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曉曉自從易子謙出現,整個人就有些愣愣的,心口澎湃着什麼?好久之後纔回神,他在維護自己?直接跳過了未婚妻的名分,給了世子夫人的稱呼,這是極致的維護,絲毫不介意她的名聲?她文家如今景況。
她不動容,不感動是假的,此刻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好似一座山一般,給她最堅實的後盾,是她安心的港灣,還有聲聲的怒喝,聽在她耳裡是最動聽的音符。
眼淚也好似斷線的珍珠,一滴一滴的落下,然此刻的眼淚卻與剛纔不同,剛纔是無助委屈,現在是欣喜是感動。
“你怎麼又哭了。你們是死的嗎?快不快給擦擦”易子謙回頭,看見文曉曉又在哭,頓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這沈青青擺明了要給文曉曉出頭,之前不關他的事,現在他在這裡,她又哭,難保這姑奶奶不會遷怒到他頭上。
這裡兩尊大佛,他是一個都得罪不起,一個使勁的壓榨自己,一個則是握着自己的命脈,他也急了,指着才從後院衝破阻礙過來的兩丫頭吩咐。
文曉曉跟文媛媛的貼身丫頭,都是衷心的,可無奈勢單力薄還自家主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本來就心疼又心慌,被易子謙一吼,身體就抖了幾抖,可是她們卻無怨,反而還帶着絲絲的敬畏。
“我不哭了,你別罵她們?”文曉曉以爲易子謙不喜歡人哭,趕緊的自己擦乾了眼淚,給兩個丫頭求情。
“易子謙看來這羽衣閣在你手裡,經營得不是那麼理想啊?既然這樣,那就交給我吧。”沈青青想着這掌櫃的一走,羽衣閣有沈家一份的消息,自然是瞞不住,既然這樣就乾脆大方的承認。
也好絕了某些人的心思。
“各位。羽衣閣從今日起,內部整頓,暫停營業,還請各位改日再來”走到臺前,沈青青大聲宣佈,而銘少的手下,聽了未來王妃的話,立刻就將那些姑娘小姐們給請出了羽衣閣,這一下,所有人都被趕到大街上。
不管什麼時候,愛熱鬧的人都不缺,現在這一條街都圍人羣圍了個水泄不通,就是旁邊的鋪子裡面都擠滿了人,之前鬧這麼大,自然有人看到了全部過程,這一人一句的議論,就將這些人怎麼無故找茬,以多欺少,欺凌文家姐妹的事情就給還原了…
“這就是所謂的大家小姐啊,怎麼比那市井潑婦還厲害?”
“這就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些人看着高貴典雅,實則還不如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呢”
“就是,就是。這一個人犯錯,沒得讓別人跟着受掛落。”
“你們不知道吧。聽說是文家一個庶女想要算計李家的少將軍,沒曾想撞上了與人私會的豫伯侯府公子。人家文家二小姐纔是苦主呢,可人家豫伯侯府有八皇子撐腰呢…文家一個太傅又沒有實權。不就只能受着了…”
“怎麼我之前聽的跟你的不一樣,不是說這文家的姑娘一起算計的嗎?還說這文家二小姐是看不上這豫伯侯府,想要攀高枝,才設計了人家…”
“攀高枝?哪個高枝啊。比豫伯侯府高的可沒幾家”
“呵呵,要真是這樣,人家文家兩位嫡小姐,今天能受這委屈?你們沒發現,這裡面好幾個都是當初說是被算計的姑娘哪家有關係的”
大街上,議論紛紛,那中間被看押的人,聽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戳破謊言而羞的。
反正外面怎麼樣,沈青青是不管,將文家姐妹安頓好,又給文媛媛看了看,讓詩情去抓了安神藥熬了,給她喝了就讓她在廂房那邊睡下了。
銘少坐在馬車裡,看不着佳人也摸不着佳人,臉色黑沉得可以滴水了,又聽那些去傳信的人說,這幾家的家主夫人都不在,也不想勉強了,反正這些人的臉也丟的夠夠的了。
大手一揮,讓放人,下車直奔羽衣閣三樓。
易子謙一直在下面看着,見他上去,也要追過去,卻被一個人拖住了腳步,易梓汐噗通一聲跪下,給易子謙道歉,說是聽信讒言誤會了大嫂,給他賠罪了。
