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婉是卯足了勁的追着燕涵襄,結果這一追便直接追到了塞外,高雅所在的那個部落。
該死的,一路上只想着抓了燕涵襄,卻沒有想到,他一直給她留着這個距離是爲了什麼。
“你這隻該死的狐狸!”
一身男裝打扮的梅素婉,臉上帶着一絲紅霞,是氣的。
一是氣燕涵襄的狡詐,一個是氣自己的笨蛋歧。
燕涵襄摸了摸鼻子,對她行了一個大禮,“請表妹原諒,不這樣子,我實在是怕寒天那小子,不放你離開。”
“表妹?你跟誰攀親帶故呢?”梅素婉冷冷的白了他一眼驁。
燕涵襄一臉文雅,全是笑容,“你看,雅兒是你表姐,那你自然便是我表妹了……”
“哼哼,別忘了,我表姐現在的丈夫可不是你!”
“早晚是我!放心吧!”說着燕涵襄先一步走了。
“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梅素婉跟上去,撇了他一眼。
才發現,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悲涼。
梅素婉沒在做聲。
這個男人,梅素婉還是挺欣賞的,而她也不相信,表姐不可能對他沒有感覺的。
當日在府中,燕涵襄如何對她,梅素婉全看在眼中,而那時的高雅也沒有真的冷到對他不理不睬,更甚者,還能開兩句玩笑。
可,表姐爲何去了南唐又到了塞外?
而且竟嫁了一單于?
這一點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
只是,爲何兄弟們都沒有發現她呢?
——
這塞外的匈奴地界,原本以爲人煙稀少,只是,跟着燕涵襄走進來,才發現,其實也不然!
與內陸相比,所差的,不過就是草原與平原之分罷了!
一眼望去,皆是一片隨風波逐的草波,怎麼望,也望不到盡頭。
“很美是不是?”
燕涵襄輕輕的問了一句。
梅素婉道,“美則美,可,生活在這裡,一是要防着野獸,二是要防着寒風,三是缺少糧食……不然,你以爲他們爲何想要入內地?”
燕涵襄點頭,“我曾聽寒天說過,塞外這裡的生活很艱苦,若是遇上猛獸羣,也許一個小的部落可能會傾刻間覆滅……”
“差不多。”梅素婉回了一聲,對於這大草原,她瞭解的不多。
一邊說着,幾人便步進了集市之中
。
“我們來的這個部落叫‘烏達邪’部落。這個集市是三大部落同進舉行的,每十五日,便會進行一次,是大家進行交換與買賣的場所。”
“你看,那些布批,便是從內陸來的,在這裡,可以換夠草原上的野獸皮毛等物品。”
“這些內陸的客商,是從臨近東齊的嘉興關入海,繞過一個海峪,入塞外匈奴之地。”
燕涵襄對她解釋着。
梅素婉便點頭,這時,幾人路過一家商戶,這家商戶挺大的,有米糧還有衣料。
這時,那商戶的戶主忽然叫住了幾人,“客官,可是從內陸來的?”
燕涵襄帶着木肆木然與梅素婉,便看了過去。
那戶主看着燕涵襄忙笑道,“沒別的意思,只是都是內陸來的,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下各位,近日這草原上會有大風大暴雪,各位還是買些皮製衣物,預賽的好。”
而梅素婉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怔愣,隨之便又閃過一抹笑意!
林丹!
自己的兄弟在這邊,她知道,可,她真的不知道東來安排了誰過來,更沒有想到一進來就碰上了!
而且看樣子,這小子混的不錯!
“兄弟似乎不是這烏達邪部落的啊?”燕涵襄問道。
“是,小的在呼葛爾部落討生活的。怎麼,各位這是要在烏達單于部落落腳?”
“沒事,你即說有暴雪,那便給我們拿些衣帽吧。”
這時梅素婉上前說道。
“好的,各位客官要不要進來看看,帳篷裡的衣帽很齊全……”
燕涵襄幾人便跟他走進了帳篷內。
林丹忙叫了兩人過來,陪着燕涵襄看衣帽,他便來到了梅素婉的身邊,悄聲道,“主子,你這是想嚇死人不嘗命嗎?”
