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3章 有姦情
淡風清、月影斑駁,沙漠卜吹來陣陣清涼的夜風。英道小飛快的潛行,她已被陳淑禎那比太陽還耀眼的驚豔一劍擊碎了阿薩辛大師的強大自信。
毒蛇遇上了捕蛇人,狡狐發現了盤旋九天的獵鷹,對天敵的敏感使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裡,而那名神功蓋世的女子竟然沒有追來,令英迪莎爾非常慶幸。
那凌空下擊的燦爛劍光啊,這樣高高在上的人物,就像神祗一樣不可戰勝!英迫莎爾後怕得心臟砰砰直跳。
當然她不知道,被視作戰爭女神的紅衣女子並不是任何時侯都那麼神威凜然的,就在此時不曾高高在上,反而俯身於下,並且嬌喘吁吁着連聲求叭…
就在即將離開營地、潛入夜幕之中,心神微分的一剎那,忽然背後傳來了一聲斷喝,英迪莎爾不由得腳步微亂。
火堆旁的蕭平已將狀態調整到最佳,雙臂穩如山嶽的託着步槍。貼在高倍瞄準鏡後面的右眼瞳孔猛地一縮。視野中的獵物與分劃準星重合。牢牢的將對方鎖定之後,他扣下了扳機。
砰!
伴隨着明亮的槍口焰空尖彈頭螺旋着飛出,以每秒四百米的高速在空氣中突破音障帶起尖銳的激波,速度之快已非人力所能躲避。
後世的高手在應對槍械上,往往在敵人扣動扳機之前就作無規律的移動以躲避直線射來的子彈,不過英迫莎爾的一身格鬥藝業或許能傲視後世最強大的刺客,可她絕對沒有在槍口下逃生的經驗,所以她按照躲避弩箭的辦法,仔細尋找那顆子彈刮破夜幕寧靜的嘯音。
英迪莎爾的阿薩辛絕技可以毫無懸念的躲開最強大的十字弩,甚至馬達發射出的子彈也奈她不年,偏偏蕭平使用的是大漢帝國最新式的擊發式線膛狙擊步槍!
英迪莎爾看見了槍口焰,可她還沒聽到槍聲,更不曾從子彈利破空氣的嘯音中辨出方位,就感覺腿上像被蚊子叮了一口,然後疼痛的感覺瞬間從針尖那麼大一點,不可抑制的擴散開來,使她打了個趔趄。
就在此時,她才聽到了槍聲。
線膛式狙擊步槍的子彈初速超過四百米每秒,宴氣中聲波傳遞的速度不過三百多米,子彈比音波更早命中了英迪莎爾!
小腿中槍,幸好是腿而不是軀幹。子彈還沒有來得及擠壓變形並釋放它那驚人的動能、絞碎肌肉和神經,就迅速的從腿部人體組織中一穿而過鑽進了前方的沙地,只給英迪莎爾的小腿肚子留下了一道指頭粗細、前後貫通的傷口。
發現骨頭並沒有被擊斷,英迪莎爾飛快的撕下衣襟將小腿一紮,貓着腰繼續向前狂奔,吃一塹長一智,這次她知道時左時右變換身法,以躲避子彈了。
對敵人的頑強,棄平嘆息着搖了搖頭。
子彈貫通人體之後火辣辣的灼痛感,以及肌肉神經受傷帶來的痛苦,絕大多數人是難以忍受的,逞論一路飛奔了。
雖然敵人伏低竄高,蕭平還是能準確擊中她的軀幹,但要在兩百米的距離上命中奔跑時不斷揮舞的四肢,這是頭等神槍手也無法做到的事情。
偏生蕭平需要活捉這名敵人,因爲最初定下的計劃當中,那幾名被派來試探的送死鬼,顯然是敵方的小嘍羅。不可能知道得太多,所以毫不猶豫的殺死了他們;而這名神秘女子明顯是他們的首領,只有活捉她才能得到想要的情報。
拔出戰刀,蕭平追了下去,敵人已經受傷,他有信心追上並將她生擒活捉,錦田山下撿得一命,十年來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他付出百倍的艱辛,向法華等高手討教,習學保安司中各派高手的絕技,早已非當年的吳下阿蒙。
英迪莎爾急急忙忙的逃竄,作爲一名阿薩辛大師,她還從來沒有落到這樣狼狽的處境,發現開槍擊傷自己的傢伙追來,她冷冷一笑,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猶如毒蛇的獠牙。
於是蕭平突然發現那個在月光下非常明顯的目標,忽然做了個什麼動作,然後周圍就有濃濃的白煙冒出,片方之後白煙散去,獵物已不見蹤影,天空之中新月如鉤,偶爾一聲梟鳥夜啼。
