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後,談仁皓完成了在海軍司令部的工作交接,隨後就與妻子一起乘坐飛機前往關島。這次,談仁皓他們乘坐的是帝國海軍才裝備的遠程運輸機,不需要中途停留,直接就飛到了關島。在他們到達關島的時候,廖漢翔已經在安德森機場等着他們了。
“爸,潁玉就交給你了。”談仁皓並不感到意外,“參謀長已經跟這邊的醫院打了招呼,會給潁玉安排一個比較好的位置的。”
“放心吧,我也跟醫院的領導打了招呼,他們知道該怎麼安排。”…
“爸,你們這是在說什麼?我可不是來度假的,我以帝國軍人的身份過來爲軍隊服務的,難道你們還要干涉我的工作?”廖潁玉立即急了起來。
談仁皓與廖漢翔都笑了起來,廖潁玉跟她哥的性格很相似。
“好了,這些事,我們今後再談。”廖漢翔把住了女兒的肩膀,然後對女婿說道,“仁皓,今天我們先吃頓飯,然後再返回艦隊吧。”
“不用,我今天就趕過去。”談仁皓謝絕了岳父的邀請,“離開舟山的時候收到了郝東覺的電報,艦隊出了點事情,恐怕我得立即趕回去。”
廖漢翔微微點了點頭。“我也聽說了,你早點過去也好,我馬上讓人去給你安排飛機,爭取晚上到卡平阿馬朗伊,要不要我先跟郝東覺聯繫一下,把你返回艦隊的事情告訴他?”
“好吧,那我現在就去水上飛機機場。”談仁皓點了點頭,然後轉向了妻子,“潁玉,你要聽爸的話,有空的話,我會過來看你的。”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女孩,別爲我操心。你自己多注意身體,別又跑上幾步就喘不過氣來。”
見到女兒女婿這麼恩愛,廖漢翔也樂呵呵的笑了起來。在讓副官去給談仁皓安排飛機之後,他親自開着車把談仁皓他們送到了阿普拉港,水上飛機機場實際上就是一座水上飛機碼頭,這裡有直接飛往卡平阿馬朗伊環礁的遠程巡邏機。
到達卡平阿馬朗伊環礁的水上飛機中轉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一名艦隊參謀在海灘上等着談仁皓,兩人打了招呼之後立即就登上了前來迎接談仁皓地那架小型水上飛機。在半個小時候回到了艦隊。到了旗艦上之後,談仁皓讓副官把行李送到他的住艙去之後,立即就去了司令艙。
“我給你們說,司令官馬上就要回來了,惹下的這些亂子,你們自己去想辦法解決,別往我身上推,我可不是你們的救火隊員,等下就等着挨訓吧!”這明顯是郝東覺的聲音,而且還是很憤怒時的叫罵聲。
“參謀長。我們也都是無辜的。”
“是啊。我們沒做錯什麼,其實……”
“放屁,你們沒有錯。難道是我錯了,還是司令官錯了?錯了就錯了,知錯能改就好,連認錯的膽子都沒有,你們等下這麼跟司令官說,我保證你們可以到海里去喂鯊魚了!”
聽到郝東覺這話,談仁皓暗笑了起來來,已經放到了門把手上地手又縮了回來,並且示意跟在後面的那名參謀不要出聲。
“參謀長,那你幫我想想辦法。等下司令官回來了,我們應該怎麼說。”
“是啊,參謀長,我們都跟你混的,你這次一定要幫我們,不然我們都完了。”
“那是你們活該!”裡面安靜了一陣,接着又傳出了郝東覺的聲音,“這麼說吧,司令官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司令官問起來了,你們就要首先認錯,態度要誠懇,檢討要深刻,而且還要知道錯在哪,對了,你們知道自己錯在哪嗎?”