剛纔看到她,林丹還以爲是眼花了呢,可,這世上,他清楚的狠,他們家主子只有一個!
梅素婉拿了個帽子戴在頭上暗地裡,給了他一拳,“怎麼樣,瞧着你混的不錯,只是,是不是隻做生意了,連正事都給忘了?”
“沒沒,小的哪裡敢忘,主子交待的事,小的可是記在心裡……”
“那爲何不知烏達邪單于娶了一個內陸王妃?”
林丹一怔,“什麼時候的事?”
梅素婉道,“這事以後再說,我即來了,也不會那麼早離開,告訴我,
怎麼找你?”
“主子,幾大部落之間離的距離都不近,來回騎快馬也要一天一夜的時間,還是屬下來找您吧?”
梅素婉眯了眯眼睛,飛雁靈雀那,她也要弄清楚的,而這邊,也不用林丹做什麼,早晚還是要去呼葛爾,便道,“這邊不用你做什麼,我會去呼葛爾找你……”
林丹留下聯絡方式,梅素婉也挑了大堆的東西
。
燕涵襄這男人把自己誆出來,怎麼着也要扒他一層皮才行。
只是就是可憐了她兒子,唉,這下子直接斷奶了!
不過,在算賬的時候,梅素婉心道,碧瑤應該是跟出來了,可是,怎麼沒影了呢?
燕涵襄看着她挑的東西,臉上那斯文的笑容,一點一點龜裂,看着她,輕啓紅脣,道。“你這是打算直接在這落戶了?”
將人家一帳篷的東西,幾乎全包了。
“付錢!”
“這個……沈公子,咱們沒地方拿!”木然上前,心道,還是高雅小姐好啊,在柳州住着,每次不是王爺給買東西,自己從來不逛街,會過日子啊!
梅素婉摸了摸下巴,看着木然道,“你不提我都忘了,再買幾匹馬拖東西,好像不錯……”
說完,扭頭去看林丹,“店家,這集市上可有賣馬的?”
木然直接想撞牆。
燕涵襄長出一口氣,看着他道,“付款吧,另外,去弄輛馬車……”
這女人,他算是看出來了,絕對的報復,馬車跟幾匹馬……嗯,那是一個概念嗎?
——
幾人走出集市,梅素婉道,“晚上住哪?”
燕涵襄沒說話,卻是夾緊了馬腹,向前跑去。
待太陽漸漸落下,寒風颳起的時候,梅素婉心道,還好,她武裝的夠全!
燕涵襄的馬,漸漸的慢了下來,就見前面十幾個帳篷,燈火通明的,而且一隊一隊的侍衛穿插在帳篷中間!
何着,燕涵襄這是直接來了高雅的窩了!
這一次,燕涵襄卻沒有再偷着進去,卻是牽着馬,直接走了過來。
“什麼人?”
一隊人馬立刻圍了過來。
“投奔烏達邪單于之人!”
“哼!即是投奔烏達邪單于的,你到這來做何?我看你這人定不安好心,來人,綁了!”
“我到這裡來,自是有來的道理,這是你家單于妃的信物……”
“王妃的?”
幾人對視一眼,便見燕涵襄從懷中拿出一枚髮簪,“麻煩你將此物交於王妃,在下姓沈名傲君,你看她見還是不見!”
那侍衛拿着東西轉身跑了進去,而梅素婉卻眯起了眼睛,“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只是化名姓沈,卻沒有說她便是沈傲君,而且她亦未用沈傲君的臉。
沒想到這男人竟猜得到
!
燕涵襄卻只是擒了一抹笑意,未回她的話。
可就在這時,遠遠的便見帳篷內走出一行人。
“傲君……”
人未到,聲先至,高雅甚是激動,可,在看到燕涵襄的時候,卻輕蹙眉頭。
梅素婉上前抓了燕涵襄的衣服領子,向後扯去,既然敢用她的大名,哼哼,就給我當小弟去!
