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搖頭,定定的看着君澤安,“只要你想,一定也可以的。”
君澤安失笑,帶着微微的苦澀,“也許吧,下輩子本王就試一試。”
這輩子,一生被圈進了皇宮,沒有母妃,沒有父皇,終於將那殘破不堪的身子治癒,以爲等待自己的是自由,是飛翔,卻在瞬間,又落得了如今的境地。
小小從他的話裡聽出了認命,“那件事本來就與你無關,你難道不想洗脫罪名嗎?”
君澤安端起白米粥呼嚕嚕喝了兩口,一點不見身爲親王的優雅端莊。
他重重搖頭,“不,有關!”
“簫夫人知道爲何太子皇兄明知道不幹本王的事,卻還要將本王判刑嗎?”
小小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跟這些上位者打交道,她的智商有時候不在線。
“因爲本王知情不報,雖然父皇也確實時日不多,但太子皇兄依然過不了心裡那道坎,他想把有關的人全部殺光,這樣心裡纔會好受一些。”
小小懂了,以己度人,若她是太子,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即便只是知情不報。
“可是,你甘心就這麼……”後面的話她還沒說出口,君澤安就擺擺手打斷。
君澤安將喝乾淨的碗放下,抹了把嘴,“太子皇兄需要人平息他的怒火,本王也需要付出代價撫慰自己內心的自責,簫夫人懂了嗎?”
小小徹底噎住,是她把事情想得簡單了。
君澤安垂頭收拾被自己吃乾淨的食盒,輕輕拿起一邊的蓋子蓋好,末了拎起來遞給小小。
“簫夫人回去吧,能在行刑之前見二位一眼,本王很開心。”
頓了頓,君澤安又道:“但以後還是別來了,爲了新皇,也爲了蕭將軍。”
小小機械般接過輕巧的食盒,腳步卻如何也邁不動,不得不說君澤安說的很有道理。
跟他牽扯,就等於給大平找麻煩,若是那些個不甘心的皇子皇孫拿此說事,平白給大平添了一道罪名。
是不是新皇有什麼陰謀,故而與安王合謀殺了先皇?
人多嘴雜,只要有心人渲染,不是沒可能。
至於君澤安最後一句爲了蕭默,則就有兩個原因了。
一是蕭默手握重權,與君澤安走得近本就有嫌疑,第二點則就牽扯上太子了。
兩兄弟之間,一個要殺,一個想保,是很容易出現矛盾的。這還是最簡單的一層,往深了想,可能把他們都牽扯進去,成爲了別人推翻他們的把柄。
這也就是所謂的牽一髮而動全身。
道理小小懂,但她還是做不到眼睜睜看着君澤安死去。
眼前的人明明不壞,他懂自己皇兄的難過和怒火,也深深的爲自己犯下的錯自責。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死,並不能讓先皇欣慰,或許還會給他多添一道孽障?”
君澤安被小小質問的一愣。
小小抓住時機,立即又道,“這樣做與一個做錯了事去道歉,強逼着對方原諒,有什麼區別?”
“道歉的目的不過是爲了讓自己好過,卻忽略了被接受的那一方,到底需不需要你的道歉,他會不會因爲你的道歉而越加難過,多添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