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武縱然是武將也見慣了血腥,可是如今這摸樣還是讓他打心底裡發憷,汗毛直立,對於蠱毒的認識也僅限於沈青青之前的解說,不知是好奇還是怎麼,他開口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蠱毒。先是蠱再是毒,而蠱最開始是一種蟲,經過特殊的培植飼養從而變成毒,所以蠱毒也可以說是一種*,不同的飼養方法,其毒性也不同,易容蠱就是蠶食麪部的血肉來供養這層面皮,一旦出現其他的養分離開,這層皮將會消融,身體也會因爲蠱蟲的亂串而經脈逆行,痛不欲生”
“別說了,快別說了。”有人已經受不了,喊着要回家了。
“劉蜜,你想死還早着你,生活不如死纔是你接下來的人生”沈青青當然知道今天在她家動手腳的不止一兩個,只是都被沈青青無聲的化解,而她之所以當衆揭穿劉蜜,自然也有着殺雞儆猴的意思,免得這些人都以爲她家好欺負,一旦有機會就各種算計謀算。
她的哥哥,除了他們一家人認可的人,誰也別想靠着算計進門,誰也別想攪亂她們一家的安寧。
肅王看着沈青青的目光出現了絲絲複雜,蠱毒這麼神秘的東西她居然隨口就來,且看她剛纔那一手,明顯對蠱毒也是有涉獵的,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天文地理不說,可是就她那莊子,還有生意方面的天賦,面對陰謀算計的從容,反擊時候的殺伐果決,這真的是一個剛及笄女子能夠擁有的嗎?
“大哥,你的刑部看來不太安穩呀,一個死刑犯居然還能死而復生?”見肅王盯着沈青青看,銘少不樂意了,語氣涼涼的道。
“是啊,這苗疆的人在我蜀國皇城如入無人之境,五城兵馬司這飯碗也端得太牢靠了些,六弟你說是不是”上次死士的時間,五城兵馬司交到了銘少的手裡,本來肅王還在想該怎麼拿回來,如今正好給他一個機會反擊的機會,也將這件事給推了出去。
“青兒,這人我先帶走,稍後你什麼時候想去探望,跟我說一聲就行”銘少雖然還是心有不平,卻也知道這件事可大可小,冷冷的撇了肅王一眼,就跟沈青青道。
“恩”劉蜜現在這麼噁心,沈青青暫時還真找不到什麼地方來收押她,現在銘少帶走,正好,何況這裡還有一攤子的事要處理呢。
肅王跟銘少一走,那易家小姐跟王家的小姐也跟着走了,只是在走之前易梓汐的臉色明顯不對,不過沒人看見罷了。
文薔跟那豫伯侯之子,還有那個廝打的小姐,朱嬤嬤沒有當着衆人的面說什麼也沒有問什麼?讓本來準備了一肚子要解釋的話,都憋在肚子裡面,讓隨行的丫頭婆子,將人送上馬車,並排除心腹的丫頭跟着去,將事情一一說清楚,只是這件事發生在衆目睽睽之下,沈家不說難道別人還能不說,不消半天,這件事就傳遍了整個皇城,乃至京城。
沈家這樣的舉動,很多人不滿,說是這麼不清不楚的就是故意要抹黑他們家的名聲,只是這些話也只能背地裡說,沈家也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特別是在沈青青露了那一手之後。
不過沈家惹不起,不代表不能禍水東引,移花接木,文家是清流之家,雖然得皇帝信任也可是一介文人,又怎麼比得上有八皇子撐腰又有兵權在手豫伯侯,將文薔的事件放大,並且還將無辜的文媛媛也可牽扯上了,到最後文家的女兒的名聲乃至跟文家有關係的女兒都是一落千丈。
這還不算,那豫伯侯府大喇喇的上門退親了,氣得文大夫人病倒在牀,對柳姨娘母女更是恨得咬牙切齒,文太傅也因爲這件事受到了御史的彈劾。
而這裡面最難過的就要屬本來就不得重視的魯陽侯府的一對子女,路凝跟路源,只因爲他們與文大夫人是親戚,文大夫人跟路夫人是姐妹,那魯陽侯可是狠狠的批鬥了一番,之後去了秦姨娘哪裡,一年幾個月都不曾在看嫡妻這一邊。