“這……”
談仁皓差點就忍不住要衝進去了,郝東覺竟然在教唆部下怎麼來騙長官,這還了得,可他還是忍住了,決定看看郝東覺想玩什麼花招。這時司令艙裡傳來了一陣低語聲。
“明白了嗎?首先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錯在哪,要讓司令官知道,你們已經知道錯了,而且肯定會改正錯誤的。放心,我會幫你們說好話,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是不是?放心吧,司令官不會追究的,現在大戰在即,而且司令官很護短,他可不想讓自己手了幾個得力干將,你們好好表現,自然不會有什麼麻煩。”
“參謀長,太感謝你了,沒你幫忙,我們這次死定了,太感謝了。”
“是啊,參謀長,你就是我們的救星,你是我們的……”
談仁皓砰地一下踢開了艙門,裡面那三人先是一愣,接着立即驚訝地看着走進來的司令官。
“還愣着幹嘛,給我滾!”郝東覺的反應還挺快地,先是把兩個部下轟了出去,然後才屁顛屁顛的走了過來,“仁皓,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跟我打個招呼,我好過去接你啊,吃了晚飯沒有?一路上還好吧,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弄點夜宵來。”
“郝東覺,你小子的膽子還不小嘛。”談仁皓把手套脫下丟在了海圖桌上,“知道欺騙上司是個什麼罪名嗎?”
“欺騙上司?”郝東覺眼珠子一轉,“仁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在教育部下,教他們怎麼與別人相處,教他們怎麼去揣摩上司的心思,這難道也有錯?”
“你——”談仁皓忍住了衝動,朝郝東覺招了招手,“那你是不是還教他們怎麼隱瞞實情,怎麼逃避懲罰?”
“你都聽到了?天地良心,你可別誤解我的意思。”郝東覺沒有靠談仁皓太近,“我只是在教他們該怎麼做人,該怎麼去承認錯誤,該怎麼去接受懲罰,絕沒有教他們怎麼亂搞,難道你不相信我?”
“你自己心裡有數,別給我避重就輕。”談仁皓坐了下來,“去幫我弄點出的來!”
“沒問題,我親自去食堂……”
“誰要你去了,叫個參謀去就行了,你給我過來坐下!”
郝東覺暗吐了下舌頭。立即讓圍在門邊看熱鬧的參謀離開了,關上門之後,這才走了過來。
“現在,給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郝東覺很識趣的給談仁皓把茶倒了過來,“要不,我去把他們幾個叫來,你親自問他們。”
“不用,我問你就行了。你是參謀長,也應該掌握艦隊官兵的情況,而且這也是你地工作。”談仁皓接過了茶杯,“說簡短一點,說重點,別給我拐彎抹角的。”
郝東覺迅速的思考了一番,說道:“實際上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你也知道,官兵們在海上作戰幾個月,而且一個個的都是大男人。其中好多還是不通人事地小夥子呢……”
“難道你不是?別給我避重就輕。直接說重點。”談仁皓橫了搭檔一眼,看樣子,郝東覺早就是嘗過腥的貓了。
“好吧。事情很簡單,有幾個軍官在回家探親的時候與一些姑娘產生了感情,可因爲一些陰差陽錯的原因,導致雙方鬧了矛盾,而且還要鬧到海軍軍法處去,讓軍法處做裁決!”郝東覺立即說到了重點上,“這就是全部是事情,簡短扼要!”
談仁皓也笑了起來。“這其中也有你吧?”
郝東覺一愣,立即跳了起來。“仁皓,我們雖然是哥們。但是你不能冤枉我。我跟清漣的關係好得很,根本就不爭嘴,那還需要什麼裁決,你可不能栽贓陷害。”
“那好,我們說正經地。”談仁皓笑着搖了搖頭,看樣子郝東覺這個花花公子已經改良了。“有多少人被起訴,另外,情況有多嚴重,女方是否同意私下和解?”
