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金剛宗通往夏安郡西南臨沂縣的官道上,兩個少年跨坐在一黑一紅兩個矯健駿馬背上,並騎而行,二人均生的脣紅齒白,頗爲英俊,只是紅色馬背上的少年更加輕挑些,年紀卻看起來更大。
只見他輕搖着摺扇,一邊往嘴裡塞着零嘴,一邊含糊不清的對着身側,揹着一把樣式少見的長刀的少年說道:“我說小師叔,咱們剛剛得了一大筆好處,不在宗門舒舒服服的待着,非要跑出來做勞什子任務幹嘛?”
“你懂什麼,那宗門貢獻點豈是那麼好拿?與其在宗門裡面勾心鬥角,還不如出來歷練歷練,況且我突破後天後期境界之後,短時間內實力不會提升,出來磨礪一番,也是師父他老人家的意思”黑馬背上,那年齡小些的少年撇了撇嘴,看向遠方的目光帶着些期許。
“出來就出來唄,幹嘛選這麼偏的地方,咱們金剛宗內門弟子若是想接任務,全郡的好地方那不是可勁的挑?用得着去臨沂這種偏遠小縣嘛!您這是爲啥呀?”
“因爲臨沂這地方,離金陵郡近些”少年說着,嘴角便掛上了溫柔的笑。
“金陵郡?怎麼又扯到那地方了?小師叔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瞞着我呀!”
“你現在走那還來得及”張玉鈞玩味的道。
“咳咳,那哪能呢,俗話說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一千宗門貢獻點我都花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師叔你一起”呂榮齊忙不迭的表起了忠心,說完還拍了拍胸脯,一臉的視死如歸。
“沒你想的那麼誇張,我就是想見見一位朋友罷了,話說你小子把貢獻點都花到哪了?我怎麼沒見你準備恢復丹藥和解毒丹藥呀?”
“額,那個,我不是看小師叔你兌換的丹藥特別多嘛,我就乾脆沒準備,正好有一門擒拿點穴的功法要一千貢獻點才能兌換,我一時沒忍住,您懂的!”呂榮齊眼神怯弱的搓着手道。
“我去!你小子好奸呀!我現在有點生氣,你說怎麼辦?”
“您看,我是那種小氣的人嘛,做人吶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分享,秘籍神馬的都是需要一起觀看的,小師叔你放心,咱先把刀放下,一切都好說,嘿嘿”
就這樣,二人走走停停,打打鬧鬧,猶如兩個剛剛飛出牢籠的鳥兒,緊張又興奮着,身影漸漸消失在了官道之中。
呂榮齊是個富家子弟,出行之時帶的銀兩頗豐,所以一路上,兩人那是可了勁的享受,每到一個地方,少不了胡吃海喝一番,讓第一次如此豪奢的張玉鈞頗有些流連忘返。本來計劃一個月的路程,硬生生讓他們走了兩個月之久。
這一日,臨沂縣六扇門的府衙門口,終於迎來了姍姍來遲的二位,再遞交了身份證明之後,張玉鈞與呂榮齊一前一後的踏入了府衙之中。
臨沂縣的六扇門府衙乃是徵用了一個犯下罪責的高門大戶的府邸,所以整體類似一個莊園一般,入得門來,亭廊水榭,好不雅緻。
跟着一個捕快打扮的青年穿過內門,於正殿之上,張玉鈞與呂榮齊見到了臨沂縣六扇門的銅章捕頭周世平,此人年約五十,樣貌周正,只是笑起來爬滿皺紋的臉上,彷彿在訴說着他的故事。
“哈哈,月前就聽聞有兩位金剛宗的少年英才要來鄙處報道,老夫那是日夜期盼呀,今日一見二位,果然是名門高徒,前途不可限量”周世平雙眼放光的盯着面前兩個貴公子打扮的少年,雙手還捋了捋稀疏且短小的鬍鬚,乍一看有些滑稽。
張玉鈞和呂榮齊見他一副恭維的樣子,也是有些受寵若驚,忙不迭的見禮,口中連道不敢。
周世平看他們二人頗知禮數,觀其舉止,也不是跋扈驕橫之人,不由心放下了大半,於是便笑得越發歡實了,三人東拉西扯的聊了半天,倒也其樂融融。
喝了兩輪茶之後,呂榮齊感覺這人有話嘮的潛質,於是便開口道:“周大人,我二人出來乍到,在這六扇門中如何行事,卻是一竅不知,還望大人安排一辦事利索的捕快指導指導才行”
“是極,周大人切不可把我二人當成外人,有什麼需要做的您儘管吩咐便是,從今日起我們便是這臨沂縣城的正式捕快了,理應與其他捕快一視同仁,望大人莫要因我二人身份而厚此薄彼”張玉鈞也起身施禮,緊接着呂榮齊的話頭補充了起來。
周世平見到他二人如此有衝勁,一副執三尺青鋒,立不世功勳的樣子,卻是不喜反優起來,他躊躇了一會兒,才語重心長的對二人說道:“兩位少俠,按照規矩呢,我自是要給二位頒發鐵章,從此參與追盜緝兇,誅殺妖魔之事,只是一來我與二位相談甚歡,頗爲有緣。二來我臨沂小縣從未有妖魔之流出現過,窮兇極惡之徒也甚是少見。故老夫欲留二位在身邊做個文書官員,待得一年半載,期滿之後,老夫一定會給二位一個優的評價,助二位圓滿完成宗門任務。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張玉鈞與呂榮齊聽他如此一說,也是大大出乎意料,二人疑惑不解間都不由皺起了眉頭,張玉鈞上前兩步抱了抱拳便語氣堅決的道:“周大人的好意我們二人心領了,只是出門之時家師曾有吩咐,絕不可因噎廢食,貪圖享受。況且我二人此行本意也是歷練,不參與爭鬥卻是萬萬不可,望大人見諒”
“哎呀!張少俠,老夫年輕時也如你這般激流勇進,直到現在才明白一個道理,做人吶,還是要求一個穩字。二位可回去好好思量思量,不必着急做決定了”
張玉鈞與呂榮齊見周世平越說越是着急,極力想要促成此事,心裡面不禁泛起了嘀咕,二人相視一眼,均面顯狐疑,張玉鈞對着呂榮齊使了個眼色,那呂榮齊便心領神會的開口道:“周大人,我二人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您的提議我們會慎重考慮的,只是時間倉促,難免思慮不周,不若明日我二人再給您答覆如何?”
“二位能如此想,那便是極好的”周世平由憂轉喜的瞬間,臉上又爬滿了皺紋,他對着門外招了招手,便對着跑進來的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道:“將這二位帶到東廂房歇息,一定要好生照料,若有不周之處,小心我打你的板子”
那小廝一聽周世平的話,小臉上頓時露出了謹慎加害怕的表情,他忙不迭的答應了一身,便彎着腰對着張玉鈞和呂榮齊道了聲:“請”
與周世平作別之後,他二人便跟着小廝前往了住處,一路上呂榮齊不停的向那小廝打聽着周世平的經歷與爲人,只是那小廝總是顧左右而言他,直至到了房間之中。他也沒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