一家人坐在一起,本來是想着多瞭解京城的事情,自家心裡也好有個成算,可是聽着,聽着氣氛就沉凝了下來。
“這豫伯侯府真不是個東西?以爲有一個宮妃的姑奶奶,一個皇子撐腰,這京城就他家最大,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還有那魯陽侯,簡直就是混蛋豬狗不如,寵妾滅妻不算,自己還要幫着人家還毀自己的兒子女兒”
沈萱萱年輕氣盛,一聽朱嬤嬤說完,就氣憤的擼起袖子想打架,嘴裡更是將那魯陽侯罵得一文不值。
“路凝姐姐有這樣的爹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三姐,三姐,冷靜,冷靜,你別嚇着娘和弟弟妹妹了”沈明軒回到家完全就是另一外一個人,斯文玉如,帶着一點縮手縮腳的感覺,特別是看着沈萱萱這樣就更明顯了,看得沈青青忍不住牙酸,她知道這很多是裝的,還有就是他跟沈萱萱之間一種長期相處下來的習慣。
“爹,我可跟你說,要是你以後也做出這樣的事情,別怪女兒不孝,讓你捲鋪蓋走人”
“放肆”李月如見她越說越不像話,厲聲呵斥到。
躺着也中槍的沈耀武卻是無辜的摸摸鼻子,他是那樣的人嗎?這幾個孩子他疼還疼不及呢,不過看着小女兒的樣子,他卻想起了那次回朝第一次見到大女兒的情景。
不眠不休帶着傷重的妹妹,渾身是血,見面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該死!
他想,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他非得給這幾個孩子生吃了不可。
“呃。那個冰塊不夠了,我去冰窖在搬些冰塊過來,可別把你娘給熱着了”惹不起他躲得起,再說憑什麼他要爲那些無恥匪類受過呀。
他冤不冤啊!
“你啊,咱爹是那樣的人嗎?要是真有人這麼欺負到咱們頭上,爹就是豁出命也會爲咱們出頭”沈青青看着沈耀武出去的背影,點了一下小妹的頭,然後就起身追了上去。
這個爹她是越來越喜歡了,那份如酒一般越來越淳厚的父愛,還有那看似軟綿且內力剛強的性格,特別是顧家這一點,自然不能讓他心裡不痛快受了委屈。
“你們啊,就欺負你爹老實”李月如自然知道幾個孩子都是心向着自己,纔會不時的給她爹警醒一下。
所以此刻只能無奈的看着幾人。
沈明輝只是默默的聽着,並不發表意見,在他心裡,別人家的事聽聽就算了,只是想到外祖母親自發話,讓他跟表哥留下,準備定親的事情,沈耀武就一陣恍惚,不由得想起那天見到的人,就那些人,要是真的娶一個進來,這個家還不得鬧翻了。
沈青青追着沈耀武出來“爹,您沒生氣吧,萱萱就那最快的性子,咱爹可是天底下最好的爹,把誰趕出去也不能把爹趕出去不是”
“爹,沒生氣。爹就想,要是真有那一天,不用你們趕,爹自己就沒臉呆在家裡”沈耀武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不說他對李月如感情如何,就是李月如在梨樹村爲他給舅舅一家盡孝,獨自教養孩子這一點,沈耀武就不可能做對不起她的事,何況這個媳婦還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
“爹,現在天氣這般熱,人都吃不下飯,軍營那邊的還要操練,肯定情況更不容樂觀,前些日子,陵炎那邊送來幾百斤的綠豆,要不你拿去軍營,給將士熬了粥喝,挖一口井冰鎮着,將士們也好過些”如今沈李兩家的兵權可是穩穩的落在的手裡,自然得好好的對待他們。
這也算是沈青青對沈耀武無辜受牽累的補償。
“那爹就替將士們謝謝青兒了,只是如今你娘懷着孩子,每天也吃不下多少東西,身子怎麼受的了”今年的天氣比去年的更加熱,沈耀武還擔心別又鬧乾旱纔是。
