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轉過身.飄然回房.一雙眼睛卻紅紅的.那個呆子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啊.辜負.哼.她再也不會讓任何人辜負她的.世界上只有一個柳扶疏.他也只有一次拋棄自己的機會.以後.她再也不會相信任何男人的.
皇浦清平擺平了呂輕侯一身輕鬆的回到自己的臥室.嘴角上翹:哼.敢跟她鬥.姐不忽悠死他.推門.忽然就覺得房間裡的味道不對勁.似乎隱約的有股血腥味.她本想喊蓉蓉的.不過想想還是讓她休息一下.這個闖進她房間的人一聞就是受了重傷的.她從腰間抽出小匕首.一點點的朝着牀邊靠近.只要一有動靜.她就一刀下去.
走到牀邊.忽然被那一牀的殷紅被嚇到了.窗戶半開着.那個人就那樣渾身是血的躺在她原本是雪白的牀單上.呼吸都快沒了.她不自覺的就想到了獨孤遺恨.於是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怎麼一路上都能遇到這些落難的人啊.收起匕首走到桌邊.點起蠟燭.這才發現原來不僅是牀單上都是血.連地上都有了一小灘子的血.
皇浦清平從牀底下抽出藥箱子.扁扁嘴.試了試呼吸.然後用刀小心翼翼的割開那殘破不堪的外衫.傷口結痂.布料粘在皮膚上想撕下來都很難.於是乾脆起身從廚房搬了一盆熱水進來.用熱水先化開那些已經凝結的血漬.在擦乾淨.撒上傷藥.包紮.面無表情的做着好事.可是心底裡卻有些小疑惑.這個人是誰.爲什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那些傷口.一看就是羣戰留下來的.
“唔”牀上的那個人忽然因爲皇浦清平的不溫柔被疼醒了.他慢慢的睜開眼眸.好看的鳳目裡是一片的空白:“娘子.”他眨了眨眼睛.見皇浦清平沒有回答又小聲的喊了一聲:“娘子.”
皇浦清平這才猛然醒悟.於是將手裡的熱毛巾狠狠地甩到牀上:“娘子你妹啊.沒看見我是男人嗎.”牀上的男人卻慢慢的擡起手.想要去觸摸清平.又好像有些畏懼的不敢:“可是.你明明是我娘子啊.”他靈動的黑眸純真的可愛.皇浦清平狠狠的瞪着那個男人.可愛.可愛的會渾身刀傷.還是.她伸手探了探他的後腦.果然是模糊了一片.看着手裡的那一灘血塊.忽然就有些不忍:“你怎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啊.”
男人很無辜的眨眨眼:“我不知道啊.娘子要是不說我也沒注意自己好像受傷很重呢.”嘶.皇浦清平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好像.沒注意.這貨難道是神經粗到了已經沒有疼痛的感覺了.不過想到人家很有可能會一輩子這樣智商倒退她也有些憐憫.重新的抓起毛巾:“我再給你清理一下.你忍一忍.”下手也慢慢的柔下去了.其實看到他身上的傷口.就想起前世的自己了.也是一樣的渾身是傷.
男人目光溫柔的看着那個長的很普通的女子.雖然她是男裝.可是.第一眼.他就知道.她一定是自己的很重要的人.或許.就是那個娘子吧.傷口.似乎也沒有那麼疼.看着她擰眉的樣子.心情很好.因爲這個是不是就可以證明她是在意自己的呢.
三堂會審.蓉蓉.呂輕侯還有皇浦清平搬着凳子坐在牀前.頭上包着紗布的男子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三雙各有含義的眼睛.最後還是選擇和清平對食:“娘子……”他有些委屈的嘟着嘴.慘兮兮的看着皇浦清平.讓在場的三個人忍不住惡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
皇浦清平朝着蓉蓉還有呂輕侯聳聳肩:“大家都看見了.這傢伙醒來之後就這樣了.我估計是他後腦勺受傷.導致記憶錯亂.估計性格也扭曲了.”打死她都不相信這麼一個冷峻的外貌人原本就是這麼一個白兔性子.哼.絕對是因爲失憶所以纔會變成這樣的.
“那應該怎麼處理呢.畢竟他不能算是一個正常的人.留他在身邊的話會不會有危險.”呂輕侯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是擔心蓉蓉被搶走而心生嫌棄:“不然我們直接交給官府好了.”反正這人一身貴氣.應該不像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人士.若是交給官府說不定還能幫他找到自己的身世呢.
