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站着一個紅衣女子,正是趙雪蘭,太熟悉了,寒劍必須側過身去避開她。
因爲沈玉霜有孕在身,急需一些補養品,因此,趙雪蘭下山購買,他找了好些藥鋪,纔將東西置起,回身上山來,正巧碰上寒劍。
她見一個大鬍子的人惶恐的側過身,一時疑心大起。跨步上前,就要抓寒劍的右臂。看似已經要抓住的一瞬,寒劍人一晃,竟已滑到雪蘭的背後。
寒劍怕趙雪蘭認出自己,立刻展開輕功,向山下奔去。
趙雪蘭哪裡肯舍,縱身一躍,竟如風似電般的趕上來。右手一抖,長劍已經出鞘,劍鋒閃閃,直刺寒劍後心。
寒劍聽的腦後呼呼直響,倒也大吃一驚,想不到趙雪蘭這幾個月來,武功不但沒有減弱,劍風更凌厲起來。
當下也不多想,猛一回身,雙手一合,那迅猛如電的一劍“啪”的一聲,竟被寒劍夾在雙掌中。雪蘭一聲驚叫,寒劍用力一推,雪蘭立刻“噔噔噔”連退出五六步。
寒劍一招得手,不敢戀戰,展開輕功,幾個起伏,已落在十餘米外,頭也不回的轉過樹林。趙雪蘭滿臉疑惑,呆立着望着寒劍遠去的背影。
烈酒,一杯又一杯,卻如清水似的一點也無法消去心中的憂愁。寒劍在山下的小酒館裡茫然的望着窗外,天空中,烏雲匯聚,已經遮住了太陽,不多時,雨點“噼嚦啪啦”急打而下。
寒劍彷彿又回到了北河下關村,那天正是除夕的夜晚。到處都是歡聲笑語,遠處的鞭炮聲和府內的爆竹聲交相輝映;寒府上下燈火通明,下人們跑前忙後的準備年夜飯,小孩子們無憂夫慮的圍在院子裡嬉鬧,玩笑。母親滿面笑容的坐在圓桌旁,她是那麼的開心,那麼的快樂。而父親就坐在她的身旁,望着嬉鬧的孩子們,不時的捋須微笑。
寒虎手裡提着一大串鞭炮,奔入廳來了,他的身後,跟着一羣小孩,或拉他的褲子,或抓他的衣袖,直向他追要他手中的鞭炮。
父親威嚴的身形站起來了,寒虎乖乖的坐到了母親的身旁。
很快就開飯了,親戚朋友們圍在一齊,一個個都盡情地吃啊,喝啊!寒劍一杯接一杯的和親戚朋友們幹着,觥籌交錯,痛快啊,痛快。寒劍直想這樣一直喝下去,永不停地喝下去。。。。。。
寒劍真想一直暢遊在這美妙的回憶中,人生,如果能永恆的停歇在那一瞬間,該多好啊!只是,一陣吵雜聲,已經將寒劍拉回現實中。
只見一大隊約四五十個近衛軍的隊伍涌到小酒館前,領頭三人手一揮,躍下馬來,隊伍停住。寒劍從窗戶裡看去,那三人一個白衣,兩個灰衣。白衣的麪皮白淨,灰衣的一個黑臉,一個絡緦胡。
三人徑直走入酒館,撿了酒館正中的座位坐定。店小二忙迎了上來,輕聲問道:“三位,有什麼需要。”
那黑臉漢眼一番,“問什麼問,好酒好菜儘管上,若慢了,把你的酒館都拆了。”
那麪皮白淨的的漢子就對黑臉漢道:“鄭都統,我們初來此地,如何能如此對人無禮。”轉頭對渾身發抖的小二道,“小二哥,不要理他,給我們上一些好菜,再備些酒水饅頭給門外的兄弟。”
那小二忙應着奔了下去。
絡腮鬍就問白淨面皮道:“金統領,你看吳續會讓出統領之位嗎?”寒劍側耳傾聽。
那個被喚做金統領的白淨面皮就道:“放心,我們有聖旨在身,諒他不敢不從,得乖乖就範。”
