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128章 功成

時疫一事,軍心被磨散了不少,曾經共患難得來的信任,既是如此輕易的被散播的謊言攻破。

可見,時疫一事,已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

想到這,老者又再道:“此次事件,爾等都好好睜大眼的看着,你們將軍出來之時,亦是那時疫將破之日。介時,若爾等還這般執迷不悟的認爲你們將軍是那等不顧將士性命,偏信寵妻之人的話,想來,將來爾等的征戰生涯中,也不配再追隨其左右了。”

老者的這一鏗鏘有力的話語,令着衆將聽了,心頭震憾久久的同時又覺愧疚不已。

那邊的李空竹卻提着裙襬,快速的跑到了那離得遠遠的隔離營帳處。

站在營門口想往裡衝時,不期然的被那守門的兩名侍衛給攔了下來。

雖面上不喜,可該盡的職責還是得盡,“夫人,裡面皆是身染時疫之人,進不得哩!”

李空竹喘着粗氣,站在那裡並不理會兩人的臉色,雙手呵在了嘴邊,衝着那寬闊的營帳裡就是一個大喝,“趙君逸,你個王八犢子快給我出來!”

“趙君逸!”

“趙君逸!”

……

她一聲聲竭斯底裡的叫喊,令着守門的兩人臉色皆是一變。

而此時隔離地帶的一處營帳裡,趙君逸正與那身染時疫的一衆將士正吃着早飯。

待聽到這聲聲竭斯底裡叫喝聲時,不由得苦笑的搖了搖頭。

“將軍~”十多個面黃飢瘦,瘦脫像了的將士,在聽到這女聲叫的名字時,雖說愣了好幾秒,但終歸還是轉過了彎。

看着他時,眼中尋問的問着他該怎麼辦!

趙君逸不動聲色的將一碗粥喝完,點了點頭,就步了出去。

一出來,見已有不少人拄着棍子出了營帳,彼時皆齊齊好奇的看着那營門外不斷跳腳的女子。

“將軍~”

不知是誰,先眼尖的看到了男人,率先的喚出了聲。

隨衆人聽到,皆有規律讓了道來。

那外面還在一聲聲叫喊的女人,見到這一現象,立時就放下了呵在嘴邊的手。

白着臉,看着從最遠處緩步步來的男人。

趙君逸走的步伐緩慢,卻邁得極大,幾個瞬息之間就到達了營門口。

立在門口不足三尺遠的地方,看着她,笑得是難得的溫潤。

女人紅了眼眶,見他還有心情笑着,就不由得一個冷喝道:“王八蛋,你以身去試哪門子的險?他們既不領了情,老孃還不願出了這力呢。讓他孃的都自生自滅了去,老孃拿着多多的銀子,去哪還不能定了居?我管他打仗不打仗呢,滅了國,跟我有半毛錢的關係麼?趙君逸你個王八蛋,你這是啥意思?你爲着你的兵,你要拋妻不成?”

李空竹流着眼淚,不管不顧的大叫着,心裡疼痛難忍。吼叫了這麼久,她心下也漸漸明白過來了。

他爲着不讓她受那份氣,拉回正面形象,既是親自去染了病,甘願當了她的小白鼠。

她又怎能辜負了這份心?當然得應着他,將他往那高大尚的上面圓!

“不管了,我不管了!你要死就死吧,隨了你的將士們一起去吧!我再不管了,你若真捨不得,你就去吧,我,我自已一個人也能過得好好的!”

就在她喝叫的時侯,那邊被華老喝了一頓的衆將們,也快速的跑了過來。

見到這副光景,他們皆齊齊慚愧不已的抱拳單膝跪了下去。

“將軍,我們錯了!會錯了將軍的一片好意,還請將軍責罰,請將軍夫人勿怪!”

“請將軍責罰,夫人勿怪!”

衆將的聲音整齊劃一,趙君逸聽得眼中一絲滿意滑過。

眼神向着衆將身後立着的華老瞟了一眼,見其點了個頭,就跟着輕頷首了下。

“且都起來吧!”