“爹,我跟着你來,就是爲這事的,我想給娘做些新奇的吃食,不過要爹下力氣”
沈耀武沒有二話,將冰塊送回去之後,就跟女兒在廚房裡面忙活起來,水果冰沙,整整弄了一大盆,李月如吃得喜笑顏開,沈萱萱更是恨不得抱着盆子不撒手。
送去給鍾氏,李老太君,卻不曾想白貴妃也在,沈青青見他們在一起說話,總覺得哪裡不對,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銘少卻是緊緊的跟了出來。
“你不是在處理苗疆的事情?怎麼有空來舅舅家串門子”
“上吊也得讓人喘口氣不是,在說了,你又不出門,我想你了,只能來找你咯”
聽着這麼肉麻兮兮且不要臉的話,沈青青無語的撇嘴,另外附送一個白眼“你不用去陪你的易大小姐?我可跟你說,我最討厭麻煩,可別因爲你的桃花給我招災引禍的”
這帶着酸氣的話,銘少聽得心裡笑開了花,不過這麼誤會可不好,左看看右看看,沒有人,銘少伸手將人一帶,就飛出了十丈之外。
又來這招,可憐的,沈青青手上功夫是不錯,可是內力比不上人家了,人家手一伸,自己就沒有反抗的餘地,不過這妖孽的武功究竟有多深,這兩年他是吃大補藥了嗎?
“你帶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對於他這賣關子的行爲,沈青青表示沒有興趣,倒是對於這人工飛機倒是挺滿意的,不過等到了地方,沈青青的眼眸不由得瞪大,沒想到這京城之外還有這麼一處人間仙境的地方。
天然的溫泉,雖然現在氣候不對,可是等到冬天,那可是神仙般的享受,而且這裡既然還有很多稀有的花品,要是用來制香珠,那可真是。
“這地方有沒有主”
“有。就是你”銘少本來想要吊一下胃口,可是看她失望的眼神,還是捨不得的將話說了出來,並且還奉上了地契。
“你幫我買下來了?真的。銘少,你真夠朋友。謝啦”
銘少見她還是一副好兄弟的摸樣,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本來冷峻的黑眸此刻滿是認真與慢慢的情誼“青兒,難道你還不瞭解我的心意嗎?我現在已經有足夠的實力護你周全,不管你想要那個位置,還是隱匿田園都行。在我心裡,唯一你一人,也只要你一人,嫁給我好不好”
銘少的話不是最動聽的情話,也不是多麼的華麗,可是就這樣樸實簡單的話,深深的觸動了沈青青的心絃,那個位置,只要她一句話,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拿來,同樣也可以棄之如敝。
他更懂得自己的心,身心的唯一。
從第一次見他,她就知道他是一個孤冷狂傲的人,可是此刻他卻那般小心翼翼,那般卑微的請求,請求她嫁給他!
可是。嫁人,她真的沒有想過。沒錯,她是很清楚他的心意,可是這個時代的規矩,讓她怯步,所以她從來沒想過嫁人這回事,也沒想過與他會有結果,所以潛意識的不去想,可現在一切擺在眼前,讓她不得不正視的時候?
她茫然了,愛情就猶如水中月一般,看着光華滿目,皎皎生輝,可那卻是虛幻的,一碰就會碎的。
她更不清楚自己對他究竟是何種感覺,是朋友是知己?亦或是愛情,她只知道如果這人有危險,有困難,她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銘少。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我。我不確定對你是不是愛情。一直以來我都當你是知己朋友。所以結婚。對我來說太遙遠,我不想因爲倉促,誤了你也毀了我自己”沈青青說了毀,是因爲她瞭解自己,要是將來她真的有動情的一天,而銘少確實鏡中花,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親手殺了她,但一定會很痛!
