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一羣數量較多的俘虜,永遠是一件麻煩事。
任何問題都會導致俘虜的暴動,畢竟雙方本就處於戰爭狀態,而俘虜就是戰敗者悲慘的下場,同理也幾近等同於奴隸。
在地球上的經驗,就是在這羣俘虜當中尋找可以配合的傢伙,將部分管理權限下放到這羣,可以稱之爲叛徒的俘虜身上,因此達到以他們自己人管理自己人,而高層進行決策判斷的管理模式當中。
這樣做的好處是能極爲有效的提高俘虜的工作效率,但前提是必須要找到合格的“自己人”,畢竟不是任何人都願意背叛自己的弟兄們。
可這種在地球上,一直延綿了上千年的方式,之所以久經不衰,也是因爲不是每個人都能直面死亡,不是每個人都能在糖衣炮彈的誘惑之下,還能堅守住自己的本心。
因此這羣克圖夫河水賊的俘虜們,李維所將要採取的管理模式,也同樣是類似於這種尋找“自己人”的管理者。
面前這個貪生怕死的水賊頭子就是良好的對象,李維並不擔心這個傢伙貪生怕死和愛慕虛榮,他最反感的卻是那些悍不畏死的兇殘水賊頭領。
只是其中最能鼓舞人心的水賊頭子已經被李維生生的抽死在腳旁,屍體還血肉模糊的在衆多克圖夫河水賊的面前,連處理都沒被處理,依舊是悽慘的模樣,震懾着任何敢有想法的水賊們。
他們是李維的消耗品,一羣重建工作當中最主要的勞動力,而李維也需要他們是老老實實的綿羊,而不是如當初一樣在河上兇殘瘋狗模樣的水賊。
歐洲人就是用這種手段,在北美洲的各個殖民地中,僅是有三五個白人的農場就能管理五六十個黑人奴隸,拉攏幾個打壓一批,讓他們自身形成互相仇視的階級,就是這種管理模式的高明之處。
儘管李維沒有多說,可經驗豐富的格林大副也已經明白了李維的想法。他們的默契在兩年當中就已經磨練出來,他們幾乎能稱之爲心有靈犀。
“格林,交給你了。”
緩緩的呼出一口氣,李維低頭看着那有些血肉模糊的屍體,淡淡的血腥味讓他微微皺眉,也直接轉身朝着格林大副吩咐道:“一切你來處理。”
城牆上手持燧發槍的水手們也已經散開,可矮牆外面的巴巴里海盜們,卻依舊扶着自己的阿拉伯彎刀站在外面,一雙帶着嗜血殺意的眸子掃過裡面,也有幾分遺憾稍稍透露出來。
習慣了殺人的巴巴里海盜,可並不在乎這羣俘虜的生命,而性格本就嗜血悍不畏死的他們,事實上也更希望這羣水賊產生暴動,從而讓他們殺個痛快。
他們的目光也絕對起到了作用,裡面那羣早已經被嚇破了膽子的克圖夫河水賊,看着外面那幾乎和自己兇殘的不相上下的海盜,一個個額頭都滿是冷汗,他們也能感覺到那毫不掩飾的殺意,究竟有多麼的濃郁。
這是隻有在屍山血海中才能養成的嗜血氣勢,甚至讓這羣克圖夫河水賊,都感覺到自己實際上也差了幾成!
答案當然是如此,這羣來自地中海巴巴里諸國的海盜,可是職業化的殺人屠夫,如果那還留在這的格林大副一個動作,這羣傢伙就會瞬間抽出彎刀,讓面前這羣水賊們知道,什麼叫做殘忍。
不過格林大副卻緩緩的帶起微笑,看着面前那因爲李維離開,而有些死裡逃生般喜悅的水賊頭子,也輕輕地拍了拍手,似乎是在共同慶祝。
同時格林大副也微微扭頭,對旁邊的一名奧斯曼水手也吩咐道:“先給我們的這位朋友,一份宴會上的食物。”頓了頓,他也似是想起什麼來一樣,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還有,不要忘記朗姆酒。”
“當然。”那名奧斯曼的水手立刻點頭,直接就轉身朝着宴會舉行的方向走去,不一會就端着托盤快速回來,上面也擺滿了各式的美食。
切好的白麪包上塗抹了一層融化的奶酪,烤的金黃的海魚以及肥碩的鳥兒,也已經端在托盤當中,微微的散發着熱氣也帶着一股誘人的香味,不住的讓那些水賊嚥着吐沫。
“朋友,這是你應該享受的食物。”
格林大副伸手接過這個托盤,卻也是直接遞給這個正在緩緩爬起來的水賊頭子,嘴角也在微笑着,淡淡的開口道:“你之前的舉動,成功的收穫了我們雙方的信任和友誼。”
周圍的水賊們也都是眼巴巴的看着那在大沼澤中,也同樣不能隨時見到的美味食物,但一個個臉色都惶恐的看着,也不敢有絲毫聲音傳出來。
因爲格林大副腳旁的屍體還在那,被生生用刀鞘抽到死的畫面,也極度的震撼着這羣水賊。