男人揮手,卻聽衆將還在那愧疚道:“還請將軍責罰,屬下等人偏信了他人謠言,懷疑了將軍的正直爲人,實屬不該,理應當罰!”

“請將軍責罰!”

趙君逸不動聲色的將衆將看了一眼,隨背手而立道:“此事本將亦是有不妥之處,想着昨日與幾位軍醫商討時,若態度溫和一點,怕也不會給出這般大的誤會了。本將之所以這般做,也是想着軍醫說的話也不無道理。本將便是再如何信任了內子,也斷沒有拿着爾等性命當兒戲的理由。思慮良久,爲使爾等信服,只好本將親自來以身試險的現身說法了。”

見衆將紅眼看來,男人又再次揮手讓起,“爾等放心,本將既敢來,就如了那打仗一般,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是斷不會輕易嘗試的。且安心等着便是,此等時疫,將在我大變軍人手中,變得不再可怕了來!”

“將軍威武!”

衆將聽罷,連着隔離營帳裡的衆將亦是跪將了下去,開始齊齊抱拳的喝唱了起來。

李空竹立在那裡,心中久久無法迴歸平靜的看着男人,眼淚沖刷了一遍又一遍。

老者走將了過來,對着她道:“那小子早就計劃好了,演一出將計就計,讓那幫子老頑固再無計可施!”

軍營裡打滾的將士,皆是用性命換來的生死之交,大多心胸開闊,說開了,便是爲着兄弟去死都行,更何況是試藥之事?

軍醫此翻散播謠言雖說是好心,可也大大阻礙了尋找破疫之法。

給這一打擊也好,往後裡,這軍心只會更加團結了來,這一關過了,想來,將來便是再大的災害,也斷不會這般輕易的渙散了去。

李空竹點着頭,擡步就要向着隔離軍營而去。

華老看得當即就抓住了她。

“你這是做何?”

李空竹笑,“自然是去幫着治療!”既然衆人都理解了,也就沒有再做戲的理由了。

說着,女人又轉眸看着老人道:“想來下一批青蒿今天該到了,負責採集蒿草一事,就由了華老你來安排吧。從今天起,我管帳裡,你管了帳外可好?”

“胡鬧!”

老者不贊同的拿眼瞪她,這一人進去已是不妥了,如何還要兩人都要這般?

李空竹沒有相理,而是繼續擡腳,趁着衆將跪着之時,快速的步進了營門。

趙君逸立在那裡深眼看她,見女人笑得很是明媚,雖說心裡極度不願,面上卻不自覺的勾起了抹暖笑來。

李空竹見此,輕笑着快步步到了他的身邊。

男人立在那裡,勾脣眼平視前方的揮手讓衆將起身。

而女人矮他一大截,亦是與他並立的站在那裡,笑得明媚大方。

……

鬧劇過後,接下來的進展,倒是出人意料的順利。

有了衆將的配合,李空竹安排起事情來也容易許多。

爲着保證自身健康,她被安排在了隔離地帶的一處單人營帳裡,另爲着她的人身安全着想,還有一小隊甘願衝當護衛的健康士兵,也跟着進了隔離地帶,在她的周圍時不時的替班巡邏着。

爲預防他們免於侵害染病,李空竹每天除自已要喝一碗砸成汁的青蒿外,另着他們亦是要跟着喝上一碗。

除此之外,她還令着軍醫們拿着艾草給各個個營帳,不管是染病的這邊還是健康的那邊,每天都要薰上一遍,以進行着消毒。

且還着人將染病將士所用的牀單在洗過後,又用開水燙上幾遍,以確保他們每天住得乾淨舒適,減少細菌的滋生。

另外,爲着避免喝生水,再次染病,她又另衆將士們必須喝了開水,就算再是忍不住,也要喝了那燒開的溫涼水。

爲着讓他們方便,她還特意着華老安排,讓伙頭軍每天必須燒開水溫涼後,給每一位將士的水壺灌滿。

必保每一人都不再喝了生水!

