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來,她就將整個趙家村給環視了一遍。
整個村落倚山傍水,坐北朝南。擡眼向北望去,叢山峻嶺的高山連綿不絕,將整個趙家村呈半包圍的繞在其中,就像環抱的嬰兒一般,倒真是一塊寶地。
尋着張氏所說的方向,來到村末挨着清河溪水的一處井眼處。見那裡已經有不村人在排隊等水,大家在看到她時,皆露出一副好奇又鄙夷的目光。
由於大多是男性,大家也都有些避嫌的沒有與她搭話。只……
“你是昨兒個趙三郎娶回家的丫頭?”一三十出頭的婦人,一雙八卦之極的眼睛看着她上下打量着。
李空竹點了點頭,微笑一下。卻並不搭話。
婦人見狀,癟了下嘴,隨又笑道:“倒是害起臊了。大戶人家出來的,就是不一樣,瞧瞧這身段小臉兒的,你男人怕是樂壞了吧。”
“轟!”的一聲,一些忍不住的村人跟着相繼的轟笑出聲。再看李空竹時,眼中卻更加鄙夷。爬過主子牀的奴才,是不是完壁還兩說呢。不過那小臉倒是不錯,想來滋味嘛……有那不正經的男人,開始有了幾分挪瑜盯着她上下打量起來。
李空竹心中有些惱怒,面上卻顯得極爲平淡,只淡淡的看了那婦人一眼,並不接話。
衆人轟笑聲中,她只安靜的等着排隊打水。一些有色男人的眼光看得她心火大冒的同時又無可奈何,這個時侯,她怎麼開口都是不對,惟有等着任人看着。心中卻思索着,往後打水還是錯開點時辰的好。免得大早上大家搶水時,再遭了人的誹議。
那婦人被她冷淡的掃了一眼,心中有些不舒坦,見終是捱到她打水了。又哎喲了聲,“這可憐勁兒的,雖說趙三郎腿腳不好,可平日裡見着也是有把子力氣的,咋今兒不見了影兒,是不是累着了啊!”
“哈哈哈……王家嫂子你還真是嘴不饒人,你咋知道人趙三郎是不是累着了?”
“一個個的哪個不是毛頭小子過來的,這點事兒還用得着明說不成?這沒沾着腥的貓,一旦沾上了,哪還有夠?”王氏插腰點了一圈圍看的人,又瞄了一眼正彎腰打水的李空竹。癟了下嘴,剛見她走路姿勢怪正常的,說不得還真不是完壁之身了呢。也就趙三郎那麼個又醜又跛的能要吧,要是換了別人,哪個就敢要了這麼個不知羞的。
將水提起來的李空竹聽了這話,就是再好的脾氣也給磨得沒了。轉過身看了那王氏一眼,只輕輕的對着她福了個身,“嬸子說的這話兒,一會奴家會原封不動的給當家地說說,讓他去跟叔探討一下,叔是怎麼能夠不累還下地兒的。”
“轟……哈哈哈哈……”一羣大男人相繼又大笑起來。這兩婆娘吵架還真是敢說。這依着趙三郎家的所說,那王氏的男人能夠不累又下地兒的,不是不行麼?那王氏這麼說人家,是不是又是酸醋心理啊!
王氏聽了這話,滿臉漲紅的惱努得不行。插腰看着提水走下井臺的人兒,直恨不得上前去抓花了那張狐媚的臉。
而李空竹在說了這話後,就迅速的提着打上來的半桶水,埋頭快速的自人羣中穿出,向着趙家方向行去。
王氏張口就叫了聲站住。一些圍觀的人裡有幾個婦道人家,怕事兒鬧大不好收場,就相繼拉着她勸,“她是個不知羞,你跟她一樣作啥,這不是自降了身份跟她一路麼。”
“可不是,聽說是個混不吝,要真鬧起來,跟着那樣的人也不值當……”
李空竹聽着身後隱隱傳來的話音兒,心中着實怨得不行。怨老天咋就讓她穿了這麼個地方,這麼個身子,還嫁了那麼個冷淡的人。上輩子活了二十八年,一直勤勤懇懇的作着老實人,連件虧心事兒都不敢做,爲何就得了這樣的懲罰?
一路氣鼓鼓的回到趙家,將把院門推開,院中正在玩耍的三個小兒就衝了過來,圍着她上下打量。
其中一個四歲大的男孩兒更是衝她伸出了手掌,“三嬸,俺娘說成婚第二天要認親呢,認親長輩都要給紅包,你給俺發一個唄。”
他一開口,另一雙小兒女也跟着抓着她的闊腿褲叫着要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