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這輩子就兩個女兒,見到信國公如此敷衍。王氏心裡不痛快,自己辛辛苦苦操持這個偌大的信國公府,從未聽過信國公誇獎自己。如今好了,自己生不出兒子,信國公的世子已經定下來。就是張姨娘所生的薛磊,那是庶子。信國公就迫不及待的立薛磊做世子,每每見到張姨娘。
王氏的心裡就跟插了一根刺一樣,揪心的疼。可是信國公都不知道,百年之後,這個信國公府就是張姨娘母子的了,憑什麼,王氏不願意,也不甘心。自己出身名門,可是張姨娘不過一個青樓女子,能到信國公府做妾,已經不容易。如今生了兒子,還成了信國公世子,王氏咽不下這口氣。
就算王氏所生的嫡長女如今是皇后娘娘,也跟王氏一樣生下了公主。未能生下皇子,沒有皇子,在宮中的地位就不穩。王氏進宮也經常的讓皇后早些生下皇子,鞏固自己的地位。不過這個皇子哪裡就是說有就有,也是看個人的福報。有沒有緣分生下皇子,哎!王氏擔心的事情還真的多。
嫡長女貴爲皇后,不得聖上的恩寵,沒有生下皇子,王氏擔心。嫡次女出嫁被休,離開京城幾年,如今回到了京城。王氏擔心嫡次女再嫁,看着信國公留下的幾個人選,那都是寒門子弟。薛翠萍能看的上嗎?連王氏都看不上,王氏心裡鬱悶着。信國公也太不把薛翠萍放在心上。
就算薛翠萍二嫁,那薛翠萍也是他們的女兒。就在這個時候,信國公的庶女薛啓若姍姍而來,王氏不待見薛啓若,薛啓若身穿米分紅色的繡花羅衫,下着珍珠白湖縐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
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盪漾着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珍珠白色的寬絲帶綰起,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髮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長髮及垂腰,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米分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偶爾有那麼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
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張姨娘出生青樓,自然長得嫵媚妖嬈。要不然的話,信國公怎麼會看上。一定要擡着張姨娘進門,張姨娘也爭氣。給信國公生下了庶子,也是唯一的兒子薛磊。一直榮寵在身,五年後還生下了庶女薛啓若,王氏的心裡不要太氣憤,不是說青樓女子不能生育。
現在好了,王氏還給信國公生下了一兒一女,王氏當初沒有把張姨娘放在心上。女子以色侍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可是王氏高估了張姨娘在信國公心裡的地位,第一次有了薛磊,也許意外。沒有想到薛啓若出生,王氏心肝都氣炸了,但是也沒有辦法,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只生下了兩個女兒。
