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王不再嬉皮笑臉的,他慎重其事:“鳧風初蕾,我今天的確是來求你的。”
“我拿着美女無用,我享不了那個福分,而且,我也不差僕人。”
“可是……”
她毫不客氣就打斷了小狼王:“別可是了,別說抵一千兩黃金,就算你倒給我一千兩,我也不要!”
她瞄了一眼那楚楚可憐的美人:“我總不好直接把你這美人賣了換黃金。就算真的可以賣一千兩金子,可是,我也不是人販子。”
“實不相瞞,我是請你代爲照顧姬真一段時間,等我空了,就來把人接走……”
鳧風初蕾還沒回答,委蛇又急了:“你叫魚鳧王替你照顧人?你以爲魚鳧王是你的保姆?臭小子,我看你的臉真的是比盆還大,你怎麼不去死?”
小狼王不以爲然:“江湖告急而已,哪裡就談得上保姆而已?姬真是女子,而且又生得這麼美,若是放在外面,總不放心,難免有不懷好意的男人。我想來想去,只能放在魚鳧王身邊,必將,魚鳧王也是女子,女子和女子之間,總是要好相處一些。這樣吧,魚鳧王,就拜託你先幫我照顧姬真一段時間,至於費用,等我完成了要做的事情之後,我會加倍奉上……”
他強調:“雖然白狼國被滅了,但是,我還有許多舊部,而且白狼國還有自己的寶庫,等我回去之後,一定重重酬謝……”
他站起來,一拱手:“好了,就這麼說定了,魚鳧王你幫我照看着姬真,假以時日,我一定酬謝……”
鳧風初蕾淡淡地:“假以時日是哪一日?”
“這……”
“趕緊把人帶走!”
“不是吧,魚鳧王,我倆好歹故人一場,現在讓你幫我照看一個女人你都不答應?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你這樣的人也算是朋友?”
“馬上走!”
小狼王怒了:“鳧風初蕾,你真的這麼狠心?你明知道陽城處處是狼窩,你要是把姬真趕出去,豈不是要她的命?”
鳧風初蕾根本不理睬他的表演,只是輕描淡寫:“小狼王,你和大費究竟達成了什麼勾當,他纔會把美人還給你?”
小狼王滿臉的嬉皮笑臉徹底消失了。
鳧風初蕾盯着他,絲毫也沒錯過他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那一抹狼一般的陰冷、狠毒,這小子,表面上看,從來沒個正經樣,可是,經過萬國大會上他召集舊部那一場廝殺時,她就已經明白,人不可貌相,很多時候,一個人外在表露出來的東西,根本不是一個人的真實面目。
wWW ☢TTkan ☢C ○ “大費此人,深不可測!他的洗腦案例也的確沒錯,劊子手並不是敵人,下命令的纔是敵人!可是,你別忘了,大費不僅僅是劊子手,很多時候,要不要攻打某一個國家,根本就沒人下令,他的權威直接決定了他的行動!”
小狼王沉聲道:“你真認準大費纔是敵人了?”
“我只是認準大費也不是我們的朋友!”
“如果說白狼國也許可能是大費自作主張,可是,鳧風初蕾,你別忘了,你們魚鳧國,絕對是大禹王親自下令,而且特意令大費率領了三萬精銳……你該知道,大夏雖然號稱雄兵百萬,但真正的精銳騎兵最多就五六萬,爲了消滅魚鳧國,一下就出動了三萬騎兵,而且,這三萬騎兵全軍覆滅,大禹王也沒覺得心疼。他只是認爲,魚鳧國被滅了,他的心腹大患就沒有了!鳧風初蕾,就這樣,你還以爲大費纔是你真正的敵人?”
“大禹王的確是我的敵人!但是,這並不代表大費因此會成爲我的朋友!”
“可是,敵人也得有一個主次之分。相比之下,大費只是傀儡,大禹王纔是禍首!我們可以先團結可以團結之人,等幹掉了禍首,再除掉傀儡也不遲!”
“你以爲大費是白癡,他料不到你的算計?”
“大費當然不是白癡,但是,他首要的敵人也不是我們,塗山侯人才是他的心腹大患。”
鳧風初蕾死死盯着他,這廝,終於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一切目的,便是爲了除掉塗山侯人。
“這便是大費還你美人的原因?你和他達成的交易便是提塗山侯人的人頭去給他?”
小狼王也死死盯着她:“我想不出我有什麼不殺塗山侯人的理由!事實上,只要殺了他,就相當於殺了大半個大禹王,畢竟,大禹王從此就斷子絕孫了,這真比殺了他更讓他痛苦,哈哈哈哈……”
他絲毫也不掩飾嘴角毒辣的笑意:“中原人講究子孫香火,代代傳承,大禹王要是斷子絕孫了,那就真是好看了,哈哈哈,可憐他辛苦大半生打下來的江山,必將徹底落入他人之手,他忙來忙去,終究一場空,想必一定比死了更加難受,哈哈哈……”
他的笑聲停了,眼神之中,滿是冷酷之色:“鳧風初蕾,這纔是最好的報仇雪恨。如果你父王泉下有知,一定很樂意看到大禹王這樣的下場!”
