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跳躍的火把、靜靜釋放光明的蠟燭,各種光亮在夜色中的大街上搖曳,讓列支敦士登的西區與白天完全兩樣,宛如枯木逢春般活了過來。
秦沫白天從列支敦士登南門入城,一路走來所見所聞,整個城市算是比較繁華,商人、平民甚至討厭陽光的血僕在城市中交易、生活,讓這座城比西洲的任何一所大城都不顯蕭條。
但秦沫看到夜晚的列支敦士登西城,才知道自己錯了,晚上的列支敦士登,才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沿街的店鋪全部打開了鋪門,酒館、餐館、妓館還有各色買賣鋪子,都在夜幕降臨之後開門,宛若秦沫前世的不夜城。
“秦沫…我們真的不去那家…青樓逛逛嗎?”
剛纔還鄙視秦沫十五歲去青樓的許洛,剛剛差點被兩個女子勾掉了魂,那潔白如乳的膚色,完全不同於西洲女子的細膩膚質,還有那如夢魘一般的聲音,直接讓他入了魔,要不是秦沫拉了他一把,他就直接進去了。
許洛已經在聖殿中呆了六年,作爲一個身體發育正常的男人,他其實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我可不保證那些人會不會喝你的血,正到潮頭的時候在你脖子上咬一口……救不回來了咋辦?”
許洛不甘心的嘟囔道:“不是有你嘛!以你的身手,怎麼會讓她們咬到我?”
秦沫盯着許洛失望的眼睛,直接無語:“你的意思你在牀上快活…我在邊上乾瞪眼看着給你護法是不是?”
許洛轉了轉腦袋,終於覺出了不妥,他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都是那些該死的金毛妖精,勾人魂魄實在可惡。”
街上到處可見與西洲人明顯不同的血僕,偶爾出現幾個身着奢華禮服的美貌男女,都會讓周圍的人噤聲行禮,顯然是更高等的真正血族。
秦沫又頭疼的擋開了一個過來搭訕的血族少女,即使在這俊男如雲的人羣中,他也是最顯眼的一個,一羣高鼻深目的白人之中,俊雅雋秀的秦沫實在如夜空中的恆星般閃耀。
這名女孩很有禮貌,但也很執着的沒有走開。看她身上的氣質和禮服還不是一般的血族,她的衣領上有家族的徽記,要知道能有資格擁有家族徽記的血族可不是那些血脈雜亂的下位血族,這是一位血統可以追溯到遠古的家族成員。
“嗨!東方人,你應該接受我的邀請,作爲普拉斯家族的正式成員,我的友誼應該得到你的尊重。”
血族少女沒有因爲自己被拒絕而發怒,表現出了良好的修養和禮儀。
這裡是血族的地盤,秦沫不想節外生枝,只好對她行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美麗的女士,請原諒我的失禮,我有事要去門特街,所以辜負了你的盛情,請你諒解。”
少女忽閃着一雙大眼睛,小驚喜一般,“我家就在門特街呢!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嗎?”
秦沫無奈的說道:“我有一件武器中的法陣損毀了,需要找匠師修補,不……要大師才行。”
“真是太巧了,我家就是專門開武器店的呢!我叔叔就是法陣大師。”美女快樂的笑了起來,臉上的小酒窩裡都有了化不開的欣喜。
“這特麼什麼年代,做軍火買賣的…都有託啦?”秦沫有了一瞬間的失神,彷彿又回到了前世的旅遊景點。
門特街上的人流少了很多,這裡沒有酒館和妓館,只有兩排靠街的古老建築,大部分都開着店門,門口的石雕和門楣上的花紋都是復古的風格,跟現在西洲主流的建築有很大的差別。
“嗨!東方人,偷看一位女士可不是個良好的習慣噢!”前面領路的血族少女突然轉頭,古靈精怪的對着許洛和秦沫說道。
秦沫不得不驚於她的感知敏銳,自己只是仔細觀察了她一下,就被他發現了。