見到張姨娘所生的薛啓若來了,王氏就不待見。想着薛啓若如今十五歲,也快許配人家。薛啓若的親事真的是王氏說了算,現在王氏終於等到了。哼!就算張姨娘的兒子薛磊是信國公世子那又如何。想着信國公所找的寒門子弟,正好給薛啓若。畢竟薛啓若是庶女,不要指望着皇后娘娘的名聲嫁入高門。
王氏不甘心,也不願意。“起來吧!”王氏笑着讓薛啓若起身。“姨娘今日身子不適,不能過來。啓若代替姨娘來伺候母親。”王氏還沒有老到什麼狀況,張姨娘現在好了,就知道裝病。“行了,我也不用你伺候了,你回去好好的做女紅。一轉眼。你也到出嫁的年紀了。”
王氏若有所思的盯着薛啓若,等到薛啓若離開王氏的院子,趕緊的來到張姨娘的院子。張姨娘色羅裙繚姿鑲銀絲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着了一件紫羅蘭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雙靈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
不染一絲世間的塵垢,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伸手點了點小巧的鼻子,一雙柔荑纖長白皙,袖口處繡着的淡雅的蘭花更是襯出如削蔥的十指,米分嫩的嘴脣泛着晶瑩的顏色,輕彎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帶着淡藍的纓絡墜,纓絡輕盈,隨着一點風都能慢慢舞動。
笑着起身:“若兒,你來了,趕緊坐到姨娘的身邊來。”張姨娘笑眯眯的朝薛啓若招手,薛啓若緊張的坐在張姨娘的面前:“姨娘,大事不好了。”見到薛啓若慌慌張張,張姨娘趕緊笑着安慰:“若兒,女兒家不要這樣急躁,告訴姨娘,到底怎麼了?”說着張姨娘輕柔的撫摸着薛啓若的腦袋。
薛啓若趕緊的開口:“姨娘,女兒剛剛去給母親請安,母親提到了女兒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姨娘,你說母親會不會給女兒找一門不好的親事。”薛啓若慌張的盯着張姨娘,這些年張姨娘很得信國公的寵愛。尤其王氏所生的嫡長女是皇后娘娘,府上也沒有人敢小瞧了張姨娘和薛啓若。
尤其張姨娘的寶貝兒子薛磊是如今的信國公世子,誰敢說張姨娘什麼。但是薛啓若就不一樣了,薛啓若畢竟是庶女。張姨娘眯着眼,沒有想到王氏打着薛啓若親事的注意,“若兒,你放心好了。等到你父親晚上回來,姨娘跟你父親提起。相信你父親會慎重考慮你的親事,那你告訴姨娘。
你心裡可有什麼中意的人選,說出來姨娘也能幫你參詳一二。”張姨娘緊緊的盯着薛翠萍,薛翠萍心裡突突的,不知道該不該跟着張姨娘說。“你這個孩子,這麼連姨娘也不能說嗎?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呀!”張姨娘有些着急的盯着薛啓若,“姨娘,女兒,女兒……”
這種事情也太羞人了,讓薛啓若一個姑娘家家,怎麼好意思開口。“你這個丫頭,怎麼不好意思說了。你只有告訴姨娘,姨娘才能知道。要不然的話,你的親事姨娘就不管了,到時候隨着夫人給你挑選一個夫婿。”張姨娘板着臉。薛啓若臉色蒼白:“姨娘,不行,不行,姨娘,您可是我的親孃。
您不能不管着我。”“現在知道着急了。那你趕緊的告訴姨娘。真的要急死姨娘,還是要姨娘去找你身邊的丫鬟過來。”那這樣就不好了,所以現在張姨娘想從薛啓若的嘴裡知道。其實薛啓若也想嫁給段智睿,可是段智睿已經娶妻了。薛啓若纔不想嫁給別人做小妾,雖說薛啓若知道自己的姨娘很得信國公的寵愛。
