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飛來橫禍

聲如洪鐘,裹挾着大道威壓,鋪天蓋地而來。

江陌與白玄子二人在這威壓下,似風中柳絮,身形飄搖不斷。

來人竟是聖境強者!

“王掌脈您冷靜些,這事恐有誤會,還請聽晚輩一言!”白玄子到底是天資卓絕,竟能抗住在抗住聖境強者暴怒之下的威壓。

“哈哈哈,好一個黃口小兒,證據確鑿之下還想混餚是非,老夫今日就替你哪廢物師尊好好教教你該怎麼尊重長輩。”爲首的一脈掌脈絲毫不給白玄子面子,雙手翻轉,更強橫的威壓再次席捲而來。

白玄子與江陌皆是大驚,這一擊豈是他們能夠接下的,不說身死道消,重傷怕是在所難免了,而且江陌本就重傷未愈,攻擊未到,整個人就已經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一口鮮血逆涌而出。

“江師弟!”白玄子看到江陌倒下,趕緊後撤一步護在江陌身前,替他抵擋威壓。

“王掌脈是不將宗門律例放在眼裡了嗎,宗門裡肆意對弟子出手你沒考慮過後果嗎?你別忘了我白家也不是好欺負的!”此刻白玄子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若是這老傢伙舍了自己掌脈的身份不要,也要對自己與江陌出手,今天怕是在劫難逃了。

王掌脈沒想到白玄子會這麼說,身形也是一頓,四周的威壓頃刻間降下不少。

白玄子感受到正在下降的威壓,不免長舒一口氣,這老傢伙到底還是有所顧慮的,只是還沒等他放鬆下來,天地間的威壓驟然暴漲。

“老夫在這雲州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還能被你個小輩威脅!”王掌脈冷哼一聲,手上動作不減,竟是動了殺心。

強橫的威壓竟是讓漫天飛舞的雪花快速消融成一塊塊冰晶,朝着江陌二人肆虐而去。

只是這凌厲的一擊正要降臨到江陌二人身上時,冰晶卻不一而同的懸停在空中,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再次變回雪花,然後一齊倒飛入空中。

“王掌脈何必動這麼大肝火,既然有空駕臨七脈,不如你我坐下來喝杯茶好好聊聊可否?”一道醇厚的聲音緩緩傳來,隨後一道俊逸的身形緩緩在半空中凝聚,王掌脈臉色一變,神色慢慢陰冷下來。

王掌脈之所以動手便不留餘力,就是想着直接以凌厲的手段解決江陌,免得玄宗其他長老趕來,節外生枝。

至於江陌的便宜師尊,他本就沒放在眼裡,一個修煉了千年也不過才逍遙境的廢物,若不是頂着老祖關門弟子的頭銜,給自己提鞋都不配!

只是這一瞬的異變,讓王掌脈一時間驚疑不定,這斯何時邁入聖境了,老夫的傾力一擊就這般隨意就化解了?自己聖境圓滿多年,只差半步就能更突破桎梏,整個玄宗能夠這般輕易化解自己這一擊的人怕是沒多少個吧,什麼時候陳澤玄也有這實力?

雖然心中有疑慮,可他王鎮這麼多年的掌脈也不是白當的,當下大袖一揮,一道道靈氣波浪裹挾着風雪再次朝着江陌二人殺去,你陳澤玄不是喜歡藏拙嗎,我今天偏要試試你的深淺!

陳澤玄看着不依不饒的王鎮,只能無奈長嘆一聲,手中的摺扇輕輕搖動,剎那之間,四周的靈氣竟開始朝着摺扇瘋狂的匯聚,而王鎮那看似凌厲的一擊竟在半空中炸裂開來,強橫的靈氣波動使得七脈上的房屋皆是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壞。

只是王鎮仍舊不打算收手,左手凝印,一道玄奧的符文瞬間凝聚,這是玄宗最強橫的術法之一,鎮山印,瞬息之間,恐怖的威勢宛若天頃,甚至讓七脈的靈力都在向外傾泄,似是在躲避王鎮的這一擊。

像較於王鎮威勢驚人的一擊,陳澤玄仍舊只是輕輕扇動摺扇,只是剎那之間,摺扇上凝聚的靈力竟幻化出一隻驚天獸,巨獸悍然出擊,竟是一口吞下了幾倍於它的靈氣印記。

王鎮心中一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的印記便與自己失去聯繫,這不起眼的摺扇難道是一件罕有的仙兵?否則自己的傾力一擊這般輕鬆就化解了?