燕涵襄撇撇嘴,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表姐……”
高雅回神看她,便扯起嘴角,笑了笑,隨後轉身對幾個侍衛道,“本妃的人……”
“是,王妃!”
幾個侍衛立馬放行,高雅便將幾人迎了進來。
寬大的帳篷,空空蕩蕩,沒有幾個下人,高雅笑着,“咱都一個毛病,不喜人多!”
“是啊。”
那廂小蝶給大家奉上了茶,高雅便道,“你帶人下去吧,有事我叫你!”
“可是王妃……”
在高雅冷目之下,小蝶閉上了嘴,將幾個下人帶了出去。
梅素婉品了幾口茶,擡頭看她道,“看來,這是那單于,依你喜好,特意弄來的啊。”
“嗯,這邊,都喝馬奶酒……只是我不喜歡那個味道!”
“表姐,那我在你這住幾天,會不會礙着你的事啊?”
眼中帶笑,意有所指。
高雅瞪了她一眼,“住吧!”
“那行,這是我的幾個隨從,你給安排一下吧……”
指了指燕涵襄主僕三人。
高雅再瞪她,卻也沒有辦法,只好叫道,“小蝶!”
“王妃……”
“給他們安排住處……”
小蝶點頭,便回身一眼看到燕涵襄就怔在那裡,她認識這個男人,上次……
“咳!”高雅輕咳一聲,小蝶,忙垂了頭,“三位請隨我來……”
待燕
涵襄離了帳篷,高雅頓時露出一絲苦笑,看着梅素婉,她是一點精神都沒有,“你跟着湊什麼熱鬧?”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高雅搖頭,她能說,因爲燕涵襄那混蛋男人點了她的穴,不但偷走了燕肅,還害的她差一點就失了身嗎?
“我的事,你便不用操心了,只是,你生孩子我亦沒有回去,如今卻因爲我,將那麼小的孩子丟下,素婉,我當真是有虧於你
!”
這是高雅的真心話,可,她卻無法抹去心中對燕肅的恨意。
她要毀了他的國家!
“表姐,你可知,如今守着西韓進攻的是何人?”
“嗯?”
“外婆!”
高雅一怔,眉頭不展,“燕涵奕竟放心祖母去了邊關,他就不怕,有朝一日,外婆聯手擎王,毀他半壁江山?”
梅素婉嘆口氣,“這些咱們都先不管,可我想知道,你,過的好嗎?”
高雅抿緊了脣,半晌才道,“什麼是好,什麼又是不好呢?”
“好,你的臉上不會現出愁容,也不會蒼白無血色。”
高雅卻笑了,拉起了她,“我帶你去洗澡……”
梅素婉便知,她不想提這話題,自是起身跟她走了進去。
——
這一夜,梅素婉與高雅躺在一張牀上,姐妹兩個在牀上擺了小桌子,吃着牛肉喝着烈酒,高雅便不時的問着晏小寶。
梅素婉回想着晏小寶那一幕一幕低喃輕說,惹的高雅禁不住的笑着。
“何時回去?”
到後來,梅素婉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高雅喝了一大口酒,掃去眼中的迷茫,清澈的看着她,“大燕滅亡的那一天。”
“那回頭,我告訴燕涵襄,我想,他會願意將燕涵奕殺了,這樣子,大燕便沒了!”
高雅呲笑一下,“婉兒,你明白我的話……”
“是是是,我是明白你的話,可是,你明白自己的心嗎?”
梅素婉提起了罈子,猛的喝下一口,這酒雖烈,卻味道極好,在這寒風中,喝上幾口,甚是舒服!
高雅皺眉,“難不成,你比我瞭解我的心?”
“你就是個笨蛋!以你此時對燕肅的恨意,嫁給燕涵襄,是最有效的報復,可你卻選了一條最難的路去走,說明什麼你自己還不清楚嗎?你心中若無他,又何必在乎,他是他的兒子?”
高雅眨着眼睛,這些她沒想過,她只是想着,自己與他是不合情理,更是天理不容……
“來,喝酒……”
梅素婉沒有逼她,這麼大一個人了,她想做什麼,定有她的道理存在。
高雅僵硬的提起了酒罈,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忽然就覺得,與表妹相比,自己,還真是失敗!