這番做派讓易子謙危險的眯起了杏眼,能屈能伸,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最重要的,她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輕重緩急箇中厲害看清楚看明白,在作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應對。
他怎麼不知道自家還有一個這麼厲害的角色。
要是她的這份聰明能夠用在正途,二房何愁不興旺發達,可惜。
“既然知道錯了,那就算了,你大哥我可不是斤斤計較的人”裝。誰不會,要說裝,他易子謙說第二,還沒有多少人敢稱第一,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不用自己,就沈青青隨便動一下小指頭就夠了。
何況,還有那一尊大佛,可要真惹了他,他二房還真就要七零八落了,只是爺爺那。哎,爲了爺爺,他也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男人雖然沒一個好東西,不過易子謙也算不錯了,今天他可是給你把面子裡子都給掙回來了”剛走到三樓,就見那尊大佛站在門外,裡面又傳來這樣的聲音。
黑眸閃了閃,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就怕被遷怒呀。
“青青姐姐,我知道世子是你派人叫來的,謝謝你。我是幸運的,可是我姐姐,以後可要怎麼辦。我姐姐琴棋書畫,針織女紅,那樣不是拔尖的,爲什麼要被人這麼作踐…。我爹現在是認清了劉姨娘那一房,可是我娘卻也傷透了心,我現在整天呆在家裡,家裡那氣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你姐姐一定會遇到屬於她,珍愛她的人的,你也別太難過,你看你哭得眼睛都紅了,一會易子謙看到,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呢”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沈青青都不是一個相信眼淚的人,上次沈萱萱命在旦夕,她都不曾哭過,現在看她哭成這樣,儘管覺得她的遭遇值得同情,卻也不耐。
聽沈青青說起易子謙,文曉曉立刻想到他不喜歡人哭,立刻抽噎着聽了哭泣,讓沈青青咋舌,再知道易子謙的名字這麼好使,她早就搬出來了。
“都進來吧,躲在外面聽牆角好玩嗎?”
門外的人只能推門走進去,銘少看向沈青青目光中帶着一絲堅定,好似再說,他絕不是他口中的那種人,今生他只許她一人的未來。
“沈青青,你剛纔說,你要接手羽衣閣是不是真的?”易子謙一臉的熱切,他也可以當甩手掌櫃,過等着收錢的好日子?
“只京城。其餘的別想”本來這丫頭自己的產業就夠多了,要是在加上這邊,他的丫頭就更沒時間跟他相處了,所以不等沈青青說話,銘少首先就拒絕了。
“銘少,你要不要這麼重色輕友。現在河道出現問題,我每天累得跟狗一樣,讓她分擔怎麼了,要不你自己來反正你也有份”易子謙跳起來對着銘少就是一頓炮轟,這人要不要這麼冷血。
“河道出現問題?什麼問題?”自從船運興起,皇帝就讓易子謙負責了河道的開鑿,雖然沒有給予官職,可是卻給了人手與相應的權利的。
所以一些眼皮淺的人,只以爲易子謙不學無術,整天流離浪蕩,都是靠着他爺爺的福茵,然真正瞭解的人,才能知道易子謙手中握着的是什麼?特別是如今船運的發達,更是明顯。不過這也就是爲何,有人這麼拐着彎的來破壞易文兩家的親事。
只能說文媛媛是這件事中,最無辜的人。
“我說你這陣子,是不是腦子起泡了,還是說你眼裡除了她沈青青看不到別的了,我上次給你來信,難不成你根本就沒看?”易子謙聽銘少的反問,怒火直衝腦門,跳起來就對着銘少一頓炮轟。
眼底更是閃現絲絲寒涼冰芒。
瞭解他的銘少,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你說的是秦家船運的事?只要有你在,他們是鬧不起來的,你別忘了你手裡握着什麼?再說一個秦家,在江南沒有建南王府跟巡撫的首肯,你以爲他們能夠成功?”
