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喬疑惑了:“難道這樣就是從天上下來的嗎?”
小冬瓜又解釋道:“因爲我和孃親都覺得天底下應該到處都是這般荒涼的景象,所以當我們看到你們渾身上下都乾乾淨淨的時候,便猜測你們是從天上來的,因爲我們感覺只有天上不像這崆城一樣。”
蘇子喬似懂非懂的撓了撓後腦勺。
小冬瓜見蘇子喬實在無法理解,又對蘇子喬說道:“先前我確實走得太快了,真是對不起。”
蘇子喬也不是小氣的人,他見小冬瓜已經對他表示了歉意,也不再計較,一揮手滿不在乎的對小冬瓜說道:“沒關係的,你等會兒稍微等着我點兒就行了。”
小冬瓜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接着他放慢的腳步,和蘇子喬並肩往前面走着。
蘇子喬有些疑惑地問一旁的小冬瓜:“剛纔似乎很着急。”
而且在臉上附上了擔憂的神色,即便月色暗淡,蘇子喬也依舊能從小冬瓜磨糊的輪廓上感受到小冬瓜臉上的擔憂。
小冬瓜有些低落的說道:“先前我跟你說的那個老人,他情況實在是太慘了,前些日子他淋了雨,現在正是病入膏肓,如果我們不能趕快把食物給他帶過去的話,想必他很快就會死了。”
“這麼嚴重啊?那我們趕快給她把飯菜帶過去吧。”
蘇子喬深受震動。
小冬瓜也不敢再耽擱,他和蘇子喬一起狂奔起來。
崆城,這些地方小冬瓜已經走過無數遍了,所以即便是在這月色黯淡的夜晚狂奔起來,也依舊能夠跑得很順暢,可是這可苦了對崆城一點都不熟悉的蘇子喬,蘇子喬才跑出去沒幾步就蘇然摔倒在了地上,因爲他剛纔在狂奔的時候腳下不知道踢到了什麼石墩兒,整個身體便往前一傾斜栽倒在了地上。
看着摔倒在地的蘇子喬,小冬瓜忍不住低聲喊了一聲:“你怎麼樣?”
蘇子喬感受到小冬瓜對她的關心時,心裡涌起一股暖流,他對小冬瓜說道:“我沒事,我們繼續往前跑吧。”
兩個小傢伙就一前一後但往老人的住處跑去了。
當小冬瓜兒經過一個石橋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當蘇子喬看到停下來的小冬瓜,而是忍不住疑惑:“你怎麼蘇然不跑了?不是要着急着把吃的給老爺爺送去嗎?”
小冬瓜的目光盯着身旁的子喬:“老爺爺就住在這裡。”
蘇子喬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他疑惑的問小冬瓜:“崆城裡那麼多房子,爲什麼老爺爺要住在橋邊?”
蘇子喬有這個疑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就算是換成一個大人聽到這樣的事情,也同樣會和舒梓喬產生一樣的疑問。
現在留守在崆城的人少之又少,也就是說崆城那麼多的房子根本就沒有人住,如果老人真的要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的話,有不少的房屋可以安頓,蘇然那些房子都破破爛爛的,但總比這橋下強啊.
小冬瓜說道:“當初我也問過老爺爺爲什麼要住在橋邊,不願意去找一處房子住下,老爺爺告訴我說他覺得自己就將離開這個世界了,他不願意死在那麼好的房子裡,他想死在橋邊,就當重歸土地了。”
對於這麼深奧的問題,蘇子喬可聽不懂,他似懂非懂的對小冬瓜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趕快給老爺爺送飯過去吧。”
蘇子喬跟着小冬瓜找到了那位老爺爺,當蘇子喬看到那位老爺爺的時候,心狠狠的咯噔了一下,因爲他看到那位老爺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臉上也黑乎乎的。
縱然月光再皎潔,也無法讓蘇子喬看清了老爺爺的臉。
蘇子喬一看到這位老爺爺就近乎本能的躲到了小冬瓜的身後。
其實蘇子喬並不算是膽子特別小的小孩,當初他甚至可以和土肥對峙,甚至還能挑戰土匪的耐心,但是他和其他小孩都一樣,害怕黑,尤其是害怕在黑暗中遇到一個怪爺爺。
此時的老爺爺看起來就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一樣,渾身髒兮兮的,甚至還冒着臭氣。
小冬瓜,看得出梓驍躲在自己身後,寬慰着他說道:“你不用害怕,他不會傷害我們的,他是個好人。”
蘇子喬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才小心翼翼的向老爺爺靠攏過去。
在蘇子喬慢慢挪動腳步的時候,小冬瓜已經把手裡的飯菜遞到了老爺爺的跟前。
按小冬瓜的想法來看,老爺爺一察覺到有人給他遞來飯菜,就會興奮的伸手把飯菜拿過去,在最短的時間內吃完好讓自己空空的肚子得到短暫的告慰。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老爺爺竟然根本沒有做出任何迴應。
小冬瓜乞兒嚇壞了,她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老爺爺:“你怎麼樣了?”
然而回應他的依舊只是沉寂的夜晚。
而且是嚇得面色慘白,當然月色暗淡,根本沒有人能發現他的臉色。
蘇子喬一把拉住了小冬瓜的手,壓低了聲音問小冬瓜:“他是不是死了?”
小冬瓜不敢相信蘇子喬的話,他轉而對老爺爺說道:“你昨天不是跟我說只要能讓你在死之前吃一頓飽飯,就算讓你馬上去死也值得嗎?現在我已經把飯給你拿來了,你爲何卻先去了?”
小冬瓜說這句話的時候,眼淚嘩啦啦的掉落出來。
蘇子喬寬慰的小冬瓜:“你不要傷心了,老爺爺要是知道你對他這麼好,一定會感到開心的。”
蘇子喬的話音剛落,他就聽到了一聲輕咳,可是小冬瓜仍然沉浸在哭泣中,並沒有聽到這一聲輕咳。
蘇子喬拉拉小冬瓜的手對小冬瓜說道:“我爺爺沒有死。”
蘇子喬的話音剛落,沉寂的空氣中便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誰說我死了?我活的好好的。”
老爺爺的聲音微弱而倔強,像是瀕臨死亡的人用全身的力量發出了吶喊。
小冬瓜一聽到這聲音,急忙蹲到了老爺爺的身旁,一臉欣喜的對老爺爺說道:“原來你沒有死啊?”
老爺爺咳嗽了兩聲,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小冬瓜,責備他道:“我說你這小孩子怎麼說話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我活的好好的,你咒我幹什麼?”
小冬瓜似乎並不在意老爺爺的責備,他憨憨的笑了兩聲後對老爺爺說道:“讓我給你搞來了什麼,你快吃吧,可好吃了,我已經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