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楚謙聊了一會兒，楚曜就從四海賭坊出來了，帶着孟墨翎漫步走在街道上，走着走着就到了賽華佗居外。
“咦，那不是展神醫嗎？”
展飛振奮滿足的拿着一本書從賽華佗居出來。
楚曜看着展飛火急火燎的催促着車伕回家，問道：“展神醫還是隔三差五的來賽華佗居？”
孟墨翎點着頭：“那個賽華佗雖不露面，但會留下字條和大夫們探討醫術，還會講解一些他熟知的醫術，不僅展神醫跑得勤，太醫院的一些太醫以及城裡的其他大夫也跑得勤。”
“以前吧，還有一些人因爲賽華佗不肯上門醫治，過來找麻煩的，隨着賽華佗救治的人越來越多，如今所有人都規規矩矩的按照賽華佗居的規矩上門求醫了。”
楚曜看着賽華佗居的院子，神色有些挫敗。
監視這麼久了，除了知道賽華佗醫術高超，其他的幾乎一無所知。
“賽華佗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在等級森嚴的古代經商，自然是有靠山的好。
“戶部負責商業這一塊的據說是宗親康王爺的十一子。”
時芙昕聽了後，直接站起身：“我不配和曜三公子合作。”但沒有立刻就走。
時芙昕聽到官商，連忙出聲：“等等，能和曜三公子在這裡偶遇那就是緣分，理該請你吃飯。”
她輕易不在安業坊內接診的，就是怕有心人將她和賽華佗居的聯繫到一塊兒，這次接診實在是病人行動不便，這纔過來的，沒想到居然碰到了楚曜這個煞星。
時芙昕看着他，沒有說話。
百無聊奈的聽着楚謙和一衆商人都嘴皮子，直到快晌午了，她才順利拿到了官商資格。
看到楚曜，前一刻還氣勢洶洶的小芳頓時偃旗息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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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曜先是錯愕了一下，接着面上浮現出了惱火之色。
孟墨翎看着時芙昕氣呼呼的離開，走進了包間：“曜哥，石榴好像生氣了。”
楚曜玩味道：“我倒是想採花，可是哪來的花供本公子採呢？”言外之意就是時芙昕入不得他的眼。
他已經注意到石榴出現在他面前的次數有些過於頻繁了。
楚曜：“除了官商資格，要是遇到事，我可以幫你解決。”
楚曜帶着孟墨翎在各處暗點轉了一圈，然後就準備離開了。
楚謙給時芙昕官商通行證的時候，仔細打量了一下小姑娘，楚曜居然找了一個小姑娘合作，真的讓他意外。
女扮男裝的時芙音、時芙昕姐妹過來後，並沒有人認出她們。
時芙昕瞪眼：“這怎麼能行，如今十個紅顏笑分店都讓你忙得不可開交，日後分店會越來越多，你會越來越忙，我總不能讓你白乾吧？”
楚曜懶得磨嘰了，說了‘官商’二字，就示意車伕可以離開了。
時芙昕說話了：“我承認擁有官商資格經商是能減少很多麻煩，可你幫我爭取個資格，就想要我兩成的利潤，是不是太貪心了呀？”
從楚曜那裡得知今年又會重新分配官商資格後，時芙昕拿着擬好的分成合作找到了時芙音。
楚曜點着頭，滿臉認同。
看着對面靜悄悄的馬車，楚曜挑了挑眉，再次出聲：“時六！”
馬車裡，時芙昕聽到楚曜的聲音，先是詫異了一下，接着就一臉晦氣。
讓他更意外的是，拿到了官商資格的時芙昕沒有立即就走，而是當着各地的商人放出了紅顏笑要在各省府開設分店的事，讓有意合作的商人可以到紅顏笑總店進行商談。
留着拿着分成合同的時芙音站在原地，又是感動又是好笑。
每次官商資格的評選，關注的人並不多，過來參加的也都是些各地的商人。
沒等多久，楚謙就過來了。
他還從來沒被姑娘家如此粗俗的對待過！
旁邊的孟墨翎，見時芙昕居然敢對楚曜飆髒話，是佩服又期待。
楚曜笑了：“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直接就道，“我若幫你爭取到了官商資格，每年你需向我支付紅顏笑兩成的利潤。”
時芙昕看着他，有些意外，想到楚曜的身份，直接搖頭拒絕：“我一個姑娘家怎好請外男吃飯。”
女扮男裝的小芳看着故意橫擋在自家馬車面前的車輛，面色不善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怒氣沒發泄出來，時芙昕颳了個眼刀子過去，直接來了一句：“關你屁事。”