“對不起女士,請原諒我的冒昧,我....只是有些奇怪.....,我一直以爲血族....是沒有心跳的。”秦沫確實很尷尬,他剛纔在傾聽少女的心跳,感覺跳動的比人類心跳慢得多。
“沒有心跳?那是沉眠的血族,你能用法陣武器,明顯是一位修行者,怎麼會連這些常識都不知道,你家的長輩沒有教過你嗎?”少女先是覺得好笑,然後就覺得奇怪。
“哦!我的父親很早就過世了,我一直在大夏,西洲這邊的很多常識都不瞭解。”
“哦!真是很抱歉,讓你想起了你的父親,。不過你是大夏人,我說怎麼看着和他們不一樣呢!你剛纔只是在感受我的心跳嗎?”血族少女圍着秦沫仔細看了半圈,眼中的喜色更濃了。
秦沫也有些不好意思,少女是他接觸到的第一個血族,在她身上有着與普通人太多的不同。
首先是容貌,秦沫一直覺得西方人五官起伏太過誇張,如奧黛麗.赫本和蘇菲.瑪索那樣的美女實在是少數,但眼前的少女的臉型就非常符合秦沫的審美觀,既柔和又有立體感。
其次是氣味,西洲人身上的氣味實在是太令人難忘了,除非是聖殿的修行者,比如凱麗、艾麗莎,才能用聖潔的聖靈之力去除了身上的異味,只保留了女孩特有的青春香氣。
而這個血族少女身上幾乎沒有味道,不論是那股洋蔥味還是女子特有的體香,統統沒有。
少女看着臉現尷尬的秦沫,心情突然變得更好了,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引路,甚至哼起了一首曲調婉轉優美的歌謠。
“這就是我們普拉斯家族的武器店,我們在西洲主要的大城市都有店鋪,當然除了羅馬那個地方。”血族少女嘰嘰喳喳帶着秦沫走到一座不算小的鋪面門前,指着牆上一個尖塔模樣的徽章驕傲的說道。
秦沫看過少女衣領上的徽章,正是和這個店鋪外牆上的徽章一模一樣,都是黑夜中的一座尖塔。
“博爾曼叔叔,有客人來啦!您快出來一下。”少女輕快的邁入店鋪,對門口低頭行禮的兩個血族視而不見,衝着樓上喊道。
“哦!我們的小菲麗也懂得照顧家裡的生意啦?這真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一個老者從樓上慢慢走了下來,斑白的頭髮梳的一絲不亂,黑色的燙花禮服沒有一點褶皺,一看就是一個嚴謹的血族長者。
老者先是用溺愛的眼神掠過名叫菲麗的女孩,等轉到秦沫身上的時候就變得銳利如刀,審視的目光非常有侵略性。
秦沫毫不猶豫的擡眼對視,他面對美女可能會出現不好意思的情況,但一個老幫菜他就變得毫不客氣了。
名叫博爾曼的老者顯然沒想到秦沫的眼光同樣銳利,甚至比他這個血族伯爵還要銳利三分。他和秦沫對視了半分鐘的時間才收回目光,臉上的傲氣收斂了大半。
“客人有什麼需要的嗎?”博爾曼揮了揮手,門口的兩個血族學徒立刻拉開了兩邊的幕布,露出了更廣闊的空間和貨架,貨架上滿是各種武器。
秦沫把一直背在身後的木盒子拿了下來,這裡面裝着那把殘缺的大黑斧子,也只有結實的木料才能承擔近三百斤的重量。
“我這把武器殘缺了,還請大師看看能不能修補。”
博爾曼看到斧子的時候眼神頓時端正了很多,倒不是這把斧子有什麼特別之處,而是博爾曼的職業操守就是這樣,在工作的時候,即使面對的是一攤廢鐵,也要把它當傳說級武器來看。
博爾曼拿起雙刃斧,仔細的端詳、查探,三百斤的重量在他手中毫不費力,讓旁邊的許洛佩服不已,他知道這把雙刃斧有多重,也拿得動,但若是想和博爾曼這麼舉重若輕就辦不到了。
“這把武器應該是千年前的大師作品,內裡法陣的鐫刻手法非常精湛,所用材料也是我所沒見過的,我可以用烏金把這個缺口補起來,不知客人滿不滿意?”博爾曼一直看了一刻鐘,才把雙刃斧放下,對着秦沫謹慎的詢問。
“缺口能補就補,不能補就算了,我只想修好裡面的第三個法陣。”秦沫無所謂的說道。
博爾曼聽了秦沫的要求後驚訝的說道:“第三個法陣,這把斧子只有兩個法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