不過終究是一個妾,所以薛啓若在心裡發誓,不要做妾。最後薛啓若呢喃着:“謝明奎。”張姨娘有些愣住了,謝明奎,那可是少年英才。祖父那可是當朝的謝太傅,虧得薛啓若惦記着。“姨娘。您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也配不上他。”薛啓若有些失落,也知道自己是信國公的庶女。
就算嫡長姐是皇后娘娘,親大哥是信國公世子,自己一樣是庶女。改變不了什麼,“你放心。姨娘會幫着你,等到你父親回來。姨娘跟着你父親提着,不要擔心,你就把心放到肚裡去。”張姨娘要爲了自己的女兒好好謀劃謀劃了,目送着薛啓若離開的背影。張姨娘的雙眸冰冷。薛啓若期待着張姨娘的好消息。
王氏也不是省油的燈,張姨娘和薛啓若議論的事情,王氏也知道了。我呸,張姨娘所生的薛啓若不過庶女。還指望嫁給謝太傅的嫡孫。真的不要臉,王氏不會答應。至於何松竹和薛翠萍都不提着王明軒,直說着青龍鎮的風土人情。薛翠萍也好奇,段智睿和何松竹之間的事情。
何松竹也沒有瞞着薛翠萍,畢竟薛翠萍想要知道。一查便知,但是何松竹想親口告訴薛翠萍。薛翠萍聽着何松竹和段智睿的故事。現在何松竹苦盡甘來,不過怎麼沒有見到明嫺,“明嫺人呢?”有些期待着,想見到明嫺。何松竹愧疚的開口:“明嫺在我孃家小住今日,今日還沒回來。”
薛翠萍有些可惜,不過時間也不早了。何松竹不經意的打量着薛翠萍的小腹,確實有些不一樣,但是薛翠萍跟王明軒的事情,還是等到王明軒來京城再說。現在何松竹已經寫信讓王明軒來京城,要王明軒真的在意薛翠萍。肯定會來,等着王明軒到了再說,不過就不知道薛翠萍的肚子等不等得起了。
但願多等一些時日,起碼讓王明軒來,何松竹最後微笑着送着薛翠萍離開。薛翠萍好不容易有人談心,自然很高興。“我先走了,等到有時間再聚。”說着薛翠萍上了馬車,何松竹有些失落了。海棠輕輕的開口:“二少夫人,你怎麼了?”何松竹收起自己的情緒,“沒什麼,趕緊回去看看賬本。”
何松竹現在對平陽侯府還是兩眼一抹黑,就要管着平陽侯府。要多花一些功夫,回到院子,何松竹讓冬梅去收買着丫鬟,多瞭解一些平陽侯府的事情。至於海棠幫着自己一起整理賬本,瞧瞧有沒有什麼漏洞。海棠畢竟認識一些字,也好幫着何松竹,一直忙到了晚上,段智睿回來。
見到何松竹依舊在忙着,不知不覺已經晚上,何松竹都沒有感覺。段智睿輕輕的咳嗽着,海棠趕緊的給段智睿請安。“起來吧!”接着段智睿坐在何松竹的身邊,“娘子,你今日忙着什麼?”何松竹沒有搭理段智睿,要不是嫁給段智睿,自己能做這些事情,就是段智睿這個罪魁禍首。
何松竹就擡起頭看了一眼段智睿,接着就開始對賬本。“娘子,爲夫回來了,你好歹跟爲夫說說話。”接着何松竹手中的賬本被段智睿拿走了,何松竹微微氣惱:“你趕緊的給我,我還要對賬,還沒有弄完,你就別攙和了。”真的有些生氣,海棠一直低着頭,現在想來,趕緊的出去。
所以海棠趕緊出去關上門,讓段智睿勸着何松竹。海棠也心疼着何松竹,一個下午已經很累了,何松竹還不知道疲倦。“行了,娘子,別忙活了,好不容易我回來了。”段智睿直接的摟着何松竹。何松竹也沒有地方撒氣。只能捶打着段智睿,“都是你,都是你,要不然我哪裡要管着這些。”
段智睿也知道都是自己的錯。“娘子,娘子,我錯了,你就別跟着我一把見識,好不好?不要生氣了。娘子。”輕輕的哄着何松竹,還親吻着何松竹的手指。何松竹就算有天大的氣,現在也消了。“行了,你就知道說好聽的話。對了,府中你有沒有管事的?”段智睿應該會安插吧!
