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道:“你是說跟他那預知危險的能力有關?”
瑤琴道:“不錯。”
見楚皓臉色露出不以爲然的神色,瑤琴問道:“楚皓,你是不是想說,以你此刻的實力,就算是妖獸當面,你也有一戰之力,所以那些危險就算不預知,你也能安然渡過?”
楚皓被問中心思,心中有點着惱,沒好氣道:“丫頭,別賣關子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瑤琴笑道:“你現在雖能輕易勝過天武,但並不表示在故土大陸上便無敵了,我知道這話你不愛聽,但我不得不提醒一件事,那就是千百年來,故土大陸上應該也有過像你這樣的強者存在的,難道他們就不會想到闖一下大兄們之前的那條路?”
九號大兄道:“主母說得有點道理,在我們固有的認知中,要想參加遺蹟打撈,就一定得依循着前人的足跡,縱然有極個別人生出別出心裁的想法,也會被人及時勸阻。”
楚皓倒是第一次聽說這事,不由問道:“他們用什麼理由勸阻?”
九號大兄搖頭道:“沒有任何理由,只是說上古遺蹟坐落在十萬大山中,參加遺蹟打撈簡直是九死一生,依循着前人足跡還有那麼一線機會生還,要是敢在十萬大山中亂闖,定將十死無生。就連天神也不能例外!”
瑤琴接過話題道:“不錯,在十萬大山裡面,魔獸或者妖獸的危險只是其中之一,真正可怕的,是那些無處不在卻又極難發現的空間亂流。”
楚皓道:“空間亂流?這是什麼東西?”
瑤琴解釋道:“我也是從巫皇寶藏那些書籍中看到的,據說上古修士們曾經發生過大戰,具體大戰的原因已無法考究,只知道,自從大戰後,整個宇宙的天體上面,多多少少都存在着這種空間亂流,這種空間亂流破壞力極爲恐怖,就算是定級實力的上古修士遇上,也會被切成碎片,最後落得個魂飛魄散的悽慘下場。這十萬大山中,便佈滿着這種空間亂流。”
楚皓道:“既然連上古修士都無法倖免,這十萬大山裡面的樹木及魔獸,又如何生存呢?再說,爲什麼我們生活的故土大陸,卻從沒見過這樣的空間亂流?難道這空間亂流還懂得給我們人類留一塊生棲之地不成?”
瑤琴搖頭道:“你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不過你說的故土大陸,在我們所處的這顆星球中,只佔據了不到一成的面積,其他的,全部是十萬大山。這是我從一本雜記中看到的骨徒星地圖,我用意識分享給你們看一下。”
衆人看完後一個個目瞪口呆,只見衆人所熟知的故土大陸,就像一枚圓形硬幣,硬幣內也有湖泊海川,而它的周圍,則密密麻麻的一片翠綠,間或夾雜着一些斑點,不言而喻,綠色乃由樹木形成,而那些斑點,則代表着一些其他地面,比如沙漠、海洋等。
兩相對比,硬幣的面積確實只有整個星球的十分之一左右。
真是沒想到,故土大陸上生存在數千億人口,佔有的大陸面積僅是整顆星球的一成。
楚皓好奇道:“難道自古以來,就從沒人探索過十萬大山麼?”
瑤琴道:“當然有人探索過,我們之前所處的迷宮,以及耳熟能詳地‘上古遺蹟’,便是前人用無數生命鮮血換來的,你看,這些地方就像一個小袋子,袋口連接着我們故土大陸,我們就是從這個口子進入上古遺蹟的,袋子底部要比口子大了幾十倍,這些地方,都已確認沒有空間亂流。正因爲如此,這裡才魔獸雲集。”瑤琴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比劃着。
其他大兄頓時也被勾起了興趣,十二號大兄開口問道:“爲什麼大家不把這個口子擴大呢?”
十五號立即接口道:“這還用問麼,肯定是口子邊緣分佈着許多空間亂流嘛。主母你說是吧?”
