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老三中午回來的時候,已經手持兩千多巨資。
老三一臉興奮對錢才說着。
“才才,你這生意真可以啊,我把貨送過去老闆給我結賬的時候都有家長帶孩子來問了,說要買藍貓文具,這貨還挺緊俏的,我們抓緊多進點貨啊,要不我也帖點錢進來一次多上點貨給他們,如果都是週末去進貨,我感覺2000塊的貨都不夠賣一星期的。”
錢才皺眉,他最近回家專門看了看電視,這會藍貓才播動畫片,藍貓文具的廣告都還沒打呢,離大火的時候還差着呢,這老三有點沉不住氣,想了想這事還是不能任由他這麼胡思亂想,於是引導道:“這麼大個Z市,就這幾家文具店?”
老三一愣:“肯定不是啊,實驗小學附近都好幾家呢。”
“對啊,你說那些店看藍貓文具火了,會幹什麼?”錢才繼續耐心引導。
老三想了想:“嗯,找我們拿貨。”
語氣堅實又篤定,頗有些老美洛克家族壟斷石油的味道。
錢才聽得直拍額頭:“大哥,他們認識我們嗎,就拿貨,他們會去找貨源,到處找!”
老三臉上一副“完了完了”的表情,有點慌亂:“那怎麼辦,你那貨源不是很隱蔽嗎?”
“那貨源是很隱蔽,我相信他們也不會專門跑到林城去找,但是一個文具,算什麼高科技?其他本地廠造不了?我們的質量可能好點,但如果人家想掙錢,會不會幹等着我們上門鋪貨?等到問的人多了,本地文具工廠會不會大肆仿造?我們是經銷,人家是廠家,你壓價壓得過他們?”
錢才說完深感教育老三是個大活,說完拿出桌箱裡的飲料灌了一口。
老三也不說話,有點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想簡單了。
於是錢才繼續解釋道:“所以這事不能這麼幹,我們要先拿下市場,這次的貨不能都給他們,甚至得少給,拿回來的貨得鋪開點,多聯繫幾家,讓人知道這貨是我們發出來的,就照我的方式去談,這事你一個人幹不了,所以讓你聯繫你哥找人。其次就是把貨炒火了,賣得好的店也得時不時讓他斷兩天貨,但不能斷太久,讓他們感覺這貨緊俏,才能積極。”
老三還是不說話,在吸收錢才的話,直到過了一會,纔跟充上電了似的開機了,對着錢才比了個大拇指說道:“你他孃的還真是個天才,以後聽你的。”
又一會,老三又一臉神秘的跑過來對錢才說:“你說我們要多拿點貨,是不是能壓壓價?”
聽到這錢才放下筆,心說你娃終於上道了,正色道:“那是必須的,這個文具起碼近一兩年會非常好賣,供不應求,這個時候我們不怕貨鋪不開,但肯定會有競爭,我們發給文具店的價格得越打越低。好比如說這時候能壓下進貨那邊一塊錢,我們同樣拿着2000塊去拿書包,15塊一個能拿133.3個,14塊一個就能拿142.8個,差着將近十個書包,35塊一個發出去,就差了小200塊錢,裡面差着天大的利潤,後面進貨量越大,這差距就越大,這也是我們打價格戰的資本。”
老三一副果然沒錯的表情,一拳錘到桌上:“行!我抓緊去一趟。”
言語間已經有了打造商業帝國走上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的豪情,彷彿在拍板什麼大項目。
錢才心說還差特麼差老鼻子遠呢,也不忍打斷,繼續看書。
接下來的時間錢才都在抓緊查缺補漏,
攻克幾何,本來是準備放棄的,眼下這個情況看來要是不把期中考拿下恐怕是不行了,不說和那個告狀婆爭口氣,就是自己爹那也不好交待了,索性能多拿一分算一分。
自己的語文一直是還不錯的,即使沒怎麼學,也從自己那個教語文的爹那受到了不少薰陶,這是錢才身爲學渣時最拿分的一科,考好了也能上個120,英語也沒問題,固定語法句勢最近幾天也拿下了,物理提升空間不大,化學生物數學這三科重點攻克。
錢纔對自己目前的水平估計在重本線以上,但凡有一科拿起來十分,在重本線以上這個上下不過一百來分的戰場上起碼要超過一個加強團的人。
目前的優勢就是高中課程還沒有全部拉完,至少要高三上學期結束纔會拉完高中全部課程,而錢纔是已經全部掌握,趁別人還在學新內容時,打這個時間差好好複習和降低錯誤率,分數提升還是大有可爲。
就是這兩天班上同學前來“騷擾”的太多,由於他和劉墉說的“考完看看誰成績好”,下課時間都有同學有意無意的參觀他學習,讓錢纔有點鬱悶。
劉墉看到這些反而心裡輕鬆,他已經打聽到了錢纔在三中的成績,心想這會了裝模作樣的學習,晚了,等着吧你!
