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漸漸平靜下來,五彩斑斕的花瓣飄蕩在我和水東流的周圍,水東流靠在我的身前,我環過他的身體讓他不會滑入水中。
對於他的走火入魔,我始終不解。我那一掌並不重,按照他的武功修爲又怎會在調息的時候走火入魔?除非是什麼事情刺激了他,而他後來又與我一番水戰,寒氣入侵,讓他的傷勢加重。
是什麼刺激了他?
記得我進來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
“我不想聽見別的男人的名字……”一句話忽然滑過耳邊,我怔住了,在他調息的時候,我提到了北冥齊……
可是,這又是爲什麼?
我懵住了,腦子裡隱隱有一個答案,但那不可能,而且那絕不可能!那個答案讓我的心變得揪痛。他已經徹底把我當那個女人了……
我深沉地看着昏迷着的水東流,溫柔的笑容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哀傷,蒼白的臉如同白紙,而那總是殷紅的雙脣此刻已經沒有半絲血色。眉眼微微簇起,偶爾睫毛顫動,沾在睫毛上的水珠便輕輕墜落。
如同清晨的露珠從白色的花瓣上,墜落……
心很痛,但卻又很憤怒。耳邊迴盪着沉沉的心跳,我收緊了眉,十指緊握起了一絲殺念。寂靜覆蓋了整個乾清殿。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流逝。
我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平復自己地心情。即使他把我當作替代品,我也不能殺他,遠離他就是了。
匆匆將他拖上岸。他地身體冰涼地讓人心顫,我將他扶起,將真氣打入,直到他身上的衣衫開始變得乾燥,然後我拿來了他的衣服開始給穿衣服。
“水東流,是我在幫你穿衣服。這是你地服氣!”我鬱悶着,在【藍情夜吧】伺候他們三個還不夠,到這裡又繼續伺候他,我上輩子是欠他怎的!
他依然昏迷着,漸漸恢復血色的臉上是兩片好看的酡紅,目光不由得落在他絕美的臉上,他是【藍情夜吧】的吧主,是整個影月除了音離最美地男人。那細長斜挑的眉可以展現出各種各樣的魅力。
溫柔,邪魅,嬌媚,冷漠。他是那麼多變,就如同水一般。讓我捉摸不定,究竟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他?
手指撫過他的細眉,輕觸那動人的睫毛,睫毛在指腹下微顫,帶來特殊的柔軟的觸感,讓人流連不已。
指腹畫過他挺直地鼻樑,來到他的……雙脣……那總是帶着溫柔的微笑的雙脣,那如同春風地微笑總是在不經意間就吹入你的心房。
撇開目光,收回不該有地悸動,我穿上自己的衣服將水東流扶出了乾清殿。
水東流受傷的消息驚動了整個後宮,我扶他出來的時候有那麼多雙眼睛看着,想保密都難。
雙手環胸站在房樑上,下面水東流的寢宮裡來滿了人。黑漆漆繞着我轉圈,最後站在我的身前,挑着眉:“月,你跟水東流什麼深仇大恨,要殺他?”
我轉了個方向,默不作聲。
黑漆漆再繞到我的面前:“既然你我戰線一致,你剛纔應該通知我。”
“喂。”我打斷他,“下面可都是水東流的人,你小心點,水東流傷地又不重,誰知道會引來那麼多人。”
“呵呵,你有麻煩了,水東流的老婆一個比一個難纏。”黑漆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我皺了皺眉,早知道乾脆一掌打死他算了,現在驚動了柳疏琴,只怕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如果沒有深仇大恨,難道水東流……對你做了什麼?”黑漆漆的眼中滑過一絲銳光,我瞪了他一眼,他收住了聲,小心翼翼地看了我
一眼,但他還是沒有忍耐多久,又開始說了。
“奇怪,水東流怎麼會走火入魔?”
“我怎麼知道,我也奇怪,不過是提到北冥齊,他就岔了氣?”我不解着,摸着自己的下巴,視線無意間落到了黑漆漆的身上,“對了,他還看見我穿你的衣服,非要我脫下來,真是莫名其妙。”
正納悶着,樓下就出現了羽妃的身影,她依然是一身翠綠的衣裙,在明亮的燭火下鮮豔無比。
她冷冷地仰起臉看向我,眼底都是殺氣,我挑了挑眉,看來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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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她沉沉地說着,我看了一眼黑漆漆,他似乎正陷入沉思。起身,飛躍,下落,還沒着地,羽妃懷中的劍就刺了上來,我臨空抽身而退,因爲手中沒有任何一件兵器可以用來抵擋。
這次出來只帶了必要的藥材,火鳳朝陽劍卻留在了影月。
一個翻身躲過她的劍,落到地面的時候周圍涌上了士兵,該死,水東流怎麼還沒醒。
羽妃提着劍,怒喝一聲:“都給我閃開!”說着,從身後的侍衛手裡奪過了一把刀就朝我扔來。
我這才接刀,羽妃的劍氣就到了。寒光乍起,是死神的呼喚。
嗖嗖之間,是她快速的身影。
她綠色的身影和她手中的劍影交相呼應,讓人眼花繚亂,但對於我來說,卻是清晰可見。連連擋住她的攻擊,她今日的攻擊比那一晚更加狂猛,更加快速,招招都逼在我的要害上,想置我於死地。
一劍朝我直直劈來,我當即用刀擋住,只聽“當!”一聲,手中的刀竟然被她的劍硬生生砍斷,而與此同時她的劍就直刺我而來,我立刻腳下回旋,側身的同時,左手就眼明手快地夾住了她的劍身。
她驚了驚,急忙抽劍,但我的殘刀已到她的身前,就在即將砍中她的時候,我手腕翻轉,刀身向內,刀把向外,將刀把打在她的胸前,拇指點入她的膻中穴,當即,羽妃被我擊退。
羽妃疾退數步,被身後的宮女扶住,一口氣從胸口走岔,她連聲咳嗽。
我的手中還夾着羽妃的劍,周圍的侍衛再次圍了上來,“蹭蹭蹭”,羽妃的貼身宮女都抽劍護在了羽妃的身前。
我拿下左手的劍反握在右手中,劍身朝上背在身後,冷然地看着身邊每一個人,陣陣殺氣在夜幕下散發着讓人戰慄的寒意。
羽妃身邊的一個宮女欲上前,被羽妃攔住:“清泠,你不是她的對手!”
“可是娘娘!”
“你們想找死嗎!”羽妃一聲厲喝,小宮女們只有對着我咬牙切齒。
羽妃緩過了勁,冷冷地看着我:“你不必手下留情!”
“哼!”我輕笑,“我不能殺水雲國的妃子。”
羽妃的臉上帶出了怒意:“那你就敢刺殺水雲國的國主?”
“刺殺?何來刺殺?”
“難道不是嗎!”突然,一道清朗的聲音穿透了衆人而來。
只見在羽妃的身後衆人讓開了一條道路,一個淡藍的身影隨之而來,原來是那日被我扔在尋龍的滿妃,我隨之淡笑:“滿妃,你出來了?”
滿妃的臉上紅白交加,走到我的面前就指着我:“好一個賊丫頭,居然利用美色接近陛下,然後伺機刺殺!”
“美色?呵呵,滿妃,你認爲你們的陛下吃這一套嗎?如果我要殺他,也不會再把他抗出來了。”
“你!”滿妃被我一句話震地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