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間內,霍法恢復了神智,他側頭眼睛一掃。看見了那張滿是絡腮鬍子的臉龐,這是一箇中年男人,他一雙冷酷的眼睛刻在四十歲的臉龐中,法令紋深重。
剛剛那古怪幻覺出現的一霎那,這個被通緝的男人竟然悄無聲息的地來到了他的身邊。
沒敢多想,霍法一把抱住面前的神龕,撒丫子就跑。
身後的男人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藍色的火焰照亮房間,巨大的轟鳴聲將房間的玻璃震得粉碎。
霍法進入了幽靈漫步,閃過了子彈。
試圖抱着神龕衝出門口,然而他越跑,那扇門卻離自己越來越遠,就彷彿地面在瘋狂後退,整個房間在無限拉伸。
他一愣神,立刻明白是什麼情況。
該死,是幻術魔法。
霍法一咬舌間,劇痛讓他精神一振,清醒過來。
自己居然是躺在地上,雙腿不斷抖動,模樣顯得頗爲滑稽。
諾伯手持魔杖衝了過來,他一把抓住霍法手中的神龕,重重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算你走運,小毛賊!”
咔擦,霍法高挺的鼻樑應聲而斷。
他捂住鼻子殘嚎起來。
哼!
諾伯收起神龕,推開門,大步流星向外跑去。
然而沒跑多遠,狂奔的諾伯一頭撞在了一堵巨大的石牆上。
那堵石牆由無數蠕動的石手組成,看起來頗爲猙獰。
他猛地一轉頭,那個被自己打趴下的少年居然跌跌撞撞地從地面爬了起來,他扶着自己的鼻樑,用力一扭,隨即身體迅速開始膨脹,從一個矮小瘦弱的少年眨眼間變得高大,健碩,四肢修長,每一根肌肉都如同鋼鐵澆築而成。
下一秒,他消失在了原地。
諾伯暗道不妙,這個古怪少年的棘手遠遠超出了他想象,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玻璃球,重重往地下一砸。
玻璃球粉碎,一道火紅色的半球屏障出現在空氣中。霍法砸下的手臂碰上了屏障,頓時把手臂燒得焦黑。
他連連後退,屏障持續了不到五秒,便片片破碎,諾伯一揮魔杖。
“昏昏倒地!”
霍法撐起護盾,
眼中閃過一絲電光,天空烏雲密佈。他平舉手指,一道閃電鏈從天兒降,彎成六道弧線,電在了諾伯的身上。
轟!!
被電光擊中,諾伯倒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活化狀態的霍法衝了過去,一手死死地壓制着諾伯,一手從腰間抽出一個玻璃瓶,想用禁魔藥水來徹底制服對方。
看見那個玻璃瓶,諾伯臉色一變。
“禁魔藥水,媽的!”
他強行擡起腦袋,一腦袋撞在霍法腦門上。
咚!!
一聲悶響之後。
霍法猝不及防,被撞了個七葷八素。
手裡的禁魔藥水往後一灑,落在了兩個人的臉上。
而諾伯也完全沒想到對方的腦殼會這麼硬,全力撞擊下,他自己把自己撞得腦門流血,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頭暈目眩。
霍法跌跌撞撞地後退幾步,捂着額頭,靠在了牆壁上。
這時,一絲絲清甜的涼意從他臉部皮膚滲入身體,隨着這股涼意,他體內奔流的魔力就像被一座看不見的鋼鐵大壩堵上,越來越難以使用。
他暗道不妙,自己也沾上這玩意來,當下他使勁晃了晃腦袋,看着遠處那個神龕,跌跌撞撞地衝了過去。
而諾伯也搖搖晃晃地從地上趴了起來,他模模糊糊地察覺到了霍法的動向,如同蛤蟆一樣趴在地上,撲向了神龕。
他距離更近,率先搶到。隨後,諾伯提着神龕,開始嘗試幻影移形。然而他剛進入移形狀態還沒有跑出10米,他便退出了移形狀態,一頭栽到在地。
他的魔力也被禁掉了。
霍法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藥劑,再看看十米外栽到在地的諾伯,衝了過去,再一次握住了神龕。
然而他剛剛抓住神龕,身邊那個男人便扭頭從胸口又抽出一柄鍊金火槍,對着霍法扣動了扳機。
轟!!
藍色璀璨的火焰奪目。
一顆子彈在空中分裂成了三枚,轟隆一下命中了霍法胸口。
這一下,他整個人抓着神龕倒飛出去,重重地砸碎了一扇玻璃,靠在了一家三層居民樓的客廳中。
那客廳中,一家三口全部吊死在房樑上,飄蕩着,如同載歌載舞的觀衆。
一地碎玻璃中,霍法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從地上撐着自己爬了起來,定眼一看,整個右胸腔都被打得血肉模糊。那把手槍威力遠遠超乎普通的麻瓜手槍。
“該死......”
他按住傷口,全力運轉着活化狀態。
但與此同時,禁魔藥水的藥效逐漸發揮作用,在那道鋼鐵大壩的作用下,他的魔力在迅速消亡。他越來越不能堅持活化狀態。
傷口癒合到一半,他便退出了活化狀態,個子急速變瘦變矮。
這時,諾伯捂着肩膀,拿着槍跌跌撞撞地撞開了一扇木門,追了上來。
霍法一看情況不妙,暗道糟糕。如果魔力被封禁,那麼自己和麻瓜也沒什麼區別了。
諾伯舉起了槍,霍法連滾帶爬的在地面竄了過去。
轟!
