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烈日逐漸爬上了衆人的頭頂,刺眼的光線焦灼着大地,空氣漸漸扭曲,熱浪肆意地撥動衆人躁動的心絃,一些沒有任何修爲的普通人,額頭早已浸滿了晶瑩的汗液,一滴反射着刺目陽光的汗滴,吧嗒一聲滴落在滿是塵土的地上,水滴四濺,激起一圈煙塵。
夏日的蟬鳴,依舊孜孜不倦地鳴叫着!
“你是說你不會離開君家?呵呵……這可由不得你!”一直沉默的君傲平看着自己徹底廢掉的兒子,再聽到君臨天的話語,穩重的臉上,一絲怒意一閃而沒,旋即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君臨天,嘲弄地笑道。
“君臨天,是否留在君家,不是你說了算的,縱使是你父親,也沒有那個……資格!”淡然的三長老在話語最後,加重了‘資格’二字的語調。
衆人紛紛看着那張俊美的有些過分的臉龐,而幾乎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笑容。
“就你這廢物,也能留在君家?笑話!”不知何處傳來一道譏諷的話語,隨後這句話就好似一滴火星扔進了火藥桶,將衆人的質疑之聲徹底點燃,一時間所有人都向君臨天投去一副看白癡的目光。
“無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自知!”
“癡心妄想……”
君臨天感受着四周嘲笑的嘴臉,俊美的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自從徹底融合古神血脈並且能夠修行之後,君臨天的心境在一點一滴地發生着改變,褪去了多年來的軟弱,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和不屈,似乎力量和自信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所以面對衆人的譏笑與質疑時,如今的君臨天只是淡然地看在眼裡,沒有沮喪,沒有失落更沒有憤怒。
看着君臨天從容淡定的表情,即使是身爲君臨天大哥的君臨海臉上也露出一絲質疑,不過這點質疑轉瞬即逝,他君臨海毫無猶豫地選擇了相信君臨天,縱使君臨海絲毫不認爲這短短的三天中,會有奇蹟發生。
就在這時,一股隱晦的氣息逐漸出現在衆人的感知當中,一道偉岸剛毅,透發出淡淡的殺伐氣息的君傲翔緩步朝這裡走來,而在君傲翔身畔則是端莊秀麗的沈雨寒。
空間的距離對於君傲翔來說,似乎失去了它應有的規則,在君傲翔腳下,每一步的踏出,衆人根本無法判定他將會在哪裡落腳,似乎就在自己眼前,又似乎遠在數十里之外,而且君傲翔身體四周繚繞着淡淡的怒意和一絲不爲人所查知的殺意,如果可以,今天的君傲翔絕對不建議殺一兩個人膽大的人來震懾越來越蠢蠢欲動的族人。
轉瞬間,君傲翔與沈雨寒已然出現在衆人眼前。
漆黑深邃的雙眸環視四周,最後視線的焦點落在了君臨天身上,君傲翔剛毅的臉龐看不出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是淡淡地說道:“君臨天,你憑什麼留在君家?”
“力量!”君臨天嚴肅地說道。
當君臨天將這兩個字說出口時,原本由於君傲翔的到來而顯得有些寂靜的現場瞬間雜亂起來,絕大多數人都呲之一笑,“力量?就那廢物,有資格談力量?”
君臨天直接將這些譏諷的話語無視了,看上去還未完全退去稚嫩的雙眸只是靜靜地盯着不遠處的父親,但是在君臨天眼角的余光中,一道少女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少女臉上有着複雜的表情,似乎有着譏諷和不屑,又似乎帶着淡淡的不忍。少女那美麗熟悉的臉龐縈繞在君臨天腦海深處,多年前那個一直追着自己屁股後面轉悠,時時刻刻都粘着自己的小女孩不知不覺中與自己保持着距離,而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漸漸變得冰冷、陌生,而三日前在前院廣場的一次邂逅,更是讓的君臨天突然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涼意浸透了那原本單純,或者說天真的心靈,而此刻,當君臨天再次看到少女眼神中的淡漠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極其強烈的心寒。
君臨彤!
這是一個多麼讓人憐惜和關愛的名字,然而卻只存在於曾經而已。
君臨天從短暫的失神中回過神來,堅定的眼神透發出堅如磐石一般的決心,同時那單薄,甚至可以說纖細柔弱的身體,此刻在衆人的眼中突然變得高大起來,一時間衆人都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可是在衆人的感知中,君臨天的體內依舊沒有絲毫的元力波動,衆人依舊認爲,他君臨天不過是一無是處的廢物而已!
