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俊一襲白色水蓮裙,外露白色串珠,掛在白裙上,叮叮噹噹,清晰作響,外披淡粉絲綢傾於兩側,一副美人姿態,頭上挽成流星髻,帶着碎珠,別了一個朱鶴,手拿羽扇,輕輕搖晃,一副傲骨,壓萬人之上,一人之下。
即便是生了三胎,但姿態容貌,也絲毫沒有走樣。
比起皇后王惠風來說,蔣俊的姿色要更勝一籌,但勝得地方,可能是豔與媚。
王惠風姿態上佳,但行事作風拘謹內斂,只是從表面上一看,便知道誰纔是男人更喜歡的類型了。
蔣俊無疑是更受皇帝喜愛。
不然,也不至於蔣俊生了三胎,而王惠風卻是一子未誕。
“貴人此話倒是嚴重了,這宮女辛苦爲我獻上藥膳,拖言之是廣平公主所做,然而昨日我便與廣平公主手書宮中之事她不必過問,過兩日我便出宮,不想王生今日這宮女卻有此言,加之這藥膳氣味古怪,恐怕是下了毒,是故纔要這宮女喝下。”
說完這番話之後,王生臉上愣了一下,旋即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莫非這宮女,是貴人宮中的?這藥膳,也是貴人特意爲生所做?”
王生臉上露出感佩之色。
“若真是貴人所做,這藥膳,我自當飲下。”
說完便伸手去將藥膳端起來,一副要喝下去的模樣。
“君侯且慢,這宮女雖然是我宮中的,但我之前早就覺得她與外人有苟且之事,這藥膳,恐怕真的有些問題。”
現在王生喝了這藥膳,要是死了,與她蔣俊可脫不了干係。
“原是如此。”
王生低頭看向那宮女,說道:“如此說來,這藥膳是有毒的了?”
宮女心中早就驚慌到了極點了。
這事情原本是貴人託付給我的,但如今爲何卻不認她了呢?
雖然再來之前,宮女便沒有想着回去了,但如今被自家主人賣掉的感覺,確實是讓人難受至極。
“藥膳無毒。”
“若是無毒,你自飲下去,廣元侯自然就會明白這藥膳是有毒無毒了。”
王生還沒說話,蔣貴人便搶着說了。
她說這句話,自然是對宮女的暗示了。
宮女咬了咬牙,馬上明白了蔣貴人的意思。
反正都是要死的,與其在掖庭被嚴刑拷打,不如飲下這藥膳,死得倒是痛快一些,再者說,貴人也會幫她料理身後之事的。
想到此處,宮女眼神也是變得堅定起來了。
“君侯,我願親試,到時,君侯便知道是有毒無毒了。”
“也罷。”
王生將藥膳遞過去,後者顫顫巍巍的接過藥壺,眼中的掙扎猶豫之色是直接顯露出來的。
並非是想要死就能死的。
求生欲求生欲,不管是誰,面對死亡的時候,都是會有一些掙扎的,即使在之前,這個人已經是做好了心理準備,那也是一樣的。
當然,掙扎只是一小會,宮女閉上眼睛,也是橫下心來了。
就在她一心赴死的時候,王生卻是將藥壺搶了回來。
“彆着急,萬一這藥壺中的藥膳當真有毒,那我豈不是找不到幕後兇手了。”
蔣貴人方纔纔將懸着的心放下去,不想王生來了這麼一招,這放下去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了。
“那君侯要如何驗證呢?”
蔣俊心中窩火,但臉上還是露出些許笑容,她現在可是不敢發作的。
畢竟現在的人證與物證,都是在王生手上的。
“這驗證是否有毒,還不容易,只需要找御醫來看一看便好了,豈是要用人命來驗證?”
御醫?
蔣貴人愣了一下,說道:“那我現在便去找御醫。”
找相熟的御醫,這藥壺裡面就算是有毒,也會變成沒毒的。
蔣貴人剛轉身,王生便輕輕一笑,說道:“這找尋御醫之事,在下怎敢勞煩貴人,我差人去即可。”
蔣俊轉過身來,她看着王生似笑非笑的臉龐,哪裡不知道廣元侯已經是看出了她的計謀了。
既然是看出了她的計量,卻又不發作,那肯定是有話要說的了。
“你們先退下。”
蔣貴人對身後隨身的宮女揮了揮手,後者愣了一下,也是款款行禮,道:“諾。”
“你們也下去罷。”
王生對着左右侍衛也是輕輕揮手。
這偌大的客舍之中,便只有王生蔣貴人,當然,還有一旁瑟瑟發抖的宮女。
“廣元侯若是有話,可以直說,不必藏着掖着。”
王生輕輕笑了笑,整個人也是從牀榻上起身。
他先是伸了伸懶腰,緩緩的走到蔣貴人身前。
“貴人爲何要派人來害我?我與貴人,也算是沒有深仇大恨的,何至於要置於死地?”
王生一步步向前,蔣貴人倒是沒有後退。
“我如何要置你於死地了,廣元侯何必血口噴人,污我清白呢?”
王生輕輕搖頭。
“我原以爲貴人將左右斥下,是明白人,不想還是不太明白,既然如此,也罷,那我便去叫御醫了。”
“廣元侯...”
蔣貴人深吸一口氣,胸口也是劇烈起伏,波濤洶涌之下,倒也別有風味。
“你欲我如何?”
廣元侯把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她自己再要是藏着掖着,那也說不過去,最重要的是,混不過去。
面前的廣元侯,可不是能夠隨便搪塞的。
“臣下如何敢欲貴人如何,只是前面的問題,貴人還沒回答呢。”
呼~
蔣貴人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與你自然是無冤無仇,但是...你與羊美人有關係,這一點,我不得不防。”
“僅僅是不得不防,便要痛下殺手?貴人如此心狠?”
蔣俊知道王生是不信他說的話,接着說道:“羊美人能夠在宮中如魚得水,除了她姿色上佳之外,更大的原因,可能是君侯在身後幫手,畢竟論起姿色來說,宮中秀女,也有幾個可以與羊獻容比擬的,但最後羊獻容卻是活得最好。”
“你與羊美人有仇,便以此來害我。”
王生輕輕點頭,像是相信了蔣貴人說的話。
“不錯。”
“那麼,我與羊美人可能有聯繫,是誰告訴你的?”
蔣俊若是能這麼聰明,那她也不至於被羊獻容一直壓着了。
“便是我自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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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人看起來並不想配合。”
王生搖了搖手上的藥壺,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蔣貴人咬了咬牙,斟酌良久之後說道:“是中軍將軍司馬雅。”
自保與盟友之間,蔣貴人當然是選擇把司馬雅賣了然後自保了。
果然。
是司馬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