當然,這衛生方面做全了,這灌藥方面也不能少了。

每天,李空竹都在自已的小營帳裡與外面華老等人,不停的砸着那青蒿汁。一捆青蒿爲保不浪費,她都令人將那草砸成蓉,然後兌着開水給人灌了下去。

雖那青腥的草味令人聞了想吐,可那些被灌的人,在被李空竹強行灌了兩天後,在第三天時侯,那拉肚子的症狀明顯就減輕了來。

雖說身上還燙着,可嘔吐方面,也好了不少。

這一發現,令着試藥的一衆將士,似再次看到希望般,那求生的慾望亦是越發的濃烈了來。

有了此等好的現象,軍中的衆將開始越加賣力的到處去找了那蒿草。

看着那一捆捆不出名的蒿草,被不停的運進了軍營,那河源邊上住着的農莊身染時疫的百姓們,是既好奇又不解。

李空竹再去給趙君逸灌藥時,跟他說了一事,她打算將蒿草能治時疫的消息給散佈出去。

如今營帳裡的大多將士已經止了泄,也不再嘔吐了。剩下的不過是還有點熱,再加上藥灌得過猛,讓一些將士身子也開始有些負荷過重,快承受不了了。

針對這一現象,李空竹也跟華老說過。

覺得老者先前開的溫補的方子,現下倒是可以拿來了用,介時可在藥里加一味青蒿熬煮,這一樣來,既溫補,也治病,衆將士們,也不必再受那灌藥之苦了。

彼時趙君逸正喝完那一碗難嚥的綠綠草汁,聽了她這話,倒是沉吟的思索了下。

“這事交於我吧!”

李空竹點頭,見不過幾天時間,男人既是又瘦了一圈。

想着那事過後的第二天,他的症狀就現顯了出來。由於挨着染時疫的人衆多,他的病是來得又快又急。

女人還記得在搬來的當天,她有讓男人先喝碗草汁預防一下。

可誰知男人爲着讓信服度更高,既是瞞着她將那碗汁給偷偷的換掉了。當時她爲着安排自已的住處沒有發現,待知道時,已是第二天他染病的時侯了。

那時的男人,一邊捂肚跑着茅廁,一邊既還拿出精神的與她道着歉,說什麼讓她放心,信她之類的。

他是不知道,那一刻她是有多氣,心有多慌!

先前的信誓旦旦,在那刻他染上時,變得不再那麼能百分百了!那時的她,不管是砸汁還是端藥,全身上下的細胞,沒有一處不是在顫抖着、害怕着!

可即使是害怕,她也不敢表露了半分出來,在給男人灌藥的同時,心裡一遍遍祈禱着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生怕一個不小心的弄錯,男人會就此而一命嗚呼了來。

不過好在老天眷顧,這個方法還算湊效,令她又一次的度過了危機,也讓男人的信服度大大的提高了來。

自回憶裡回神,女人將藥碗放在了托盤裡,“剛喝完藥,記得一會出去透透風!再過不兩天,想來會大好了!”

男人點頭,見女人端盤起了身,想了想,其道:“既是從下響起就要換了華老的藥,不若你趁此出了這邊隔離地帶吧!”

李空竹聽後轉身看他。卻見他輕勾嘴角的又道:“我已打算再過兩天,等衆將都退了熱,就並了營來!”

女人聽得點頭,“好!我現下就回去收拾收拾!”

“嗯!”男人點頭,看她手掀營帳出去後,就深眼用腹語傳音於劍濁。

待吩咐完,男人躺在牀上,看着帳頂沉思了瞬,便閉眼睡了起來。

李空竹回到自已所在的營帳,簡單的收拾了一翻後,就跟巡邏的一小隊長說了出營之事。

彼時那年輕的小隊長在聽了她這話,倒是不好意思的撓了下頭,說是要去問了將軍。

李空竹也不阻着,等着他去問過,得了準信後,就命着他們幫忙將東西打包好,隨着她一齊出了隔離地帶。

可誰知,她這邊纔將一出來呢,那邊華老就帶着一衆將士快快的迎了過來。

這幾天來,雖兩人經常在了營門口商量着對策,也經常見了面。

可這一出來,跟那商討不同,完全就是了兩種不一樣的感覺。

華老看着她,這第一句話便是,“辛苦了!”