那幻化而出的巨獸打了個飽嗝,然後竟擡頭朝着王鎮嘶吼起來,好像在震懾,又好像在嘲諷,隨後在衆人的矚目中,慢慢回到摺扇之中。

相較於王掌脈的驚疑不定,白玄子則是鬆了一口氣,既然自家師尊來了,那眼間的危機怕是已經解了七八分了。

“原來是陳掌脈竟這般深藏不露,這倒是我玄宗之幸啊,既然你來了也好,之前我還怕你修煉太過繁忙,沒時間管理弟子呢,既然你來了也好,你的好弟子偷襲王衡,以至於他身死道消神魂俱滅,這筆帳你該怎麼和我聊。”眼間周圍聚集的玄宗弟子越來越多,而自己似乎也不能在短時間內拿對方如何,只能壓制自己的怒氣,冷冷的說道。

“如是王掌脈所言不虛,我陳澤玄自不會包庇自家弟子,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陳澤玄輕輕搖動手中的摺扇,不急不緩的說道,似乎並在意已經怒不可遏的王鎮。

“哼!我王鎮行事向來是有理有據,若沒有證據,又怎麼會貿然出收,落個以大欺小的名聲。王益把你找到的東西拿給陳掌脈掌掌眼!”王掌脈大袖一揮,示意身後的中年人向前來。

王益是王衡的叔叔,是整個王家最疼愛王衡的人,而他也是第一個發現王衡命格破碎的人,只是當他意識到不妙趕到的時候,只看到滿地的屍體,幾人的神魂都被震碎的粉碎,便是神仙也難救了。

王益從懷中拿出了一塊令牌,仔細看不難看出這正是玄宗的制式令牌,每個弟子人手一個,“這是我在王衡死去的地方找到的,而這塊令牌的主人正是江陌,陳掌脈你還有什麼話說?”

江陌聽聞此言心中一驚,之前他有想過千萬種可能,可是絕不會想到給自己帶來橫禍的竟是這塊玉牌,可是更讓江陌心驚的是,屬於自己的那塊玉牌此刻分明就在自己的懷中。

但江陌也不會懷疑王益手中玉牌的真實性,畢竟王鎮也不是什麼愚蠢之人,不可能事先沒有檢驗玉牌的真實性。

那麼這塊玉牌的出現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玄宗裡有大人物想要陷害自己,從天機殿拿了自己留存的那一縷神魂,仿製了一塊玉牌,只是對方能夠有這般手腕,至於這樣大費周章來陷害自己一個無名小卒麼;至於另一個可能江陌更難以想象,自己在得了小胖子的饋贈後,曾捏碎過自己的第一塊玉牌,當時覺得已經沒有用了,便隨便丟棄了,可若是有心之人在自己離開之後,收集了玉牌的碎片,最後更是以大神通收攏了江陌消散的那一縷神魂。

相對於後者,江陌更願意接受前者,畢竟後者聽上去便太過玄幻,怎麼會有人偷偷跟在自己後面這麼久,卻一直沒有對自己動手,然後等了這麼久,就爲了給自己來這一出,意義何在,莫不是爲了自己身體裡的那件東西,可是那不是已經被檮杌取走了麼,自己如今不過一個半廢之軀,難不成就是想噁心噁心自己?

陳澤玄接過令牌,看了看,正是江陌的私人玉牌無疑,臉色一時間也變得不好看,轉頭看了眼江陌,江陌看到自家師尊投過來的眼神,遂聚音成線,說自己的玉牌此刻正在自己的懷中,陳澤玄也沒有多問,只是點點頭便將玉牌還了回去。

“王掌脈,此間只是只怕是有些誤會,這件事情怕是不簡單,而且以我那不成器弟子的實力,他也沒有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擊殺數名一脈的精英弟子。”

王掌脈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一旁的王益卻冷冷的說道:“若是光明正大,十個江陌都不夠小衡殺,可若是用了見不得人得手段呢?現場殘留的痕跡來看,那分明佈下了毒陣,而且絕對不止一座。”