黑臉漢也道:“三哥放心,金統領說的對,那姓吳的交出統領位置也罷了,如果推七阻八的,我立刻讓他人頭落地。”
寒劍在旁越聽越心驚,原來,聚龍城這邊塞重陲,也引起了雷、凌的注意,他們還怕呂鈞制服不了吳續,特地矯詔從皇城調來這個金統領來取代吳續。
如果讓這夥人進入聚龍城,吳續定然孤掌難鳴,迫不得已奉旨而行,那聚龍城不也落在雷、凌二人之手?寒劍直覺得一陣陣的心慌意亂,他自認爲萬無一失的計劃,在這瞬間似乎已被擊的支離破碎,夢想和現實真的會有天壤之別。
雨漸漸變小了,三人胡吃海喝一頓,就奔出門去。那一瞬間,寒劍仿若已被推入萬丈深淵,若聚龍城也失去,自己還憑什麼和雷、凌抗衡呢?萬丈深淵啊,也許,那裡應該是自己永遠的歸宿,可是,父母親的血海深仇。。。。。。
有一刻,寒劍想一躍而起,將這三人盡數殺死,可是,外面還有四五十人,要想將他們盡數殺死,可能性不大。如果讓他們中數人跑回皇城,自己的行蹤暴露,意圖被猜透。雷、凌兩人爲了對付他,再聯合起來,事情將變得非常複雜。
一行人漸行漸遠。寒劍陷入了自我,他沒有發現,店門口已經出現了兩個人,他們各自披着一件蓑衣,兩人摘下頭頂的笠帽,環視着店內的客人,很快,兩人的眼睛直直地盯在寒劍的身上。
寒劍在沉思間猛然覺察到那兩對目不轉睛的眼光。他猛一擡頭,三雙眼睛直直的定在了一起。
良久,蕭龍和樑文大叫道:“大哥。”雙雙奔了過來。
寒劍渾身一震,“呼”地站起身來。“二弟,三弟。”那不輕易掉淚的眼睛再次溼潤了。
凌覺賓這段一直在和雷耀虎暗鬥,但他沒有忘記分析大局,他還是建議雷耀虎,周邊幾乎都是雷耀虎的親信了。除了西北要塞聚龍城和北河。
北河統領張玉滿已發來擁戴信,支持雷耀虎早日登基。只有聚龍城的吳續,還不識時務,沒有任何表示。
雷、凌本想讓呂鈞發兵攻打聚龍城,但轉念一想,一恐呂鈞不能勝任,二來,兵刃一起,容易有連鎖反應,不是上策。
於是,他們矯詔,封近衛軍中一個都統金中仁爲統領,帶着鄭勇和鄭猛二兄弟,去聚龍城替下吳續,只要奪了吳續的兵權,聚龍城就控制在自己手中了。
“聖旨到。”隨着絡腮鬍鄭勇一聲吼叫,吳續帶着各軍將領,齊齊跪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聚龍城統領吳續,在任期間,剋扣軍餉,軍憤極大,現調回皇城聽候發落;聚龍城代統領一職,由金中仁暫代,欽旨。”
吳續呆呆跪在原地,聚龍城這幾年來軍餉,糧草均是不足,這是衆所周知的。士兵們常食不裹腹。他也曾多次向朝廷反映,然而都石沉大海。如今竟然說是自己剋扣將士們的軍餉,簡直就是無中生有,吳續臉有憤色,心實不甘。
金中仁在旁,見吳續沒有反應,急上前一步,叫道:“吳續,聖旨已下,你膽敢不接旨不成?”
吳續迫於形勢,只得伸出手去。但此時,就聽得一聲:“有何不敢!”三條人影已經落在統領府前,正是寒劍、蕭龍和樑文三兄弟。
早上,趙雪蘭和寒劍在山腰處偶遇交手後。趙雪蘭越想越狐疑,能識得上山之路的人,世間不多。趙雪蘭不斷回憶着適才交手的幾個回合,來人的身形,武功,猛地,她
自語道:“是寒大哥?”
