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澤羽帶着一身和煦的風離開了太子府,甚至邊走還邊對着看過來的路人綻出一個微笑。
臉上洋溢的是春風得意,掩埋在骨子裡的是嗜血寒涼。
除了身後緊跟着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真正看得懂他的情緒。
姬長生習慣性的跟着,做一個沒有存在感的影子。
但他垂下的眸子裡,卻是深諳一片,深的宛若一個看不見底的旋渦,誰看到都能把誰吸進去。
沒有人知道,剛剛那一刻,他差點剋制不住自己,動手殺了太子!
——
皇甫錦接到小小的來信時,正在海邊垂釣。
他身邊放了一個小桶,裡面裝着幾隻河蚌,幾隻螃蟹,還有兩條八爪魚。
身爲軒轅世家的傳人,又是南兆的王爺,別人看到肯定會好奇,這些老百姓都不吃的東西,他捉來作甚?
皇甫錦會笑笑,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呢。
河蚌肉去沙之後,用韭菜辣椒爆炒,螃蟹上鍋蒸熟,八爪魚用鐵板煎一下,可都是無上美味。
這些吃法小時候他就經常吃,是師父教他的。
師父他老人家闊別四年,前兩天回來了,雖然滄桑了不少,想找的人又沒找到,但他作爲徒弟,定要好好孝順師父,親手給師父做頓好吃的。
最後一條東青斑釣上來,皇甫錦起身收拾,拎着桶離開了。
整個過程都沒去管送信的人,也沒去看那封一直被暗衛捏着的信。
暗衛不明所以的跟着,弄不清主子的意思。
皇甫錦回到一個種滿桃林的籬笆院,他親自來到廚房,清洗,宰殺,再燒火料理。
動作嫺熟利落,像是一個做慣了飯菜的廚子。
將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擺上矮桌,他又放下挽起的衣袖,去了後面的菜園子。
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正彎腰清理着菜園,夏天雨水多,雜草更是瘋長,一時不注意就蓋住了綠油油的青菜。
“吃飯了師父。”皇甫錦站在橘紅色的夕陽下叫了一聲。
“哎,這就來。”老者渾濁有力的應道。
橘紅色的夕陽鋪滿大地,倒映下一束束斑駁的色彩,給兩個師徒,多加了一些歲月靜好的感覺。
最近,皇甫錦走過很多地方,看遍了許多的壯麗山河,秀美風景,還是覺得這一刻最好。
當一切塵埃落定,他發現,原來曾經不被注意的風景,圍繞在自己身邊的溫情,纔是永恆。
那封下人傳來的信,他不是不看,而是不用看也知道內容。
當然,自從相約陌路之後,他皇甫錦並沒有派人去監視那個女人,既然說好是陌路,那便是陌路!
至於他是怎麼知道信的內容的?
皇甫錦笑笑,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的就是那個女人,而有什麼能用的着他的,自然跟君澤羽有關。
皇甫錦不想去想到底爲什麼那女人能放下約定,求到他,他更不會去看那封信,因爲既已說出口,那便無法再改變。
從熟人到陌路需要一個過程,他皇甫錦已經費盡心力走過了那段路,不想將來再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