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劍扔還給羽妃,悠然地看着緊張的衆人:“事實是你們的陛下自己走火入魔,幸虧是我及時發現,才救回了他一條命,你們應當感激我,怎就一個個要來殺我?”
“你還狡辯!你究竟是誰?接近陛下是何居心!”滿妃瞪着我,清麗的容顏被怒火覆蓋,平日沒有血色的臉上倒是上了一層殷紅,整個人也變得嬌媚起來。
我笑了,笑得優雅而自得:“第一,不是我要留下,而是你們的陛下讓我留下做他的近衛,這一點,等你們的陛下醒了可以問他;第二,我的身份不是你們能知道的,只有你們的陛下知道,如果你們想知道,可以等他醒了問他。”
滿妃憤怒的臉上帶出了訝然和疑惑,身旁的羽妃也擰緊了雙眉不再多語。
一下子,周圍變得安靜下來,一個小宮女匆匆從人羣中擠了進來,對着我一欠身:“皇后傳。”
柳疏琴要見我?怎麼水東流醒了嗎?
在小宮女的帶領下,進入了水東流的房間。一進房門,就被一種沉悶的氣氛所包裹,這種沉悶就像是被壓在一座大山下,讓人透不過氣。
房間裡靜地只聽見一聲聲女子的哀嘆,我看見了柳疏琴,她坐在外屋的客椅上。雙手緊緊捏着一塊綢帕。綢帕被她捏地團起,她在看見我地時候,她鬆開了綢帕。
我看着柳疏琴。柳疏琴淡淡地看着我,彼此之間誰都沒有說話,但我卻從她地眼中接收到了訊息,心中猛地收緊,往裡屋望去。
只見那張圓牀上,水東流靜靜地躺着。沒有醒轉的跡象。
而牀邊坐着一個身邊擺放着藥箱的女子,那進屋時聽到地聲聲嘆息,便是由她而來。是淑妃。
怎麼水東流沒醒嗎?
心驚了驚,匆匆走到牀前,在淑妃驚訝的視線中執起水東流的手腕,把了把,心脈正常,只是略微有些不通暢。他既然有了內傷,這脈象也很正常,按道理,他應該已經醒來。
我隨即翻開他的眼皮。那烏黑的眸子一片蒼茫,居然還處於昏迷狀態。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開始在水東流的牀前徘徊。時而看着牀上昏迷地水東流,然後看着嘆氣的淑妃,擰了擰眉,對着柳疏琴解釋道:“我沒下重手,應該是他自己還不想醒來。”
“那你知道陛下爲何不想醒來嗎?”柳疏琴凝重的臉上滿是擔憂,我摸了摸下巴,回憶着,“可能是太累了,他從昨晚開始就沒睡過。”
“陛下爲何不睡?”柳疏琴又問我,身邊的淑妃靜靜的看着我,雙眉微蹙是她深深地憂慮。
我回想着,發現解釋起來有點複雜。房間裡因爲我不再說話而變得寂靜,幽幽的,帶出了柳疏琴的話語:“聽芸芸那丫頭說,你當時與陛下在乾清殿共浴,是嗎?”
我挑起了眉,芸芸那丫頭彙報地可真快,我低垂着眼瞼看着臉上平靜的柳疏琴:“然後就看見你一人出來,穿着也很是不雅。”
不雅……當時地情況沒時間游到池子的另一邊去穿自己的衣服。
“隨後,你又折回,然後陛下就受傷了。小瓜子姑娘,陛下是水雲的陛下,他無論要什麼他都有資格得到,你明白本宮地意思嗎?”
柳疏琴說罷認真地看着我,我看着她深沉的眼眸,不禁漸漸眯起了眼睛:“皇后,你這是在樹敵!”