“陳掌脈,這小畜生手段如此狠毒,老夫就算是代行門規又有何不可?”王鎮盯着陳澤玄面無表情地說道。

陳澤玄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的的等着,等一個真正能夠解決這件事情的人的到來。

看到陳澤玄不曾理會自己,王鎮臉上出現溫怒,“陳掌脈這就有些目中無人了吧,即便你是老祖的弟子,也不能無視擺在眼前的事實吧?”近年來王家年輕一代不斷嶄露頭角,玄宗不少新收的弟子都有王家的小輩在裡面,王家家主的長子也就是王衡的兄長,更是其中的翹楚,如今玄宗上下誰不賣他們王家一個面子,可這陳澤玄卻在大庭廣衆之下將自己晾着,面子上逐漸掛不住的王鎮已經有再次動手的意思。

只是沒過一會兒,天邊便有幾道黑影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朝着這邊趕來,玄宗的宗主竟親自趕來!

宗主餘觀海,半步仙人,雲州真正的巔峰人物。

不過一瞬,幾人便趕到近前。

“宗主這件事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否則我王鎮絕不會善罷甘休!”王鎮沒等餘觀海說話,率先開口,企圖把握主動權。

餘觀海擡手製止了還打算訴苦的王鎮,並示意身邊的長老設下結界,作爲宗主他並不希望此事被太多的弟子關注。

只是正在氣頭上的王鎮哪會想到這麼多,仍舊不依不撓的說道:“宗主此子手段之狠毒,玄宗千年未有,若是不嚴懲,絕對難以服衆。”

餘觀海眼色一冷,眯着眼睛看向王鎮“王長老這是覺得如今王家勢大,已經可以無視我這個宗主了麼?”

王鎮得此一眼,心中一驚,冷汗不由的冒出,趕忙俯首致歉“是我失言了,還望宗主海涵。”

王家這些年的所作所爲,他一個宗主怎麼能不知道,只是王家到底算是玄宗的附屬家族,只要沒有什麼出格的事情,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只是這王鎮竟不知好歹,竟還想在自己面前放肆,莫不是閒命長麼,他可不介意給王家換個環境好好反省反省。

“是我治理無方,擾了小師叔的清淨,還望小師叔切勿動怒。”餘觀海朝着陳澤玄說道。

王鎮心中一驚,這陳澤玄哪怕之前境界再低,那也是老祖的關門弟子,玄宗的掌門都得尊稱一聲師叔的存在。

陳澤玄擺擺手“掌門言重了,發生這樣的事也非你我之願,也怪不得王掌脈動這麼大的肝火。”

王鎮聽到陳澤玄這麼說,趕忙拱手致意。

“既然小師叔這麼說,那咱們不如去您的住處詳談,在這畢竟不好看,讓這些小輩們看了不好”餘觀海朝着陳澤玄說道。

陳澤玄點頭致意,王鎮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心中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玄宗自古議事若不是去天機殿便是去宗門祠堂,還未有過在哪家山頭議事的先例,可見眼前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老祖弟子身份何其之高。

隨後三人便前往陳澤玄的小樓,留下了江陌幾人和一衆看戲的弟子乾瞪眼。

江陌這邊也沒好受多少,雖然自己在歸宗的路上一直在修煉金剛經,爲此還吃了不少苦頭,可是仍舊連門檻都沒摸到,更別說穩定自己的傷勢了,這一番折騰下來,新傷舊傷一同爆發,那滋味着實不好受,他都記不清自己血氣上涌多少次了,若不是有白玄子在一旁灌輸靈氣壓制傷勢,此刻江陌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而於王鎮一同前來的一脈幾人也落在江陌的小院裡,正在不遠處冷冷的盯着江陌,王益更是眼神怨毒,恨不得直接上前將江陌挫骨揚灰。

一晃夜幕降臨,一輪殘月高掛空中。白天大雪下個不停,到了晚上月色卻出奇的好。

只見一脈掌脈王鎮率先從小樓離開,也不理會仍在江陌小院的幾人,憤然離去,似乎是很不滿意最後的結果,王益幾人面面相覷,最後也只得御氣追上王鎮。

隨後陳澤玄與餘觀海才一同走出小樓,朝着江陌的小院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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