這個丫頭對感情的遲鈍,銘少很早就知道,但是他現在沒有時間去等她慢慢的發現考慮了,因爲他的丫頭太美好,已經有很多人盯上她了,他要是不盡快的將這丫頭定下來,他怕自己會忍不住霸王硬上弓,可是他也註定與這丫頭今生陌路。
對啊,定下來,定親。只要定親,這丫頭身上就已經有了他的標籤,誰敢覬覦,他也能名正言順的收拾,也能光明正大的與她培養感情,讓她儘快明白自己的心意,嫁給他。
“我不逼你,咱們先定親好不好,你是不知道現在很多人都在謀劃着去你家提親,我擔心,害怕外祖母一個不小心就把你給了別人”
“噗。瞧你這樣,我又不是香餑餑,還是鄉下野丫頭一個。”
“丫頭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就憑你的家世,別說王孫公子,就是一國之母都夠得上,也或許非你莫屬。另外你以爲你小弟的事情,真的無人知曉?你手底下有多少財富,你自己不知道?”
銘少說的咬牙切齒的,這丫頭看着精明惠智,可要說迷糊的時候也能氣死人,她沈家,李家,兩家在朝廷江湖如今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分量,父皇也一直沒有放棄讓這丫頭嫁入皇室的打算,如果不是自己,那必定是大哥,再者她身後的財富以及在民間的聲望,雖不是天下首富,可也是很多人望塵莫及的。
爲了這些,不惜鋌而走險的人,大有人在…
他都要急得睡不着了,偏她還一副不知所云的樣子。
沈青青心下一凜,這一點她還真當忽略了,世事無絕對,得不到就毀了的事情,古今歷來不缺,劉蜜的事件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要不是那天她警醒,沒有讓劉蜜得手,她會怎樣。腦食散再加失心蠱,她就成了傀儡。
成了別人手裡的刀。
而一開始她一直以爲是劉蜜和那背後的想要除掉她,卻沒有想到會是因爲這個。
結婚。看李月如跟外祖母的樣子,恐怕是勢在必行的,而她所認識的人當中,眼前的人是最熟悉的,也是她信任的。
“好。先定親。結婚的事得緩緩”
“你說什麼?你說好嗎?你在說一遍,再說一遍好不好”銘少真是喜出望外,又慢慢的不確定,深怕自己聽錯了,抓着沈青青,急切要她再說一遍。
那樣的喜形於色,驚喜交加,還有小心翼翼,不確定的樣子,沈青青心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這個男人,真的需要這個樣子嗎?
“我說好。不過是先定親,結婚咱們還得在商量,要是你不合格,照樣淘汰”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啊。青兒終於答應嫁給我啦,啊哈哈哈”銘少最後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心中的喜悅,對着不遠的山脈大聲的喊叫了起來。
“走。咱們趕緊回去,告訴外祖母,你答應了”
原來他沒有想要直接走外祖母那邊,用父母長輩的名義讓自己的不得不屈服,而是一早就打算親自跟自己說,等自己答應才。
這份用心,讓沈青青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誠意,所以在回去的路上,臉上也掛着一絲舒心的笑意。
將沈青青送回去之後,銘少迫不及待的去了寧香苑,李老太君得知沈青青已經答應,有些懷疑,派了周嬤嬤過來詢問,本來周嬤嬤還以爲他們的孫小姐會扭捏一下,卻沒曾想竟是大方的承認,並強調只是定親。
問了沈青青又去問李月如,沒辦法啊,誰讓賢王那般心急,竟是一刻都等不得,就要馬上定下來。李月如聽了,有些猶豫,她不想女兒嫁入皇家,可是女兒已經同意了,她也不想違逆了女兒的心意。
只是情緒有些低落。
兒大不由娘啊!
