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陪着雲嘯焦急的等在書房中,顏纖帶着紫楓剛剛走了半個時辰。可是南宮好像已經過了一年一樣。南宮的關切是因爲這一胎懷的是他的侄兒,劉徹的第一個孩子。若是男嬰,那日後成爲大漢皇儲乃至大漢下一代君王的機會非常大。
雲嘯則是一副平靜的表情,現在的他就好像是一個開着透視的傢伙在打對戰。不用b超也不用掃描,這一胎必定是男孩無疑。在沒有懸念的問題面前,雲嘯沒有浪費腦細胞的必要。
紫楓終於同顏纖回來了,面對南宮急切的目光紫楓點了點頭。南宮激動得兩眼放光,估計她自己得了孩子也就這勁頭了。
不理會發瘋的女人,在交代好紫楓與顏纖照顧好衛丫之後雲嘯便出去看新丁們的訓練。
“什麼有了身孕!”王娡驚駭得差一點拿捏不住手中的葡萄乾。
好消息不隔夜,只是確認衛丫懷孕是傍晚的事。南宮急得一夜沒有睡好,第二天一早便趕去了湯泉宮覲見自己的母親王娡。
“千真萬確,昨天雲侯已經派了醫館的人前去查驗。說是喜脈無疑,孃親彘兒有孩子了。”
“好好好,皇后在未央宮裡那個做法。哀家也沒法說,幸得上天垂憐,天降麟兒與我大漢。快,快點備禦攆我要去看看這丫頭。呵呵……”老兒子大孫子,王娡早就想抱孫子。可是阿嬌在未央宮裡弄得天怒人怨,而王娡又忌憚館陶公主與太皇太后不敢幹涉。
致使未央宮的三千佳麗無一懷上龍種,沒想到劉徹這一次任性居然就有了孕事。因緣際會,這也是上天降下的緣分。王娡心情急迫的就想去雲家。看看這個衛丫。
“孃親,不過這事情有些難辦。這衛丫從小就在雲家當小姐養着,這次彘兒又是用的強,恐怕……”
“哼!什麼小姐,不就是一個丫頭。即便是雲家的小姐。彘兒是大漢的天子,難道還配不上她一個丫頭。”
“孃親,這孩子畢竟還在人家的肚子裡。自打那事以來以來,這丫頭就尋死覓活的。整天有人看着,就怕她自盡。現在有身孕的事情還沒敢告訴她,一旦有個什麼閃失。那……”
“哦。還有這樣剛烈的女子。這倒是不好辦了,不如哀家去說說?她死不死哀家不關心,只要誕下麟兒。就算她要尋死覓活也由得她,可千千萬萬不要讓彘兒的孩子出點兒意外。”王娡有些急切的道。
“娘!這事兒現在還不宜外傳,萬一讓椒房殿裡那位知道。來個大鬧雲家。事情就難辦了。上次的事情已經讓雲侯與陛下的關係出現了裂痕,這一次恐怕如果再鬧出什麼事來。雲侯未必會原諒陛下,一旦事情鬧得沒有轉圜的餘地,那朝廷裡還有誰能牽制竇家。即便是太皇太后……彘兒的皇位恐怕也難以保全。”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這世上有些事能瞞,有些事瞞不住啊!這女人肚子大起來,怎麼可能瞞得住。”
“孃親,解鈴還須繫鈴人。我看,您還是讓小彘兒去雲家一趟。當面和衛丫說說清楚。也好讓她早日入宮有個名分。不然這孩子生在宮外,日後還說不準有什麼事呢。”
“嗯,這個是題中之意。彘兒做下的麻煩讓他自己去解決。孃親還要去一趟長樂宮。這件事兒必需跟太皇太后說一聲,不然即便是衛丫將來進宮了。說不得也會被椒房殿裡那位給害了,宮裡這樣的事兒還少麼。有太皇太后護着,想必館陶公主也不敢下這個手。
我看着太皇太后對阿嬌的作爲好像也頗有微詞,只不過那些宮人在臨幸的第二天便被灌下紅花。能不能受孕都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而衛丫這次是板上釘釘有了身孕的。太皇太后也不會放任阿嬌。說到底老太太心裡還是向着劉家的。”
“是了,母親這樣安排就是最好。那您安排鑾駕。女兒這就回雲家去了。”
“不忙,娘給你準備了一樣好東西。”
“什麼啊!”