“所以，日後紅顏笑，我負責大方向的制定和產品研發，而你負責管理經營，賺了銀子咱們五五分賬。”
時芙昕飛快檢查了一下自身，楚曜是特監司頭頭，得小心應對，確定沒什麼異樣，才鬆了口氣。
這時，楚曜掀開了車簾。
“對了，過兩天戶部要進行官商評選，雖然楚曜那邊已經弄好了，但我們還得去走個過場，到時候咱倆一塊去，記得換男裝啊。”
就這一點，他也要好生護着賽華佗居。
“可若你想往外發展，跟我合作，你不會吃虧的。”
時芙昕雖很心動，但也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曜三公子想要什麼？”
“你能從慶國公府的打壓下，找到出路，確實是有點能耐，可是，若慶國公府沒有突然倒臺，你的紅顏笑怕是不會經營得那麼順利了？”
“你若只是想在京城裡開幾個店鋪，賺點體己嫁妝，就當我沒找過你，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時芙昕知道楚曜的背景，想了想：“兩成太多了，一成。”見楚曜還要說什麼，再次起身，“一成是我能接受的最大限度，曜三公子若是覺得不行，那就另找他人吧。”
時芙昕哪裡聽不出他的意思，這是用完了就直接扔的節奏呀，皮笑肉笑道：“原來曜三公子是這樣的人呀。”
她曾多次看見楚曜和楚謙同進同出，兩人看上去很是親近。
第二天，紅顏笑總店就絡繹不絕的接待了無數各地商人。
孟墨翎更詫異了，滿臉困惑：“您怎麼爲她好了？”
孟墨翎哼哼道：“肯定是個脾氣古怪、滿頭白髮的糟老頭子。”
想到上次在溟臺冰場，她主動招呼，楚曜理都沒理她，害得她被當時在場的人嘲笑，時芙昕便沒做聲。
時芙昕直點頭：“當然想啊。”
官員有考覈，皇商、官商同樣有考覈。
就在這時，‘咯吱’一聲，車窗被一顆石子直接破開了。
“姐，在紅顏笑的經營上，我是這麼想的。”
時芙昕有些氣結，剛想怒懟回去，就被楚曜搶了先：“你怎麼在這裡？”
楚曜斜睨過來：“你一個姑娘家怎好請我這個外男吃飯？”
“由於朝廷一些政令，近二三十年來，大楚的商業一直不怎麼景氣，對此，皇上格外的重視，想了很多法子想要促進商業的發展，其中就有對官商資格的酌情考慮。”
接着，又將楚曜找她合作的事說了一下。
楚曜笑了：“看來我沒猜錯，京城的十個分店並不能滿足你，你還想將紅顏笑開到別處。”
她想將紅顏笑分店開遍大楚，要是有官商背景，執行起來會容易很多的。
時芙昕重新坐下：“想合作，大家都真誠點。”
見她這幅做派，楚曜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你的紅顏笑之所以能在京城生意爆火，你覺得真的是因爲你經商天賦驚人？”
尤其是李老孃，她甚至有種李正坤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她給的錯覺，一度還想學着戲文裡說的那樣，擺老封君的譜。
楚曜：“是因爲你背靠國女監，而國女監是皇上都在關注的，所以，即便眼紅你賺了大錢，其他人也不敢伸手。”
“六姑娘這架子是越來越大了呀。”
一成的利潤不少，可楚曜是特監司的頭頭，有他做靠山，紅顏笑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楚曜凝視了一會兒時芙昕：“行，一成。”
自從服用賽華佗專門爲他配製的丸藥後，內力運行越發自如了，大大減少了他因內力暴動而遭受反噬的痛苦。
楚曜看着她沒再說什麼，直接讓車伕駕着馬車去了饕餮酒樓，時芙昕則讓小芳跟在他們後頭。
時芙昕愣了：“不是要吃飯嗎？”
大楚商人有民商、官商、皇商之分，民商完全是由着百姓野蠻生長，而官商呢，則是背靠官府朝廷，皇商就更厲害了，直接背靠皇家。
時芙昕懶洋洋的斜靠在馬車裡，嘴裡哼哼道：“叫我我就要應聲呀，以爲長得帥就可以爲所欲爲嗎？我又不是花癡！”
楚曜淡定的點着頭：“對啊，我就是這麼的爲你們姑娘家的名聲考慮。”
楚曜和時芙昕四目相對，一個似笑非笑，一個滿臉不滿。
時芙昕‘呵呵’了兩聲：“比不得曜三公子，無緣無故就當街攔人馬車，還強行破開閨閣小姐的車窗。曜三公子這做派，可以去當採花賊了。”
所以，遠離吧！
孟墨翎：“.”