但實在又不像,寒劍爲何突然變成一個大鬍子,爲何神秘兮兮的見着她就跑,她越想越不對,忙飛奔而回。
蕭龍三人還在山上閒聊。
趙雪蘭在遠處就大叫道:“蕭大哥,蕭大哥。”蕭龍在樹下聽她叫聲頗急,不知何事,急忙一個竄身起來,奔了過去,一把扶住雪蘭,關切道:“雪蘭,怎麼回事,如此着急?”
雪蘭喘着氣問道:“蕭大哥,適才寒大哥是否有來?”
這一問倒把蕭龍給問糊塗了,樑文扶着沈玉霜走了過來。
沈玉霜先奇道:“不會吧。我們三人一直在這裡,並未碰上何人?”
趙雪蘭驚道:“不會啊,剛纔在山腰,我和一個人交手,我現在越來越肯定,他就是寒大哥。”她把剛纔發生的事略說了一遍。
蕭龍就望着樑文。樑文皺起眉頭。
許久,才說道:“依雪蘭所言,來人武功應該很高,目前識得上山之路的,彷彿也只有大哥和我師父了。”
趙雪蘭道:“絕不是彭老伯。”
蕭龍奇道:“如果是大哥,爲何不來見我們,反而回頭奔走?着實古怪。”
樑文一想不對,他道:“大哥個性頗強,向來不輕易求助於人,如果是他上山來,山下必有大事發生。”就問雪蘭道:“雪蘭,你下山,是否有聽聞什麼消息?”
趙雪蘭搖頭。
蕭龍道:“我們有幾個月沒有下山,也許大哥真的碰到什麼爲難之事了?”
樑文點頭道:“此事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二哥,如果大哥真的是有難言之隱,應該不會走遠,我們馬上下山尋找。”
蕭龍一拍大腿道:“正該如此。”說話間,原來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佈。二人備了雨具,樑文就託趙雪蘭照顧玉霜,和蕭龍飛奔下山。
二人趕到山下,四處找了一陣,樑文就道:“到附近的酒館碰碰,或有收穫。”樑文想的沒錯,寒劍正在店中。
二位兄弟看見,只分別三個來月,寒劍竟然滿臉鬍子,神色憔悴,彷彿經歷了大患難似的,一時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良久,蕭龍才激動的道:“大哥,你既然上山來了,爲何不見見我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寒劍盯着他們,淚眼滿眶,蕭龍和樑文的出現,使他那幾乎絕望的心又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他立刻想到了那支趕往聚龍城的人馬。
不能讓他們控制聚龍城,寒劍一拉兩個兄弟,道:“二弟,三弟,跟我來。”
寒劍就這樣來了,絡腮鬍見半路突然又殺出個絡腮鬍,不由怒道:“你們三個狂徒,聖旨在此,你們想造反不成。”
寒劍仰天長笑,聲震天地,那笑聲帶着悽楚,卻飽含殺氣。笑的對面的三人心驚膽戰。“聖旨,聖旨,我倒想問問,這聖旨是你這位金統領寫的,還是你,大鬍子?”
