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伊莎貝爾猛地醒了過來,不斷的喘着粗氣。
她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好似剛纔夢境中的巨大疼痛是真實的一樣。
蘊含聖光的匕首插進血族的心臟是個什麼結果呢?
那種烈焰灼燒心臟的疼痛是她這數百年來的噩夢,每做一次噩夢她胸口遺留下來的暗傷就會神經性的再次疼痛許久。
當時伊莎貝爾的家人死了,她也按照德古拉家給她的指引,把匕首插進了心臟上“黑暗印記”的位置,伴隨着內臟燒蝕劇烈疼痛的同時,也給正在通過印記轉移靈魂的亞瑟親王造成了無法逆轉的傷害。
“伊莎貝爾,我若死了,你永遠也擺脫不了‘黑暗印記’的侵蝕,只要我活着,我們.....可以共用一副身體....”
亞瑟親王的靈魂正在通過“黑暗印記”往伊莎貝爾身體內轉移,結果卻被她自殘般的一刀捅個正着,頓時靈魂受到重創,並且被阻斷了與“黑暗印記”之間的聯繫。再加上他舉行“黑暗祭禮”耗費光了他體內的血氣,所以面對顫巍巍挪過來的伊莎貝爾,他已經毫無還手之力。
伊莎貝爾整個心臟區域已經成爲戰場,黑暗印記不甘於被聖光泯滅,開始把先前蓄滿的血氣散發出來跟聖光對抗,這種疼痛讓她數次陷於暈厥的邊緣。
她看着曾經無比慈愛的“老師”對自己不住哀求,沒有一絲憐憫,機械般的抓住了亞瑟親王的頭顱,用盡了力氣使勁撕扯,只要腦袋跟身體分了家,再大的本事也活不過來。
“伊莎貝爾,你背叛了我,你將永遠經受着傷痛的折磨,‘黑暗印記’只有我能解除,你將失去永生的能力。”感受着自己的脖子即將斷裂,亞瑟親王不再哀求,而是猙獰的威脅。
可伊莎貝爾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她毫不猶豫的扯斷了亞瑟親王的脖子,讓這個血族議會的議長永久的沉淪於黑暗的世界。
伊莎貝爾攜帶着父母的屍體離開了血族的聖地,按照薩爾瑪家族事先給她的建議前往遙遠寒冷並且貧困的不列顛羣島。
雖然不列顛島也是聖殿的勢力範圍,但是因爲那把特殊的“聖光匕首”的原因,聖殿默許了伊莎貝爾的存在,甚至後來整個倫敦地區都不再有聖殿的神職人員。
誰也不願招惹一個敢往自己心臟插刀的狠人,而且還是親王級別的血族狠人。
野心勃勃的亞瑟親王死去了,聖殿消除了一個敵對的巨大隱憂,血族議會又開始重新洗牌,各方勢力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一切。
只有那個可憐的血族少女受到了永久的傷害,那個“黑暗印記”成了她無法治癒的暗傷。
血族的沉睡是永生的必要途徑,沉睡可以恢復傷勢、延長壽命,但是伊莎貝爾只要想沉睡,就會做噩夢,夢醒之後都會被痛苦跟虛幻折磨半天才能清醒。
“我現在……還沒有清醒?”
伊莎貝爾頭腦有些迷迷糊糊,她貼在胸口的手也感覺非常不對勁!
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上衣竟然被扯破了,胸前就那麼裸露着,一個奇怪的粉紅色傷疤端端正正的印在自己的胸口。
“刷!!”
伊莎貝爾條件反射般閃到了黑暗的角落,呲出一對小巧的獠牙,擺開了戰鬥的姿勢。
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身處於一處洞穴之中,而洞穴的地上還躺着另外一個人。
伊莎貝爾瞬時有些驚恐,她從來都是獨自沉睡,因爲她的內傷會讓她顯出虛弱的一面,這是絕對不能讓手下人知道的。
伊莎貝爾徹底醒過來了,然後她就震驚了!
“我的暗傷……呢?……‘黑暗印記’呢?”
伊莎貝爾仔細感知着體內的情況,越感知越是心驚,到最後竟然有些呆滯了。
她心臟裡面的“黑暗印記”消失了,甚至當初聖光灼燒出的那道裂縫也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還在慢慢癒合。
要知道自己幾百年來嘗試過無數種方法都不能讓那道心臟上的裂縫恢復分毫啊!
更詭異的是,體內雖然還有許多細細的傷痕,但她卻感覺自己的狀態從來沒有這樣的好過,好像整個身體都大換血了一樣。
“不對,我的血液……真的換了……”
伊莎貝爾醒來之後,被連續而來的刺激弄得有些懵,直到最後才察覺出自己的血液已經不是以前的暗紅色,而是鮮紅中帶着一絲赤金的顏色。
伊莎貝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點一點的捋着思路,想徹底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自己爲了治癒暗傷,去尋找世間最頂尖的血脈,因爲只有位階足夠高的血脈纔有可能抵禦那個“黑色印記”。
德古拉沒有答應自己的請求,他不願意把精血給自己,當然這很可能是他家族的意思。但不管怎麼說,血族中唯一可以媲美亞瑟親王血脈的家族拒絕了自己。
這也是後來伊莎貝爾總是找德古拉打架的原因。
“後來…後來我……去了精靈族舊王庭,對…我碰到了一個有意思的小傢伙,然後……”
伊莎貝爾努力的捋順了自己漿糊一般的思路,終於看向了地上的那個人影。
鬼魅般的身影閃現到地上人影的身旁,修長白皙的手指輕巧的把秦沫翻了個身,然後就看到了一張異常慘白的臉。
“蹭!”
一團赤黑帶金的炎火猛的從秦沫的體內竄了出來,把他團團包裹,而且對伊莎貝爾擺開了一副拼命的架勢。
伊莎貝爾認識這種炎火,這是秦沫獨特體質內的涅炎之火,但以往讓自己感到無比恐懼的小涅炎……竟然讓自己有了親近的感覺。
“咚咚咚!”
兩個人距離不足一米,各自的心跳竟然有了一種玄妙的共鳴連繫,讓伊莎貝爾臉色古怪起來,她想起了一種可能。
伊莎貝爾把自己的嗅覺提到了極致,然後就聞到了秦沫身體內血液的味道。
她又不可置信的把鼻子杵到自己胳膊上,來回嗅了幾遍才確定了那個可能。
“這算什麼?我……竟然被轉化了血脈……還是被這個‘小傢伙’轉化的?”
一向冷酷高貴的血族女親王惱恨的用雙手撕扯着自己的頭髮,考慮着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以後……不能再稱呼他爲‘小傢伙’了……可是該怎麼稱呼他呢?”
若是讓德古拉等血族大佬看到伊莎貝爾現在的樣子,絕對能驚掉下巴,殺伐決斷的“溫莎玫瑰”怎麼會糾結於某一件事情?有什麼想不通的直接殺就是了。
“不能……我絕不會叫你‘父親’……絕不!”
伊莎貝爾眼神凌厲的看着秦沫,兩顆小巧的獠牙再次露了出來,深邃的黑暗把整個洞穴包裹了起來,只餘下小涅炎那赤黑帶金色的火焰冉燃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