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秦沫對於《破天訣》需要在生死間歷練纔會有更深刻的體會這件事,報以懷疑的態度,自小修煉有成的他覺得那真是太殘忍。但是現在他卻深信不疑,戰鬥是修行的催化劑,因爲經過了北征以來這幾場毫無壓力的戰鬥,他對於元氣的運用竟然有了細微體會。
他的元氣本來就已經化爲液態,精純無比,後來又被涅炎引導強化後,元氣外放變得輕而易舉,他已經可以將元氣散出一個百丈方圓的氣場,氣場內的細微舉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今日他又做了一個小嚐試,竟然有了出人意料的效果。
他嘗試着在沒有任何法陣的普通投矛中注入元氣,非常順利的完成了,鬆開手之後足有三個呼吸的時間,元氣才慢慢彌散在空氣中。秦沫再次注入元氣,甚至牽引了一絲身邊的天地元氣引入投矛中,然後順手投出,瞬間命中了近百丈之外的一棵樺樹。
秦沫心中大喜,因爲這根投矛不但速度變得更快、更加鋒銳,主要的是竟然沒有任何聲息。他不知道是因爲自己元氣特別,還是因爲那一絲未經打磨的天地元氣的作用,本來應該呼嘯而至的投矛變成了無聲無息的偷襲利器。
當卡沃斯一行人奔了過來的時候,秦沫就先給他來了一發,讓他幫忙檢驗一下這種投矛的威力。附有元氣的投矛直到距離卡沃斯十幾丈遠的時候才被他發覺,被他堪堪躲過,只殺死了後面的一個隨從。“靈活的胖子真令人可恨,”秦沫一邊心裡暗罵,引弓搭箭把普通獸人和精英戰士一一放倒,然後才拔出“匿影”迎着卡沃斯衝了上去。
卡沃斯雖然不是獸人族中的天才,但也是天賦不錯。作爲一名獸人族督軍,對於危險的感應當然不差,何況他們家族這一脈本來就是以對危險感應敏銳而著稱。可是剛纔那把詭異的投矛卻讓他心驚肉跳,雖然以他督軍的實力捱上一矛未必就死,但在距離這麼近的時候他才覺察出危險,對方到底是個什麼實力?
當自己身邊的親衛不斷中箭倒下的時候,卡沃斯找出了對方的位置,這種情勢下已經由不得他多想,只能勇往直前。卡沃斯拖着巨大的戰斧,龐大的身體不斷跳躍,在自己的親衛死光之前終於殺到了秦沫的眼前。
“卑鄙的偷襲者,我高貴的卡沃.........”卡沃斯看到對方竟然是個單薄的人類,頓時怒火沖天,衝着那個人類開始咆哮。可一句話還沒有喊完,對方就合身衝了上來,在這一瞬間,卡沃斯的心中竟然停跳了一拍,一種難言的恐懼壓上了他的心頭。
卡沃斯作爲獸人族督軍,實力自然不是那些將軍可比。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戰斧劃過夜空,尖厲的呼嘯刺人耳膜。他的戰技首重力量氣勢,技巧反而在其次,這種戰技可以將他強大的身體力量發揮到極致。
秦沫雙刃揮舞,左擋右斬,右手短刃亮起一道虹光,划向卡沃斯的脖頸。
卡沃斯手中的戰斧劈上了對方的左手短刃,或者說對方的短刃碰到了他的戰斧。輕巧的短刃竟然比重盾還要穩,還要重。虹光曲行如蛇,一道詭異的曲線映在卡沃斯的眼中,讓他亡魂大冒。
他已經顧不得咆哮,費勁的扭動着粗短的脖頸挪開了些許距離,一道深深的切口出現在卡沃斯的肩膀,鮮血開始高高噴濺。
秦沫得勢不饒人,雙刃連斬,步伐迷亂,一道道血口在卡沃斯身上乍現,逼的卡沃斯不住的用怒吼來掩飾心中的恐懼。
“你們兩個膽小鬼,還不上來幫忙?我死了,你們就能活命嗎?”卡沃斯瞥見了躲在一旁的兩名獸人族將軍,頓時怒不可遏,對着兩人喝罵。
卡沃斯這次出城只帶了他的親信,他的親衛隊長剛開局就掛了,普通戰士又被秦沫射殺,剩下兩個將軍根本不敢往勁風四射的戰鬥中心靠近。你卡沃斯是督軍實力,身軀堅逾如鐵都被切成了布娃娃,我們只是獸人族將軍,還不是一刀兩斷的命?
