝她漸漸放大的臉。
下一秒就感覺眼睛上一片溫熱，他用着幾不可聞的聲音對她說。
“蘇悅，初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