後面的衆將聽罷,亦是齊齊拱手,雷鳴般的齊喝了聲,“夫人辛苦了!”

李空竹笑,“不過是出點子力罷了,哪來的辛苦!”要論辛苦,誰能比得了這軍中將士?

老者知她意,讓了道的與她並排走着,在路過這邊的軍醫營時。

李空竹看到,以前那排斥她的幾位軍醫皆立在那裡,正衝她拱手作着賠禮狀。

李空竹見狀,衝他們淡淡回以了一個輕笑加點頭,倒是雲淡風輕的將那一筆恩怨給勾銷了來。

當初軍中將士們發現被騙,可沒少找了他們的麻煩。

雖他們幾翻解釋那散播扼制了時疫的謠言是爲着穩定軍心,可依然沒少被這幫心直的漢子們胖揍。

李空竹如今再沒什麼好報怨的,男人脫了險就好,她能幫着男人就好,一切的一切,早已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回到了男人獨屬的將軍營帳,一進去就發現氣味變了不少。

濃濃的艾草香混着溼溼的氣息傳進了鼻息。

後面的老者令人幫着將東西放在營帳裡後,就着人退了下去。

“後面有給你備了沐浴的熱水,雖都是些糙老爺們,倒是人品不錯,你且安心好好淨個身吧!”

李空竹回眸感激一笑,來這般久,她可真真是臭到了極致。

軍營裡沒有浴桶,大多數將士要洗澡地方是在一露天大桶那裡淋浴,而那裡,並不是她一婦道人家能去的。

爲着不給營中弟兄們添麻煩,她每每砸完汁,一天勞累完,只能趁着夜深人靜之時,一個人端着小盆在營帳裡簡單的擦拭一下了事。

如今的她,算着來時的時間,可是有半月有餘沒好好洗過澡了。

老者見她這樣,就衝她慈愛一笑,“去吧!老夫在外面給你守着去,洗完也不必害羞,招呼一聲,擡水的事,沒人會想歪了去!”

“嗯!”女人點頭,衝他輕快的一福。

見老者轉身出去,就趕緊向着屏風後面衝去。

一進去,就見那營地中間,立着一快到她胸口的大木桶,此時那嫋嫋蒸騰的白煙正不斷的從桶中升起。

女人看得心中一喜,將身上的包袱快速的一解扔到了男人的行軍牀上。

拆了腰帶,向着大桶靠去之時,不期然的,既看到了桶中還有花瓣在飄着。

用着纖手蕩了一下,瞬間那縷縷幽香便飄散了開來。

迅速的將身上衣服剝了乾淨,女人快速的跨進了桶中。

有點熱的水,燙着她的皮膚很是酥麻了一下。

女人慢慢的坐進桶中,靠在桶壁,閉眼舒服的嘆了口氣來。

“來這般久,只有這次最人性了!”勾脣輕笑,其既是開始在水裡嘻鬧了起來。

……

趙君逸他們在李空竹出隔離地帶的第二天,就因喝華老的藥開始退了熱來。

第三天時,男人下令,令隔離地帶的營帳與健康的營帳一起合併起來。

彼時合併搬營的場面空前的壯大,軍中衆將的熱情也是空前的高漲。

男人在吩咐完搬營的事後,就迅速的回了自已的營帳。

介時的李空竹着一身掐腰雙層秋香色秋衣儒裙,站在營帳中間,在他掀簾進來時,很是溫婉的衝他福了一身,“恭喜回來,夫君大人!”

男人勾脣淡笑,看着她的眼神極其晶亮,大步走將過來時,大掌早早伸出來邀了她的纖手。

女人見狀,自是欣然的將自已的纖手遞了上去。隨着他牽着的手,一起步上了上首的桌案,坐於了他的腿上。

男人摟着她的腰身,這第一句話便是,“瘦回來了!”

