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欠揍的一席話,自然是出自葉尊之口,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包廂裡出來,老神在在的坐在摺疊椅上,手肘放在小桌上支着下巴,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樣子。
他現在基本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那7號包廂的青年,就是來爲周曉雪報仇的,至於怎麼實現,他還沒猜到,但等着就是了,看這羣人狗咬狗,他覺得他有義務把劇情往前帶一帶,這幾個傻狗太愣了。
被葉尊一提醒,男法醫也顧不上葉尊調侃的語氣,他先說道:“我是要去天府城參加一個法醫研討會,你們呢?”
丁寧說道:“我和王同舟他們一起去天府城談生意,這也是我要殺他們的原因,他們要我去陪睡!”
男法醫走進8號包廂,把暈倒的董紅豔從地上弄起來,一巴掌拍在她臉上,“醒醒,快他媽醒醒!”
董紅豔清醒後,馬上掙脫男法醫,竄上邊上臥鋪,驚恐的道:“你要幹什麼?”
“沒時間跟你廢話,你爲什麼做這趟車?”男法醫面目越發猙獰,他感覺他們所有人都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着,聚到了一起。
董紅豔說道:“我要去天府城獨家專訪一位名人。”
男法醫走出包廂看向那腦子完全不夠用的一家三口,“你們呢?你們爲什麼去巴蜀?你們怎麼可能做的起高級軟臥?”
老農掄起秤砣,怒道:“少廢話,你們都跟我閨女的死有關,賠錢!”老太這時也有了膽氣,叫囂道:“對!賠錢!”
“我就說,我姐的死,我們一分錢沒拿到,太不合理,”膽小青年喜上眉梢。
男法醫怒不可遏,“目光短淺的蠢豬!現在明顯是有人把我們聚攏在一起!賠錢?賠了你們有命花?快他媽說!你們爲什麼去天府城!傻逼!”
老農一家三口的氣焰馬上被男法醫的怒火蓋過去,支支吾吾的道:“我們,我們中獎了,給我訂了火車票,讓我們去天府城領獎。”
“剛纔我還以爲是要把苦主的親人弄過來見證沉冤得雪,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得知親生女兒被人害死的爹媽和弟弟,第一個反應竟然是要錢,可以可以,我的三觀算是被你們刷新了!”葉尊不再笑,他可以看淡其他人或是罪惡或是幫兇的行徑,因爲這世上罪惡從來就沒有消失過,但親人這樣冷漠無情和貪婪,他生氣了。
嘩啦一聲,7號包廂的門被拉開,那神秘青年走了出來,沒有理任何人,徑直走進8號包廂,從王同舟的枕套內掏出出一個黃色的布袋,上面滿是硃砂畫的圖案,又從下鋪薛城的枕套內掏出同樣的布袋,然後就去翻董紅豔的相機包。
董紅豔質問,“你是什麼人?你憑什麼動我的包?”回答她的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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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青年半轉身一揮手,結結實實的打在董紅豔的臉上,董紅豔被這含恨的一耳光打的一陣眩暈,耳朵裡滲出血絲,踉踉蹌蹌的走出包廂,一時間天旋地轉,話也說不出。
男法醫站在包廂門口,望着神秘青年的背影,“一切都是你做的?你到底什麼目的?”
神秘青年沒有理他,自顧自的繼續翻找,從董紅豔的大相機包中拿出一支伸縮三腳架,再順手拿起小桌上的相機,轉身走出包廂,男法醫看到神秘青年陰沉的面容和滿是仇恨的雙眸,心虛的退後。
神秘青年彎下腰撿起地上董紅豔剛剛丟掉的錄音筆,然後向右邊走了兩步用手裡的三腳架直接敲碎了車廂上角的監控攝像頭,敲擊的響動讓出了葉尊外的所有人都渾身一震,他轉過身徑直走向葉尊,在葉尊對面的摺疊椅前停下腳步,扳開摺疊椅,坐了下來,把相機放在葉尊面前的小桌上,開始一根根的把三腳架的三條伸縮腿拉長。
男法醫這時向老農使了個眼色,老農會意,默默把秤砣遞給了他,男法醫接過秤砣,拎着繩子掄圓了砸向神秘青年肩膀,這一秤砣要是砸中,粉碎性骨折是避免不了。
啪的一聲,神秘青年直接抓住了秤砣,用力一拉男法醫就一個踉蹌奔他而來,神秘青年直接用手裡的秤砣砸在男法醫的肩膀,“啊!”一聲慘叫,男法醫捂着肩膀倒在地上,額頭頓時見汗,痛入骨髓。
神秘青年看都沒看男法醫一眼,把三腳架弄好放在地上,然後把手邊的相機組裝上去,對準了前方的幾人,站起來,“現在,把你們曾經對周曉雪做的一切說出來!”滿腔恨意,洶涌而出。
剛剛一個耳光加上一秤砣鎮住了幾人,沒人敢再反抗,但也沒有聽話的站出來。
“既然好說好商量不聽,”神秘青年的語調低沉下去,又突然拉高,“那就看看我是誰!”前半句還是男人的聲音,後半句完全就變成了少女,隨着這聲滿含怨念的怒吼,神秘青年一揚手,一張符紙被揚起,在空中就燃燒起來。
隨着符紙的燃燒,除了葉尊外,剩下幾人眼中的列車車廂消失了,他們轉眼就置身於滬城的一座大廈前,天是陰沉沉的,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嗚——砰,一陣破空聲緊接着是什麼東西高空跌落的巨大聲響,幾人尋聲望去,一個白裙少女,四肢扭曲的摔落在地,鮮血迅速蔓延。
與此同時,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血紅色,天空、樓宇、街道都是血紅色,幾人看向屍體的臉,馬上顫抖起來,周曉雪!
本來死的不能再死的周曉雪在幾人的驚駭眼神中緩緩的爬起來,鮮血順着已經被染紅的白裙緩緩滴落,周曉雪就這樣一步步的走向幾人,幾人想躲開,可是他們不能動,眼睜睜的看着周曉雪接近他們,他們可以看見周曉雪眼中化作實質的仇恨。
最先崩潰的是丁寧和董紅豔,兩人不停的叫着,“你別過來,別過來!”
薛城也好不了多少,直接屎尿齊流,哀求道:“我錯了,我不是人,我錯了!放過我!放過我!”
老農一家三口抱在一起驚恐的看着曾經的女兒和姐姐,老農色厲內荏的道:“曉雪,我們是你的爹孃和弟弟,冤有頭債有主,你連親人都要害?”
最鎮定的要算男法醫,他忍着肩膀的劇烈疼痛,盯着周曉雪的冤魂,一言不發,眼角和嘴角不自主的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