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五招之內拿下張玉鈞的王昭,沒成想這不顯山不露水的小子卻是一個難啃的骨頭,每當他罡勁密佈雙爪,準備行雷霆一擊的時候,那小子彷彿能夠明白自己心思一般早早就避開正面,狡猾至極。
張玉鈞此時那是有苦說不出,別人看他應對之間遊刃有餘,不慌不忙的,其實他心裡那是慌得要命,王昭那先天罡氣可不是吃素的,爪風交錯間他就猶如在萬丈深淵之上走鋼絲,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哇!這新來的小師叔好生厲害,我從未聽說後天境界能在先天境界的手中走上二十多個回合呢”圍觀衆人中,一個露鳴峰女弟子驚訝道。
“對啊,這小師叔年紀比我們都小很多呢,倘若我與他對戰,恐怕早就敗下陣來了”另一個弟子迴應到。
“聽說震天峰的黃玉川師叔在後天圓滿境界之時就能和先天初期的對手爭鬥三十招而不落敗,與仇志新師兄並稱爲金剛宗百年難出的雙嬌。今日一觀,這張小師叔也是一代人傑呀,我看震天峰就要大興了!”
“唉!依我看吶,小師叔厲害是一方面,那王師兄有些弱了先天境界名頭也是一方面,你們看他輾轉騰挪之間頗顯滯澀,顯然是輕功沒練到家呢!”
“你們懂個屁,我家大師兄那是怕下了重手傷了他,這纔有所保留,你們沒發現我家師兄都沒用出拿手的招數嗎?”幾個大灼峰弟子憤憤不平道。
聽着他們的熱切討論聲,張玉鈞還沒覺得什麼,王昭卻是嫉妒氣憤不已,他決定不管不顧,全力出手。於是他立定身形,深吸口氣,體內九陽真經全力運轉,手中的黝黑鐵爪瞬間變得金燦燦一片,好像被塗抹了顏料一般。
張玉鈞看他不再追逐自己,反而臨淵持嶽般的一站,周身真氣鼓盪,明擺着在醞釀殺招,心知不妙的他並沒有選擇戒備,而是當機立斷的衝上前去一個撥刀斜砍勢,就想打斷王昭的準備,他深知,若要讓王昭蓄勢準備完全,自己萬萬不是對手,最少也是個重傷的下場,畢竟境界差距不是招數可以彌補的。
王昭看到張玉鈞風馳電掣般砍過來的長刀,他不屑的輕笑了一聲,也未移動身體,上半身如不倒翁似的轉了半圈,便是輕輕巧巧的避開了張玉鈞這迅猛的一刀。
張玉鈞看到自己一刀並未建功,也未氣餒,順勢看準王昭的下盤,上體稍左轉,左腳向左側上步,右腿迅速從身後向左插步,隨即兩腿屈膝全蹲成歇步,同時,右手持刀向上向左向下劃弧按切,刀刃朝下,刀尖朝左,左掌合按於刀背中部來了一個歇步按刀。
王昭眼看着張玉鈞眼花繚亂的一套動作做完,刀鋒直指自己小腿和雙腳,也顧不得還未蓄勢完畢的尷尬,眉頭皺着就後撤了兩步,避開張玉鈞按下的長刀之後,他爪並立向前,口中大喝着“絞輪影殺”,身體就像個鑽地鼠一般,極速旋轉着衝向了張玉鈞。
這一招速度極快,且張玉鈞此時身體還未完全站起,移動委實不便,面對着變成一條金線樣子的王昭,只能無奈硬接此招,金色的罡氣濃郁的緊,刺激的張玉鈞雙目有些睜不開,道道爪影密佈中,極具迷惑性,看不清王昭隱藏在爪後的身形,自然也就無法根據他微小的身體移動判斷出他的出招方向和力道。
這也是這招絞輪影殺的厲害之處,敵人往往因看不清招數,而無法化解,中此招者渾身就如同破敗的布絮一般,所以屬於陰險毒辣之招,王昭也鮮有使用此招的時候,就怕被人詬病,今日使出也是無可奈何。
張玉鈞感受到深深的危機感,他一邊後退盡力躲避,一邊索性閉上了眼睛,緊憑敏銳的耳力,通過鐵爪切割空氣產生的嗖嗖聲判斷王昭進攻的方位,叮叮噹噹密集的武器撞擊聲傳出,在場所有人不由一下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雲收雨歇過後,張玉鈞腹部的衣物如同被野獸啃咬了一般,掏出來了一大片空洞,露出了一片白皙的皮膚,只是皮膚之上橫七豎八的留下了幾道不知多深的傷口,正在慢慢滲出血來,張玉鈞單手持刀,感受到腹部傳來的劇痛,終於堅持不住。臉色蒼白的蹲了下來,鬢角汗如雨下,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嚇的。倘若王昭此招再持續片刻,他肯定是腸穿肚爛的下場。
