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紫環書院的徹底落敗,夏安郡中團隊大比的前三也隨之確定了下來,分別是青羊道宮的主力隊、紫環書院的主力隊以及青羊道宮的替補隊。這一結果讓帶隊過來比試的許晴和馬強都是大喜過望,隨後的個人比試也沒什麼懸念,前十五也正是這三支隊伍的成員們。在郡守府簡單的慶賀了一番之後,三個隊伍便在郡守安排的一隊隨行軍隊的護衛中浩浩蕩蕩的一路向東,直奔皇城而去。
雖然距離最終大比的日期還有大半年之久,但是夏安郡距離皇城所在千里迢迢,中間要跨越六七個郡,天問大世界長途遠行的代步工具主要還是以馬匹爲主,每日所行路程實是有限,再加上路途中波雲詭譎的事情不是說能避免便就能避免的,所以提前出發就是天問大世界中所有遠行之人的常識。
這一日,雍南郡境內的官道上,兩側密林中不時的發出一陣陣噗噗聲,一道紅色的影子詭異的在其中閃爍,只見他伸手之間,指甲竟然是詭異的烏黑色,一手抓住不知從哪裡抓來的一個老農的天靈蓋,不顧他瘋狂的掙扎和哭天喊地的求饒,手臂紅光詭異的一閃,就順着他的指甲鑽入了老農的腦袋中,只是三個呼吸,那老農先是渾身一陣抽搐,緊接着渾身上下乾枯的皮囊就突然像充了氣一般鼓漲了起來。
渾身的血液彷彿受到了牽引一般不停的向着胸口匯聚,四肢詭異的開始萎縮,漸漸的只剩下了骨頭上緊貼着的一層開裂的皮,一陣東風吹來,皮膚就像齏粉一般飄蕩到了空中,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而他的胸口卻紅的妖異可怖,待到了一個臨界,就隨着噗的一聲異響,炸裂了開來。周圍空氣中頓時瀰漫開了一層血霧,被那道紅色的影子張嘴一吸,便如江河入海一般吸進了體內,就見他的身體詭異的一陣漲縮之後,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周身圍繞着的血光也隨之濃郁了少許。
紅色的影子舔了舔嘴脣,發出了桀桀的笑聲,轉頭看向了不遠處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那少女不知被什麼手段給制住了身體,眼睜睜的看着那恐怖到極致的影子慢慢向自己靠近,但是卻絲毫沒有辦法逃跑,想到自己會得到如剛纔那個老農一般的悽慘下場,當場嚇的昏死過去。
又是幾個呼吸過後,那紅色的影子自言自語道:“普通的人的血液果然沒多少精血,若想要血魔經更進一層,恐怕還得拿武者下手才行,哎!這紫霧國的六扇門還真是陰魂不散,再做一票,這個地方也不能久待了,待我成就先天返回魔州之後,以前欺辱我的那些族人恐怕會大吃一驚吧,哈哈!”
