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拿着地鐵地圖,反覆對照着蜴身人的行動軌跡。
“不出意外的話,我只要在這裡等着,就可以等到蜴身人自己送上門了。”艾倫判斷道。
接下來的時間艾倫就坐在候車長椅上,貌似發呆,實則在追蹤着地圖上代表蜴身人的圖標。地鐵來來往往,川流的人羣步履匆匆、上上下下。
“來了,”艾倫站起身,帶着勢在必得的氣勢向前走去,他隨着人羣登上了地鐵,警報鈴響起,地鐵門緩緩合攏,就在此時,艾倫眼中的場景全部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讓艾倫驚駭不已!
所有的人彷彿都被定格了時空:肆意交談的中年人高揚的手還沒有放下;大笑的美貌姑娘嘴角的弧度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掛着耳機的男青年一臉的淡漠,身體卻分毫不動……
就連扶手和座椅都發生了變化。地鐵頂端的扶手杆被一根根粉紅色的纖維狀物體所代替。而座椅則更爲詭異,椅背是蒼白色的,形狀極似魚類的巨大鱗片。
每個鱗片的座椅上變成了一個有着蒼白鱗片,狀似站立着一隻怪物。
比起名字中帶有的蜥蜴含義,其實它們長着一副如無眼巨蟲圭般的蒼白身軀,以及寬大的嘴和帶爪的雙手,原本應該是鼻子的部位長着一團粉紅色的短觸鬚——其中一些觸鬚變形延伸到了頂端變形成了扶手杆。(作者注:用到了克蘇魯神話中月獸(Moon-beast)的形象,月亮本身也算是個有聯繫的小伏筆。)
只是他們的下半身都化成了椅子的坐墊。最兩邊的蒼白怪物的單臂爪子直直地伸展,化作了座椅最兩端的扶手。有位置的人們就坐在這些怪物的身上,站着的人手中就抓着它們的觸鬚,各種顏色的氣體從人們的面部五官鑽出,又被吸入到粉紅色的短觸鬚嘴裡。
“看來這些就是蜥身人了,這些鬼東西在吸取什麼玩意。”艾倫驚恐地看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這場面超過了他的預期,他前後兩世都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場景。
艾倫隨身帶着的福爾斯的魔法球解除眼前令他處於困惑的負面精神狀態,成功地讓他鎮定了下來。
清脆的擊掌聲打破了地鐵中的沉寂,一瞬間,所有的蜴身人沒有眼睛的頭部轉向了還沒入學的小男巫,艾倫心頭髮毛,背上寒毛直豎。
定了定心神,艾倫發問:“呃…你們好,我是一名巫師,請問能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蜥身人們依然是齊刷刷地盯着他。
“莫非是聽不懂英語?”沒辦法的艾倫只能放緩動作避免引起對方誤會,緩緩拿出了想起了自己辛苦得來的福爾斯魔法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艾倫覺得周圍盯着他的蜴身人們眼裡的亮度有點灼人。
“尊敬的巫師先生,你好,請原諒我們剛剛的無禮,我們已經很久沒和人類交流過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艾倫內心響起,這種聲音聽起來明顯和人類的發聲方式不同,明顯帶着類似響尾蛇搖動尾巴時的那種鱗片摩擦聲。
雖然並不是‘聽’見的,但艾倫還是像知道方位一樣連忙轉身看去,一個頭上帶着金色鑲嵌着紅色寶石王冠,嘴巴周圍的鱗片已經變得淡藍並開始脫落了不少的蜴身人正牽着一個身材更加矮小的蜴身人出現在艾倫身後的車廂中。
和座椅上它們的同類不同,這兩隻蜴身人的下半身還是腿部形態。
“你好,我們是幸運女神福爾斯的信徒——幸運精靈。我叫福爾尼斯,是我們部族的酋長,這是我的孫子,也是我的繼承人福特爾。”嘴部並沒有活動的福爾尼斯向艾倫指了指他旁邊的矮小蜴身人說道,艾倫這才確定他聽到的聲音是從對方將自己的想法用意念‘投射’到他自己的內心中的。
“福爾尼斯酋長,作爲幸運精靈一族蜴身人的酋長…”艾倫剛開口說了一半,就被福爾尼斯打斷了話語。
“蜴身人,現在外界都這樣稱呼我們了嗎?誰還記得幸運精靈帶給人們的幫助,帶給人們的快樂?”福爾尼斯的聲音飽含沉重和悲憤。
“福爾尼斯酋長,請原諒因爲我的無知而造成的無禮。”艾倫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冒犯了它們,雖然他覺得眼前這種生物的形象和帶給他人幫助和快樂可一點沾不上邊…
“當初幸運女神福爾斯和厄運女神厄里斯打賭,幸運女神認爲人性本善,厄運女神認爲人性本惡,她們選擇了被幸運女神眷顧的良善之家作爲賭約對象,結果厄運女神勝出了,所以作爲幸運女神的信徒,我們被永生永世地詛咒,而厄運女神的邪惡寵物可以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人世間。”說到這裡,福爾尼斯顯得有點激動。“不過,幸運女神留下神諭,當有人持着她的魔法球出現,就是我們一族被解放的時候,請幫助我們完成神諭,讓我們重新獲得救贖。”
說完,福爾尼斯熱切地用沒有眼睛的腦袋看向艾倫身上攜帶的魔法球的位置,艾倫意識到這種生物似乎僅靠投射自己的思想就能“看”到即使是視力最好的普通人也看不到的東西。
除了因爲任務本身,艾倫倒也很希望幫助這些在衆神遊戲下的犧牲品:“我應該怎樣做呢?”
“只要你抱着真誠解救我們的心,念出這段咒語激活魔法球就可以了。”福爾尼斯瞬間滑行到艾倫面前,然後又緩慢地遞過來一卷羊皮紙。
艾倫收下了羊皮紙,上面自己不認識的符號文字在紙上重新排列組合變化,變成了並不知道具體含義由英文字母組成的咒語發音:“福爾尼斯酋長,在開始之前,請原諒我冒昧地問一個問題,請問你們爲什麼被稱作倖運精靈呢?”
“這並沒有什麼,巫師先生,除了我們是幸運女神的精靈外,我們本以人類散發的負面情緒爲食,同時可以反饋給人類幸福和快樂。”福爾尼斯挺了挺胸膛,又隨即鬆了下去顯得有些沮喪,“不過我們現在除了滿足自己的食慾外,還不得不做着相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