“跟你說個事,我可能已經找到了我的娘了。”
“嗯?姑姑?”
“嗯,只是,我沒有去認她
。”
“爲何?”
“一個是沒有機會,另一個,她也沒有來認我,我想,她定是有她的理由與原因吧……”
只是,心下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大概。
十一年並不是一個短的時間,當初她明明已死,卻又被尉遲敬挖出來帶走,這中間有着什麼,她還不知道,所以,她並不能下太早的定論。
而且,去年太后祝壽時相見,也沒有見她表現出對自己的不同,所以,梅素婉並不急着去逼問於她。
一時間姐妹兩個誰都沒有再說話。
有的時候沉默也是一種勾通。
待一罈子酒喝光後,梅素婉長出一口氣,將桌子搬了下去,“睡覺,明天我便要離開了。”
高雅與她一同躺下,卻支着頭,“我想,他是決意要留下來的是嗎?”
“你說呢,他用燕肅那個該死的將我誆了出來,爲啥,你說呢?”
提到燕肅,高雅就黑了臉,“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那男人弄出來,剛回來沒多久,他便出現了,他,他……氣死我了!”
“唉,我真不明白,你偷他出來幹什麼?”
“我就是要他看着,大燕是怎麼毀在我手裡的!”
“表姐,你跟我說實話,你還愛着他嗎?”
高雅坐了起來,“婉兒,我曾經是愛他無法自撥,那是因爲他的溫柔與善解人意,只是夢總有醒的那一天。其實,很早以前我便不愛了,卻只是想要一個答案,所以纔將自己逼進了一個死衚衕裡,難以走出來。可如今這條命是你給我的,我不會再去作踐自己了。”
梅素婉也坐了起來,“表姐給你命不是關鍵,關鍵是你要活出人樣,活出你自己……”
高雅拍拍她,“我懂,其實,烏達邪對我挺好的,我在想,也許哪天……”
“別傻了。”梅素婉直接打斷她
的話,“別將人都想的那麼善良,他能統領一個部落,說明他的腦子轉的很快,而這樣的男人自是極爲自負,更極爲注重人才,你能讓他的人成功的進入了內陸,這個他們嚮往了成百上千年的地方,你覺得他會放你離開,讓你去幫助另一個男人,再來對付他嗎?”
高雅沒說話,因爲這一點,她確實是沒有想到。
而梅素婉又道,“交易就是交易,千萬別放入感情進去,而你,最好是做好萬全的準備,因爲,有一種人天生就有着強烈的執拗感,他得不到,寧肯毀了,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高雅的臉色便是一白。
“所以,我纔想這便是燕涵襄誆我出來的目的
!因爲,他的話,你定不會去聽……”
“別說了!”
高雅忽覺呼吸困難,捂着胸口翻身躺了下去。
而腦中,卻是那日燕涵襄離開後的情景……
那日,若非她以死相逼,她或許就真的成爲了他的妃子……
可,那一刻,高雅的腦中清楚的閃過了燕涵襄的臉,她知道她對他是有些不同的,可是,她真的不敢再往前一步……
因爲,那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若爲他好,便只能遠離!
而如今的塞外,看來也已無她安身之處了!
“古寧,我對你不好嗎,做我的妃子就這麼難嗎?”
“古寧,我知道這並非你的本名,相信我,我會找出你到底是誰,也相信,你終有一日會脫光了躺在我的跨下!”
那日,她將舌頭咬出了血,他氣憤的說道。
搖了搖頭,不能再去想了,再想,這裡,她便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這一夜,姐妹倆其實都沒有睡意。
——
翌日清早,梅素婉化身沈傲君後,問明瞭方向,便告別於高雅,隻身前往呼葛爾部落。
只是梅素婉的運氣並不好,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之中,她迷路了!
該死的!