可在卡沃斯的淫威之下,兩人還是操起兵器攻了上來,他們不約而同的撿起了地上散落的重盾,顯然打的只守不攻的心思。
可惜秦沫並不想這倆鹹魚來礙事,身形略閃,兩道光翼交匯耀眼,照亮了冰冷的夜空。一名獸人族將軍連人帶盾被切成三段,他的手腳在落地之後還在不斷的抽搐亂動。
另一名獸人將軍直接被嚇傻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扔掉了盾牌戰斧,轉身就跑,任憑卡沃斯怎麼呼喊,連頭都不回。現在死還是以後死?任誰都會選擇後者。
秦沫越打越興奮,越打越順手,戰場上交鋒不比決鬥,沒有人圍觀,沒有人喝彩,死了更沒有人給你收屍,這種刺激的感覺讓他渾身微微戰慄,元氣催發流轉,從沒覺得這麼順手過。
他跟艾倫喂招的時候,有時候打的興起也會全力出手,但和現在的實戰相比還是覺出了差距。在實戰廝殺的時候,不論是運用元氣還是憑藉肉身攻擊、抵擋,都會把力量、元氣催發到極致,不留後手,力求給對方造成最大的損傷。而不是像練習那樣怕傷到了對方而對元氣和力量進行精確控制。
秦沫和卡沃斯打了一會兒,就感到了身體裡的元氣運用一次次突破以往的極限,而肉身的力量反應也越來越得心應手,他現在甚至喜歡力量的全力碰撞,喜歡自己手中的雙刃砍中敵人肉體的感覺,那一刻的感覺.....好像讓他心裡覺得:“元氣本來就是爲了戰鬥而生,就應該這樣用。”
卡沃斯終於扔掉了戰斧,他選擇了和庫比一樣的決死方式-----貼身肉搏。他想利用自己小山一樣的身軀把那個單薄的人影直接給壓死。
秦沫看到卡沃斯發瘋的撲上來,突然熱血上頭。他拋卻了手中的短刃,合身衝入卡沃斯懷中。雙手連揮,雙肘橫砸,嘴中咆哮如雷,與卡沃斯纏作一團。
“蓬蓬蓬”拳拳到肉的聲音伴隨着雷鳴般的嘶吼響徹夜空,元氣激盪如水波向周圍擴散,數丈方圓內的積雪被瀰漫起來,視線受阻、伸手不見五指。
秦沫元氣外放,絲毫不受影響,每一拳每一擊都準確的撲捉到卡沃斯的弱點,儘管偶爾被卡沃斯擊中身受劇痛,但他卻興奮的嚎叫起來………這纔是男人的戰鬥,戰鬥就應該是這樣的,我不是一個娘炮.....。
積雪終於落了下來,視線恢復了清明。場中一片安靜,秦沫單薄的身影筆直的立在那裡,他的腳下是卡沃斯被砸的變形的屍體。
秦沫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胸口,體味那熱血的暢快,體味那力量相互碰撞、碾壓對方的感覺。剛纔他的腦中沒有別的思緒,只是憑藉本能不停的戰鬥…戰鬥。那種感覺……現在回想起來.....熱血是熱血,可現在總感覺有些…魯莽,難道……戰鬥還能產生快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