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天黑之前進城了,只是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馬車卻走不了了“老爺,夫人,前面被人圍住了,馬車過不去”
李月如聽到車伕林貴的話,與丈夫對視一眼,這前面就是他們家,而他們大門的位置在前面一點,堵在這裡,必定是孃家出了什麼事。
“下去看看,林貴,你趕着馬車帶少爺姑娘從後面進去。”沈耀武見媳婦不說話,只是看着自己,只能開口做主。
“爹,我們也想看看”沈青青眼睛何其尖銳,她一看他孃的眼神,就知道她娘現在打算培養她爹自主的能力。
不過她卻很好奇這前面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也感覺這段時間圍着他們家的事情還真不少。
“也好”沈耀武沒有多想什麼?點頭同意了。
沈明輝是最像沈耀武的,剛毅正直,沒有太多的彎彎繞繞,一下馬車就直接跟着爹孃朝大門處走,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弟妹,下了馬車就分散開了。
沈萱萱性子是大大咧咧的,可有一個不顯山不顯水的雙生弟弟,雙生的感應以及默契,讓她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她身子靈巧的穿梭在人羣,聽着裡面人的議論,鎖定了目標,對面見姐姐跟弟弟同樣站定在一羣人的後面,眼中狡黠一閃而過。
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沈青青無語的同時,額頭也掛滿了黑線,俗套中的狗血劇,二舅一家去遊湖,本來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突然湖面上有人落水,鍾氏善心大發,就讓兒子將船靠了過去,李辰蕭是誰,看着一艘艘的畫舫上面站滿了人卻沒有一個人下去救人,他怎麼可能會動。
鍾氏見兒子如此的冷漠,心裡震動了一下,這可是人命關天啊,那臉色瞬間就不好了,李辰雨也不是天真的少女了,見哥哥爲難,娘又善心氾濫的拎不清,只好親自出馬,用木板爲媒介丟入湖面,掠身到女子身邊的時候,腳尖再以木板爲踏點,用力一拉將那個落水的女子從湖面提起,回到畫舫。
鍾氏想要上前,卻被李辰雨拉住,示意,那邊畫舫上面來人,也確實從那邊過來了兩個丫頭跟一個護衛,一句道謝的話沒有,帶着人就走了。
本來這個插曲,李家人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未曾想剛回家不久,就聽聞有人鬧上門來了,說是他們家毀了人家姑娘家的清白,讓給個說法。
女子的玉足,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看的。
沈青青想,這也幸虧是這個時候,穿得夠多,不過也難爲這家人了,找到這麼一個藉口。
也幸虧救人是輕功了得的李辰雨,而不是表哥,否則這還真就被訛上了。
只是這些人能不能出點新招,一個一個的,難道今天段哲宇那一下,還不夠。
鍾氏站在大門口,看着那一哭二鬧的一家人,真是一口氣堵在心口,想吐吐不出,在看丈夫兒子那黑沉的臉色,突然委屈得想哭,自己不說幫着他們,現在給他們扯後腿,今天要不是她,也不會惹上這事。
李老太君雖然沒有出來,卻也時刻關注着大門口的情況,聽下人稟報說三小姐回來了,李老太君才放下心。
這個媳婦雖說好,卻始終少了那一份主母的氣勢,氣魄,對於那些陰私的事情瞭解得太少。
現在女兒回來了,不管是身份還是氣勢,絕對不用自己操心了。
“這位夫人,你們在這大吵大鬧也不是個事,要不咱們進門好好商量,看這事該怎麼解決,是賠錢呢,還是賠命,又或者是別的什麼,總要有個章程不是,您這樣大哭大鬧的也解決不了不是?”
李月如居高臨下看着那一家子哭鬧,黑眸閃爍着冷光,看來他們家還真是太好說話了,這什麼牛鬼蛇神的都敢上門來鬧。
“呃。”那個夫人聽到這句話,瞬間啞然。
賠錢還是賠命?她不是說得很清楚,這毀了清白,負責就行,她可是打聽清楚了,這護國公府娶媳婦,是不在乎出身的,就是現在這個國公夫人都是小戶人家的女兒,何況他們家怎麼說也官家出身。
現在她女兒落水,不僅沒了清白,就是身子也受了寒氣,不嫁入李家,以後還有誰家會要,最重要的是,這可是國公府,女兒一進門,就是將軍夫人,以後對老爺和兒子的前程絕對有幫助。
“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自然要娶進門不是。賠錢賠命,這大戶人家這是不把人命當回事?”
