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拂着玉米葉子,“嘩嘩”作響,甚是好聽。我乾脆走到田間地頭,行李箱放在一旁,脫掉鞋子,把腳放進稻田裡。
泥巴浸泡着雙腳,我的心裡面格外寧靜。打開行李箱,準備找一包煙抽。入眼處,一條“燕京”格外明顯,一瓶“燕京”酒安靜的躺在角落,一包牛肉乾被衣服擠在一角。
拿出牛肉乾,菸酒,我笑笑,眼神溫和了些許,這些肯定是小蝶給我放的。喝着酒,抽着煙,啃着牛肉乾,獨自聆聽着夜晚的鋼琴曲,實在愜意。
我平躺在草地裡,看着天,理着這些年的點點滴滴,我該何去何從?慢慢的有了睡意,雙眼逐漸朦朧,看着月亮,我的腦海閃過一個漂亮的情影,眼神有了柔情,我嘟囔一聲“月兒。”然後緩緩睡去。嘴裡面分明掛着笑意,只因爲夢中有她……
“嗷嗷嗷~”
“嗷嗷嗷~”
鄉間的公雞打鳴實在煩人,我起身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看着已經亮透的天,似乎夏天的早晨格外早。
收拾好東西,伸個懶腰,打着哈欠,看着欣欣向榮的田間地頭,今天又是美美的一天。算算時間,明天就是爹的六十大壽了,該回去了。
一個人拖着行李箱,走在進村熟悉的大道,我的心裡面異常平靜。一路上遇着放牛的老人,他們眯着眼睛看着我,似乎對我有印象,可惜我早已經記不到他們。
也有三三兩兩拿着鋤頭下地幹活的農民,他們有說有笑,打打鬧鬧,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有家人相伴,有家的地方就有希望 !
“家”我呢喃一身,整理一下領帶,抖了抖褲腳的灰塵,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帥氣精神。雖然我沒有洗臉。
遠處,一大片泥瓦房出現,偶爾有幾處鋼筋混凝土澆灌而成的小洋樓,應該是村裡面的大戶人家。我看着一棟小別墅造型的平頂房,心裡面笑了笑,那是我記憶中的家的位置。
走近村落,小孩子吵吵鬧鬧的聲音,婦女聊天的聲音,雞飛狗跳的聲音隨處可聞。看着我走了進來,小孩子停止了嬉鬧,婦女們停止了扯犢子,他們好奇的看着我。
可能是她們每一天都面對着村裡村民,好久沒有看見過像我這麼穿西裝打領帶,高大帥氣的人了。所以那麼好奇。
我自認爲很帥的走着,在村民們好奇,驚訝的目光中走向了我的老家。
看着陌生的家,我的心裡面五味成雜,從入伍五年,到大學四年,再到入贅兩年,我已經十多年沒有回家了,就連結婚都只是蘇家單方面邀請幾個親友單辦,老家無人知曉我已結婚。村裡人可能已經記不得我了吧。我自嘲的想着。
“咯咯咯”一個小男孩嬉笑着跑了出大門,手裡面拿着一個蘋果,已經咬過一口。“哥哥等等我”後面一個稍小點的小男孩追了出來,臉蛋紅撲撲的,甚是可愛。兩個小孩子到我面前,看着我,眼神裡面盡是迷茫:好俊的年輕人!
我笑笑,蹲下,看着兩個小孩,心裡面莫名的激動,那是一種血緣之親。我伸手準備摸摸小女孩肉嘟嘟的小嘴巴,不知怎麼的,我想起了菲菲,不知道那丫頭好點沒有?
小女孩看見我的手伸向她,一下子跑到小男孩身後,貓着個腦袋偷看我,也許是我下意識的舉動嚇到了她。
“寒小山,寒小雪,站住不要跑。”一箇中年婦女聲音傳來,接着一個約莫三十光華,長得一般的婦女追了出來,當看到我時顯然一愣。半天說不出話來。
“大嫂。”她認不到我,我卻不能亂了輩分,此人絕對是我的大嫂。聽到我的聲音,女人顯然想到了什麼“你是寒楓?”她試探性的問到。
我點點頭:“是我。”聽到我的回答,大嫂倒是沒什麼,遠方看熱鬧的人可就炸開了鍋。“什麼,他他他,他是寒楓?不會吧,十多年了,他還活着?”一個女人疑惑的對着他旁邊的女人問到。
“應該吧,他應該是寒家老二,我看着有點眼熟。”那個女人回到。“對對對,就是他,十年前入伍那個。”這時有人插話進來。“我記得到他,那時他就這麼高了。”許多看熱鬧的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我。
大嫂看着我像動物一樣供人蔘觀討論,立刻一隻手一個小屁孩拉起。“小楓,趕緊回家吧,走走走。”說罷還朝着裡頭吆喝:“寒楓回來了,媽,是寒楓回來了。”裡頭立刻有了動靜。
我提着行李箱跟在大嫂身後,進了老寒家的大門,看着氣派的小別墅,我笑笑。接着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出現,她手裡面拿着把蔥,顯然是在做飯。
看着來人,我聲音有點沙啞,喉嚨有點乾熱:“媽”我叫着。“哎。”老人答到:“回來了,怎麼沒有看見她啊?”說完還使勁的朝後看。
“我一個人回來的,她,工作忙。”我回到。“哦。”母親似乎很失落。沒在理我,繼續幹着手裡面的工作。
我自嘲一笑,一切都是命啊!
可能看出來我的失落,大嫂趕緊給我拿過行李。“小楓啊,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多住幾天再走,走走走,我帶你去三樓。”話必帶着我上三樓。我轉身看着母親,她正在氣哄哄的擺弄着大蔥。
放下行李,大嫂就離開了,我一個人徘徊在房間,看着一塵不染的地面,乾淨的擦拭,我知道,這是待客的地方。
可悲,可嘆!我回自己的家居然住待客的房間,他們還真的把我當做客人了。
點燃一支“燕京。”看着窗外綠油油的世界,屋外嘰嘰喳喳議論我的人羣,我的心裡面久久卻不能平息。
也許,一切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