一切神速,白貴妃看着抱着婚書笑呵呵的兒子,心頭很不是滋味,這或許是每一個當孃的都有的情結,總感覺兒子被搶走了,更何況兒子還是這般的上心。
“娘,兒子這回可得好好感謝娘,給兒子把心上人給聘娶了回來,娘,你想要什麼?兒子都給你找來”好在銘少也不是那般沒有良心,真的娶了媳婦忘了娘。
“娘什麼都不要,只要你開心就好。銘兒,皇帝不好當,如果可以,娘希望你不要起那份心思。娘相信,肅王也不是那般不能容人的”當年的奪位之爭,她親身經歷,皇帝的四面楚歌,她心之瞭然,她不想兒子去經歷那般的血腥,去體會身爲帝王的孤獨。
或許別人會說,身在皇家,君臣父子皆是空,可是她真的不願意,要是她真的有野心,當初也不會改換姓氏,將影衛交給表哥一家,自己獨自留守在宮中,守着那份零碎的愛情,那份不能拋卻的責任。
好在,表哥身前沒有讓他失望,暗地裡一路護着,皇上雖讓她曾經失望過,卻也不是那麼的讓人絕望。
“娘,這些事情兒子自由成算,你就不必操心了,要是宮裡悶得慌,兒子就接你去王府住幾天”銘少對於白貴妃的話,不予置否,肅王他是容人也好不容人也好,他都不懼,一切慢慢來,搶到橋頭自然直,現在說什麼都還太早。
“恩”白貴妃也知道兒子大了,皇家很多事情也是瞬息萬變的,也不再說了。
肅王最近一直派人盯着沈李兩家,自然也有人盯着賢王,所以他求親成功的事情他第一個就知道,此刻他正坐在王老太君的院子。
老輔國公看着老伴跟外孫,嘆了一口氣,有些東西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沈家的姑娘雖然能給肅王帶來裨益,可是同樣也是帶着危險,首先賢王就不會善罷甘休,在則沈家在某些方面太過苛刻,身爲皇家子嗣,是絕不可能做到的,到時候只怕先對肅王不滿起反調的就是沈李兩家。
“這樣也好。現在咱們最大的阻礙看似是賢王,實則不然,晉王那邊一直隱而不露,鋒芒暗藏,這樣纔是最防不勝防啊”
“聽說最近有人上摺子,要莊家起復,恢復爵位?”一直沉默的王老太君開口問道。
“恩。宮裡有德妃,再有晉王暗地操作,就莊家那點事要抹平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麼說,一切又回覆原來了啊”王老太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語氣深沉且長。
“或許這就是皇上想要啊,畢竟他如今也算正當年”四十多歲五十還不到,不就是當年嘛!
“外祖母,這茶葉還有沒有。孫兒甚是喜歡/”肅王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一臉期待的看着王老太君。
“我們肅王喜歡,外祖母就是摳唆也得給,秋嬤嬤,去給肅王拿過來吧”這個長青茶,別說還真韻味獨特,要不是她這摳唆着,老頭子早就給霍敗光了。
“多謝外祖母。下回孫兒外出一定多給您尋些長青樹回來”王家兩老一直無條件也盡心盡力的爲肅王,也不是完全因爲那一點血緣,更因爲肅王值得,不端皇家的架子,且每當外出有什麼好東西也總少不了他們這一份。
“老太爺,老太君,肅王殿下,二小姐來了,問能不能進來請安”秋嬤嬤拿着茶葉進來問。
王老太君手指一動,猶豫了一下點頭,這個兒孫女,以前她是不待見,不過最近這一年,也不知長大了懂事了,還是她娘真的下了功夫教養,總之算是勉強能夠過得去了,
剛纔外孫可是說了,現在大房是越來越不像樣,連帶着幾個孩子也一樣,如今二房能夠借鑑並改正,自己在稍稍調教一下,或許。都是她兒子,誰當家都一樣,總之不能毀了。
王洛琳走進來,首先給幾位見禮,也不跟以前一樣盯着肅王看,規矩的走到王老太君身前的小凳子上坐着,給老太君捏腿,這才小聲的說道“祖母,母親讓琳兒稟報祖母,說是明兒個想起三姨母過府一敘,問問祖母可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王家二夫人出自文家,只是文家二夫人是旁支,在加上當時與身爲嫡女的路夫人交好,所以在嫁進王家之後,也一直保持的往來,不過她卻一直與文大夫人有些合不來,所以這次文家出事,她也沒有讓自家老爺出面周旋。
現在請路夫人過來,自然是有給她撐腰的意思,那魯陽侯不過是一個空有爵位沒有實權的,一個兒子也不過是一個小小六品的官職,還真就不拿人當人,也有那個臉。
不過要撐場面,她還得詢問過婆婆跟公公才行,另外這肅王也正好在這,要是肅王能夠給一分情分,那真是什麼面子都有了。
“老太君是魯陽侯夫人”王老太君凝眉,秋嬤嬤就貼心的上前解釋。
一聽是魯陽侯夫人,王老太君的臉色立刻就不好了,顯然魯陽侯寵妾滅妻的事情她也聽說了,也明白這些事情都是因爲文家如今這個當家擔不起事而來的,想起文家那衰敗的苗頭,王老太君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了。
王洛琳全身都緊繃了起來,祖母這是不高興?