畢竟要指着時芙昕分銀子給自己，就不好用對待其他閨秀的手段對待她了。
李家人被李正坤接到家裡住後，一開始還有些拘謹，可在李正坤幾番客套話‘讓他們把這裡當自己的家’後，竟真的心安理得了起來。
楚曜嘆着氣道：“十三四歲的姑娘，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候，我怕我稍微給她一點好臉，她會喜歡上我。”
在快出安業坊的時候，看到一輛同樣往外走的馬車，楚曜直接讓車伕駕着馬車過去攔住了別人的去路。
楚曜對着對面的馬車喊了一句：“石榴。”
楚曜不置可否，轉身離開了。
時芙昕看着楚曜：“據我所知，朝廷雖不限制勳貴經商，可是卻不同意有官場背景的人家競選官商的。”
紅顏笑生意的火爆，很多人都知道，當聽到紅顏笑要在各省府開分店這個消息，很多人都激動了。
時芙昕看得刺眼，起身快步離開了。
誰知，楚曜卻端起了茶杯，看着時芙昕：“還不走？”
楚曜淡淡的‘嗯’了一聲：“我是爲了她好。”
“皇上派出了宗親來負責，可見是真的重視咱們商人。”
每隔三年，戶部會在三四月份的時候，根據官商繳納的稅銀，來考覈官商的資格，達標的繼續，沒達標的剝奪資格，改換他人。
楚曜：“打探得倒是夠清楚的。”頓了一下，“以往朝代，朝廷大多重農抑商，可是咱們大楚卻不是這樣的，對經商是很支持的。”
見時芙音還想拒絕，直接道，“姐，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我這麼做也是爲了長遠的發展，你收了銀子，我日後纔好當甩手掌櫃呀，就這麼說定了。”
看到楚謙，時芙昕算是明白爲何楚曜能幫她弄到官商資格了。
時芙音聽後，沉默了一會兒，將分成合同還給了時芙昕：“昕姐兒，紅顏笑我可以幫你看着，但是這什麼分成合作你可不許再說了。”
時芙昕嗤笑出聲：“你可真是個好人。”
見他同意，時芙昕纔再次坐下。
佩服時芙昕膽子大，期待楚曜出手收拾時芙昕。
說完，時芙昕就麻溜了跑遠了，好似有什麼在追她一樣。
時芙昕粲然笑道：“我穿着男裝呢，不礙事的。”
可惜，楚曜沒如他所願。
“日後紅顏笑的分店會越來越多，你知道的，我要忙的事還有很多，根本無暇管理紅顏笑。”
楚曜想着紅顏笑上交的稅銀，決定先不跟時芙昕計較：“你請我吃飯，我告訴你一個消息。”
楚曜看着她：“你一個姑娘家，還真想和我這個外男共處一室同桌吃飯？”
到了饕餮酒樓後，楚曜直接帶着時芙昕去了專屬包間，坐下後，也不點菜，直接開門見山道：“紅顏笑想拿到官商資格嗎？”
曾氏是個有脾氣的，沒有她這個機會。
可是在曾氏數次因爲李家人的事被氣得回曾家時，李正坤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將人哄了回來，李家人見曾氏並不能把他們怎麼樣，時間一長，竟越來越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長安街作爲京城最繁華的街道，李老孃早就聽府裡的下人說過了，很想去見見世面，可惜，曾氏嫌李家人上不得檯面，從未主動帶他們出門逛過街。
四月下旬的一天，趁着曾氏外出做客的時候，李老孃帶着幾個孫子孫女坐着馬車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