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歌這輩子只有一次這樣無助的時候,就是在曹家莊園中,舉槍示威的時候。
可這一次的無助,對曹清歌來說,那次重了無數倍,因爲那個時候她還可以依靠葉尊,等待葉尊來拯救她,就好像被肯定惡龍城堡的公主,葉尊總會披着七彩霞光而來。
可現在,她依賴的葉尊倒下了,她無助可又必須堅強,因爲她突然意識到她自己很自私,一直以來她都在依賴葉尊,把一切的都交給他,她非常享受這種被愛、被照顧、被擁抱在幸福中的感覺,可她從沒想過,葉尊依靠誰?葉尊倒下的時候,誰去幫助他?
冷靜下來的曹清歌果斷的選擇了放棄開車,而去搭計程車。因爲他們是開車來的,她現在沒有沒有辦法確定葉尊目前的樣子到底是行功除了岔子而導致的走火入魔,還是有人在暗中使壞,如果是後者,那她選擇放棄開車,一定是對方想不到的,她一步也不能踏錯。
萬幸,曹清歌也修煉了一些時日,力量遠超常人,扶着葉尊看起來吃力,實際上很輕鬆,她佯裝往他們的方向移動,眼睛卻一直在注意周遭的情況,恰巧這個時候有一輛計程車停在前面幾步外,乘客剛下車,她拉開門就把葉尊送了上去,然後拉着曹暖暖也鑽了上去,她開出十倍的價碼,讓司機能多快開多快。
司機是個老實巴交的梅國黑人,一聽這樣的好買賣,立刻關閉了吵鬧的嘻哈音樂,彷彿舒馬赫附體,一頓操作,車子斜刺裡就飆了出去。
在疾馳計程車上,曹清歌再也抑制不住淚水的滑落,這是自責的眼淚,她覺得自己很又自私又沒用,這樣的時候,她引以爲傲的頭腦和商業手段,屁用沒有。
“媽媽不哭,暖暖也不哭,爸爸沒事的,”曹暖暖沒有像其他孩子一樣,跟着母親一起痛哭流涕,她反倒安慰起媽媽來,那小模樣,彷彿她纔是媽媽,而曹清歌纔是需要寬慰的女兒。
曹清歌抹掉臉上的淚水,一手拉着葉尊忽冷忽熱又堅硬的手,另外一邊把女兒摟在懷裡,“暖暖,媽媽需要你,而爸爸現在也需要你和媽媽,媽媽不哭了,我們要一起面對。”
曹暖暖的小臉貼在曹清歌肋骨上,“嗯,我是媽媽身上的肉,是爸爸的小棉襖,”她把平時聽到的都用上了。
黃色的繼承者在邁熱密的街道上的不停的超車,連紅燈都不停,但往往這樣的時候都有攪局者,很快,後面就有一輛警車開着警燈,響着警笛,在後面強追不捨。
司機明顯有些慌了,在梅國與警察飆車,可不是鬧着玩的,司機從後視鏡上看向曹清歌,“女士,要不就到這兒吧,你給我一個雙倍價格就可以。”
“一百倍!”葉尊看都不看司機,她正在查看葉尊的情況。
司機一聽,腎上腺素立刻飆升,“上帝也會原諒我的,”車子再次提速,真正開出了賽車的效果,這位老哥兒也不是一般人。
等快要抵達楊凱翔租用的海濱別墅的時候,計程車後面已經跟隨了至少十輛車,全部都是圍追堵截這兩計程車,全部被他要麼抄近道,要麼以車技甩開,都只有吃灰的份兒。
如果葉尊現在是清醒的,他一定會調侃一句,“老哥是跟多米尼克混的吧?”可惜他現在沒有這個能耐。
曹清歌現在已經完全冷靜下來,思維也開始活躍,簡單的捋了一下思路,撥通了何成森的電話,電話響了不少聲才被接通,何成森笑着道:“清歌,回來吃飯?”
“何叔,葉尊出事了,現在正在昏迷,我們乘坐計程車回來,快要到了。但是現在後面有很多警車在追,我怕他們糾纏下,耽誤我幫葉尊,所以請你務必幫我擺平這些糾纏,”曹清歌的表述快速又清晰。
何成森的聲音馬上就嚴肅起來,“你們儘管往別墅開來,其他事情不用你管,天塌了我頂着,”說罷就果斷掛掉電話。
曹清歌對黑人司機道:“你放心,等到了目的地,百倍的錢一分不少的給你,同時也不會讓你坐牢。”
黑人司機這一路上除了炫他的車技外,也沒少思考,後面這一家人絕對不是普通人,那海濱別墅的價格他比誰都清楚,能跟這樣的人有交集,這可能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次機會,“女士,錢我可以不要,只要不讓我坐牢就好。”
曹清歌警覺起來,“你想要什麼?”
“我自我介紹一下,前海軍陸戰隊員戴森,爲您效勞,”戴森咧嘴露出他一嘴整齊的白牙。
“錢照付,同時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曹清歌非常果斷,幾乎沒有思考,她很明白自己的處境,現在距離海濱別墅還有一段路,不可以出任何差錯。
“你是我見過的最慷慨的女士,”戴森投桃報李,油門直接踩到底。
海濱別墅的大門已經打開,傅雷與方玄正守在門口,當計程車從拐角出現,兩人立刻示意直接開進去,當計程車以一個漂亮的甩尾飆進大門後,傅雷和方玄立刻關上大門,然後如同兩尊門神一般,一左一右的站在門外。
葉尊之於他們二人,雖然沒有師徒之名,但有師徒之實,兩人早就把他當做自己的師父對待,現在葉尊有難,他們只要不死,誰也別想進這個門,梅國總統來都不好使。
計程車停在了大門口,留守的何成森、冷君婥、劉夢嫣母女、幾個孩子,還有剛剛趕來的倪氏兄妹和楚知北,他們全部緊張的站在大門口,等着接應葉尊。
車門打開,曹暖暖先跳下來,曹清歌對衆人道:“幫我把葉尊擡到我們的臥室去!”
雖然幾人一同動了,但楚知北的動作最快,拉開車門架起葉尊就往大門而去,葉尊絕對不能出事!這可能是他救妻子最後的希望,何況他還答應爲葉尊做事,他楚知北言出必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