“力量?你體內沒有絲毫的元力波動,有何資格談‘力量’二字?”強忍着自己心中怒火的君傲平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同時他身旁的妻子早已是淚眼婆娑,她呆呆地盯着徹底廢掉的君臨浩,君傲平的妻子那雍容華貴的臉上悄然滑落兩行淚,如蔥削般白淨的手指顫抖着託着失去意識的兒子,幾近嗚咽的口中,只能模糊地聽到她在輕輕呼喚君臨浩的名字。
君傲平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同時衆人都等着看君臨天的笑話!
現場頓時寂靜了下來,君臨天的雙眸看向父親和母親,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一絲迷人的微笑,而如山嶽般站立的君傲翔卻是從君臨天那個普通的微笑中讀懂了二兒子的意思,“請相信我,父親!”
君傲翔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一位白髮老者,輕輕點頭,隨後那位白髮老者就悄然離去。
白髮老者是君家的管家,胡伯是看着君傲翔長大的,而在君傲翔的心中,胡伯並不是君家的僕人,更像是君家的長輩,同時君傲翔也給予了胡伯以長輩的尊敬!
胡伯去的無聲無息,而即使直到他再次到來的時候,現場也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胡伯離開過這裡,與胡伯離開的時候相比,此刻的胡伯手中輕輕託着一塊頭顱大小晶球,晶球散發出淡淡的迷濛氤氳,但是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異常氣息或力量。
元力晶球!
那是簡單實用的測試元力的器物,而君傲翔讓胡伯拿來元力晶球,其目的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衆人的目光紛紛匯聚到胡伯的手上,而站在不遠處的君臨天卻是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向胡伯,君臨天的每一個步伐都好似踏在衆人的心頭,步伐沉重而有力,寂靜的四周,此刻似乎只剩下君臨天行走的聲音,隨着君臨天的左手輕輕擡起而後緩緩放在元力晶球上的那一剎那,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雙雙瞪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胡伯手中那顆頭顱大小的水晶球。
而一旁的君臨陽,此刻卻是滿臉的猙獰,瞪着元力晶球的雙瞳已經佈滿了血絲,同時口中還在咬牙切齒地詛咒着:“他是廢物,他永世都是廢物!”
時間和空間都似乎在這一刻凝固!
元力晶球依舊散發着淡淡的氤氳,沒有絲毫的元力波動,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站在君傲翔身畔的沈雨寒緊緊盯着頭顱大小的元力晶球,捏緊的雙手中,已經浸滿了汗液。
這一刻,君臨天俊美的臉上,依舊是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的淡漠,這與元力晶球沒有絲毫元力波動的現象,形成極爲強烈的對比,就在衆人認爲君臨天做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做無用的垂死掙扎的時候,在君臨天的左手中指上,一顆血色的、古樸無華的戒指突然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毫光。
毫光一閃而沒,縱使強大如君傲翔也沒有發現這枚戒指的奇異之處!
一股淡淡的、晦澀的元力從君臨天左手涌入胡伯手中託着的元力晶球內,隨後在衆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頭顱大小的元力晶球爆發出淡淡的光芒,那是足有武者一階的元力波動現象。
看着這突兀出現的一幕,畫面被定格了,君傲平沉穩的臉上,肌肉在不由自主地跳動着,而一旁的三長老卻是輕微握緊了手中的權杖,與此同時,暗中關注這裡的君家強者們都有些失態般地輕咦了一聲。
一瞬不瞬盯着元力晶球的君臨陽,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跳漏跳了半拍,有些病態的身體就這樣被釘在地上,好似不能動彈分毫,隨後那本就猙獰的臉上徹底扭曲,被憤怒和質疑衝昏的君臨陽擺脫了石化狀態,直接跳了出來,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道:“這不……可……能!”
寂靜的現場,君臨陽突兀出現的咆哮顯得格外刺耳,衆人的目光幾乎是一瞬間都集中在君臨陽身上。
而君臨陽不算寬大的胸膛最大幅度地起伏着,漆黑的雙眸中,已經佈滿了血絲,惡狠的目光死死盯着將手從元力晶球上收回來的君臨天,君臨陽幾乎是從嘴裡迸出了這幾個字:“君臨天,你敢不敢跟我決鬥……現在!”
‘決鬥’二字如驚雷一般炸響在衆人的耳旁,迷茫和驚愕寫在衆人的臉上,但是當衆人在君臨天身體內依舊感受不到絲毫元力波動的時候,他們突然贊同了君臨陽的咆哮:“這不可能!”
以至於此刻沒有人站出來怒斥君臨陽剛纔的失態,而是默不作聲地看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