她沒有回答。
小狼王步步緊逼:“莫非因你和塗山侯人交好,你就覺得他不該死?”
委蛇卻連連搖頭,不以爲然:“撿軟柿子捏還能說得這麼冠冕唐皇,小狼王,我也算是服你了!冤有頭債有主,塗山侯人從未去過你白狼國,更沒有殺過你的人民搶過你的女人,就算你那套劊子手理論成立,可是,你也怪罪不到他的頭上吧?你無非是見他軟弱一點,也沒什麼勢力,就非要殺掉人家,你這算什麼英雄豪傑?”
“怪蛇,你這婦人之仁!”
“我不是婦人之仁!你要真的去殺大禹王,哪怕不擇手段,我都敬你是條漢子。可是,拿大禹王的兒子開刀,顯不出你什麼英雄氣概來!”
小狼王勃然色變,口不擇言:“怪蛇你處處維護那小子是什麼意思?他給了你什麼好處?就因爲給了你什麼儀狄酒?這一堆破玩意?一點小恩小惠就把你給收買了?或者說,你是別有居心?”
委蛇也大怒:“你這油鹽不進的臭小子,趕緊帶着你的什麼雞胗滾蛋,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小狼王卻一動不動,死死盯着鳧風初蕾:“魚鳧王,你怎麼說?”
鳧風初蕾緩緩地:“道不同不相爲謀!”
小狼王連聲冷笑,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爲謀!
他還沒開口,姬真已經撲通一聲跪下去,她幾乎是只憑借雙膝挪動,爬向鳧風初蕾,一邊爬,一邊淚如雨下:“魚鳧王,求求你了,求求你成全我家大王吧……我家大王只是報仇心切……爲了報仇,他不惜忍辱負重,受盡百般苦楚!想他以堂堂狼王之尊,不惜低三下四混跡於陽城,直到現在,還是沒有找到像樣的辦法,迫不得已,纔不能帶着我儘早返回白狼國……所以,只能求求魚鳧王你了……你總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委蛇大叫:“誰是你家小狼王的朋友了?”
姬真苦苦哀求:“魚鳧王,求求你了,讓我留下吧,我會盡心盡力服侍你的……你若還是不要我,可以將我賣了抵債也行……”
若是小狼王胡攪蠻纏,鳧風初蕾早就一腳將他踢飛了,可是,現在是姬真這樣的脆弱美人兒跪在地上,真真是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而且,她很瘦弱。
她抱住她腿的雙手那麼纖細,蒼白得能看見皮膚上透明的藍色血管。
縱然是女人,也不忍心對這樣的女人下手。
正躊躇間,小狼王提着狼牙棒轉身就走。
委蛇大叫:“喂,小狼王,你什麼意思?”
“煩請你們幫我照看姬真!如果你們覺得姬真礙事,就請順便將她送回白狼國,只等我報了仇,我會回白狼國找她的。好了,大恩不言謝,後會有期!”
他真的掉頭就走。
剛走幾步,就被迫停下。
鳧風初蕾的速度比他更快,她金杖一橫攔住了他的去路,與此同時,蛇尾已經卷起了姬真,輕輕放在了小狼王面前。
委蛇大笑:“小狼王,快把你的美人兒帶走。”
姬真又要跪下去,可是,蛇尾捲住她,她只好站在雪地上,珠淚滾滾:“魚鳧王,求求你讓我留下吧,如果我家大王不能報仇雪恨,他一輩子都會不安的……求求你了,我一定好好服侍你……”
小狼王冷哼一聲:“鳧風初蕾,你果真見死不走?”
“小狼王,收起你這鬼把戲吧,我可不吃你這一套!趕緊把人帶走!”
小狼王氣急敗壞:“我行走大夏,自身難保,又不是去享受,是去殺人,帶個女人,怎麼辦?鳧風初蕾,你怎麼這麼冷酷無情?就這點小忙你也不肯幫我?”
“你要殺人是你的事情,我沒義務替你買單。”
“可是,我報了仇,就相當於你報了仇!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你對塗山侯人下不了手,我替你報仇,成全你的大仁大義,你難道絲毫也不感激?”
“我的仇我自己能報,用不着假手於你!”
小狼王還要說什麼,鳧風初蕾大喝一聲:“小狼王少廢話,快把人帶走!”
“啊……”
怪叫聲是委蛇發出來的。
鮮血卻是從姬真額頭上流下來的,但見姬真竟然抱頭撞擊在小屋上,以死相逼:“魚鳧王,你不要我,我今天就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