皇浦清平輕飄飄的瞄了一眼呂輕侯.然後又回頭看了看蓉蓉:“你去看看他的內力.傷的這麼重.武功一定不弱.我們現在正巧需要一個武林高手來保護我們.”最主要的是她可以發展自己最嚮往的殺手行業了.蓉蓉畢竟是個姑娘.很多事情她不好出手.但是若是交給這個沒有記憶的人.就好做多了.她相信.這個人之前一定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反正.只是互相利用罷了.
呂輕侯不滿的看着蓉蓉摸上其他男人的手腕.一雙眼睛恨不得力斬那壯碩的胳膊.自打知道了蓉蓉她們的來歷.呂輕侯就很自然的將融進她們之中.而眼前這個失憶的男人.就是一個該死的侵略者:“其實我們有蓉蓉就夠了.不需要什麼……”剩下的話消失在皇浦清平那平平的一瞥之中.忽然覺得.其實知道了她們的真實身份也不是一件好事.比如在以前皇浦清平就不會這麼直接的秒殺自己.
蓉蓉探完回來在衆人期盼的眼神中慢慢的說道:“他的內力洶涌.若是假以時日必是一個高手.”她盯着皇浦清平的眼睛一字一句:“福禍相依.”這個人會是她們的好助手.可反之.若是運用不當.也會爲她們惹來殺生之禍.首先就是這個人的身份.實在來的蹊蹺.其次.此人面相兇狠.此時失憶表現的倒是很好相處.但若是有朝一日恢復了記憶.必然會引以爲恥.到時候.自己恐怕也不是他對手吧.
皇浦清平認真的看着那個一臉乖巧的男人.確實.此人的面相絕不是一個溫柔的男人.若不是陰差陽錯.恐怕也不會淪落至此.但是.到嘴的肥肉.不吃.她真的不甘心.呂輕侯小心翼翼的在兩個人之間瞄來瞄去.這裡能做主的果然是那個小公子.不過她以後還是決定只聽蓉蓉的話.目光落在那個正在無恥賣萌的男人臉上.火氣噌的就上來了.這個破男人怎麼哪裡不跑竟然跑到小公子的牀上去了.該死的.要是在自己牀上他一定不猶豫直接丟出去.
皇浦清平忽然走到男子的面前蹲下來.仰望着他:“那個.你現在失憶了.你願意和我們住在一起嗎.”她露出一個怯怯的笑容:“你現在沒有名字.我給你起名叫做焚天.好不好.等你哪天想起來自己的過去.你隨時可以走.行嗎.”只要在沒有想起來之前.他都要乖乖的給留下來當她的刀使.
呂輕侯偷偷的白了一眼皇浦清平.哼.就知道欺負一個傻子.焚天卻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我不是一直都跟着娘子的嗎.娘子在哪我就在哪.不會離去的.”雖然不明白爲什麼娘子要說自己失憶了.可是.只要能和娘子在一起.失憶什麼的也無所謂啊.
皇浦清平實在忍受不了那樣高大的人露出那樣純潔的表情.於是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那個.我是男的.你不可以叫我娘子.知道嗎.”焚天原本還想說什麼的.可是看見皇浦清平確實沒有女人該有的起伏.於是有些疑惑:“那我該喊你什麼.”可憐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女性的第二特徵什麼的確實還沒有發育起來.尤其是皇浦清平又是超級的病秧子.自然難以分辨雌雄.
“要麼跟蓉蓉一樣喊我公子.要麼就喊我清明.”皇浦清平一臉的嚴肅戳了戳焚天那硬梆梆的臉:“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讓你做什麼你絕對不能反抗也不能有任何的疑問知道嗎.”然後臉色一軟:“當然.我也不是什麼壞人.你跟着我.自然不會有什麼苦吃的.”呂輕侯有些驚訝的看着皇浦清平.這是傳說中的軟硬兼施嗎.
焚天的受損傷的不只是記憶.就連他的心智年齡也退到五歲.於是他咧開嘴.笑的很燦爛:“嗯嗯.跟着娘子.我很願意.”看見皇浦清平的臉色板了板他很快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於是眯了眯眼睛:“是清清.跟着清清.”別人怎麼看待這個笑容她不去管.可是.這個笑卻對皇浦清平有着致命的誘惑.就好像那天獨孤遺恨那個笑容一樣.容易讓皇浦清平深深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