大兄們都是些年輕人,由於用意識交流還是第一次,加上談論的主題又這麼新奇,所以一個個興致高漲,主從間的拘束也淡了許多。
瑤琴見大家興致高昂,知道這種隨和氣氛正是聯繫主從感情的大好時機,於是點頭道:“十五號說得很對。”
十五號頓時得意洋洋地看了眼十二號,後者見狀不服輸地問道:“主母,難道無數先輩們,只探出我們現在所處的這一個‘上古遺蹟’麼?”
瑤琴搖頭道:“自然不是,不過目前向所有人開放的上古遺蹟,只有這一處。”
十二號追問道:“主母,其他的遺蹟在哪裡?您指給我們看下。”
瑤琴直接拒絕道:“以你們現在的實力,就算知道了也沒用,徒亂了心神,以後再說吧。”語畢收起地圖退出意識空間,總結道:“所以說,大兄們發現這處寶藏,全賴十八號。他對危險的預知能力,不但能察覺魔獸,還能感應到空間亂流。有了他的這種能力,這十萬大山中的財富,將任我們予取予求!”
衆人聽後無不目泛精光,看下十八號的眼神就像發現一塊無價之寶般,弄得性格內斂的十八大囧!
楚皓點頭道:“這樣說來,十八號還真是我們的福星呢,這樣吧,爲防萬一,以後他將寸步不離我身邊。”
瑤琴笑道:“十八號由你來保護,整個故土大陸,能傷害他的人絕不超過10個。另外,十八號的這種能力決不能外泄,否則,很可能那些修士會將他奪過去。”
楚皓正色道:“你說的這點很重要,恩,我還是在魂契中設道禁制,有了這道禁制,不管大家是無意,還是有心,一旦提及十八號的這個特殊能力,都會立即失去說話能力,直到十分鐘後才能重新開口!”
魂契這種禁制,是代理人挖掘出來的,施展的時候,必須消耗5格“魄”能。
楚皓辛辛苦苦地吸收了那麼多“地武”及“武王”,最後纔將“魄”能恢復到13格,這一下子用掉5格,雖然心痛,但卻一點也不後悔。
接下來,楚皓夾起十八號,展開身法趕往天然晶礦處。
八個小時後,終於來到那個山洞前。
楚皓放出寂殺之鏡,領着十八小心地進入山洞。
山洞向下延伸,楚皓前行了大概4千米左右,才抵達盡頭,盡頭處是一座深不見底地水潭。
寂殺之鏡雖然只能探至600米深處,但卻沒發現一隻生物,楚皓隱隱感到有點不對勁,十八號也說他已經感到潭底存在某種危險,於是伸出雙手,捧起水來仔細查看,卻沒發現一絲異常,考慮到時間有限,楚皓只能按下探秘的好奇心,將寂殺之鏡向地下延伸。
以楚皓此刻的實力,寂殺之鏡已能深入地下400米,隨着思維不斷深入,晶礦不但越來越密集,而且品階也越來越高,400米處,已經發現了4品晶石原礦,頓時大喜,不斷移動地點查看,甚至來到洞外,以洞口爲中心,呈扇形向四面八方延伸探索。
又耗費了一天的時間,終於大致摸清這座天然晶塊礦,從水平面上看,它就像一個半徑約6公里的圓,至於地底到底有多少礦藏不得而知。
大兄們當時並未想那兩位武士透露這裡的具體位置,以後,這座天然晶礦就屬於自己的了。爲防萬一,那位逃走的武士必須除掉,最好將他的組合也徹底摧毀。
心下有了計較,楚皓帶着十八往瑤琴她們之處趕去。
匯合衆人後,楚皓當即宣佈,剷除哀量山的鉤鐮刀組合。
十八大兄聞言,一個個摩拳擦掌,紛紛表示願打頭陣。
瑤琴沉吟道:“楚皓,以我們現在的實力,要想剷除一個金牌以下的家族,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若想守住天然晶礦的秘密,那我們就得從長計議了。”
楚皓道:“保守秘密纔是主要目的,大家合計下,爭取把這次行動做得最爲完滿。”
一號大兄語帶興奮道:“少主,我們從小生活在離哀量山不足20裡的烏山鎮上,對鉤鐮刀組合很熟悉,就由我來介紹下他們吧。”
楚皓點頭道:“能知己知彼,當然更好了,這樣吧,我們邊走邊說。”
通過一號大兄的介紹,楚皓對鉤鐮刀組合有了大致瞭解。
鉤鐮刀組合,乃是盤踞在哀量山的一羣悍匪,來去無蹤,平日裡橫行在烏山鎮方圓百里內,組合首領是一個外號叫“三頭蛇”的中期武王,副首領外號“鑽山鼠”,擁有初期武王實力,手下擁有三兇四梟七個頭目,全都是巔峰期武帥,組合中戰鬥人員約有3000,武將級高手四百,其餘全是武士。
這樣的組合,楚皓要是一年前聽了定會嚇得噤若寒蟬,現卻是不屑一顧,根本沒往心裡去。
這一年來,楚皓隨着實力的不斷進步,尤其接觸過天武及得悉星球、修真等秘辛後,視野開闊的同時,所思所想也跟以前不同了。這就如同水潭對於泥鰍般,後者也許會震撼於它的巨大,但對於一條巨龍來說,就顯得太過狹窄了。
不僅楚皓,就連十八大兄們的心態,此刻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談起以前令他們聞名色變的鉤鐮刀組合,再也沒有那種驚悚畏懼了。
反倒是瑤琴眉頭緊皺起來,楚皓知道她定是有所發現,於是問道:“瑤琴,你怎麼看這鉤鐮刀組合?”
