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那天的事情,當然也會提到顧家和鄭家的事情,這是他們兩家的事情,鄭行至不希望傅南潯在其中插手。
可是傅南潯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怎麼會理會鄭行至的阻攔。
他靠在了顧夜寒的身邊,肩膀挨着肩膀,不嫌事大的笑問道,“夜寒,我前陣子都聽說你跟行至的妹妹鄭清妍相親了。可是怎麼又聽說你未婚妻不是他妹妹,現在連未婚妻都可以臨陣換人嗎?”
這可是未婚妻,又不是他傅公子交女朋友,兩三天厭煩了,就換下一個。
“還是你沒看上鄭清妍?這可不會吧,我聽說鄭清妍可是才貌雙全,偌大的江城裡找不到第二個,行至平常護着她跟護着個寶貝一樣,絕對不允許我靠近他妹妹一步,卻對你們兩人的事情樂見其成……”
傅南潯的話跟火上澆油一樣,恨不得將事情鬧到最大,最好還能看到顧夜寒跟鄭行至動手,不然這個晚上他多無聊啊。
鄭行至瞭解傅南潯的頑劣性子,不等他話說完,直接打斷道,“你這樣的花-花公子,我要是把妹妹介紹給你認識,豈不是推羊入虎口。”
傅南潯被鄭行至嘲諷了,也效益猶存,還一副很驕傲的樣子,“成,我是花-花公子,夜寒是正人君子。你把你妹妹介紹給他,現在還不是一樣沒有好下場。”
此言一出,連一向好脾氣的鄭行至也黑了臉。
傅南潯見狀,點到即止,做了一個給嘴巴拉上拉鍊的動作,他雖然玩世不恭,卻還是知道點到就止。
如果激怒了好脾氣的人,他發起怒來,說不定比顧夜寒更恐怖。
“我們只是見面,吃了一頓飯,並不算相親。”顧夜寒在他們兩人靜默時出聲,將事情澄清道。
“現在吃飯都算是相親的。”傅南潯還是忍不住的開口了。
“我和爺爺一桌,鄭清妍和她的父母一桌,只是坐在隔壁而已。”顧夜寒語氣涼薄的補充道,更何況那天他是被顧家老爺子用公事騙去的。
顧家老爺子大概想製造巧遇,才如此安排,鄭家的父母有上來攀談,兩家人本想並桌一起吃,卻被顧夜寒拒絕了。
他以爲自己的態度表達的很明確,兩家的長輩竟然還一唱一和的默認了婚約,就連鄭清妍也是。
“還有這樣的內幕!實在太勁-爆了!”傅南潯驚呼出聲,好像自己聽了一個大八卦一樣。
鄭行至暗暗地皺了皺眉,顧夜寒說的這件事情,連他也不知道。對於那一次見面,他父母的說法是兩家相談甚歡,鄭清妍也對顧夜寒有好感,想讓他們先定下婚約,然後繼續交往。
也是站在這樣的立場上,他纔會找顧夜寒出來問個清楚。
現在聽了顧夜寒的話,他纔算是明白了所有的真相,什麼兩情相悅的婚約,只不過是他的父母一頭熱而已。而其中最爲詭詐的應該算是顧家老爺子了,他明明清楚顧夜寒的性子,也清楚顧夜寒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卻什麼也不說,反而任由流言浮動。
顧家老爺子這是在利用他們鄭家人,試探逼迫顧夜寒,如果顧夜寒屈服了,事情再好不過;如果顧夜寒不答應,跟他也沒有多大關係。
這樣的陷阱,他竟然沒有察覺到,反而還讓他的父母跳了進去。
一時間,鄭行至原先想好的說辭,只能吞嚥回自己的肚子裡,沉默了下來。
顧夜寒再次間隙中,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加冰,並沒有喝,拿在手裡晃動着,冰塊碰撞玻璃杯內壁,發出清脆的響聲。
鄭行至在內心明瞭之後,不想再涉及這件事,可是腦海裡閃過鄭清妍又哭又鬧的模樣,他這個做兄長的,最終還是心軟了。
“夜寒,爲什麼是洛辰心,我妹妹清妍到底有哪裡不如她?”鄭行至看向顧夜寒,問道。
傅南潯的好奇也被挑了起來,緊跟着追問道,“這個洛辰心的大名,我最近可是聽得耳根子都快長繭了。你倒是說說看,這麼一個無權無勢的私生女,還有一大堆拖後腿的家人,你到底看上她什麼?不僅認她做自己的未婚妻,還親自給她重病的奶奶安排病房。”
仁心慈愛醫院是傅家的產業,所以傅南潯也知道這件事情。
在他看來,那個洛辰心論樣貌,只是清秀可人,比起那些嬌豔如花的大美人,那可是差遠了。
論身材,十八歲的女孩雖然發育的不錯,但是怎麼能跟二十五六歲的成熟-女人相比,那凹凸玲瓏的曲線,完全是不一樣的。
除此之外,傅南潯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理由,能讓顧夜寒如此重視。
“她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傅南潯好奇極了。
顧夜寒微涼的眸子淡淡掃過,喝了一口威士忌後,纔在兩人的期待中開了口。
“沒有爲什麼,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就是她,也只會是她。”
顧夜寒的聲音不重,可是蘊藏在字裡行間的剛毅果決,卻聽得鄭行至和傅南潯心口一驚。
光是這一句話,他們已經瞭解到,以後顧夜寒身邊的女人,只會是洛辰心一個。
然而越是這樣,越是讓鄭行至和傅南潯困惑不解,到底是什麼原因纔會讓顧夜寒如此堅定的認準洛辰心。
他們從小認識,源於小學三年級的一場惡鬥,傅南潯從小囂張乖戾,儼然就是一個小霸王,看不下去顧夜寒竟然比他還冷酷的模樣,兩人約架,在放學後的天台幹一架,比一比誰更厲害。
那個時候的顧夜寒就跟帶刺的刺蝟一樣,有人送上門來當沙包,他當然也無所謂。
而鄭行至是被牽連的那一個,有個小女生約他告白,偏偏選在天台上。
前來告白的小女生被兇狠纏鬥在一起的顧夜寒和傅南潯嚇跑了,鄭行至被留了下來。
他們當時也不過十歲,可是顧夜寒的出手已經十分兇狠,而傅南潯從小挑釁惹事,實戰經驗更豐富,偷雞摸狗的小動作不斷,兩人臉上都掛了彩,也分不出輸贏。
最後的結局是,打的沒力氣了的兩人,氣喘吁吁的躺在天台上,一起看着快要消失不見的夕陽。
傅南潯捏着流血的鼻子對鄭行至吼道,“喂,你這個好學生怎麼還不走,留在這裡想捱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