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着姑母一向偏心小表哥,她倒覺得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過這話許月也就心裡想,不敢表露分毫。
宋明義一路小跑着向醫館去,果然,一到醫館一問,大夫都出診了。
買了幾副調理的湯藥,宋明義拐角去了糕點鋪子。
一會還要去司家呢。
一番忙忙碌碌,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裴玉看宋恆睡踏實了,便起身到廚房看看。
顧暖正做着晚飯,小景瑞乖乖的坐在竈臺旁看着火。
“祖母~”小傢伙見着人,擡起沾了點灰的小臉甜甜的喊人。
裴玉伸手擦了擦小傢伙的小臉蛋,“哎呦,這小花貓似得。”
“嘿嘿~”小傢伙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些靦腆。
在宋家住了大半年,小傢伙對農家事物已經很熟悉了,但小臉圓呼呼的,總還是會沾上東西。
“娘,雞湯溫着呢,要端一些出來嗎?”顧暖以爲是公爹醒了,趕緊下了瓢水準備將旁鍋的雞湯拿出來。
“別,還睡着呢,我就是過來看看,今天都忙暈了也沒顧上家裡。”裴玉看着忙裡忙外的小姑娘有些過意不去。
雖然顧暖是兒媳婦,但到底才十來歲,這個年紀,在她的觀念裡還小着呢。
不過她倒是漸漸的也習慣了顧暖做家務的事,不像剛開始,心裡還老有負罪感。
宋明理將洗好的菜端進來,看到裴玉眸子一亮,“娘,爹醒了?”
裴玉笑了笑,“沒呢。”
看到宋明理在廚房幫忙,再看看天色,裴玉有些擔憂,“唉,老二怎麼還沒回來?”
“二哥出去有些時候了,咱們離西街也不遠啊,要不要我出去找找?”宋明理聽到母親的話,也有些擔心。
畢竟是在府城裡,不像在村裡那麼踏實。
“行,你去街口看看,你二哥一向沉穩,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裴玉想了想,還是讓宋明理去看看。
宋明理應了聲,趕緊出門去了。
再說宋明義這邊,爲何遲遲不歸家?宋明義看着眼前胡攪蠻纏的兄妹二人,眸子裡都是鬱氣。
“怎麼,你們把我妹妹推了?害的我小妹都摔暈了,這不賠上醫藥費就想走?”一個穿着黑色布衣,滿身油漬的肥胖大漢,正提着把剁骨刀,滿面橫肉唾沫亂飛。
宋明義默默後退了一步,眼裡露出嫌棄。
要不是在府城,不好惹是生非,他非要打的這人爹媽不認識才行。
是的,宋明義如今的身手可不是以前了,別看平時脾氣好好的,這真惹惱了,真敢下手。
許月看着蠻不講理,硬要她賠償十兩醫藥費的壯漢,有些惱怒和不安。不過是出門幫姑母買東西罷了,偏偏就遇上這混不吝的人。
那姑娘半路上好好的攔住她,陰陽怪氣一通也就罷了,還動手推搡她。
她雖然看着瘦弱,可作爲獨女,從小是練過些功夫傍身的,身子站的穩穩的,自然沒如何。
可那女子卻乘機摔在一旁,硬生生說是她推的。
原本就沒得事,她清清楚楚的說清原委,本欲要走,這壯漢卻提刀衝了過來。
她是有幾下功夫在身,可這樣的對手,也是打不過的……
一番僵持,身側這熱心人出來幫她作證說了兩句,卻被這人反咬一口,說是她同謀!
真真是氣煞人也!
“行,你既然一口咬定是我推的,那就去醫館!看看這位姑娘到底有何不妥!”許月從小在家族裡什麼人沒見過,真暈倒假暈她還能看不出來?
壯漢自然不肯,一口否決,“拿到不用,我自會帶我妹子去看,你們只要把醫藥費留下就是!”
這顯然就是要找茬!
許月一咬銀牙,快速的上前,繞開漢子,一把抓住裝作昏迷女子的小拇指,一掰。
“哎呦!”一聲驚呼,原本還暈着的人,一下蹦了起來。
圍觀的人們一見,當即就曉得緣由了。
許多人驚呼一聲,七嘴八舌的嘲笑調侃起來,也不安安靜靜的純看熱鬧了。
許月見狀,冷哼一聲,拉了下身側宋明義就走。
這下,圍觀的“熱心”羣衆沒有再攔着兩人不讓走了。
走出人羣,許月十分不好意思的朝宋明義施禮道謝,“多謝公子方纔解圍,倒是連累了公子。”
“無妨,我不過實話實話。”
被這樣正正經經的稱作公子,宋明義有些不自在。
他當時分明看到那女子是自己倒下的,不過是說句話的事情,也沒做什麼。最後還是這姑娘自己解了難局。
許月搖搖頭,再次認真的道謝才告辭。
方纔在街上,看到真相的人不少,但站出來幫她說一句公道話的卻只有一人。
這份善意對她來說是值得感謝的。
宋明義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奇怪那兄妹二人的胡攪蠻纏罷了。
大庭廣衆的訛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腦子好使的……
回去的路上,許月也覺得怪異的很,她聽過訛人的事情,也見過一兩回,但這麼生疏且破綻百出的手法,着實是奇怪的很……
疑惑歸疑惑,她對那兄妹二人從未見過,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事也就被她先放在了一邊。
宋明義和許月走後,街上圍觀的人羣也就散開了。
先前裝暈的女子和壯漢臉色陰沉的走到一處小巷子裡。
“哥,你不是說一定能成嗎?結果呢?這什麼血包啊!怎麼我摔了那麼重,卻根本沒破?!”王月香一把扯下腰側的一個類似香囊的物件拋到地上。
王富貴撿起豬泡做的血嚢,看着被摔也沒破,頓時撓了撓頭有些尷尬。
這玩意也太耐摔了吧?
“小妹,這,這玩意哥也是頭一回弄,哪裡曉得這東西這麼結實咧?”
王月香看着油膩膩傻乎乎的哥哥,氣不打一處來。
她好不容易抓到機會,碰到司家那個來投靠的表妹,這大好機會就這麼沒了!
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她可沒時間熬下去了!
“妹子,要我說啊,你還是想辦法再哄哄那司家的傻小子,兩杯酒下肚,你就真的正米煮成熟飯得了。
到時候揣了他司家的種,他們真敢不娶你進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