李空竹沒好氣的別了他一眼,能不瘦嘛?在那營地的七天,她可是天天都在喝那青臭的青蒿汁,搞得她食慾可是下降了不少呢!

且在回來的那天,她洗澡時還發現,由於忙累,瘦下的皮膚倒是緊實不少,肚上的壬辰紋雖還有點,可若不仔細看,還是不大發現的了的。

爲此,她還特意悄悄找華老要了點消痕的藥膏,說是很靈,只需十來天就能消的。

介時……

她這邊在色色想着,那邊的男人則在抱過她後,就開始研磨寫起了摺子來。

李空竹回神之時,見他已是將信件寫好,封了起來。

見此,她忍不住好奇了一嘴,“給崔九的?”

“嗯!”男人點頭,“如今雖有散佈青蒿治時疫的法子,可就在昨天這邊已經下了霜!要想再找好的青蒿怕是有點難了。如今華老配着青蒿有研究出溫補慢治的藥來,我尋思着,這個方法,怕是更適合這餓了許久的靖國百姓!”

畢竟他們經常吃不飽,身體素質本就差,再加上腸胃紊亂,若還要經受那灌藥的話,很容易會因着挨不住,而一命嗚呼了去。

既然這樣,還不如慢治慢調養着。

“你打算怎麼辦?”

男人回眸看她,將她摟進身側又近了一分,聞着她身上馨香的香味,笑道:“這是個好時機,有了治瘟疫的方子,介時讓皇上派大量的藥材與青蒿過來,再着了變國醫者與靖國醫者一同商議診治,你說靖國百姓看到了這一現象會着了何想?”

無償醫治,更能體現出變國皇帝的仁心。若再趁此時機散播靖國皇帝爲消變國軍隊,不顧自家百姓安危,使得瘟疫擴散的話,想來靖國百姓那些還忍着的一些人,會徹底寒心的大舉反抗了來。

“倒是一條好計!”女人點頭,摟着他的脖子,很是中肯的來了這麼一句。

趙君逸勾脣,沒有告訴她,他已着人潛入了靖國得瘟疫最多的城鎮,也着人暗中運了青蒿與華老配的藥進去。

介時只要將那省百姓全部的醫治好,而靖國皇帝的消息再散播過去後,那醫治的人只要稍稍透露下自已變國人的身份,再散播一下變國皇帝的好,那一城可以說,不用費一兵一卒就能拿了下來。

畢竟那裡除了一些守城外,其餘的官商可都偷跑了出去!

心情甚好的將女人抱將了下去,又着傳信兵進來,將信遞交後,男人又很是興奮的出了營,開始安排起晚上衆將的慶祝來。

而李空竹在聽着外面震耳欲聾的衆將鬨笑聲,坐在桌案那裡,撫着髮髻拄着下巴,看着營帳門口,笑得好不明媚。

這天晚上,衆將點着篝火圍坐成圈,吃着難得的燉肉喝着清酒,開懷的說笑,互祝着。

而彼時李空竹與男人坐的這一篝火旁,圍坐了近百人。大家先頭還有些拘謹,沉默吃肉的過程中,不知是誰放了個極響亮的屁。

當時還不待李空竹捂嘴輕笑之時,就聽得一大嗓門的副將大叫了起來,“花子,你個臭小子,吃屎了不成?放的屁比着那茅坑裡的屎還要臭上三分,你讓老子還咋吃了飯,喝了酒?”

衆人在他這話落之際,早忍不住鬨笑出了聲。

只聽那叫花子的小子,倒很是憋屈不已的叫道:“這也不能怨了俺啊,要換作是你們,喝那多藥試試去,指定比俺還放得臭呢!”

“放屁!”有大漢大叫,“你在這放屁,那是你忍不住,你瞅瞅你那跟個小雞崽子似的身板,那夾屁的功夫也指定不行,要是老子,老子指定夾得遠遠的去放!”