參加國內大比的一行數十人卻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一無所知,當時年少輕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一衆少男少女意氣風發,持刀縱劍走天涯的豪邁心境,讓他們此時此刻似乎可以不懼任何的艱難險阻,兩側環繞着三四十個披甲摯槍的彪形大漢,一時威風無兩。一路行來無風無波讓他們漸漸放鬆了警惕。
“許晴老師,前面有一密林,趕了一上午的路我看大夥也有些累了,如今天氣炎熱難擋,不如就在林中休息片刻,用過午飯之後再啓程,正好可以避一避日頭,你看如何??”軍士之中當先一個領頭模樣的漢子大聲說到。
“也好,只是出門在外逢林莫入還是穩妥的做法,我們休息片刻便走,可是不能久呆,望馮隊長可以約束好部下,爲安全着想互相諒解一番”許晴神色和善的說着。
那馮隊長嘴上雖然答應着許晴,只是心裡卻不以爲然,轉過頭撇着嘴就策馬對着後方兩個心腹手下小聲說到:“安排五六個人去林中尋些清水過來,剩餘人就地尋找陰涼之處休息。過了日頭咱們再出發。”
馮隊長雖然對許晴的指手畫腳有些許的不滿,但是他軍人的職責讓他也習慣性的安排着軍士隱隱將一衆少年圍了一個保護圈,只是分佈在密林中的人神情不免有些鬆散,戒備之說更是無從談起。
半個時辰過後,所有人都用隨身攜帶的乾糧湊合完了一頓午飯之後,許晴就聚集起了十五個學生並兩個老師,向着馮隊長走去。
“馮隊長,你看大家也恢復了不少體力,休息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還是早點出發吧,這林子中有些太過幽靜,身處其中心裡始終不太踏實。”
“許老師先不急,咱們人雖然吃飽了,可是馬兒還沒啃多少青草,再說幹吃麪餅也實在是難以下嚥,我早就讓幾個兄弟去附件尋溪取水去了,想必也快回來了,咱們喝上幾口清水再走不遲”馮隊長一邊推諉着,一邊轉頭吩咐手下到:“安排兩個人出去找找那幾個小子,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回來??一炷香之內再不回來小心老子軍法處置”
“是”兩個壯漢答應了一聲便向着密林深處跑去。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面對着滾刀肉一般和她打着哈哈的馮隊長,許晴也無可奈何的吩咐一衆學生集中坐了下來,只是她的臉色始終表現得憂心忡忡,不時的向着林中張望兩眼。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看着一去不返的幾個手下,馮隊長也覺察出不對勁來,不待他做出下一步的安排,林中不遠處卻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吳三貴,你帶十個人隨我上前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剩下的人戒備,注意保護好這些學生,所有人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動”平時嘻嘻哈哈的馮隊長,面對危險之時,軍人的鐵血一面也表現了出來,說話行動之間給人一種肅殺的感覺,所有人一下打起了精神,凝神觀察着四周。
帶隊向着慘叫聲傳來的方向衝去的馮隊長,遠遠的就見到了一道紅色的影子,手中抓着一具骷髏,那骷髏胸腹處還鼓脹成了一個紅色的大包,早已辨認不出是何人來,但是地上散落的衣甲和長槍還是表明了他的身份。
馮隊長看到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一下變成了這樣的怪物,簡直是目呲欲裂,想也不想的就大喊了一聲:“哪裡來的妖人,竟然敢害我兄弟性命,快給老子住手。”話還沒說完就將手中的長槍對着那個紅色的影子投擲了過去,槍在空中化爲了一道黑線,去勢快如閃電。
吳三貴等幾個手下雖然被眼前恐怖邪異的場面驚的有些害怕,未知的事物總是能夠喚起人內心中最原始的恐懼,不過看到自己的隊長身先士卒一往無前的樣子,長久訓練下培養出的軍人素質讓他們也鼓起了勇氣跟着馮隊長一塊加速前衝。