蕭平知道任何人都不可能憑空消失。無論多麼詭異的場景,這只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西面不遠處就是大叢的沙棘灌木。蕭平持刀慢慢逼了上去,待發現掛在灌木叢上的一小條布,他嘴角微微一彎,於是像捕食的獵豹一樣,踏着輕捷的步伐一步一步接近。
就在陰暗的沙棗叢中,有雙眼睛裡爆發出極度危險的光芒。
一條細細的黑色物事,自斑駁的樹影下如毒蛇吐信般電射而出,月光映照之下它有着藍汪汪的色彩,如果眼力夠好,還能看見這條長鞭上帶着的細小倒刺,每一枚倒刺都比最好的魚鉤還要鋒利,而且,整條長鞭還散發着淡淡的、很接近蜂蜜味道而略有刺鼻的甜香。
當然,僅僅看長鞭可怕而詭異的顏色,以及那些毒蛇獠牙似的倒鉤,就知道上面決不是塗的蜂蜜。
事實上那是眼鏡蛇毒液的味道。見血封喉。
這些,還不是最可怕的,令人防不勝防的是,蛇鞭閃電般刺出的方位,不在那條碎布後面,卻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不愧爲暗殺大師,英迫莎爾在短短的時間內就佈下了一個死局,看似指明躲藏方位的布條,實際卻是引誘獵物落入陷阱的誘餌。
蕭平似乎已經踏入了陷阱。
可有的時候,連局中人自己也分不清誰是獵手,誰纔是獵物。
就像背後長了眼睛,在蛇鞭抖的筆直閃電般刺出之時,蕭平猛的轉身,彎刀斜劈,斬在蛇鞭鞭梢之後兩尺的位置,頓時筆直如槍的蛇鞭變的綿軟,呼啦啦纏在了刀身上,就如毒蛇被掐住了七寸,再也無法掙扎
一名能忍住槍傷疼痛堅持逃走的女刺客,能得到麾下高手的信服,她的心智何等堅定,意志何等頑強,豈會不小心在灌木上留下明顯。洲。那塊布條不是指路的道標,而是誘人踏入陷阱的嶄”!
英迪莎爾驚訝之下將長鞭向後一扯,蕭平握刀用力回奪,同時身子借勢前撲,匹練也似的刀光席捲而去。
若是未曾受傷,英迫莎爾這一奪之力就能將長鞭抽得反捲,只消鞭梢在對手身上蹭破極細微的血口。劇毒便能將他變成一具硬邦邦的屍體。可她小腿中槍力道不足,這一奪就未能奏效,反而拉得蕭平向她所在的灌木叢飛撲而來,明亮的刀光罩住了四面八方,一時間直如瑞雪飄飄。
英迪莎爾大驚,只得棄了蛇鞭,纖腰一擰身形向後飛退,便要從刀光的間隙中脫身而去,不料傷腿突然一軟,堪堪只差一點點卻未能脫開刀網。
蕭平手腕一翻戰刀向敵人頸部逼去,就要將她擒下。
阿薩辛大師失敗之後只有死,決不被俘!英迫莎爾眼中閃出七分決絕、兩分留戀、一分不甘,卻伸出美麗柔軟的脖子,迎着刀鋒撞去。
蕭平吃了一驚,此時收刀卻來不及了,只好手腕一沉,刀尖斜向上挑。
森寒的刀鋒從英迪莎爾的眼前掠過。她感覺到了刀鋒的涼意,同時蒙面的面巾被挑飛,露出她驚訝的臉。
蕭平忽然如遭雷噬,表情困惑已極,身形也不由得頓了一頓。
英迪莎爾發現鬆會。她不敢停留,纖腰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折向左面。整個人扭動如蛇,飛退。
良久蕭平才長吁了一口氣,神色複雜的看了看英迪莎爾退卻的方向。他那柄戰刀銳利的刀尖上,一顆殷紅的血珠滴落,很快便被幹燥的黃沙吸收,
日照三杆,雪瑤和塞裡木淖爾頂着黑眼圈走出各自的帳篷。
“啊,昨天晚上好多噩夢,我夢見一個青面獠牙的鬼,好可怕呀!”雪瑤嘀嘀咕咕的說着,看了看屍體被自己拖出來擺着的位置,雖然早已被侍衛們弄走了,仍然心有餘悸,輕輕拍了拍胸口,她不好意思的朝遠處走來的塞裡木浮爾吐了吐舌頭。
沒成想波斯聖女也頂着個黑眼圈。
無論絕世武功還是明教秘術都絕非萬能,年軍萬馬的時候還是真刀真槍管用。
陳淑禎神功蓋世,戰場上也就能力抗百十人而已,若成千上萬的敵人長槍大戟、彎弓利箭的衝鋒,便是高手如雲的南少林也逃不過全寺被屠的下場;塞裡木淖爾的玄妙秘術同樣如此,若是能無限制使用戰場上令對陣的蒙古萬人隊全體自殺便是,波斯明教又何至於破滅呢?