絡腮鬍彷彿被人突然揭開傷疤,臉上的筋一抽一抽的。
“你們這三人,着實可疑,一定是寒家餘黨,來人,給我抓起來。”
後面有一排近衛軍應聲而出。揮舞大刀,直奔三人。樑文亮出長笛,已殺入人羣,長笛左右出擊,點翻三人,拳腳齊上,把七八個近衛軍打得滿地找牙。
“哇。”黑臉漢鄭猛早已狂叫一聲,亮出長刀,直撲樑文。他人高刀厚,樑文也不敢輕敵,向後急退。
那黑臉漢邁步急追,蕭龍迎面截住,鄭猛圓眼一睜,“小子,去死吧。”一刀劈來,呼呼風響。蕭龍側身一躲,那刀從身旁落下,蕭龍一個旋身,已貼近鄭猛,雙拳齊出,正擊中鄭猛胸膛,鄭猛如一塊大圓石,骨碌碌的滾了出去。
絡腮鬍鄭勇見兄弟被打,一聲怪吼,也亮出一把長刀,飛身而來。
那金中仁感覺到來者不善,不住的向後退去。寒劍已躍在半空,繞過二鄭,一雙肉掌,直取金中仁,金中仁直退入近衛軍叢中,一把奪過一支長槍,槍尖霍霍,直襲寒劍。
只是寒劍槍法,天下無雙。在寒劍面前耍槍,無異於班門弄斧。金中仁的槍速雖快,寒劍卻只略一斜身,躲過一槍,左手一探,已握住槍柄。金中仁大驚,飛起一腳,直踢寒劍腹部,寒劍擡腳一擋,借力一點,人順着槍翻了個身,已落到金中仁面前。
金中仁大驚,還沒有弄清怎麼回事,長槍已被寒劍奪去,他大叫道:“快救我。”向後急逃,人尚未轉滿身,寒劍身一旋,長槍順勢刺出。金中仁慘叫一聲,槍尖已穿胸而過。
寒劍飛起一腳,將金中仁的屍首踢飛,直落入近衛軍叢中,有幾個近衛軍正趕上前救護,和屍首撞了個正,倒成一團。
寒劍一點長槍,飛入人羣,槍起處,如梨花點點,不少近衛軍兵士還未出手,已撲撲倒地而亡。有些膽小的,哪敢抵擋,撒腿便逃。
寒劍在人羣中大叫道:“三弟,別讓他們跑了。”
樑文見寒劍殺氣騰騰,心下暗暗吃驚。他展開輕功,已追上逃兵,淡如銅笛出擊,一擊一中,一個個都定在原地。
寒劍如嗜血狂人,長槍翻飛,已殺了三十幾人,殺的槍尖變鈍,急刺不入。他撇了長槍,回頭見蕭龍還在和二鄭周旋,大吼一聲,飛身過來。
那二鄭雖還沒有死,也被蕭龍拖的去了半條命,不斷的喘着氣。寒劍已落在絡腮鬍鄭勇身後,鄭勇覺察到背後有人。長刀反斬,回身劈來,卻不見人影,急四下尋人時,寒劍飛起一腳,直踢出兩米多遠。
鄭勇被踢的不辨方向,急撐起時,寒劍飛身過來,一腳正中右手的刀,那刀脫了手,直飛在半空,寒劍撲前一步,刀已落在手中。那鄭勇剛站穩,就見寒劍站在自己身前,大刀高舉。鄭勇一聲驚嘯,才發出一半,刀光已從咽喉閃過,鄭勇的人頭呼的在空中劃過,直撞到城牆上,砸落在地。
鄭猛目睹兄弟慘死,撇了蕭龍,長刀高舉,急奔寒劍。寒劍看的清切,手中大刀急飛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電光,“撲”的刺穿了鄭猛的胸膛,鄭猛睜大着眼睛,斜倒在地。
除了兩軍在陣前撕殺,樑文和蕭龍第一次看到寒劍出手如此狠毒,不由的都呆住了。
寒劍殺了鄭猛和鄭勇,轉過身來,回頭向那十幾個被樑文點住穴道的士兵走去,他的眼中充滿着殺氣。
樑文縱身上前,擋住寒劍,道:“大哥。。。”
寒劍眼裡的殺氣越來越濃。
“三弟,這些人都得死。”他繼續往前走,地上的塵土被他沉重的腳步震起,塵土四揚,被定住身形的士兵們自知大難臨頭,一個個驚恐萬分。