而格林大副也朝着旁邊的奧斯曼水手打了個手勢,兩個水手則將彎刀插回腰間的鞘中,伸手走過來就一左一右彎腰,將地上那早已經沒了聲息的屍體拖起來,快步的就朝着大海的方向走過去。
血肉模糊的臉上早已經看不清楚究竟是怎麼的模樣,但周圍那羣克圖夫河水賊們,目光卻也從那木托盤上的美味食物移過來,臉色更是蒼白無力的看着那屍體被如死狗般拖走。
那是他們原本最具權威的一個水賊頭子,可以說來到這海角鎮進行掠奪摧毀的任務,就是沼澤男爵派遣給那個水賊頭子的任務,可現在原本應該高高在上,對着他們發號施令的頭領,現在卻已經血肉模糊的拖出去,連屍體都扔到海里去餵魚。
但那個已經獻出魔法物品的水賊頭子對此卻毫不在乎,他本就是跟着那個傢伙過來打秋風的,只是想要混個資力,現在既然已經失敗了,那麼他背叛克圖夫河水賊,也不是不行。
他自身本就是薩馬城巡河隊的一名小隊長,那場恐怖的大風讓他臣服在沼澤男爵的王座之下,也根本談不上什麼忠心,現在臣服在李維的腳下,也不是不行。
“我叫…我叫基特…薩馬城的基特……”
大口大口的吞嚥着那白麪包,這個自稱基特的水賊頭子也伸手抓起那半隻烤雞,大口撕咬着上面的肥妹雞肉,已經接近半天沒吃東西的他,也已經決定徹底臣服。
大沼澤儘管擁有不少物資,可是能夠吃到這麼正宗的白麪包和奶酪、烤雞等美味,也根本是不能想象,何況是還有一杯朗姆酒,他直接就大口吞嚥着,毫不在乎的在那羣克圖夫河水賊的面前,用自己的行動來表達了自己的內心。
“很好,以後你就是他們的頭領,可以享受普通水手的生活待遇。”
嘴角的微笑依舊在格林大副的臉上出現,他伸伸手拍拍面前這個大口吞嚥食物的基特,轉身也朝着旁邊的帳篷走去,不過他也對那些巴巴里的海盜們吩咐道:“提高警惕。”
目前的臨時要塞中,水手們加起來纔不過四百多人,現在這羣克圖夫河的水賊就有一百多人,如果真的掀起一場暴動,就算能被時刻準備的水手們鎮壓下去,那麼在暴動過程中逃走的水賊和摧毀的帳篷,乃至是受到的傷亡情況,都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而且就在這一片廢墟的海角鎮,可需要大量的勞動力,如果只是單憑李維和他的水手們進行重建工作,恐怕最後的結果非但不是將海角鎮建立起來,而是嚴重浪費本就不多的兵力了。
“安排完了?”
李維坐在帳篷內的桌前,看到外面格林大副走進來,微微擡頭看了一眼便重新低下頭,手中擺弄着那得到的簡陋錢包,嘴角卻露出一個微笑:“這次我們真的要感謝那位朋友了呢。”
“他叫基特,不錯的年輕人。”
格林大副點頭,看着霍爾也皺着眉頭看着桌上的視線,也不由得快步走過去,卻發現桌面上也已經擺了四枚精緻而帶着少許流光的金幣,但這卻並不是李維和霍爾所關注的。
微微皺眉,格林大副的眸子也瞬間鎖定了那簡陋錢包中被掏出來的那捲羊皮紙,上面正模模糊糊的畫了不少線路,而他只是看了幾眼,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擡頭對李維驚訝的說道:“這是克圖夫河和大沼澤的線路圖?”
“嗯,起碼包括了克圖夫河全流域,以及大沼澤靠近河流的那部分。”
李維兩手在桌面上攤開那不過巴掌大小的羊皮紙,上面那墨水畫下來的痕跡似乎有很長時間了,不少地方都已經變得乾涸而模糊。
但李維還是能看到,這個原本彷彿是附贈品般塞到錢包的當中的羊皮紙,竟然是一張至關重要的地形圖,甚至上面還有大致的魚橋河,以及早已經化成了廢墟的海角鎮。
“這是送上門的利刃嗎?”
緩緩的呼出一口氣,格林大副的臉上也終於平靜下來,身爲有經驗的老船長,他當然明白一張近乎詳細的地圖,對於半軍事化組織的他們,究竟有多麼的重要!
何況他們的敵人就是那隱藏在大沼澤當中的克圖夫河水賊,現在竟然已經有了這大沼澤複雜環境當中的具體線路圖,那麼當他們想要如奇兵一般突入大沼澤當中,就像是尖刀一樣狠狠地刺入這羣水賊的胸膛裡面,相當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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