一絲痛苦滑過柳疏琴地眼睛,她那原本平淡的眼眸暗沉了下去:“沒錯,我需要一個敵人,爲了陛下,我真的非常需要一個敵人!”柳疏琴忽然站起身,單手扶住身邊的案几身體微顫,她閉上了眼睛。淑妃走到她
,輕輕撫過她大幅度起伏胸口:“皇后,保重身子。
柳疏琴緩緩睜開眼睛,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一刻,我以爲她是在哀求我,但很快,我掃除了這個念頭,因爲像柳疏琴這樣的女人怎麼會哀求別人?
“今天的話你就當沒聽見。”柳疏琴的聲音變得陰沉,“如果陛下不醒,你就準備受死!”說罷,她轉身而去,淑妃向我微微行禮:“陛下就交給你了。”隨即,便尾隨柳疏琴而去。
我看着柳疏琴的背影,再看看牀上昏迷的水東流,這個水雲出的都是什麼人種?奇怪地讓我看不懂。
一個因爲我提起北冥齊和穿着黑漆漆的衣服走火入魔,一個卻希望我霸佔水東流成爲她的敵人,這個水雲,這個皇宮,這一對夫妻!
我到底到了什麼地方!
回到水東流的牀邊,我放下了那淡金色的幔帳,水東流的睡顏很是安詳。我走上牀,盤腿坐在他的身邊,看着他隨着呼吸而起伏的胸膛。
我伏在他的身上,聽着那強勁有力的心跳,不用把脈也知道他有多麼健康。可是爲何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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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在醫學上最麻煩,尤其是這種心脈正常的昏迷,你不能隨意扎針,應該是他在走火入魔的時候又與我一番水戰而累到了心肺。既然如此,好好睡上一覺,他自然會醒。
想到此,我將他放在胸前的手平放,然後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躺了下去,這一晚上我也沒睡,水東流,你就好好做我的靠墊吧,這是你欠我的。
朦朧中,我又站在了圓牀前。
怎麼回事?方纔我明明躺在上面的,水東流呢?我發現牀上不見水東流。
身後帶起了一陣陰風,我立時轉身,撞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他對着我溫柔地微笑:“說話,我喜歡看你說話。”
“水東流!你醒了!”我很高興,因爲他能爲我寫書信了,他似乎沒有聽見我說話,只是緩緩俯下了身體,我有點發愣,看着他越來越清晰的臉,感覺到他越來越熾熱的鼻息。他緩緩閉上了那雙溫柔似水的眼睛,輕輕吻住了我的脣。
我怔住了,渾身的血液如同漲潮一般全涌了上來,集中在那兩片被他吻住的紅脣上,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只感覺到那兩片柔軟的,但卻帶着一絲冰涼的脣。
他輕輕地碰觸着我的脣,很輕,輕地就像蜻蜓點水,他張開了脣,用他那柔軟的溫熱的舌滑過我的雙脣,一遍又一遍,就像鵝毛從我的脣上撫過,帶起我一陣又一陣的麻癢。
我摒住了呼吸,我還記得呼吸嗎?我只記得他的味道,他那身上,好聞的,淡淡的清香。
越來越熱的氣息吐在我的脣上,他睜開了眼睛,瞬即,我的視線被那雙暗沉的眸子吸入,吸入那漫無邊際的深淵中,深淵的盡頭是熾熱的岩漿,我掉落在裡面,被岩漿包裹,渾身熱燙地卻沒有出口能讓這渾身的炎熱迸射出去。
等我回神的時候,我卻已經躺在那柔軟地如同雲端一般的牀上,身上壓着那輕輕的身體,他吻着我,重重地吻着我,啃咬着我的紅脣,吮吸着我的嬌舌,身上,有什麼在遊移,是他的手,他的手所到之處,都點起了那裡的火焰。
我掙扎着,推拒着,可是身體卻在他的手下變得癱軟。我嚇壞了,我看見了上方那粉紅的幔帳,我想起了班婕舒,當他舔吻我的脖頸的時候,我側過臉,映入眼簾的是躺在血泊中的班婕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