蕭龍也感受到寒劍的殺氣,他忙迎面攔住。
“大哥,他們不過是一些走卒,自己都身不由己,你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寒劍愣了一下,停下腳步,他眼中的殺氣慢慢消失。
樑文忙喚道:“吳統領,把
這些兵士押入牢房。”
晚風吹撫,亭院悽悽。統領府內,三兄弟在院中的石凳上,已經一動不動了許久。蕭龍和樑文的眼中不住的滑下了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本來,他們不應該掉淚,可是,淚水是那樣誠摯的流出,沒有有絲毫的矯揉造作。
聽完寒劍的訴說,許久,樑文才哽咽道:“大哥,你不要憋着,哭出來,哭出來會好些。”
寒劍慘笑道:“三弟,我的淚已經在皇城的城頭哭幹了。現在,我的心中,剩下的只是一腔的仇恨。雷耀虎和凌覺賓,他們一定要血債血償。”
蕭龍拍桌而起道:“大哥,你說的對,明日我們就潛入皇城,殺了這兩個混蛋。”
寒劍搖頭道:“不可,倘若不成,引起他們注意,我們反而陷入被動。”
三人沉默了一會,樑文分析道:“大哥,二哥的方法雖有些魯莽,然而,事到如今,我們只能背水一戰,大張旗鼓的和雷耀虎和凌覺賓正面衝突。”
寒劍疑慮道:“我在皇城探得雷耀虎和凌覺賓不和,我想,若假以時日,等這兩個狗賊自相殘殺起來,兩敗俱傷後,我們再揭起勤王之旗,如此勝算應該更高。”
樑文答道:“大哥,如今宮廷之變初起,皇城人心惶惶,而其它多數地方還不清楚!你想想,倘若這兩個混蛋短期內仍不內訌,而是集中精力先把皇城的異黨清除,鞏固勢力後,再出具禪位詔書,到時,四方皆服。我們反師出無名,豈不更糟?”
寒劍恍悟道:“不錯,如此看來,形勢急迫。”
樑文說道:“如今之勢,就要趁其謀逆初起,內外人心皆不穩固之時,舉起勤王之旗,讓其方寸大亂,而地方勢力不明內情,多會持觀望態度。我們可先取三防,以做據點,然後,召告天下,共同勤王討逆,則大事可成也。”
蕭龍掌擊石桌,凜然道:“三弟說的太對了,我們先傾聚龍城之兵,偷襲三防,殺呂鈞一個措手不及。三防城高壁厚,進可攻,退可守,以此爲後方據點,再出兵討逆,四方縱然不響應,也不便出兵干涉,我們只搗皇城,和雷耀虎、凌覺賓決戰。”
寒劍聽到此處,眼中迸出淚水,兩個月了,寒劍一直想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可是,他沒有再流一滴淚,仇恨佔滿了他的胸膛。
他孤身一人,要應對佔絕對優勢的敵人,他不能讓一絲絲的感情侵入,以影響他的決定。但如今,他可以痛痛快快的哭出來了,他知道了,自己已不再是一個人在作戰。
聚龍城這兩天隊伍忽然頻繁調動起來,蕭龍長年駐守聚龍城,蕭家父子一直是聚龍城軍中之靈魂。蕭龍和吳續召集各級軍營將士,將雷耀虎和凌覺賓謀逆一事,廣爲宣傳,並要求各級將士,立刻回去動員人馬,準備戰鬥。
夏日的夜晚,在三防城頭,還有些許涼風,守城的三防士兵,三五一羣,迎着夜風,或閒聊,或聚賭,防備極爲鬆懈。
三更時分,盡興的士兵們橫七豎八倒於地上,昏昏欲睡。忽然不知誰喊了一聲:“失火了。”寂靜的夜,頓時沸騰起來,就見一條火龍,藉着風勢,傾刻將城上城下燒成一片。驚醒的士兵在火光中亂竄,一片混亂。
