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眼,維繫陣法始終,要麼是精緻最獨到之處,要麼是力量最旺盛之處。因此,師兄以爲,陣眼一定跟石臺有關。但石臺並不是陣眼,石臺只是媒介,連接兩方的媒介。”南宮鏡夜蹙眉,也是很爲難。
心水拍拍腦袋:“那會不會是,石臺上方倒扣的,如銀盆大小的白光?”
“光?”南宮鏡夜蹙眉,不發一言。
“陣法當中透出白光之處,是陣眼。”陌然一邊與幾人纏鬥,一邊用密音傳聲。
心水看過去,銅雀山莊的那些人黑氣越來越重,下手也越來越快,越來越狠厲,暗門的弟子已經艱難招架。
南宮鏡夜點頭:“大有可能。”於是又密音傳給陌然:“已經再無暗衛可派,你要再多撐些時辰。”
陌然不說話,借力而上,長長的骨鞭,揮出奮力的弧度,冷清冷冷的眉眼轉成嗜血的紅眸。
心水的心狂跳不止,紅眸,陌然已然不能輕易招架得住了。
只有她和陌然能看得到這一片的黑氣,心水靜下心來,認真觀察周圍的黑氣的動向。
拜託拜託,快讓我看出來點什麼吧。
心水四下打量,除了銅雀山莊這些人身上的黑氣環繞,別處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黑氣。
真讓人又急又氣。
找不到方向四處亂看,南宮鏡夜的聲音溫潤的傳出來:“不要慌張,這四周除了這些人,別的人可有什麼異常。”
就連銅雀山莊的莊主,那個鬍子拉碴的老頭也沒什麼異常的。心水搖搖頭:“並沒有。”
南宮鏡夜思忖之後,說道:“當時,你們在銅雀山莊的時候,在陣外也能看到陣法的入口。有可能是這些人身上的黑氣過重,反而將陣法的入口遮掩了。我們離得遠些看看。”
西邊密林延綿到高處,南宮鏡夜和心水兩人動身而去。已經百年的大樹參差,心水攀樹有些吃力,南宮鏡夜一路牽引,兩人攀上一顆古樹。
帶站定,心水片刻也不耽擱四下打量。先朝西邊看了看,什麼也沒看見,不覺嘆口氣。又朝東邊看了看,也沒有發現。東南西北四處都仔細的看了,也並沒有什麼發現。
心水垂下眸子,暗自嘆了口氣。
南宮鏡夜眉頭也不展了。
兩人正準備從樹上下去,在想想辦法。心水突然說道:“等等......”
心水兩眼穆然發光。
“隱約可見一道黑氣,團了團,晃了一下,瞬間又不見了。”
一團黑氣?可不正是陣法的入口?
“可看清楚了方位?”南宮鏡夜問道。
“看清楚了,在東北方向。”心水一個轉身,急急的往樹下去了。
卻不知道這下樹比上樹還難,心水沒借到力,撲棱跌下樹去。
百年大樹,已經是根深葉茂,枝幹非比尋常。南宮鏡夜一時來不及思索,翻身下樹,趕在心水墜地之前接住了她。
心水一心想着要往陣法出去,哪想到自己會不小心跌下來,也是又驚又嚇又怕,攥住鏡夜師兄的衣袖,留下眼淚來:“鏡夜師兄......”
南宮鏡夜拍拍心水的額頭:“傻瓜啊......”
心水要抱住南宮鏡夜的脖子下來,南宮鏡夜俯身想要放下心水。心水向上,南宮鏡夜向下......南宮鏡夜薄薄的脣角,溫潤的貼上了心水的粉脣......一時間周圍的空氣凝固了......只剩下春日裡的微風吹打葉片發出的‘簌簌’聲。
臉燙的十分厲害,慌亂之中心水放開陌然的脖子,無處借力,身體向後傾倒。
暗叫不好......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南宮鏡夜笑的溫潤,雙目染上了淺淺的胭脂色,修長有力的手將心水的腰身環住:“要是你願意,我可以一輩子,就這樣抱住你。”
那個時候,心水正不知所措,沒聽清出南宮鏡夜說什麼,只是隱約之中聽到了抱住兩個字,於是紅着臉問道:“鏡夜師兄,剛纔說了什麼?”
“心水,你可願意,向看陌然一樣,看鏡夜師兄?”
溫潤的聲音中帶着堅定,像是春風一般拂過,淺淺淡淡,沒有一絲一毫的咄咄逼人。
沒有感嘆也沒有傷懷,沒有怨恨也沒有惱怒,有的只是溫暖和堅定。
心水就算是再傻乎乎,也明白鏡夜師兄話中的意思,一時之間沉默了。
南宮鏡夜溫潤的眉眼帶着獨有的堅定:“師妹也不用着急回答師兄,先將師兄的這些話放在心裡便好。”
修長溫潤的手牽着心水,朝着東北方向去了。
必然經過戰場,心水正要看,南宮鏡夜捂上心水的眼睛:“不要看。”
東北邊也是一片密林,心水四下張望,卻看不見陣法的入口。
很是着急。
“既然是陣法的入口,必定是要遮掩的。這個陣法的入口即是氣團,那麼一定不再地下。想要在空中隱藏的住,只能憑藉着山脈樹林的遮掩才行。”
心水點點頭,兩人往高處的山脈處走去。
隱約聽到了人聲,南宮鏡夜執起心水的手,躍起到了樹上。
一人說道:“真是受不了,胃口越來越大了,這次是五十個人,五十個人......”
另一人說道:“不單單是胃口,陣法打開的那一刻,血腥腐臭味,薰得老子十天不想吃飯。”
“在這樣下去,牢裡的人都沒了,也不知道下一個又輪到誰了。”
“只希望嵩陽的人好對付點......”
“趕緊走吧,要是讓人知道我們議論,你我都成了祭品了。”
南宮鏡夜突然閃身,金針憑藉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其中一人大腦刺穿。
那人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大,腦漿蹦出,哄得一聲倒地身亡。
另一人驚到,轉身就跑。
心水從樹上飛下,不偏不應正好落在那人的正前方。
見前面有人,那人轉頭想要往後面跑去,只見南宮鏡夜負手站着。
“你們...你們是誰?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這人見前後被堵死,渾身打顫,慌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