“噗!”李空竹實在憋不住了,一個不備就給笑出了聲兒。

衆人聽到回頭看她,見她轉臉頭枕將軍肩膀不停抖肩的樣子,就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個小嫂子,俺們糙人一個,說話也糙,你別介意了去啊!”

女人搖頭。

那邊趙君逸將空碗放在了地上,對着他們直接一個揮手,“鬧你們地!”

說着,就將女人給牽起了身,擡腳就向着營地那操練士兵的空曠地帶走去。

衆將見此,立時就歡呼出聲,開始打鬧爭搶起吃食來。

聽着身後那鬧哄哄的各種叫罵聲,男人無奈的揉了下起皺的眉間骨。

李空竹倒是心情甚好的隨着男人的腳步,慢慢的踱到了操場邊。選了處高臺,拉着男人坐在那裡,看着滿天的繁星,迎着深秋涼風,很是暢快的深吸了口氣。

與她牽手的男人見此,將她往着身邊帶了一點,“過兩日回去?”

女人靠着他的肩膀,輕輕的點了點頭,“嗯!”如今都八月下旬了,她離開兒子已經二十來天了,實在有些想得不行!

趙君逸握着她的纖手緊了一分,雖心中很想讓了她回去,可在聽到她毫不猶豫的應下後,還是有些不捨。

女人感受到了他握勁,回手與他十指交握了起來。來了這般多天,除頭天晚上兩人有親密過,其它時侯,都在爲着時疫而忙碌着。

如今是難得的有了空閒,卻又要話着離別了。

“趙君逸!”女人輕喚着他,想轉了話題。

“嗯?”

“你可有記得你應我的話?”

“嗯!”

“不會再惹了我生氣?”

“不會!”

“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男人回眸看着靠在肩膀處的女人,“什麼事?”

女人勾起一絲詭異的嘴角,“若我說,我想要了靖國城破之時一半的戰利品!你可能辦到?”

男人:“……”

“做不到?”女人挑眉,“還是說不願做?”

將她往懷裡帶了幾分,對於隱藏戰利品,自古征戰的將士士兵都會做上一點手腳,可一半的話……

男人皺眉,崔九又不是傻子,隱那般多,誰知了介時其會不會跳了腳去?

“可行?”見他半響不吭了聲,女人搖了下與他牽着的手。

男人回神看她,“當真想要?”

“你怕?”

男人搖頭,只是覺得好容易安定了,要因此事再惹了猜忌,再相鬥的話,也實在太過疲乏了。

似看出了他的顧慮,女人緊摟了他的腰身,頭抵他胸口輕哼着,“放心好了,這是崔九欠我的!”也是欠他的,介時怕他知道了,還會覺着少了呢。

欠她的?男人深眼,“他做了什麼欠你之事?”

“倒是一點無關緊要的小事,真要論起來,還有華老的份呢!”

華老?

男人沉吟,將她輕扯出懷抱,低眸看她,卻見她眼中水漾精亮。

“你只管幫我藏着好了,介時勝利後可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回了鎮來看我哦?”

男人盯她半響,見既是從她眼中看不出半點破綻,想了想,終是輕點了個頭,“好!”

女人見目地達到,輕笑着勾了他的手臂,心中算計着,接下來便是如何讓崔九那邊繼續封鎖消息了。

正想着,突然身後響起了衆將的歡呼之聲。

兩人回頭看去,見不知何時,吵鬧的衆人這會已經開始對着篝火,唱起了各自家鄉的長歌小調,跳起了舞來。

雖說那舞像極了螃蟹走路,不過這難得的溫馨場面,倒是令着女人看得莞爾一笑。

“看來是想家了!”

“嗯!”不知不覺間,已是出征一年整了。三百多個日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有人還活着,有人卻永遠的消彌無音了來。

對於遠在家鄉盼望着他們歸去的親人,這些將士們,心中亦是有着難言的苦楚與心酸!

看得久了,女人眼眶開始泛起了紅,轉回眸看着男人,有着幾分低落道:“你去陪了他們吧,我想回了營!”

