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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朝野內外爆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天子以剿梁山亂匪不力,罷免太子主帥之職,同時罷免种師道副帥之職,責令其將軍權交給張叔夜暫代,即刻回京述職,另外,知樞密院事高深安排軍隊不力,免去其知樞密院事之職,改任刑部尚書。
僅僅過了一個時辰,幾道旨意又接連發出,任命童貫爲樞密院使,京西兩路安撫使、判鄆州軍事,全權負責剿滅梁山亂匪,責令他即刻出發,前往鄆州接掌軍權。
一連串的旨意轟動朝野,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明眼人都知道,种師道和高深被免職是虛,太子被罷免軍職纔是關鍵,不知宮內發生了什麼事情,太子的地位竟然有點不穩了。
中午時分,張邦昌和餘深匆匆趕到蔡京的府邸,向蔡京報告了這個重大消息。
蔡京雖然已被罷相,但他並沒有回鄉,依舊住在京城,利用張邦昌、餘深等心腹繼續影響着大宋朝政,所以朝中有人又戲稱他爲野相。
書房內,蔡京面無表情地聽完了張邦昌和餘深的彙報,他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這才淡淡笑道:“官家讓太子出任剿匪主帥本來就是在試探他,他聰明點的話就應該不聞不問,偏偏他卻那麼關心軍隊,真把自己當主帥了。”
“蔡公覺得這是官家在警告太子?”
“當然是警告,罷免高深和种師道,嚴打太子勢力,貶黜鄭偏妃,切斷了太子的財源,如果太子還不老實,那真的有可能換太子了。”
“可重新啓用童貫,會不會對我們不利?”餘深有點擔憂地問道。
蔡京笑了起來,“這個就不用擔心了,童貫啓用在我的意料之中,他不過是一閹奴,若不合意,官家怎會再用他?此童貫已非彼童貫,相信他已得到教訓,會老老實實貫徹官家的意圖,這一局最大的輸家是樑師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王黼很快就要拋棄樑師成,轉而燒李彥的香了。”
又喝了一口熱茶,蔡京繼續道:“种師道被撤職,恐怕梁山剿匪會生變數了,聽說方臘那邊很棘手,我估計官家會用宋江來示範方臘,你們要密切關注官家的意圖,及時把談判權搶到自己手上,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邦昌和餘深一起躬身施禮,“下官明白了!”
免去种師道副帥之職的聖旨以八丁文江不肯寫效忠書,從都指揮使直接降爲都頭,是真的嗎?”
丁文江是宗澤的左膀右臂,也是岳飛的上司,岳飛默默點了點頭,“他已經辭官不做了。”
這時,王貴忍不住問李延慶,“今天是交效忠書的最後一天了,你真不打算寫嗎?”
李延慶冷哼一聲,“他又何德何能,讓我向他效忠?”
牛皋有點急了,“其他指揮使都寫了,連劉錡也寫了,得罪了童貫,你立了這麼多功勞,不是全沒有了嗎?”
王貴也急了,“老李,童貫以前對你不錯,在湯陰縣還特別拉攏你,我覺得你應該和他談一談,有時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岳飛在一旁卻道:“你們不要勸老李了,我倒覺得老李做得對,大丈夫處世當光明磊落,趨炎附勢換來的東西不要也罷!”
“這可不是趨炎附勢,你知道老李立了多少功勞,怎麼能說沒就沒有了。”
李延慶一擺手止住幾個人的爭吵,他平靜地對衆人道:“我和童貫之間恩怨不是一紙效忠書就能解決,我寫效忠書給他,只能是自取其辱,他想用我,就算不寫效忠書,他也會重用,他若不想用我,我就算寫了也是白寫,我早已經看開了,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有時候被貶黜也未必是壞事。”
他又對岳飛笑道:“五哥是要留下,還是要走?”
衆人愕然地望着岳飛,湯懷驚訝道:“五哥,你要走嗎?”
岳飛嘆了口氣道:“宗老將軍讓我跟他去濟州,我已決定跟宗老將軍同去。”
李延慶點點頭,“這是個明智的決定。”
王貴沉默片刻,忽然道:“老李,如果你也要走,我願意跟你走。”
李延慶笑了起來,“我還不知道呢!”
這時,遠處一名騎兵疾奔而至,正是李延慶的親衛楊光,他氣喘吁吁對李延慶道:“將軍,童太尉要見你,請你趕緊去帥帳!”
李延慶笑了起來,“我說的吧!效忠書對我沒有意義,走吧!我們回營。”
衆人都懷心事地催馬向大營而去,李延慶進了大營,直接來到帥帳前,有童貫的親兵進去替他稟報,片刻出來道:“李將軍,請吧!”
李延慶走進大帳,只見童貫端坐在從前种師道的帥位上,旁邊幾名幕僚正忙碌地替他整理一堆效忠書。
李延慶上前行一軍禮,“卑職參見太尉!”
童貫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李延慶,淡淡問道:“到目前爲止,只有三個指揮使以上將領沒有寫效忠書,其中就有你,我想知道你爲什麼不寫?”
李延慶沉吟一下,“卑職有點糊塗!”
“說說看,你有什麼不明白之處?”
“卑職在升任軍都指揮使時,已經表態過,卑職將效忠於大宋,效忠於天子,可現在太尉又要卑職改效忠對象,卑職就有點糊塗了,卑職到底該效忠誰?”
童貫的目光陡然間變得冷厲起來,半晌冷冷道:“不愧是探花,你很會說話嘛!”
李延慶瞥了一眼旁邊厚厚一疊效忠書,淡淡笑道:“太尉要這麼多言不由衷的效忠書有什麼意義?可不要被御史抓住把柄,參太尉一本。”
童貫頓時臉色微變,他這纔想起李延慶官任侍御史,可是有監察彈劾權的。
“你是在威脅我嗎?”
李延慶搖了搖頭,“卑職官微職小,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威脅主帥,我其實只想告訴太尉,卑職的身份比較特殊,不好隨便寫什麼效忠書。”
童貫惡狠狠地盯了李延慶半晌,忽然喝道:“給我滾出去!”
李延慶躬身行一禮,轉身便揚長而去。
童貫抽出一支令箭,猶豫了片刻,終於下令道:“傳我的軍令,廢除玄武、朱雀兩營,重建重甲騎兵營,騎兵軍使由劉錡出任,原玄武營軍都指揮使李延慶出任齊州防禦。”
童貫多少還是有點忌憚樑師成,不敢做得過份,而是以平調的方式,將李延慶調離了主戰場,打發到齊州賦閒去了。
早在西夏戰場上,童貫便已認定李延慶是种師道的人,就算李延慶寫一百份效忠書給自己,他也絕不會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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