王昭一看此擊未盡全功,也是十分詫異,他曾用此招擊殺過一個先天初期的江湖惡徒,此時竟然拿不下一個小小的後天後期,此事固然有自己未能準備完全的緣故,但是這個張玉鈞也着實有些可怕了,周圍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下不來臺,正當他上前兩步準備徹底拿下張玉鈞的時候,執法堂正中端坐的王新院卻喝止了他。
“夠了,執法堂弟子何在?將張玉鈞和柳迎二人統統帶到禁閉室看管,明日再行審問”別看王新院剛纔做的四平八穩,其實他在王昭用出絞輪影殺的時候就真的被捏緊了心神,弟子門平日裡打打鬧鬧這些瑣事他都可以處理,可要是出了人命,這性質就變了,不但牽連甚廣,就是他也有可能受到嚴厲的懲罰,王昭的魯莽之舉讓他現在都忍不住有些後怕,連帶着看王昭的眼神都是一冷。
“呵呵,我看誰敢”王新院話剛出口,執法堂外卻是傳來了一道威嚴的聲音,衆人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回望,正看到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幾步之間便竄入了堂中,正是葉普和於如意。
“參見峰主”衆人齊刷刷的喊到。
“師父!三師兄,你們怎麼來啦”張玉鈞看到自家師父和三師兄前來解圍,忍不住開心的笑着道,只是笑聲牽動了傷口,疼得他牙齒打顫。
“師弟,你沒事吧”於如意關切的問了一句,就趕緊上前扶起張玉鈞。
“小六,到爲師身邊來”葉普語氣柔和的叫了張玉鈞一聲,然後伸出手來按到他的傷口之上,手掌金光涌動中,張玉鈞自覺腹部一片溫暖,傷口片刻的功夫就不再流出鮮血,他一邊感嘆師父的功力渾厚,一邊感嘆九陽真經的神奇。
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之後,葉普轉頭便看向王新院,眉宇之間淡淡的憤怒清晰可見。“王師侄,你今日這是要給我震天峰敲敲警鐘嗎?我隔着老遠就聽到你說,要讓你侄子和我小徒弟比試來着,我今日也興致頗高,不如你我也比試比試如何?”
王新院聽見葉普這滿含嘲弄的話語,一時間冷汗直冒,別看他平日裡在宗門作威作福,可是真正遇到峰主級別的人物,那還是老鼠見了貓一般,畢竟實力在這擺着呢,當即連稱不敢,並小聲說道:“葉師叔您盛名在外,早就跨入了假丹之境,我一小小的先天圓滿怎配和您過招呢,您這不是欺負我嘛!”
“你先天境界的侄子可以欺負我後天境界的師弟,我假丹中期的師父就不能欺負欺負你了?”於如意翻了個白眼,挖苦着王新院道。
“你!”王新院本欲辯駁幾句,但是迎上葉普漸冷的眼神,終究還是低下了頭,不言不語起來。
“老夫此來就兩件事。第一,將雲頂峰的那個弟子放了。第二,賠償一千貢獻值給我弟子”葉普不容置疑的當衆說道。
聞聽此言,王新院還未如何作態,年輕氣盛的王昭卻是忍耐不住,站出來梗着脖子大聲道:“憑什麼?”
“滾”葉普轉頭看着他,張口就是一聲大喝,一個滾字出口瞬間,強烈的氣流就憑空誕生,聲浪宛如實質,落在王昭眼中,只看到力若千鈞,圓轉廣被,斷無抵擋之理,悶哼一聲便吐出了一大口血,整個人不由癱軟到了地上。
“這,這才十年光景,葉普竟然已達中期之境,如此功力和大灼峰峰主也是相差無幾了”王新院被葉普展露的這一手震的七葷八素,忙不迭的吩咐手下照辦,並從懷中掏出兩顆白色丹藥,上前給王昭服下。
不一會兒,猶如血葫蘆一般的呂榮齊就被兩個執法堂弟子扶了出來,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儼然受了重刑,看到這一幕,就連四周圍觀的弟子也不由驚呼出聲,面顯不忍之色。
張玉鈞趕緊上去接過呂榮齊,待查清了呂榮齊的傷勢之後,他眼神冷的可怕,盯着王新院叔侄兩人,雙手握成拳,整個身體崩成了一個大弓,憤怒至極的道:“師父,如此傷勢,得加錢”
葉普一看自家徒兒如此表現,欣慰於他的重情重義,毫不思索的說了一句“兩千貢獻點”,說完之後向着於如意眼神示意了一下,便帶着張玉鈞和呂榮齊出了執法堂。
他們三人走後,於如意才吊兒郎當的丟給對王新院一個黝黑鐵牌,說道:“將貢獻點劃入這個貢獻牌中,另外,再有此類事情發生,我們恐怕就得到宗主那裡說道說道了,到時這烏煙瘴氣的執法堂怕是得換個堂主了,你說呢王長老?”
“是是是,於師弟放心,絕無下次,絕無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