看着天色漸漸的晚了,梅素婉知道,若再找不到方向,今晚不被狼羣吃了,也會凍死在這草原之上。
打馬奔着一個方向快速奔走,只是天色越來越暗,寒風夾着雪片也越下越大……
“籲——”勒住馬繮翻身下來。
拍拍馬兒,牽着它,慢慢向前,跑了一天,總得讓馬兒吃些東西才行,而且她也需要要冷靜下。
看來,還是自己跑錯了方向,不然,不可能連一戶農家都碰不上的。
不遠處有顆歪脖樹,將馬栓好,折了些樹枝,便點上了火,而轉眼天色已經全黑了。
梅素婉四處瞅瞅,貌似這是這麼多年來,最狼狽的一次!
沒有食物,沒有水,還處於隨時遇上危險的處境中。
坐在火堆的邊上,將懷中匕首拿出來,擦的極亮以防萬一。
隨後抓了把雪塞到口中,心下卻道,早知道,就應該備些食物或者烈酒纔是。
然而就在這時,馬兒開始不安起來,揚着蹄子亂跳。
梅素婉知道,她與它,定是被某種生物盯上了
!
只是她未動!
果然,隨着一聲長長的嚎叫,三丈之外,便是一羣冒着綠光的狼羣。
梅素婉心下苦笑,特麼的第一次遇上這麼大的狼羣,目測應該不下於三十頭……
狼羣怕火,可一馬一人一堆火,讓它們不住的徘徊了起來。
梅素婉起身,將樹枝全數扔到火堆裡,今夜這一戰是免不了的了,正好,今晚就火烤全狼!
而就在這時,有三頭狼便衝着那馬奔了過來。
唔,你們也知道吃柿子要挑軟的捏?
不過,不好意思,這是老孃的代步工具,還真不能讓給你們!
瞬間捏住刀片,“咻咻咻”的射了過去!
皮厚是吧,眼睛呢?
“嗷——!嗷——!”
三頭狼瞬間慘叫,如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
血的味道刺激了狼羣,再加上三頭打先鋒的狼失了勢,狼羣頓時躁動起來。
“嗷——!”
遠在後方的頭狼,突然長嘯一聲,狼羣便安靜了下來。
只是,那幾頭失了眼睛的狼,卻也瞬間被同伴拋棄!
狼是狡詐、勇敢、機智、兇殘、又極有耐心的動物,在失了三頭狼之後,狼羣便在三丈之外不住的循環着,卻再未進攻。
梅素婉知道,它們在等,等一個機會!
而這個機會,很簡單,就是她面前這堆火熄滅的時候……
別說只是些樹枝,就是這一顆樹,也不可能燒一夜的,更不要說風大雪大,這火,很快便會熄滅。
所以……
梅素婉卻挑起了脣,再次折了些樹枝後,便決定向狼羣進攻。
目的:殺了頭狼!
身上的刀片再多,也不可能有百十來把,所以,她將裡衣撕開,捻成細細的線,栓在刀片尾端的小孔裡!
將馬解開,隨後她足下一點,忽的飛身而起,手中刀片刀刀飛起,轉眼間狼羣便亂了起來,而就在這個空隙,手中匕首一揮,直接將一頭狼的腿給卸了下來。
“嗷嗷嗷--”突然那頭狼發出淒厲的叫聲,狼羣瞬間跟瘋了一樣,奔着梅素婉與那馬便衝了過來。
梅素婉已是自顧不暇,殺紅了眼一般,手中匕首一把一個,至於她的馬,聽着那嘶鳴的叫聲,也知,凶多吉少了吧!
心中一口惡氣,令她雙眼緊緊的盯在那坐於雪中的頭狼上
!
那頭狼不住的叫着,狼羣的行動便越來越加勇猛!
忍不住的,梅素婉飛射兩枚刀片,可惜,那頭狼的警覺性甚高,竟是躲開了。
再想將刀片射向它,它卻已經緊緊的盯向了梅素婉,仰頭嚎叫一聲,那狼便向她圍了過來。
該死,它的眼中閃着幽光,梅素婉就是看得出它在嘲笑她!
我狼多,我就是耗我也耗死了你這人類!