當此時,三聲炮響,寒劍和樑文指揮着聚龍城軍隊,早已將一架架雲梯搭上城牆,雲梯上很快佈滿了兵士。
守衛城頭的呂武,呂鈞的侄子,剛從睡夢中驚醒,外面喊殺聲震天,他急披甲提刀而出,就見滿街士卒亂竄,城頭四處火起。
呂武急奔上城,大吼道:“不要亂,不要亂,衆人守好各自的位置。”喊叫聲中,早見一人昂步走來,周圍見到他的士兵,無不嚇的四散躲避。
呂武看清來人,驚叫道:“蕭龍。”
蕭龍帶着一支精兵,提前化妝入城,埋伏在城中,到了約定時間,立刻火燒城頭,將守城的衛隊衝亂。
此時,他冷然對呂武道:“呂武,想活命的話,快放下武器。”
呂武顯然被衝昏了腦袋,怪叫一聲,提刀趕上,當頭向蕭龍砍下。蕭龍左手一擡,正接住刀柄,那刀定在空中,一動也動不了,呂武一愣,還沒有第二反應,蕭龍左手將刀向前一送,那刀鋒在空中劃過,“撲”的反插入了呂武的胸膛。
呂武哼都沒哼一聲,就斜倒在地。
蕭龍轉過身,大喝道:“不降者,殺無赦。”
聲如巨雷,驚天動地。守城的士兵,大都認的蕭龍,知道他不久前的一劍斬千人的瘋狂事蹟。見到他已經兩腿發抖,聽到他如雷般的巨吼,一個個早喪失鬥志,紛紛棄了兵刃,伏倒於地。
不多時,幾乎沒遇上什麼抵抗,三防城門大開,寒劍一馬當先,衝入城中,直奔統領府。呂鈞竟然還不知道城已失守,仍在牀上,抱着兩個小妾取樂。
寒劍飛身下馬,砍翻左右守衛,轟開大門,直斬入去,府中之人,見一個絡腮大漢,如狂人般殺入,如見鬼魅,哪敢抵擋,慌忙四處逃開。
樑文見寒劍殺氣驟起,知道情況不妙,忙緊隨寒劍。寒劍一腳踹開呂鈞的房門,呂鈞尚未入睡,驚呼道:“是何人?”
急掀開帳幕時,只見一個絡腮大漢提着寒光閃閃的長劍,立在牀前。他大驚道:“好漢是誰,我與你無冤無仇,你要錢的話,多少我都給你。”
寒劍眼露殺氣,冷冷的道:“呂鈞,你怎麼這麼快就忘了我呢?”
這熟悉的聲音讓呂鈞全身如篩糠似的抖了起來。呂鈞是雷耀虎的親信,此次雷耀虎和凌覺賓囚禁李映廣,擊傷冷雙雪,謀害上官猛,殘殺寒家一門的事,他全知曉。
寒劍突然在房中出現,眼露濃濃的殺氣。他豈能不怕。
呂鈞翻滾下牀。
“寒。。。寒將軍。。。饒了我吧,我什麼都沒有做啊!”
寒劍冷笑道:“呂鈞,你終於認出我來了。”他長劍一提,劍鋒在昏暗中閃着光芒。呂鈞驚的屁滾尿流,一把抱住寒劍的腳。
“寒將軍,不關我的事,都是雷耀虎那老賊乾的,我遠在三防,什麼都沒做啊!饒了我吧,饒了我這條狗命吧。”
寒劍一腳踹開他,“饒?我寒家一門幾十口人命,誰想過要饒了他們!”寒劍眼角冒出了淚花。
長劍猛然舞起,樑文飛身上前,擋在呂鈞前面。
寒劍驚道:“三弟,你。。。”
樑文道:“呂鈞固然死不足惜,但此時三防剛攻下,人心不穩,若殺了呂鈞,恐怕人人自危,反而對我們不利。”
呂鈞忙爬出來,磕頭道:“對,對,對,樑公子說的對啊,寒將軍,你放過我的狗命吧,我一定幫你一起對付雷耀虎老賊。”
寒劍眼中滾滾殺氣,他手中的劍,卻遲遲揮不下去。猛然間,寒劍一聲暴喝,長劍怒削而出,呂鈞的一縷頭髮,立刻在空中飛散。呂鈞驚叫一聲,昏死過去。
寒劍喉頭一熱,一口血噴涌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