“你們可別亂說,這護國公府就是親王皇子都要讓其三分,這算什麼?你們怕不知道吧,前些日子那少將軍,可是將王府的侍衛直接打殺,那個小郡主在牀上病了好幾天呢”
“哦,那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不就是沈李兩家居功自傲咯,還能是什麼?”這個小廝渾然不覺的脫口而出。
“哦,是嗎?那你可知道誣陷朝廷命官,是殺頭重罪”沈明軒語氣平淡,只是如果仔細聽的話,就能聽出絲絲的煞氣。
那個夫人聽到後面的議論聲,也不說話了,只是默默的流淚,那摸樣要委屈就多委屈。
“姑姑,事情不是這樣,她落湖,咱們救人還救錯了?這世道是不是要見死不救纔算獨善其身”李辰雨也氣得眼眶發紅,看到李月如準備跟人妥協的樣子,氣怒的上前怒吼。
“救人沒錯,救了不知好歹的人就是錯”李月如目光幽冷,直逼李辰雨,滿身的威壓,逼人的煞氣,不僅讓李辰雨心跳不穩,就是外面看熱鬧的人,都感覺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女兒家的名聲大如天,如今事情這樣了,小婦人要個說法都是錯了嗎?”那個哭泣的夫人,忍不住了,站起身,對着李月如憤懣的指責。
“要說法?你是來要說法?本宮看你是居心不良,妄圖竊取軍中機密,來人,給本宮將那一家人壓入大牢,本宮要親自審問”瞬間的轉變讓所有人都驚愕不已,這怎麼就說道軍中機密了。
“娘,還有這幾個,女兒(兒子)親耳聽到他們煽動百姓,詆譭護國公府,只怕是他國奸細”
沈明軒姐弟三人,一人丟出幾個人,這幾人一看就與其他人不同,穿得寒酸,可是那雙手卻是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沒幹過粗活的人。
“帶走”李月如一聲令下,護國公府的侍衛全數出動,壓着人就朝五城兵馬司而去。
李府雖然是在皇城外圍,可是這裡住的人都是朝中大員,要是沒有人放水,根本不可能聚集這麼多人,一些人可根本不敢來國公府鬧事。
或是真是她們表現得太軟綿了,以至於讓這些人以爲是誰都可以捏一捏。
所有人都被押走,圍觀的人也一鬨而散,就怕晚了也被抓走。
“爹,你想什麼呢?”沈青青見他爹看着娘遠走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
“哦,沒什麼?咱們回去吧”沈耀武搖頭,沒有說什麼?轉身走進大門。
這一夜,李月如沒有回來,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從皇宮回來,而這一天的早朝,皇帝發了雷霆之怒,一連好幾個世家受到責罰,那個五品官直接革職回鄉。
當然不僅僅是因爲李府門前的那一幕,而是李月如只是一夜,就將那個五品官查了個抵掉,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在這個人身上體現了個十足,這還不算,這個傢伙趁着這次回京述職,賄賂個官員,爲的就是謀個好差,留在京城。
那些個世家被罰,自然也是因爲這個。
而那幾個小廝,也查出了出處,一個處置莊府,一個是周侍郎府,一個是晉王府,莊府跟晉王府大家都理解,畢竟那晉王府的狄姨娘孃家今天可是丟了大人,想要落井下石可以理解,莊府也可以,只有這個周侍郎府,耐人尋味。
到目前爲止都找不到由頭,而那小廝也一直喊着冤枉,他只是去看熱鬧。
不過不管怎樣,李月如這一手,可以說是將整個皇城的人都震懾了一把,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將一人的履歷所作所爲查個底掉,可見其手段。
不過既然找不到錯處也找不到空子,一些人也就乾脆不找了,改爲拉攏,沈家,李家這些日子的請帖更是多如鵝毛。
並且這裡面都是小女兒家的聚會。
這也就擺明了要沈青青姐妹跟李辰雨出席的意思。
沈青青就是裝病,都裝不下去了,過了元宵節之後,接下了第一張帖子,輔國公府的,一大清早的,沈青青就呆着芝蘭跟詩情,沈萱萱帶着畫意跟紫韻,李辰雨呆着連翹跟紅翹,紅翹以前是老太君身邊的大丫頭,見孫女身邊只有連翹一人,就將人撥了過去。
輔國公府是世家之首,他們家舉辦宴會,京城近乎一半以上的貴女小姐都到齊了,門口迎客的也是各房的奶奶。
二房二夫人看到沈府的馬車,立刻迎了上來。
“哎喲,沈大姑娘,李二姑娘來了,瞧瞧這嬌嫩的顏色,真真是讓人眼前一亮”
紅翹以前是跟着老太君出來過的,所以見然迎過來的時候,就在李辰雨耳邊提醒了一句,對方的身份。
“辰雨(青青,萱萱)見過二夫人,二夫人這麼誇我們姐妹,小心你家的姑娘吃醋不依”這般有禮且俏皮的話語,讓王二夫人,本來清淡的笑容加深了不少,也真切了幾分,之前這幾位總請不到,在加上那私底下的傳聞,她還以爲是兩個粗魯傲氣的,卻沒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