“好!”輕巧的在她額上印上一吻,男人牽着她起身,向着後面的營地走去。

待到了分路的地方,男人又着了一巡邏的士兵將她領回了營帳。

這夜,衆將雖很是高興,卻依舊保持清醒的將酒點到爲止,在歌唱一環完了後,爲着養精蓄銳,都早早的散去,開始歇將了起來。

彼時李空竹已迷迷糊糊的快要進入了夢鄉,對於被子裡突然灌進的冷風,令着她很是驚了一下,待再要睜眼清醒去看時,身子卻驀的被帶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翻了個身,女人貼着他的胸膛,聞着獨屬於他的冷冽氣味,嘴裡嘟囔了句,“當家地!”

“嗯~”男人將她嵌合進了自已的懷裡,不漏了一絲縫隙,小小的行軍牀,給了兩人最大的便利。

女人摟着他的脖子,將頭枕在了他的頸窩,無頭無腦的來了那麼一句,“來吧!離別kiss!”

男人頓了一下,低眸看去,卻見她嘟着那紅豔豔的朱脣,朝着他是越逼越近了來。

驀地輕笑出聲,反應過來她那話意思的男人,輕嗯了聲後,順利的去接下了她送來的朱脣。

乾柴烈火,在一室紅浪翻飛的夜晚,被兩人表演到了極致來。

……

終是到了要回程的這天,李空竹卻躲在營帳裡遲遲不肯出了營去。

男人將馬車替她安排好,也安插好可靠的人手後。回營,見她還埋着個腦袋的在牀上做着鴕鳥狀。

“要不要我抱你出去?”這都兩天了,還這樣窩在營帳裡不出一步的,這掩耳盜鈴的本事,她還真是演得樂此不疲。

“你滾!”

如今她只要一想到前天晚上的事,就想撞牆死了來。

在心裡鄙夷了自已一百遍,雖說她很想尋了他的歡,可他也不能故意讓她叫出聲啊?

想着那天晚上時不時路過的巡邏隊,她都快羞憤欲死了好吧!

男人無聲的勾了下脣,“你再是這樣,也於事於補!”發生了的事情,如何能當沒發生過?

“也不看看怨了誰!”女人來氣,將埋着的頭從被子裡探了出來,一雙秋水剪瞳帶怨氣的嗔看着他,說不出的魅惑誘人。

男人眸子深了一下,點着頭,“下次注意便是!”

“趙君逸!”女人怒,拿着枕頭就要去捶了他,“你個大色狼!”

男人單手將她扔來的枕頭勾住,聽了這話,亦不覺着有什麼不好,照樣點了點頭,笑得甚是勾人魅惑,“對於這話,我若不實行,怕得得怨了我懶!”

說罷,就見他伸着長指來了她的腰間,眼看就要去解她身上的腰帶了。

女人當即給驚得向後一縮,捂着腰間的腰帶指着他有些結巴道:“大,大白天的,你,你想幹了啥?”

“你說呢?”男人邪魅笑着向着她一步步走近。

女人緊捂腰間的狠狠的吞了口口水,“你,你不要亂來啊!”

“好!”男人嘴裡應着,身體卻逼着她一步步向後退去。

這眼看着就要把她逼躺在牀上了,女人嚇得是一個大叫出聲,一個猛起急衝,向着營帳前面快速的跑了出去。

他身後的男人見她終於出去了,倒是得意的挑眉了瞬,隨着她後腳跟了出去。

其實李空竹在一出來時,就有些後悔了。可再後悔,她也不能再回了營。

硬着頭皮低着個腦袋的在那直直往前衝着,這讓一些前來相送,本想順勢調侃她幾句的將士們見了,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來。

見趙君逸跟着出了營,衆將趕緊拱手抱拳的行了禮,“將軍!”