梅素婉的刀片已經沒有太大的用處了,此時全靠手中這把匕首。
不就是幾十頭狼嗎,還能難住了自己?
要知道,當日徒手,她都能打死一頭熊。
已經不知道有多少狼嘶咬着自己,只是動作極快的刺着它們的脖子……
“駕駕……駕駕……唔唔唔……哦哦哦……”
突然一陣呼叫之聲,遠由及近便見一羣手舉火把騎着快馬的人,疾馳而行,便到了眼前。
“少主,快看,就是這頭狼……”
突然傳來一道興奮的聲音。
而那頭狼卻猛的發出一聲長嘯,四蹄一揚,撒腿就跑。
“追!”幾人打馬便追了上去。
而隨着那頭狼的長嘯,狼羣竟是瞬間四散,連梅素婉,還有那匹馬也扔了下去。
梅素婉看了看身邊倒下的狼,也沒理會那羣人,兀自一個一個揭翻,將插在眼睛裡的刀片撥出來。
妹的,不在自己的地盤上,暗器的得省着點用!
收了所有的刀片,又砍了條狼腿便回到火堆邊上烤了幾來。
而那馬倒挺頑強的,身上鮮血淋漓,竟然跑回來圍着她撒歡打着鳴叫着。
梅素婉起身,拍拍它的背,看着幾道被狼牙撕開的大口子,便將懷中的金瘡藥撒在了傷口上,再撕了衣服便給它綁了起來,“馬兄,堅持堅持,明兒遇到人,討些藥,再給你換藥!”
隨後便坐下來烤那條狼腿。
餓了一天了,又進行了這麼大的運動,不吃點,怎麼補回能量?
用匕首將肉撕出一條條,烤起來也快,待她吃了兩塊硬榜榜的肉後,一個羊皮酒代便扔了過來。
伸手接過,撥開塞子,一股濃濃的酒香便傳了出來,道了句,“好酒”便不客氣的揚頭灌了兩口。
“閣下倒是好膽色,一個人竟敢獨闖這片死亡之地!”、
死亡之地?梅素婉卻只是笑笑,她只是想去呼葛爾,哪裡知道什麼死亡之地
!
待梅素婉又吃了兩塊肉,喝了兩口酒,纔看着他道,“讓兄臺見笑了!”
面前的男人……不,應該說男孩兒還差不多,約十七八歲的年級,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兄臺?你是山那邊的人?”
這少年的語氣讓梅素婉怔了一下,卻點了頭,“在下確實是中原人士。”
“我叫呼戈,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在下沈傲君。”
“沈公子……呃,是這樣稱呼的吧?”
呼戈有些不大好意思一般,臉色微紅,說了一句。
“呼戈公子。”梅素婉回道,剛剛那些人叫他少主,看來此人應該有些身份。
“沈公子,你可知,剛剛你殺了多少頭狼?我真的沒有想到,中原的人,也有這樣的力氣,而且,而且你看起來……”有些弱不經風啊!
只是這話他沒敢說!
他的人,剛剛一面清掃那些狼屍,一邊不住的咂舌,十五頭狼,這樣一個男子,竟然殺了十五頭狼,而且他看起來,並沒有受傷。
“這個真沒去看有多少,總之爲了活命,我必須得拼了……”
呼戈再要說話,便聽一陣打馬之聲,隨後一個男人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少主,又讓它跑了!”
呼戈起身,“跑就跑了吧,咱們出來也有些日子了,該回去了……”
回身看着格素婉,“沈公子,我與你一見如故,不如,你隨我們一起走吧……”
這少年眼見,他總覺得這個瘦弱的沈公主,應該不一般,若是可以,真想將他留在身邊,父親的那位雁姬最近很不安分,手,伸的過於長了!
梅素婉的嘴角就挑了起來,當真是她想睡覺,就有人送來枕頭,她想上樹就有人送了梯子了!
呼葛爾,不正是自己想去的地方嗎?