瑤琴肅聲道:“這鉤鐮刀組合中既然擁有武王坐鎮,說明已經具備成立‘銀牌’家族的資格,完全可以選擇一座城市作爲基城,爲什麼甘願化身悍匪,屈就在這小小的烏山鎮百里方圓之內呢?”
被瑤琴這一問,衆人頓時也覺得有點不正常。
九號大兄接話道:“主母這樣一說,屬下倒記起另外一件事,烏山鎮乃是鐵牌家族螳螂門的基鎮,而螳螂門又是金牌家族紫陽門的附屬家族,照理說,有金牌家族撐腰,螳螂門不應該容忍鉤鐮刀如此猖狂纔是。”
瑤琴分析道:“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螳螂門及其後臺紫陽門的做法,值得讓人推敲啊。”
一號大兄不確定道:“會不會這三者之間有什麼暗中協議?”
見大家都在皺眉沉思,楚皓呵呵一笑道:“不用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不管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小孩子玩意,根本不值得一提。”
卓鑫接道:“少主言之有理,就算紫陽門、螳螂門以及鉤鐮刀組合之間有什麼貓膩,故土大陸一直信奉強者爲尊,只要我們摧毀鉤鐮刀時表現出強悍的實力,完全可以鎮住前兩者。”
瑤琴聞言恍然道:“是我多心了,的確,以楚皓如今的實力,就算是金牌家族也完全可以不放在眼裡。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拿鉤鐮刀祭旗,爲以後建立家族勢力打出氣勢來。”
楚皓笑道:“不錯,我出生於平民,沒有什麼後臺勢力支持,要想短期內崛起,最好的辦法就是使出鐵血手段,鎮住其他勢力的同時,打響自己的旗號。”
瑤琴深有同感道:“不錯,反正楚皓有三年的保護期,乾脆在故土大陸掀起一番腥風血雨,樹立起自己的威信,吸引各種人纔來投。”
楚皓道:“不錯,我之前計劃拿夏侯家在開刀,在對付極樂殿,現在這個計劃得做個小小的修改,就讓鉤鐮刀成爲我的第一個墊腳石吧。大方向已經確立,接着該斟酌下細節了。未免嚇散敵人,我們最好先示敵以弱。”
瑤琴撩了撩耳邊髮髻,睿智地一笑道:“不過要把握好度,否則對方看我們太弱,只派出蝦兵蟹將來應付反倒麻煩。”
楚皓點頭道:“瑤琴說得對,我的時間有限,最好一次性解決。”
接下來,衆人又是一番商議,最終定下一個引蛇出洞的行動方案。
衆人離烏山鎮只有不到七十里路程,十八大兄們此刻悉數具備初期武帥實力,已非昔日阿蒙,一個個興奮地全力邁步狂奔,半個小時左右,便臉不紅氣不喘地趕回烏山鎮。
駐足城門下,昂頭望着巍峨的城樓,大兄們再也沒之前那種震撼的感覺,紛紛發出仿如隔世的喟嘆,相熟的一位守門小吏上前打趣道:“喲呵,我們大名鼎鼎的烏山十八大兄,出去不到一月回來後全都變成高人了,瞧這氣勢,還真有點高人的樣子。”
另外一位門吏笑着接話道:“你還別說,哥幾個出去一趟後還真有點變了樣,你們這種‘高處不勝寒’的表情還真有點唬人,要不是大家知根知底的,我還真以爲咱這烏山鎮來了一羣高手呢,快進去吧,別堵着其他鄉親進鎮。”