事實上要強行控制一個人把自己活活掐死,消耗的精神力非同可。塞裡木卓爾昨夜完全控制一名敵人的心智,便已神思疲倦,經過一夜恢復也免不得一幅沒睡醒的表情。
兩女走到正中間楚風那頂帳篷。瞧瞧人不在裡面,塞裡木淖爾低聲道:“這傢伙倒起來得早,昨晚瞧他喝了不少咖啡,莫不是又整夜未睡?”
“呀!”雪瑤掩口道:“那個笨蛋看書啊批閱文件什麼的,總是看着看着就睡了,這沙漠晚上可涼得很,可不要感冒了。”
雪瑤晚上睡覺不太踏實,以往若是起夜發現楚風獨自呆在書房,她就會悄悄替他蓋上毯子,但昨夜她平生第一次用毒殺人,實在嚇得不輕,一骨碌鑽被窩裡矇頭大睡,自然忘了此事。
“真是個小笨豬”。雪瑤把自己狠狠鄙視了一把。
“啊。
咦,這是夫君的聲音嘛!兩女驚訝的看着聲音的來源,陳淑禎所在的帳篷。
雪瑤和塞裡木淖爾睜大了眼睛面面相覷:“昨夜淑禎姐姐安排咱們各自守在帳篷裡,她居中調度四方策應。怎麼楚呆子會在她營帳中呢?這事兒,,喃了個咪的,有姦情!”
楚風懶洋洋的鑽出帳篷,沒心沒肺的來了句“天氣不錯啊”。伸了個懶腰,然後就看見了兩張不懷好意的俏臉。
陳淑技受氣小媳婦似的從後走出。哪兒還有昨夜叱詫風雲、一劍揮斷虹霓的氣度?一雙修長的玉腿都邁不開了,竟然踩着小碎步,可絕美的臉蛋上兩團紅雲,又像熟透了的蜜桃,渾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子柔媚。
擡頭就看見了雪瑤和塞裡木淖爾,而且兩女一幅捉姦在牀的表情:小狐狸精一雙媚眼彎成了月牙兒,嘴角翹翹;波斯聖女秀氣的眉毛一挑一挑,深潭般的眸子裡蓄滿了笑意。
饒是陳淑禎統兵十萬沙場斬將。一身氣度霧月光風,此時也不由得頭皮發麻,眼波流轉作了小兒女態。期期艾艾的道:
“昨夜,昨夜可不是姐姐假公濟私。這傢伙、這傢伙像只大馬猴似的不請自來”對了,我可是在帳篷頂上守了很久,還擊敗了一名女刺客呢”。
“姐姐說什麼呀,什麼假公濟私、誰誰不請自來,我們怎麼聽不懂呢?”兩女笑得很壞很壞,渾然無視了旁邊正摸着鼻子一臉看好戲的楚風。
閨房之樂有勝於畫眉者,楚風很歡樂,陳淑禎狠狠剜了他一眼,恨的直咬牙。
雪瑤這小狐狸,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陳淑禎,故意問道:“不知昨夜姐姐擊敗的刺客,是生擒還是擊斃?”
“是、是,是逃走了,蕭平接着追下去的。”
陳淑禎這下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這話說出來連楚風都有點兒不相信。以陳淑禎的絕世武功,還能將人放跑?他附到可憐的女元帥耳邊,壞笑着問道:“昨夜新月如鉤,娘子軟榻上卻是一輪圓月升帳,想必一直等着爲夫?”
我、我、我冤枉啊!陳淑禎覺的自己比簧娥還要冤。
很快蕭平前來彙報打斷了尷尬,他有些愧疚的聲稱自己未能捉住敵人,請求皇帝責罰。
嗯?腿部中槍之後還被她逃走了?楚風看看蕭平扭扭捏捏的神情,頓時暗道:你個小樣兒,有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