背對着射來的長槍,那紅色的影子卻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就見它左手還是抓着那個紅色的大血包,身子詭異的一扭之後,飛射過來的長槍就衝它的身側穿了過去,手中那個大血包緊接着也發生了變化,在它手中彷彿心臟一邊跳動了三下之後,突然噗的一聲,炸裂成了一片紅霧。
待紅色影子吸完紅霧舔了舔嘴脣轉過身之後,馮隊長也帶着十個兵士到了它的身前,只見馮隊長快速的抽出了身邊懸掛着的寶劍,一劍當頭就向着紅色影子斬了過來,劍還未至,一道寬大的白色劍氣就劈到了紅色影子身上,將那紅色的影子當場劈飛了丈許。
“先天初期的人族,你的血液肯定是大補之物,哈哈哈!”那紅色的影子一邊揉了揉烏黑的右手,一邊發出了彷彿夜梟一般的聲音,聽其語言竟然是魔族的語言。
它身形一晃,便如鬼魅一般閃動到了吳三貴等一衆普通兵士羣中,只是看似隨意的一抓,當面一個兵士就被抓的腸穿肚爛,血肉模糊,渾身的血液噴射出了一道道血箭投射入了血色身影周邊消失不見。有意避讓馮隊長的血色怪物身法變換之間竟然讓馮隊長追之不上,只能看它如虎入羊羣一般的大肆殺戮。
“血魔,我紫霧國境內竟然出現了此等魔族,馬強老師,你在這裡保護大家,我去助一助馮隊長,再讓它這樣吞噬精血,恐怕我們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許晴焦急的快速對馬強說了一句之後,便提着劍,身形閃爍着加入了前方戰場。
人還未至,同樣一道寬大的青色劍氣就當頭劈向了紅色怪物,那紅色怪物也不敢託大,向着右前方的大樹縱身跳起便將許晴的劍罡躲了過去,在一個樹杈上面立定,樹下四周六七副骷髏看的剩餘人都是心中狂跳。
馮隊長眼見這血魔終於停下了身形,於是也跟着一個縱越,追着它一劍刺向了它的眼睛。那血魔慌忙間一個低頭讓過了馮隊長的劍鋒,它身後的大樹卻是遭了殃,讓白色的劍罡刺出了一個恐怖的大洞。
那血魔見馮隊長一劍刺空,身處半空中無處借力,於是也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一個猛虎掏心直直抓向了馮隊長的胸口,馮隊長急忙回劍橫身護在胸前,企圖當下這狠毒的一擊,只是劍抓相交的剎那,那血魔的指甲突然詭異的伸長了半尺有餘,猝不及防中馮隊長的胸口就被抓出了五道血痕,血液也不要錢似的往外噴射。
亡魂皆冒中馮隊長忙快速在胸口四處的穴位上點擊了幾下,封鎖住了血液的噴射,落地之後也立馬盤膝運功用內氣控制住了全身血液的躁動。看着馮隊長危在旦夕,許晴急忙竄上前去,攔下了向着馮隊長天靈蓋抓去的血魔。
先天中期的許晴可不是馮隊長可比,幾個回合下來就一劍輕傷了血魔,罡氣入體的血魔四周圍繞的血色霧氣也是一陣急顫,顯然並不好受。不過它的身法着實詭異,一時之間許晴也留不住它。
眼見在許晴這裡討不了好處,大意之下還有可能命喪此地,那血魔眼珠滴溜溜一轉,就轉頭閃向了一衆學生之中,想着先吸取一些精血再和許晴纏鬥。
“大家快躲開,馬強老師攔住它!”許晴一邊急切的喊叫着,一邊趕忙運用身法急追。
說時遲,那時快,渾身圍繞着詭異紅光的血魔先許晴幾步衝入了人羣之中,對着離得最近的紫環書院的虎軍就是一抓掏來,眼看着馬強和許晴都救護不及,虎軍就要命喪當場的局面,他身旁的張玉鈞也來不及多想,揮舞着小黑,用盡全身最大的力量就朝着伸向虎軍的魔爪斜劈而下,鐺的一聲巨響,張玉鈞的手臂忍不住的一陣顫慄,一股腥甜上涌,身子就倒飛了一丈。
“啊,我的手,我的手,寶器,你這個小子竟然有寶器,老子要殺了你!”那血魔看着掉到地上的半截烏黑手掌,淒厲的痛呼聲傳來,索性棄了虎軍,雙眼噴火的向着張玉鈞衝去。
只是還未等它衝出,馬強一腿就向着它的腰腹掃去,腿在半空褲子就是一陣鼓盪,顯然是灌滿了罡氣,這一擊要是打實,那血魔就算不骨斷筋折,起碼也得重傷。它快速的判斷了一下形勢,立馬雙臂交叉擋下了馬強的踢腿,身形也不由自主的倒飛向了許晴。
正在急速奔行的許晴看到這一幕自然大喜過望,用盡全力就是一劍劈向了血魔的後背,罡氣激射而過的瞬間,那紅色影子噴然炸成了一團血沫,一道暗淡的紅光卻突然從血沫中衝出,速度快的肉眼難辨,瘋狂的向遠處逃了出去。
半空中傳來悽慘的咒罵聲:“你們幾個傷我的人族,我莫素博發誓,此生不殺你們我誓不爲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