這是何松竹猜想的,段智睿微笑着:“有是有,就是不知道娘子怎麼感謝爲夫?”就知道段智睿這個披着羊皮的狼沒有打着什麼好主意,最後自然答應了給何松竹。但是何松竹要立馬伺候着段智睿,要不然的話段智睿可不依。何松竹皎潔的笑着,做到一半。段智睿就垂頭喪氣。
因爲何松竹的月事來了,何松竹愧疚的開口:“相公,真的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其實何松竹的心裡自然料到了,所以纔會答應段智睿。段智睿這廝真的折騰自己好些日子,好不容易可以解脫了。段智睿看着何松竹道歉,臉色也不好。爲了平陽侯府也不容易,趕緊的貼着何松竹躺下來。
“娘子,你放心好了,我忍着。”既然段智睿要惹着那就惹着,何松竹也不會傻傻的把段智睿給推出去。讓段智睿找通房和小妾。慢慢的入睡。至於段智睿真的騙着何松竹,軟玉在懷,不能享用自然有些泄氣。不過也沒有辦法,自己真的沒有好好控制好。對何松竹也太着急了。
慢慢的段智睿也入睡了,至於在周氏身邊的明嫺,有些想着段智睿和何松竹。白日的時候,雖說有周氏和何鬆萍陪着,但是到了晚上。明嫺就突然的想着何松竹和段智睿,周氏哄着明嫺:“怎麼了。明嫺,不哭,告訴外婆。你是怎麼了?”明嫺也知道外婆現在很孤單,就搖搖頭。
“外婆,我沒事,我們趕緊誰吧!明天早上,外婆要做包子給我吃。”想着明嫺的口水就流下來,還嚥了咽口水。周氏噗嗤的笑着:“好,好,好,明日外婆給明嫺做包子,趕緊睡覺吧!”說着周氏就摟着明嫺入睡,薛翠萍回到信國公府自然被王氏喊道自己的院子。
薛翠萍不知道王氏現在有什麼打算,“這些是你父親讓你挑選的人。”直接把信國公留下來的名單放在薛翠萍的面前,薛翠萍沒有想到父親那麼希望自己嫁出去。“母親,您也覺得父親做的對嗎?”“你這個孩子,你父親決定的事情,母親也沒辦法改變,你現在要告訴母親,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這樣王氏纔好計劃着,要不然的話,就白費。“母親,女兒想留在府上陪着您一輩子。”薛翠萍依偎在王氏的懷裡,“傻孩子,你長大了,哪裡能一直陪着母親。母親知道你不想嫁人,可是你要知道。你父親已經動着這個腦筋,你不想答應也不行了,母親也拖延不了幾日。
現在趁着你父親還沒有決定,你趕緊告訴母親。”薛翠萍在想什麼,突然薛翠萍直接跪在王氏的面前,“母親,女兒真的不想嫁人。”難不成要薛翠萍去做姑子,那可不行。王氏不甘心,那樣不是讓張姨娘在背後笑話自己嗎?“萍兒,你不可以胡說,趕緊起來。”可是薛翠萍依舊跪在地下。
不起身,“母親,女兒已經想好了,女兒想絞了頭髮做姑子。去庵中修行,還請母親答應。”薛翠萍說着還朝王氏磕頭,王氏有些震驚。遲遲沒有反應過來,“萍兒,你怎麼能這樣說,要被你父親知道了,那可不行。聽母親的話,千萬不能有這個念頭。”王氏臉色陰沉下來,嚴肅的瞪着薛翠萍。
“母親,女兒已經嫁過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了。母親,您就體諒女兒,讓女兒一條生路。女兒再嫁,就算有家中的庇護。可是會幸福嗎?母親。”再擡頭,薛翠萍已經淚流滿面,“萍兒,趕緊起來。”說着王氏就扶着薛翠萍起身:“母親答應你就是了。”王氏實在沒有辦法了。
其實薛翠萍說的也對,薛翠萍嫁給了姚玉嵐,試問有幾個高門子弟的男子可以接受一個被夫家休了的女子做爲妻子。還要估計着信國公府的勢力,所以王氏猶豫了。“你真的決定好了,要做姑子。”薛翠萍堅定的點點頭,王氏擺擺手:“你回院子去,我要好好的想想,早些回去休息。”
薛翠萍別過臉,背對着王氏,輕柔的撫摸着自己的小腹。孩子,爲了你,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娘也願意。現在不過做姑子,離開京城,離開信國公府。薛翠萍願意,只是苦了王氏,薛翠萍也知道對不起王氏。來世結草來還,今生註定對不起王氏,得知信國公去了張姨娘的院子,王氏冷哼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