“你。你。老子不管了”銘少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易子謙徹底爆發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說清楚,咱們一起解決”沈青青也察覺到易子謙的不同尋常,此刻的他與以往的嬉笑浪蕩不同,而是真的狂躁,可見這件事不小,在加上銘少最近處理京城的事情,還要陪着她,想必真的疏忽了很多。
“你們可曾聽過茶馬古道,這是南平國的一條主要經濟要道,不僅貫穿整個南平,且還與青城相交。與鎮南將軍鎮守的地方相隔不遠,不知怎的,秦家居然跟那邊接上了關係,一開始是用小船往外運,我不在意,且最近生意上也出現了點問題。所以。可是前些日子,我收到消息,他們居然利用軍隊,在那邊開鑿了運河,一路北上,現在就差沒與南北大運河相連,最可惡的是,鎮南將軍在我們之前就已經上奏了朝廷,皇上已經準了”
“再者,一條運河。什麼不能幹?”易子謙見文曉曉也在,有些話也不能說得太透徹,可是該明白的,也還是聽懂了。
沈青青與銘少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四個字,原來如此,那邊用死士跟苗疆蠱毒拖住了,也將他們的目光給轉到了西域那邊,這才讓他們有時間謀劃江南。原來一切都不過是障眼法,他真的的目標還是江南。
“青兒,下江南的事情你緩一緩,等我回來咱們在商量”銘少也覺悟到了他這段時間真的有些過了。
兄弟生氣了,自然得好好溝通溝通,拉着易子謙閃身消失在羽衣閣。
文曉曉一心都在易子謙身上,儘管不明白她們說的是什麼?卻也沒有想過說出去,沈青青看着她如此,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交代了她在這裡看着她姐姐,就下樓去了,這羽衣閣是該好好整頓了。
可是一看賬目,沈青青簡直差點沒有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就這樣做生意,沒有虧本還真是老天保佑,特別是易家,那些人簡直當這裡是他們家一樣。
“去,將珍寶齋的賬目也拿過來”
等詩情將賬目拿過來,沈青青得到了些許安慰,那個掌櫃的還不錯,儘管有那麼一點錯漏卻也情有可原,一道令下,讓那邊的掌櫃儘快教一個徒弟出來,卻不曾想他的兒子一直在幫他,拿着夥計的銀子,做着掌櫃的事。
這下羽衣閣的掌櫃有着落了。
珍寶齋的掌櫃一家是易子謙母親的陪嫁,一直給他打理着他母親的產業,是這邊開張才調配過來的,也就難怪會這麼盡心盡力。
那掌櫃聽了詩情的傳話,帶着一家老小過來謝恩,解決了掌櫃的事情,夥計秀娘那邊,沈青青也想着做出整頓。
含汐嫁人,她身邊將會少一個得力助手,沈青青就想到了曾經想過培養的芝蘭。
“芝蘭,如果我將羽衣閣交給你,你能勝任嗎?”
“啊。奴婢。奴婢努力做到。”芝蘭左右看看,忐忑的上前。
“別害怕,姑娘我相信你,另外有不懂的也可以來問我”在陵炎的時候,芝蘭跟在自己身邊,多少也學到了一點,另外她自己也是個上進的,到了京城之後,一直跟着身邊的人學認字,而其他人見她是自己身邊的人,也不曾拒絕。
“恩,奴婢一定不會讓姑娘失望”沈青青的鼓勵,讓芝蘭信心倍增,她一定不能讓姑娘失望。
雖說交給芝蘭,可是沈青青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交下去,賬目,貨源繡樣的好壞,沈青青都一邊看,一邊教芝蘭。
沈青青在後院忙得腳不沾地,沈明輝得知消息過來,卻沒有去打擾,而是在外面跟令一個哥哥一起等待着。
兩個哥哥也由最初的陌生,慢慢的熟絡起來,文鶴懷沒想到這個武將出身的沈少將軍在文采方面,同樣不輸他人,還有很多令人深思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