“魯陽侯?本王聽說他寵妾滅妻不知是真是假?”王老太君還沒說話,肅王先說話了。
他記得那次跟在李辰蕭身邊的人好像就是魯陽侯府的嫡子,人看着雖然木訥了些,但聽聞才學不錯,而且吃過苦忍過不平的人,才懂得珍惜,更何況這件事可以賣給二舅一個苗頭,讓他有些心裡準備,肅王在心裡也轉了幾個圈纔開口說道。
“肅王表哥,您是不知道,這次要不是母親去的帖子,那邊都不讓姨母跟凝表姐出門,而且回來的嬤嬤說,當時接待她們的都是那個姨娘”王洛琳不過才十四歲,十五歲還不到,一聽肅王的話,立刻擡頭不平的說道。
等說完了纔想起母親說要沉穩的話,羞澀尷尬的低下頭。
“還有這等事?要說偏寵一些到也罷,各家都類似的事情,可主母尚在,讓一個姨娘當家,要是成了風氣,這京城的世家還不得亂了套”老輔國公也開口了,他這一輩子敬重妻子,最見不得那偏心窩子作賤妻兒的人。
“外祖父別生氣,這件事本王會看着處理的”肅王說着就站起身,就大步離開了,因爲外祖父的話讓他想到了一件事。
銘少春風滿面的回府,剛進門就聽見管家說肅王來了,還等了好一會,冷峻的眸子一沉,他來做什麼?
“大哥真是稀客,不知找我什麼事?”
“當然是有事才找你,難不成還特意來看你這小人得志的摸樣”肅王一臉沒好氣的嗤鼻冷哼。
“哦,不知是什麼事,還能讓大哥親自跑一趟”銘少高冷的斜了一眼,端着下人送上來的茶,一邊吹起,一邊問。
“你們都下去,不得召喚,不許靠近”肅王對着門裡門外的下人侍衛一揮手,這些人不爲所動的朝銘少,在他點頭之後才退出去。
要說談機密事情應當去書房,可是肅王明白,老六的書房不是誰都能進的,包括他在內,他也不想去找那個沒臉。
兩人在裡面談了將近大半個時辰纔出來,所有人都恨驚訝,也很好奇,這兩人究竟談什麼能夠談這麼久,再者衆所周知,這兩人雖然時常聚合在一起,可是關係卻也不是大家以爲的那樣。
特別是晉王那邊,不禁想,難不成老大跟老六真聯合在一起了嗎?可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被否決了,老大看着躬親和善,實則內裡深沉,善於謀算,而老六呢,孤冷狂傲,他只怕不屑與人結盟,再說了,這位置就一個,結盟了,誰去坐?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晉王乾脆不去想了,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恢復外祖家的爵位,這件事絕對不能出現絲毫的紕漏。
第二天早朝,多年不曾被提名,甚至是沒有資格上朝的人,被皇帝給召進了皇宮,被皇帝一通臭罵,就連文太傅也吃了掛落,不過皇帝一句寵妾滅妻,不僅在這兩家丟下了一顆大石,就是在別的大臣家也一樣。
京城各世家的正妻主母在這一天都得到了夫君的安撫慰問,不慰問不行啊,這要是再被御史上奏彈劾,降級是小,丟官可就打發了。
而這一天路夫人得知是自己堂姐請的肅王幫忙,淚眼婆娑的道謝,她倒是無所謂,可是自己的子女無辜啊,一個嫡子嫡女居然還要看一個姨娘的臉色過活,她怎麼忍得下那口氣,忍得下那個心,可是孃家大哥也是偏心眼的,娘也被那個柳氏哄得分不清東西南北。
最後還得靠這個堂姐幫自己出頭。