週五,老三請假拿貨去了,兩人約好明天中午把貨和人帶到學校後門“小陳麪館”見面。
下午放學前班主任郭世海走上講臺通知期中考時間已經確定,下週五開始,以高考形式,語文數學英語理綜,兩天考完放假,三天以後再下個週二又是五一小長假。
這時候“五一”還是七天假,所以考到週六,周天和週一不上課,一次放九天,這也算是個歷史小長假,一時間班上有些熱鬧,因爲鄉鎮來的學生較多,很多同鄉的同學互相邀約到時結伴回家。
楊婭這時也很糾結。
從小到大她一直是驕傲的“白天鵝”,從小到大她收過的情書能摞出兩本清華字典這麼厚,她舞跳得好,學習也不錯,初中是航天中學一朵明豔的牡丹,學校文藝表演時追求者們悄悄給她課桌裡塞的零食都能供養一個閨蜜團。
她知道家裡以後要送她出國留學,在她的世界裡,這個小城市能出國的人並不多,除了高昂的費用,語言也是最大的桎梏,周邊的人以後都是要斷了聯繫的,所以從未答應任何人的追求。
楊婭喜歡去咖啡館,喜歡聽音樂會,喜歡她認爲和與她同樣驕傲的陳雯婕待在一起,儘管陳雯婕不出國,可她喜歡外國讀物,能讀原文版的《飄》。
可是最近,她老是想到那個轉學來的男生,最初她只是發現他居然懂法語,英語好像也不錯,猜測他努力學習這些,以後或許也會和自己一樣出國吧。
這時的楊婭還有些天真,沒想過歐洲與美國也隔着小半個地球的海水,以爲既然都出國,那以後也許還會有交集,應屬於自己同一個圈子吧。於是她向他發去了朋友式的邀請,約在自己喜歡的咖啡館,想和“圈子”裡的人分享自己的生活和秘密,也看看和自己同樣優秀的人是怎麼學習。
可他拒絕了自己,他好像並不想急於和“圈內人”打交道,那個約她的女生好像很受歡迎,可他和那個女生並不是同一個世界,以後都是要分開的,怎麼可以因此拒絕自己,自己可是從來不主動約男生的!
她有些氣惱,小女生的心思也開始氾濫,就這樣,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和自己做朋友。
咬了咬嘴脣,從座位上站起來徑直走到錢才面前,把一張捲起來的娟秀字條遞給了他,然後快步走出了教室,錢纔打開一看,頓時都有點氣急攻心。
上書:週末下午去咖啡館嗎?陳雯婕也在。
這丫頭瘋了吧,咖啡館是地點嗎?這會的C市光市區怕不是就有十幾家咖啡館,想到這裡錢才趕緊跟了出去。
楊婭走得也不快,出門時害羞走得急,出來立馬就慢了下來,錢纔沒幾步就追上了。
她看他過來,也有些緊張,怕他又拒絕,於是先開口道。
“你是沒空嗎?沒空就算了,沒事的,就是想問問你怎麼學習外語的。”
先聲奪人,即使他順口拒絕了,也不落了下乘,楊婭這麼想着。
錢才一拍腦門,彷彿都聽到了烏鴉叫。
把紙條在她面前展開,像教育小孩子一樣說道:“你看看你寫的什麼呀。”然後用手點了點“咖啡館”三個字:“這是哪個咖啡館啊?”
楊婭定睛看着,臉突然紅了,她有點想當然的認爲當初她說過“學校附近的咖啡館”,那就是邀約地點,突然發現這麼說不太合適,軟軟說道:“就是……學校後門附近那家棲木,棲木咖啡。”
錢才一聽也有點印象了,這丫頭好像真跟自己說過,學校附近那家,只是自己忘了,也有點不好意思道:“哦……你提過,那行,週末下午兩點我去那找你們…我請吧。”說罷錢才表示自己書還沒收,轉身往教室走去。
楊婭看着錢才的背影,突然很高興他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笑着也往外走,走了一陣回頭發現錢纔不見了,又昂頭挺胸,手抓在揹包帶上捏了捏,一臉驕傲,步伐也輕快了些。
回到家的錢纔看到老爸在看新聞,看得很專心,也沒有和他交流,坐下一起看了一會。
到了錢宗華起來準備做飯時,錢才表示想訂幾份報紙:《經濟日報》,《財報》,《工商時報》。
錢宗華聽後倒也沒拒絕,說了解了解世界是好事,但是學習纔是主流,要分清主次,說完便做飯去了。
……
晚上房間錢纔在一個筆記本寫寫畫畫,儘管寫得雜亂無章,大多隻有一個關鍵詞加上一個自己臨時編出來的代號代表時間,但也能儘量保證他自己看得懂。
他想盡量多的把自己知道的可能影響命運的事情記錄下來,留下一個記憶點和憑證,他害怕時間越久,那些記憶就會越模糊。
這個前世與今生交雜的記憶海中,不斷髮生的事情其實也在衝擊前世的回憶,他害怕自己有天會徹底忘記前世的一些事,不知道伴隨着自己這隻蝴蝶對現世帶來的改變,自己有天會不會不相信前世那些事是真的。
甚至會覺得那只是場夢。
…
醒了很久還是很感動。
動。
動…動次打次動次打次,錢纔想着想着沒思路了,腦子裡皮了一下,跟着節奏搖晃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