趙君逸點頭。

見小女人低着個腦袋一路急走的,就不由得哂笑了下,搖了搖頭,給衆人打了個眼色後,就快步的跟了上去。

營地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將士在那裡了。

看到女人,一衆人早早大嗓門的打起了招呼。

聽着衆人一聲聲笑嘻嘻的小嫂子小嫂子叫着的,李空竹是既尷尬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來。

華老最先衝她招了手,待她離得近了,又囑咐了幾句路上小心之類的。

待看後面趙君逸還離得遠時,其忍不住悄聲的問了句,“不打算將實情說出?”

李空竹搖頭,“有一事我想着華老幫忙!”

“什麼事?”

“就是崔九那裡,讓他的人繼續幫着隱消息與傳消息。”環城鎮的好辦,可趙君逸這邊的卻不好辦,想要隱得徹底,還得崔九這個主子出力。

華老聽罷,別有深意的看了她眼,“這是打算收拾一翻?”並未說收拾誰,但以着老者對她的瞭解,該是不會輕易放過了崔九纔是。

李空竹點頭,衝他眨了眨眼,“這是個長遠計劃,若成功了,你也能出口氣了!”

老者搖頭間,男人步了過來。

華老看了男人一眼,笑得別有深意的看着他,對着李空竹道:“知道了,你放心交於我吧!”

“好!”

“什麼?”趙君逸步過來正好聽到這話,見老者眼裡的不懷好意,就忍不住皺眉問了這麼句。

“沒什麼!”女人搖頭,轉眸與他對上之時,解釋道:“與你說的是相同一件事,不過有點出入罷了。”說着,便轉頭向着那停靠在一邊的馬車走去。

男人深眼看她踩凳上了車椽,身邊的衆將亦是在大呼着小嫂子一路平安。

李空竹站在車椽上,居高臨下的輕易就撲捉到了男人望來的視線。笑了笑,轉眸對着那前來送別的一干衆將們揮手大喝道:“一定要打勝仗啊!”

“喝!”

齊齊震耳的聲音,傳進女人的耳裡,震在其的胸腔引着與之一起共鳴着。

轉回頭,女人大掀了車簾,坐了進去,在馬車調頭的時侯,又快速的伸出頭來,看着那一張張年青黝黑健康的臉旁,揮着手,對着他們有着難言的敬意。

男人站在他們正前,神情始終淡淡,見女人眼眶泛紅的不停的在那揮手,其磨着袖口的長指,開始變磨爲緊捏了來。

看着那漸行漸遠的馬車,男人不動聲色的向前輕移了兩步,待到馬車終是不見了的時侯,他這才收回了那直視的眼。

轉回眸,不想與一旁的老者視線撞了個正着。

見送行的衆將不知何時已回了營,男人又問起了他與女人約定的事情來。

“她着你辦了何事?”

老者別了他眼,倒是半真半假的道:“崔九那小子惹了我,丫頭這是幫我出氣呢!”

“哦?”男人疑惑,見老者點頭,倒是沒打算深究的道:“既如此,若需幫手之時,倒是可來找了我!”

老者輕嗯了一聲。

見男人大步的要與他分了路,想了想,老者立在那裡看着他轉身的背影,提醒了句,“你身邊的暗衛,若你有要保密之事,還是緊着幾個心腹用吧!來回打探消息送信之類的,倒是可全用了來!”

這是提醒他暗衛裡有崔九之人?

男人轉眸看他。

老者則老眼一瞪,“老夫被氣,就是因着此事。那小子不信任了老夫,想來,你身邊亦是不少。”

“倒是謝過華老提醒了!”男人平淡的點頭,對於有崔九暗衛一事,他倒是早有察覺。

作爲帝皇,要臣子身邊沒個安插的眼線,倒真真是蠢材一個了。

不過這個時期,正是上下一心的時侯,就算有了他的暗衛在他這裡,也是資源共享的時侯,還不存在着有臨視的行爲,也正是可用的時侯!

老者見他這樣,便明白他這是知道呢。

可對於他的大氣,老者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既是這樣,你有分寸就行!”

“嗯!”

男人點頭,衝他抱了抱拳後,便大步的向着營帳而去了。

老者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搖頭輕嘆了聲。

論到底,他還是有些吊以輕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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