“咱們姐妹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麼?當年要不是你從中幫忙,姐姐我也不會有如今這日子”沒錯,當年二夫人能夠嫁進王家,確實是這個小堂妹的功勞,要不然以她旁支且孃家地位不高的身份,怎麼可能在貴族的圈子裡露臉,要不是堂妹拉着大伯母說合,她家老太君又怎麼會看到她呢。
只是如今大伯母年紀越大,又被那柳氏一鬨,連最心疼的女兒也靠邊了,哎。
她也就是因爲這些姐妹之間的比對,才明白自己是多麼的不知足,慢慢的改正了過來,現在不僅二爺在老太爺面前越來越得臉,就是自己在老太君面前亦是。
沈家,過了幾天之後,得了銘少的消息,說是苗疆的那些人被抓出來了,沈青青也就放心的帶着人出門了,因爲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修建那塊地。
林貴來京城也不是很久,而且也沒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這件事只能找祥叔,不過祥叔還真是給力,不過半天的功夫就將人找齊了。
帶着人去丈量地,又將規劃圖給他們看了,知道他們能夠按照要求修建之後,纔跟着銘少晃悠悠的回來,銘少現在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時跟沈青青一塊,可是不能,雖然他們定親了,可是還沒成親,而且定親禮的日子也還沒定好。流言蜚語的可傷不起啊。
“青兒,咱們好久沒去雲上吃飯了,要不咱們去看看,正好你也可以給廚師們點評點評”
“也好”銘少的心思沈青青很清楚,她也想要跟他多多相處一下,畢竟一旦定親,如非特殊,她們是不可能取消婚約的。
可是在經過羽衣閣的門口時候,就聽見裡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還夾雜着哭聲,沈青青回頭看了銘少一眼,這京城之中誰不知道羽衣閣是易子謙的,什麼人這麼大膽居然在這鬧事。
“詩情去看看”銘少攔住想要下車的沈青青,對着車外面的詩情吩咐道。
不一會詩情回來,將裡面的事情稟報了一通,聽得沈青青胸口起伏不定,這豫伯侯府簡直欺人太甚,還有那什麼易梓汐那太尉家的那什麼。小姐,還真以爲這世上只有她們最白。
“去丹陽正巷將世子爺找來”
“易子謙在京城?”
“昨夜剛到。”
“銘少,你說要是那易大小姐知道我們定親,會不會氣歪鼻子”擡頭看着半懷抱着自己的男人,在想起之前的種種,沈青青惡趣味的道。
“無關緊要的人,管他氣歪還是氣斜,只要你開心就好。”銘少是聰明的,時刻保持的警惕,就怕被抓住了話頭,這可是他從這些日子,參與沈家閒話家常而得來的經驗。
就他那個岳父大人,這些日子可沒少被無辜牽連。
“過段時間我想南下一趟”在京城她總感覺不自在,反正現在及笄禮也辦了,其餘的事情已經無關緊要了。
“好,過幾天等我安排好這邊的事情,咱們就南下”
“姐姐。姐姐。不要,你要是怎麼了,傷心的可是咱們娘跟我們,您真的要讓親者痛仇者快?陳秋水你記住,今日之辱,我文曉曉他日必雙倍奉還”
羽衣閣的掌櫃的是男子,夾在中間真是左右爲難,而且姑娘們動手,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上前,鋪子裡的秀娘又被自家小姐給攔在了後頭,真是。
“嘖嘖,就你文家這家風,不知廉恥的,還以爲能當世子夫人呢?”
