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煜回京的第二天。洪誠帝就下了詔示。
正式訂了去往秋山圍獵的日子。七月初十這天從京都出發,爲期一個月。連着陪同的大臣都擬好了名單,由着宮中的宮人傳達。
明鈺公主最先一個得到消息,一確定就將析秋給喚了去。
“初十出發,也就一天的時間準備,你快快回院好生的備些日用品。一月的。不能少了,也得注意着天氣,帶些厚衣。可是知道?”
她嘮叨着說了一大堆。析秋認真的聽着,對於出門她還是很喜歡的。
惟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帶了析春跟硯青去。只因有家屬名單,不能違背。
回到蘅蕪苑,藍衣是直接撒了歡的指揮着大家快點準備。
一個下午下來,光是衣服就收拾了兩箱籠。更別說什麼恭桶啊,洗浴這些了。最後收拾出來,差不多兩輛馬車的量。
晚上亓三郎回來,兩人就此事討論着。
陪同的大臣基本都在三品以上。再來就是恆王跟明郡王兩府。而亓三郎主要是護衛保駕這一塊。
“介時白天你跟母親坐一輛車就好,也省得路途乏悶。”
析秋點頭。隨又問了幾句秋山獵場的情況。主要她還是有點私心,前世她也是個極愛騎馬之人。如今在這異世生活了近兩年時間,雖有常看到馬,卻是連着馬毛都未摸到一根。
大越民風保守,也不知能不能如了這願。
亓三郎見她拐着彎的問一些不着邊際之話。問到最後。既是直白的問了句,“不知馬上奔騰可有如風的感覺?”
他勾脣戲謔的看了她一眼,“也不是太過舒服。若是不會之人,倒是有難言之隱。”
析秋知他所說的難言之隱是什麼,無非就是大腿內側磨破點皮罷了。這世這具身子沒有騎過,可只要試過,想來也不難。
她有些渴望的看他一眼。亓三郎則低笑着撫了她的小腦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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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想騎。介時去了,得了空。我陪着即可!”
好吧,這也算是滿足了。她輕笑的坐在他的懷裡。拿着他的大掌比了比,“妾身能不能多貪心一點?介時求得夫君多點空閒給我?”
他低眸將她深看。摟她於懷中,淡淡的“嗯”了一聲。
翌日
一大早,大家都起了身。因着是出遊。只着常服就行。一郡人先是進宮拜見了帝、後,再陪同着一起浩浩蕩蕩的出了城門。向着秋山獵場行去。
秋山獵場位於京都地界最西邊。若是快馬的話,也就一天一夜能到。耐何這是陪同帝、後出遊。預計到達的時間要超過一倍。
一路上走走停停。雖天氣炎熱,卻能讓人心情愉悅。
有時來了興致。洪誠帝還會着了人就地設了帳營,在那小憩一段時間。夫人小姐們也會趁此戴了帷帽,跟着下車遊走一番。
明鈺公主趁着歇息。大部分時間會,去陪了身子吃不消的皇后娘娘。一般這時侯,析秋就只能找了明郡王妃作陪。
可如今的明郡王妃,已算得上是京中紅人。這一停歇少不得就會有夫人小姐圍攏於她,跟着行着一些討好之事。
每每這時,析秋只好帶着婢女遠遠的繞道而行。
就像今兒個,只因帝洪誠帝的寵妃看中了這一塊兒的山水。想在這山腳賞會景,是以大家這麼會又都停在了這裡。
看着明郡王妃那邊又一次衆人圍攻。析秋只好戴着帷帽,領着綠蕪和藍衣兩人在那清澈的小河邊走着。
藍衣的性子很是活潑,十七的年歲看着就跟十四五似的。還記得當初救她時,看着就像十三四,結果相處久了才知,她是天生一副小娃娃圓臉。活潑的性子,多大都看着討喜。
她蹦跳着跑去摘了些個山花捧於手上。析秋看着碧清的溪流,直覺腳癢的很想試試水溫。
這樣想着的時侯,她蹲了下來。用着素白纖手感受着那清涼的水流從指尖劃過。
綠蕪亦是跟着蹲下來嘻嘻一笑。“少奶奶可是覺得這水很是舒服?婢子記得自已小的時候也愛玩水,常會偷跑着去往自家後山那裡。只因那裡有一汪的清潭,遊動起來,甚是好玩。”
“你這蹄子,怎能拿了這般美的山水去比了你那洗澡水?”
析秋笑着本欲打趣綠蕪一翻。卻被這突兀尖酸之聲說得皺起了眉。
轉首看去。只見一着青絲華服對襟寬袖襦裙的青年女子,正站在那裡看着她們。
女子眼圓潤漂亮,嘴小小巧巧。鼻尖有些小小的上翹。明明是一討喜伶俐樣,偏看人的高傲感讓人很是不喜。
見析秋還這般蹲着,那女子身邊的兩宮女。其中一個就直指了她道:“你是哪家的夫人?見到我們樺貴人還不敢緊的上前行禮?”
“貴人?”藍衣不知從哪蹦了出來,一臉輕蔑之極。“不過小小七品貴人,也當得這般囂張?”
“你個賤婢,好大的口氣。你可知我們樺貴人是聖上的心頭寵?得罪了,也不怕吃了排頭?”
“哎喲,那你可知我們少奶奶是誰……”
“藍衣!”析秋阻了還想辯駁的藍衣,這時她早已起了身,用着絹帕將手擦拭了乾淨。對着那樺貴人福了半禮,“婢女不懂事,還望貴人莫怪!”
那樺貴人只勾了勾嘴角。緩慢的走將過來跟析秋面對着面。
析秋擡眼看她。猛的,她一個利落將她的帷帽摘了下去。
待看清析秋容貌時,輕蔑的撇了撇嘴。“都是已婚婦,何苦再着了純情樣?”
析秋深眼,她算是看出來了。敢情這樺貴人是故意來找茬的?可自已何時又跟宮裡的人結過仇?
藍衣跟綠蕪在旁邊氣得不行。特別是藍衣,她是個愛鬧又看不慣拿高調的人。以溝剛劃。
這會兒聽了樺貴人的話,只差沒擼了袖子上前跟人幹架了。
析秋暗中使着眼色讓她別亂來。這才笑着看了那樺貴人一眼,“論純情,小婦人自是不比貴人,不然皇帝舅舅也不會獨獨寵了貴人您了。”
她將皇帝舅舅搬了出來。女子雖挑了眉,卻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也就這點本事罷了,也不知謝寧怎麼就輸給了你這泥腿子。”
說罷,她轉了身。扶着一個宮女的手。直接向着那邊最大的營棚走去。
析秋眯眼,敢情是跟謝寧有關?
“去查查這樺貴人的身份。”
“是!”藍衣福身。滿眼怒火的退了下去。
“少奶奶,這帷帽可還要戴?”這遮紗已經被小石子裡的水浸溼了。可不戴?綠蕪看了看遠處正一堆戴着帷帽的夫人小姐們,一時間有些個犯了難。
“走吧!”析秋並未多加理會,而是直接向着自已家的那處營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