一號大兄訕訕笑道:“兩位老哥,我們這次參加遺蹟打撈,真可謂九死一生,如今活着回來看到這熟悉的城門,難免生出一番感觸,不說了,改天請兩位喝酒,後面三位乃是我們的貴客,老哥關照一下,搜身這一環就免了吧。”
兩人乃是“萬金油”的角色,不然也不可能在門吏這個崗位上一做就是十多年。這搜身規矩,其實是他們爲了賺取外快自己想出來的招術,一旦遇見可以欺負的角色,便以這個藉口故意刁難,不弄到點好處是絕不會輕易罷手的。當然,由於這裡乃是進入遺蹟的重要補給站之一,經常會有些強者經過,若是眼神不亮,很可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所以,他們早已摸索出豐富的經驗,知道什麼人該伸手,什麼人不能惹。
別看平時他們跟大兄們有說有笑,其實暗地裡視其爲青皮無賴,所謂人以羣居,跟無賴結交的人,應該好不到哪去,心中暗暗高興,看來又能撈點油水了。
互相打了個眼色,兩門吏的視線越過大兄們,朝站在身後的三人望來。
保持斂息狀態的楚皓,此刻雖然看上去像個平民,但骨子裡卻透着股超然物外,傲視衆生的淡薄,兩人見狀頓時有點摸不準,
待目光落在瑤琴與卓鑫的身上後,頓時悚然動容。
只見瑤琴就像一座平靜無波的深潭,根本看不出深淺,而卓鑫,則像柄出鞘的利劍,時刻迸射着噬人寒芒。
多年的門吏生涯,早已讓他們練就一雙“火眼金睛”,片刻間,兩人心中便暗駭道“高手!這年輕小夥子絕對是位頂尖高手!”至於一汪深潭般的女子,既然能與這男子並肩而立,肯定也是位深藏不露的強者。
有了這個想法後,兩門吏不由再次將目光轉回楚皓身上,暗忖道:“這年輕人竟然能站在兩位強者的主位上,來頭定然不簡單,天啊,這三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還有這十八個青皮,又是怎麼結交到三尊大神的?”
一號好整以暇地靜觀着兩門吏的表情變幻,待發現他們駭然變色後,心中不由暗暗可惜,忖道:“算你們還有點眼力,否則今天定要借少主的手,好好出口以前受過的惡氣。”
九號大兄跟一號多年相交,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不過看在兩門吏平時雖然看不起自己等人,但也沒有深仇大恨的情分上,決定放他們一馬,於是開口道:“算了大哥,所謂親不親,鄉里人,我們還是早點回去見過各自親人,好辦正事。”
聽了老九的勸告,一號也不爲己甚,拍着門吏的肩膀笑道:“兩位老哥,給個面子放行吧?”
兩門吏以幾乎是獻媚的語氣回道:“快請!快請!”說完畢恭畢敬地分立城門兩側,彷彿迎接大人物般目送衆人進鎮。
大兄們揚眉吐氣地昂首而入。
一號徑直將衆人帶至一個高檔酒樓門前,楚皓擡頭一看,頓時愣住,只見酒樓的招牌上,龍飛鳳舞地題着三個大字---食爲天。
瑤琴呵呵笑道:“‘食爲天’?想不到凌家勢大如斯,竟然在這裡也有分部。”說完若有深意地看了楚皓一眼。
她一直希望楚皓能認祖歸宗,一來楚皓不用天天活在憤恨中,二來有凌家的支持,建立家族也能輕鬆很多。
楚皓自然能讀懂瑤琴的心思,沒好氣地回瞪一眼,暗怪她多事,繼而率先邁步跨入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