“這是閩越國敬獻的九陽花。聽說用它煮水洗滌過之後可以讓身體充滿香氣。而且還會大大的提高女人受孕的機率,聽閩越的使節說十分有效。哀家想着你,從皇后的份例中扣了兩株下來。
本想明天給你送去,可巧幾天你又來了。今天這裡正好有湯泉,你就在這裡把它給用了。日後即便是阿嬌鬧將起來,用也用了她也沒法子。”王娡與館陶公主一樣,爲女兒不能懷孕的事情操碎了心。如今有了這種特效藥,還不給女兒開個後門更待何時。
“真的孃親,真的有這樣的藥?”南宮難以置信的看着母親。
“你是不知道,這阿嬌懷不上孩子。都快急得瘋了,館陶公主也是四下裡給她尋摸藥劑。聽說連司馬季主都請來做法式祈福,現在皇后不孕的事情已經鬧得天下皆知。弄得來朝拜的使節帶來的禮品都是這種東西。昨日我臨來之前,剛好閩越國使者覲見。一共只有五株,哀家給你順了兩株。
哼!既然她用得。我閨女也就用得,哀家這就吩咐人給你準備以池子水,你用了她們也就沒轍了。”
王娡想着先把事情做成既成事實,即便日後阿嬌鬧起來也沒辦法。大不了賠些銀錢了事,銀錢這東西難道雲家還缺了。現在重要的是讓南宮給雲嘯生個孩子,保住南宮未來在雲家的地位。
“娘,咱們一起洗。”南宮樂得鼻涕泡都快出來了,拉着王娡的胳膊搖晃個不停形如少女一般。
“這孩子,胡鬧。你娘都一把年紀,洗這東西做什麼。沒得搶了你的藥力,還是你洗早早生個孩子是正事。”
“太后,已經準備好了。公主殿下可以沐浴。”小青走了上來,對着王娡施禮說道。
“好,那母親陪着我。跟我說說話也是好的。”南宮拉着王娡的胳膊不放手,使出了無敵撒嬌大法。
架不住閨女法術的厲害,王娡只得從命跟着南宮來到了浴池旁。看着南宮寬衣解帶,自己坐在案几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南宮說話。
“咦,你這胸前畫的是什麼啊!好像是一朵梅花。”
王娡無意間看見了南宮胸前的人體彩繪,仔細端詳了一下問道。
“還不是夫人想的鬼點子,用這來討好雲侯。弄得那陣子云侯老在她房裡留宿,後來我打聽出來了也畫了一個。這纔算把雲侯給搶回來,你說她都生了一個兒子了。還跟我爭什麼,從一個婢子身上看了個梅花形的疤居然能想出這一招來。難不成還想再生一個?”
南宮坐在漢白玉砌成的池子裡,滾燙的池水冒着淡淡的蒸汽。使得她略微豐盈的身子罩上了一層水汽,霧裡看花別有一番風情。
可南宮沒有發現,王娡的臉色忽然大變。
“你是說一個婢子的胸前有這樣的疤?”王娡急切的問道。語氣之急迫,好像比剛纔知道衛丫懷孕還要甚些。
“是啊,我也見了。胸前有一個梅花形制的疤痕,好像是燙上去的。看起來倒是蠻漂亮的,可惜這婢子樣貌一般還剛生過孩子。不然,沒準兒也是一個要命的主兒。”
南宮沒有聽出王娡語氣中的異樣,還在自顧自的說着。
“可是長在這裡?”王娡直直的往女兒的胸口指去。
南宮這才發覺王娡的異樣,她從來沒有見過王娡這副模樣。想當初在未央宮那麼險惡的環境中,王娡都應付的遊刃有餘。遇事冷靜異常,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慌亂過。
“母后,您怎麼了?”南宮詫異的問道。
“快回答我,那個梅花形的疤痕是不是在這裡。”王娡大聲的問着南宮,手指幾乎戳到了南宮的酥乳上。
“是啊。”南宮愣愣的答道。
“那個疤是不是和這個金釵的形制一樣?”見南宮應答,王娡拔下了頭上的一根金釵遞到南宮的面前。
南宮認得那枝金釵,這支釵子幾乎是王娡每天必戴的物品。從南宮兒時起就見熟了的,有一次南宮淘氣趁王娡睡着了拿出來玩,還受到了王娡的責打。從此之後她再也不敢碰那枝釵子,說來也奇怪。
無論劉啓賞賜下什麼樣的首飾,或者多麼貴重的步搖。王娡的頭上好像永遠都頂着這支金釵。具體原因,南宮也不甚明瞭。
“那婢子姓甚名誰,哪裡人士?”
王娡抓着南宮的肩膀,衣服下襬已經搭進了水裡。
“孃親,你抓的南宮好疼啊!”南宮被王娡抓得肩膀劇痛,疼得叫出聲來。
“哦,孃親有些着急。你慢慢說,這婢子姓甚名誰是哪裡人士?”王娡也發覺自己失態,旁邊的小青趕忙將王娡的衣服下襬從池子裡撈出來,擰乾上面的水。旁邊的婢女立刻去取衣服給太后更換。
“哪裡人士不知道,只知道叫蠶娘。姓什麼也不知道,她是被雲侯抓來的。好像跟雲侯被毒害一事有關,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這些事雲侯都交給家將去做,我們不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