“少主若不嫌沈某是個累贅,沈某便跟着您,離開這裡。”
看着她的笑容,呼戈的臉竟莫名的紅了,忙輕咳一聲,扭身看着身旁的人道,“快些幫着沈公子將皮扒了,之後回部落……”
“少主,這些狼皮,沈某拿着也無用,全當是送給少主的見面禮了吧……”
“哦,真的?”別說呼戈一愣,就是身邊的十幾個手下也打起了歡呼之聲。
梅素婉有些怔愣,這玩意很值錢嗎?
直到後來林丹跟她講解,這獸皮的珍貴,梅素婉知道,自己還真是有夠敗家!
可,卻也因爲她不知道,瞬間浮獲了這一羣大小男人的好感
。
就這樣,梅素婉歪打正着的就進了呼葛爾部落,還是跟在這呼葛爾少主的身邊。
不過三日,呼戈便稱梅素婉爲老師。
“你竟知道老師?”
梅素婉有些好笑的看着這個少年,只是這少年的眼中,在回來後,便時常出現一絲憂慮之色。
今早更是直言叫她老師。
呼戈點頭,“我知道的,我雖沒有去過山那邊,但是,我們部落裡有不少人是那邊過來的,從他們的談話中,我知道一些。可是,我父親卻不喜歡我於他們有過多的接觸,而這,都要拜雁姬所賜。”
“雁姬?”
呼戈點頭,“這女子年齡不大,卻長的極美,她只是一介舞姬,卻被父親看中,一躍便成了父親的寵姬,可是我們都看得到她的陰狠,不知爲何,我父親卻總說她是被冤枉的,結果半年之久便廢了五位夫人,如今她已懷有三個月的身孕,我真怕,她的手,再次伸向我母親!而她的懷孕,卻讓父親更加寵愛她,可是,呼葛爾部落的今日,已經漸漸的從第一部落淪落到第三部落了,真不知道,再這樣下去,我們……”
梅素婉聽着他的念道,可心中卻閃着疑問,這隻到底是飛雁還是靈雀?
當日在王府,自己只以爲飛雁一人對宴寒天有意,可,那不吱聲不葉氣的靈雀,卻來了個狠的,當日若非是晏正山,真的不知道,她會不會得手?
可是,查來查去,卻只得一人的消息,那另一隻哪去了?
一年之久了,難道遭了姐妹的毒手?
“這位雁姬身上帶着什麼武器?”
“沒有武器啊?”
呼戈怔愣的回道,又問,“難道老師認識她?”
梅素婉搖頭,“我來自內陸,怎麼會認識你們部落的舞姬。”
沒有武器,看來,她行事還真是夠小心了,這麼看來,是靈雀的可能性大一些。
飛雁,是有什麼都擺在臉上的,而這隻,卻是個陰狠的。
“老師,你教呼戈學習文化吧……”
“呵呵,你父親知道了,會殺了我的,不過,我倒是有個主意,讓你母親更安全一些。”
“哦,老師你快說。”
不管梅素婉同不同意,這老師,這少年卻是叫的極甜。
梅素婉卻是笑了,“走,咱們出去打獵……”
呼戈一怔,看了看四周,眼睛眯了下,隨後道,“嗯,再殺它幾十頭狼啊豹子的……”
呼戈一招呼,十幾個人,打馬便向草原深處跑去
。
寒風之中,呼戈勒緊了馬繮,看着梅素婉,“老師是怎麼發現的?”
“你即說那女子懷了身孕,而你又是你父親唯一的兒子,那你想想,她此時會放心於你嗎,自然要找人看着了……我問你,你可知道,十一年前,發生在韓至部落的事情?”
“韓至部落?是如今的韓呼提部落吧?”
“你知道?”
“嗯,聽說一些,是兄弟……兄弟……什麼牆……”
呼戈有些不好意。
梅素婉道,“兄弟鬩牆!”
卻原來是這樣子啊,難怪韓至嚷嚷着不讓女兒報仇。
“嗯嗯,老師要是想知道內情,我叫人來給你講講,我那個時候太小,不怎麼知道……”呼戈眼中帶着崇拜之色,老師真厲害,連兄弟鬩牆都知道!
梅素婉要是知道他這所謂的崇拜,估計立馬嗆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