“這……”郝東覺也認真了起來。“現在確定被起訴的有八名軍官,另外還有五個已經私下和解了,男女雙方都同意儘快完婚,我給這五個軍官放了十天的假,讓他們趕緊回去成親。另外八個地問題還沒有解決。”
“軍法處是什麼意見?”談仁皓端起了茶杯,吹掉了浮在水面上的茶葉,然後喝了兩口。
“最好私下和解,能大事化小,事化了就最好不過了,軍法處不好直接出面進行調解,所以希望由艦隊或者是海軍司令部來進行私下調解。”
談仁皓思考了一下。“那你覺得此事最好怎麼解決?”
“當然是和解爲好了,大不了,讓男方多出點聘禮,不要女方的嫁妝,要不,由我們出面說媒,撮合這幾對。”
談仁皓來回走了幾步,然後說道:“你去以我們兩人的名義起草幾份家書,記住了,着重強調一下我們的身份,然後安排一名上校參謀送到這幾個女方的手裡去。另外,還可以暗示女方家長,只要同意私下和解,我們願意給予女方一定的補償,如果就此結爲連理的話,那麼我們可以考慮爲女方安排在海軍裡的工作。”
“這……”郝東覺沉思了一下,立即笑了起來,“這個條件確實不錯,那就個軍官也都很有才華,可問題是,這得由海軍司令部來做主,我們說了不算數。”
談仁皓點了點頭。“那麼就先去找甘永興參謀長,我給參謀長發封電報,讓他來處理這件事。現在大戰在即,我們可不能缺員,而且這直接關係到了艦隊的士氣問題,相信參謀長也很樂意幫這個忙地。”
“這個辦法好,如果甘永興參謀長肯出面擔保地話,那問題就不會很大了。可這畢竟是風紀問題,參謀長不見得會出面。”
“就算參謀長不出面,他也肯定會做出承諾的,而他的承諾比什麼都重要,這就足夠了。”
“好吧,那我趕緊讓那幾個混蛋去把信寫好,我們先簽名,然後叫老李送回去。”
談仁皓點了點頭,就讓郝東覺去準備了。老李是艦隊航海蔘謀,做事穩重,而且爲人老練,讓他去送信,是最合適地。
當甘永興收到了談仁皓髮來的電報,以及隨後送到的那八封信件的時候,他也只能苦笑不已,並且暗地裡罵談仁皓給了他一個難題,竟然讓海軍總參謀長去低聲下氣的給幾個軍官做媒,這要傳出去了,恐怕就是一大笑話了。
甘永興也不笨,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他首先聯繫到了那幾個女方家長地區的軍隊代表,然後由這些代表去與當地政府接洽,最後由當地政府出面。所謂縣官不如現管。真要甘永興出面的話,還會讓女方覺得海軍欺壓他們,讓地方政府的官員出面,不但好解決問題,而且女方也會顧慮到所在地政府的態度,自然就會更合作一些了。
這個問題很快就解決了,那些犯了風紀問題的軍官都得到了回家完婚地假期,當然,這個假期很短,畢竟艦隊馬上要執行作戰任務,他們不可能長久離開艦隊。而這些軍官對談仁皓與郝東覺也是感恩戴德,將他們當作了再造恩人,對兩人也更是忠心耿耿。
實際上,當時不管是海軍還是陸軍,風紀問題一直比較嚴重。隨着戰爭規模擴大,軍隊徵召的新兵越來越多,好多人都是十八歲的孩子,而且也正是青春期的少年。在部隊裡服役的時候,經常是幾個月,甚至大半年見不到一個異性,好不容易有了探親假,可以回家了,出了生理上的需要之外,家人更是會爲其張羅婚事,誰都不能保證下次兒子還能不能回來,而傳宗接代更是每個男性的家庭義務。結果,很多官兵在相親的時候把持不住,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出來,鬧出風紀問題,這也就在所難免了。
針對這一問題,唐帝國海陸兩軍後來還各成立一個專門地民間事務處,名義上是處理軍民關係,可結果,這個部門成爲了軍隊裡的公用媒婆機構,專門爲單身官兵說媒,解決軍隊裡的一大難題。到戰爭結束的時候,由這個“公用媒婆”撮合的家庭不下十萬個,這大概也算得上是一個奇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