“梓汐姐姐,這可是你嫂子呢,你怎麼也不幫幫忙啊,看着可憐的”
文曉曉真是恨得恨不能上前撕了這些人臉,本來想着事情過去那麼多天了,姐姐天天在家傷心,就想着讓姐姐到外面走走,順便在羽衣閣買些料子,回去也好給姐姐分分心,卻沒想到會遇上這些人,而這些人好像是盯着她們過來的。
現在姐姐萬念俱灰,要是姐姐出了什麼事,她必定不會放過她們。
“嫂子?呵呵,我們易家可是門風嚴謹,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門的”易梓汐本來一直都保持這大家淑女的風範,可是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讓她一直心氣不順,現在說話能好聽纔怪。
一直在馬車上的沈青青,再也忍不住的衝了下來。
“易家的門風卻是嚴謹,各位的教養也真是出類拔萃。”
“青青姐姐。嗚嗚嗚”文曉曉一直強忍着不哭,可是在看到沈青青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了起來。
芝蘭也立刻上前扶住目光空洞的文媛媛,眼底滿是不忍還有不忿,這些人真的是大家小姐嗎?就這麼欺負人?這是想要逼死誰啊?
其實也不難理解的,這牆倒衆人推的事,從來不少,何況如今魯陽侯府跟太傅府被皇帝貶斥,這些人還不趁機落井下石,趁你病要你命的下手纔怪。
只要你下來了,下面的人才能上去。
不過文家從高高在上變成這樣,跟那個太傅大人卻是有着直接關係,無能又軟綿。
“曉曉,不要哭。你可知道,女兒的淚,滴滴珍貴。不是珍愛自己的人面前,千萬不能落下,尤其是在敵人面前”
“咱們行得正坐得直,不需要爲一些不相干的人犯下的錯誤而買單。謠言止於智者,如果聽信讒言而放棄你的人,他也不配擁有你的善良與美麗。”
“恩”文曉曉將這些話聽進去了,快速的擦擦眼淚,目光堅韌的直視前方。
“原來是清靈郡主,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您與這文家小姐如此姐妹情深,不知賢王殿下可知道。要知道這文薔衆目睽睽之下,寬衣解帶可是咱們都看見的”易梓汐看到沈青青的那一刻,雙眸立刻變得陰測測的,話語如刀一般直射沈青青。
“如此傷風敗俗不知廉恥的人,我易家還真不敢要”
“喲嚯,咱們易家何時輪到堂妹你做主了。別說爺爺還活生生的,就是本世子的主,還輪不到你來做吧”易子謙本來還不平這銘少拿自己當牲口使喚,回來不讓歇個夠,就又派人找來了。
卻不曾想,會是這樣的一幕。
“掌櫃的,咱們羽衣閣何時成了菜市場了,世子夫人來了,也不好好招呼,讓一些不知分寸的衝撞了世子夫人,難不成是嫌棄工錢太少,不想幹了”
易子謙一口一個世子夫人,雖然是在教訓掌櫃的,可是這話卻好像一個個響亮的巴掌打在了易梓汐的臉上,一片血肉模糊。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掌櫃的確實不曾真的上心,畢竟這易梓汐是易子謙的妹妹,這給世子夫人又不太明朗,他自然不會因爲文曉曉而去得罪易家小姐不是。
“趕緊給老子滾蛋,滾出京城,否則本世子見你一次收拾一次”這件事看着是小事,可是卻透出一些危險的信號,這羽衣閣可是他個人的產業,如今她二房的一個女兒,居然敢到他的鋪子裡吆五喝六。
現在更是直接要做他的主了。
是什麼心思,只要他不是個蠢的,就能夠明白。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扶世子夫人進去歇息伺候,杵在這裡等老子發銀子呢”罵完一個還不解氣,又指着一個夥計,怒喝道。
其實這份火氣,易子謙本人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當他過來,看到文曉曉那嬌小的身子,倔強不屈的擋在姐姐的面前,讓他莫名的心口刺痛,看到她的眼淚,更是恨不得將那些人都丟出去。
可是不能,這些人一看就是故意這麼做,再說了,這裡還有一尊大佛了,自然是他來收拾,剛纔他可是聽見了,那個沒腦子的蠢貨,連帶着將沈青青也罵了進去。
“來人,去將這些貴女門的父母請過來,順便跟本王聊聊家風,也給本王這潑婦罵街,聚衆欺辱人是哪家的教養”果然,易子謙的想法還沒落下,耳邊就傳來一道冷颼颼的聲音。
幾道身影也從天而降。
這下,羽衣閣內所有人皆是臉色大變,瞬間變得慘白慘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