又是一槍,整個牆壁就像被榴彈炮轟中,整個地炸開。
“誰派你來的?小毛賊!”
諾伯在後面大喊。
“你和格林德沃是什麼關係?”
霍法抓着神龕在牆壁後氣喘吁吁,頭也不敢擡。心臟跳動如鼓點。
此刻,他是被禁魔的巫師,對方也是被禁魔的巫師,但對方有槍,完全不是自己可以對抗的。
這種可怕的生死遊走是他很長時間都爲從未遇到過的,沒想到一個看似簡單的取物任務,竟然把他逼到了這種程度。
他脖子上又是鮮血,又是冷汗,黏糊糊的。他舔了舔嘴脣,快速的呼吸,平復着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還有瘋狂分泌的腎上腺素。
三個吊死鬼下面,諾伯踩着玻璃,咯吱咯吱地行走,樣子也是頗爲謹慎,他一邊走,一邊喊道:“放下那個東西,我可以放你離開。我說話算話!你主子我也認識,回去告訴他,他不會爲難你。”
霍法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是看了眼手中的神龕,神龕中那若影若現的彩色光芒,絢麗非常,他本能的不想把它交給任何人。
諾伯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霍法一看自己已經逃不掉了。翻身一滾從暗處穿了出來,穿過房屋,沿着石漫灘向遠處的河流跑去。
諾伯跟在他後面撞開房門,再次擡起手槍,扣動扳機。
還沒等槍響,霍法回頭,猛地將神龕向他砸去。
“小雜種,你敢!!!”
諾伯驚呆了,他破口大罵。
他毫不猶豫扔掉鍊金手槍,翻身就向神龕撲去。險之又險地在神龕落地之前將它拿在手裡。
然而,他打開盒子一看,盒子裡空空如也。
他頓時明白自己中計了。
“幹!!”
再一扭頭,只見那個怪模怪樣的少年一把衝到地上,抄起那把被他扔掉的鍊金手槍。
指住了他的腦袋。
“抓到你了,著名通緝犯諾伯先生。”
霍法咧嘴笑道,露出一嘴帶血鮮紅的牙齒。
“估計魔法部要獎勵我不少金加隆!”
“小雜種!魔法部的走狗,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貨!”
“你再罵我一次試試?”
“你他媽搶我東西,還不准我罵你?你個泥巴種,奇形怪狀的怪胎,愛爾蘭白皮豬,沒有家教的小屁孩......”
“閉嘴!”
霍法咆哮道,對方的臭嘴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你不怕我殺了你麼?”
“你開槍啊!”
諾伯譏諷,“那不是你的**,想射就能射!”
霍法咬住牙齒,胸腔中沸騰着一個念頭。開槍吧,一切都無所謂。
這念頭不知如何而起,迅速佔據了霍法的整個心靈,他使勁地晃了晃腦袋,試圖把這莫名的殺意壓制下來。
“小夥子,不敢殺人麼?你還是太嫩了。”
轟!!
如同越過一道看不見的底線,霍法雙目一紅,指着諾伯的大腿就扣動了板機。
然而板機扣動的瞬間,一股電流從槍托直接傳遍了他的全身,讓他整個人抽搐起來。
是陷阱。
隨後,諾伯一拳擊中了霍法的肘關節,打開了他的手腕,重新把鍊金手槍搶奪在了手中。
情況再度反轉,諾伯佔據主動,他伸出手,一把將那顆斑斕的龍蛋從霍法胸口拽了出來,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我的產品你也敢用!蠢材?”
譏諷說完,咔噠!
鍊金手槍上膛,諾伯就要開槍。
然而這時,另一個上膛的聲音從他腦後傳來。
一個戲謔的聲音慢吞吞從諾伯腦後傳來。
“放下槍,猛男~。”
諾伯愕然側頭。
“誰在哪兒?”
“噓,boy,把手舉起來。”
那聲音不懷好意地說。
諾伯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要動手,可那個動手更快,他極爲嫺熟地一槍拖敲在了諾伯的腦袋上,將他敲得腦門流血,當場暈死過去。
霍法萎頓於地面,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幕的發生。
黑暗中,一個人影平舉着一把來福槍慢慢走了出來,他看清楚了來人。原來是剛剛那個開船運貨去阿茲卡班的瘦男人。
“轉過去。”
男人用來複槍指着霍法的腦袋,冷漠地說道。
霍法依言轉了過去,靠着牆壁。這一刻,他沒有反抗的餘地。
男人立刻把手伸進霍法衣兜和褲兜,在他腋下和屁股上摸索了老半天。
“你的魔杖呢?”瘦男人問。
“丟了。”
霍法抱着腦袋說道。
“魔杖都能丟,你怎麼不把自己也丟掉。”
男人貼在霍法耳邊吹了口氣,後退一步。
“站起來。”
霍法站了起來。
瘦男人問到:“剛剛就是你躲在我們船上的麼?”
霍法指着諾伯:“你不明白,這個人是通緝犯......”
“閉嘴!”
男人舉着手槍,“我問是不是。”
霍法點點頭:“是。”
“你沒有給錢。”
“沒有。”
“沒有人可以坐我和提奧的船不給錢。”
說完,遠遠的濃霧中傳來一聲汽輪鳴笛聲。
刺目的光亮劃破黑暗。那艘運貨去阿茲卡班的船又回來啦。
瘦男人歪了歪腦袋:“提奧來了。”
說完,
咚!!
他一槍拖砸在霍法腦袋上,將他也打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