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兩小兒是頭次去往較大的城鎮,路上對什麼都新鮮好奇不已。是以這一路下來,嘰嘰喳喳着,就沒閒停過嘴兒。
好容易捱到了晚上,進了府城,也在客棧歇了腳,不想兩小兒還熱情不減的轉着眼珠,可哪掃看着。
房間裡,爲怕他們吃不好李空竹,請李衝特意去外面買了幾個熱包子回來。
倒了溫水放在桌上,喚着兩人快吃,卻見兩人在那炕頭兒似根本沒聽到般,繼續就着一路上的見聞,繼續低咕着。
李空竹嗔了眼,走過去,揪着兩人頭頂的包子問道:“還鬧?這一路還沒鬧夠哩?”這一路鬧的,連着花花草草都被他們當成了稀奇玩意的叫着,要不是有李衝那麼個嚴肅的人時不時的喝上那麼兩句,怕是這一路下來,幾個大人的腦瓜仁都要被吵得裂開了。
“嘿嘿~~”兩小子嘿嘿笑着,趕緊趿鞋下了炕。
那邊吉娃坐上後就抓了個肉包子進嘴兒,“府城真大啊,剛剛進城時,俺有看那守門的大兵,都比俺們鎮上的威武哩!還有街上,都天黑了,還亮着燈的有人逛哩。”
李驚蟄亦是吃着包子的連連點頭,嚥下後,喝了口溫水,隨眼巴巴的看着同樣坐過來的自家大姐。
“大姐,你說這晚上,那街上好玩不?”
“想幹啥?”李空竹拿包子的手頓了下,不鹹不淡的掃了兩小兒一眼,“趕一天的路不累啊?有這麼好的精力,一會都給我自已叫水洗漱去。”
兩小兒聽得對視一眼,縮了縮脖子,隨露了個訕笑。趕緊不着聲的啃了幾個包子後,乖乖的去要了熱水,洗簌完後,坐在炕上拿着帶來的書籍,開始搖頭晃腦的朗讀了起來。
李空竹見兩人識了趣兒,這纔不緊不慢的繼續吃起包子來。
待吃完洗簌好,就見炕上的兩小兒已開始點着小腦袋犯起了困來。
鋪好炕,讓他們趕緊歇下。
而她則在給兩小兒蓋了被,見兩人都睡了後,這纔去到窗邊,開了小半扇窗來。
迎着夜裡襲面而來的涼風,女人向下看着那閃爍着點點星光的街道,看着那偶爾路過的行人。
行人雖不多,卻大多來去匆匆。不知是急着回家,還是有要事相辦。偶有那挑着擔子叫賣的貨郎走過,讓行路之人停下,問着要了碗熱湯後,待喝下,又繼續起匆忙的腳步來。
李空竹頭倚在窗棱上,出神的看着那一個個走過的匆匆行人,心頭想着某個說話不算話的男人,輕輕低喃着,“你說的幾天!倒底是幾天呢?”
靖國國界某處小村莊。
趙君逸與那名同來的崔九暗衛,喚作劍影的男子,此時正躲在一處被村中廢棄不要了的倒塌茅屋內。
夜幕降臨,村莊裡卻詭異的並沒有就此安靜下來。
聽着遠處傳來的陣陣沉悶的車輪之聲,劍影拿出羊皮地圖,與身邊之人交換着眼色。
“這一處村莊疑點太多,白日安靜,夜裡吵鬧。打聽到的,也是座貧困之村。可村人雖說衣着襤褸,卻又個個面色紅潤。”更有甚者,有的男子走路沉穩,步伐果斷,根本就不似了那普通百姓。
趙君逸接過地圖,藉着透進的月光仔細的看了起來。
找到這處地方已經三天了,可在這三天裡,兩人就似走進了一個死衚衕般。明明入眼的地方處處透着不妥,卻又抓不住實際的不妥之處到底在哪裡。
還有這夜裡的車輪之聲,低沉緩慢,分明就是壓着輜重的聲音,聽着聲響極近,卻又找不到事發之地。
看着那張描繪仔細的地圖,趙君逸蹙眉深思,用手指輕繪那上面輪廓。
來來回回走了半響,最後目光盯在了一處,手指亦是在上面敲了敲。
“世子?!”旁邊之人亦是明顯感覺到了他的異常,忍不住輕聲開口尋問。
“這裡?!”
男人蹙眉輕點,劍影亦是跟着看去,那是一處山脈,而山脈中心之處,正是了他們所處之的這座小村莊。
“世子的意思……”
劍影疑惑看他。卻聽他道,“此村處在極爲險峻之地,你我進來時,亦是走過重重羊腸小道纔到,若想有物資運進運出,來去自如……”
“暗道!”劍影驚鄂!隨又心下連連叫着,難怪,難怪找不到發聲之處。
若真是兩端地下貫穿的話!便是憑了他們再如何尋找,怕也會一無所獲。
難怪要選在了這裡建村,難怪要在晚上進行。地勢陡峭外人難進不說,夜晚運物,又是最爲上佳的出行時辰。
“這般大的工程,怕是兩人早已暗下勾結多年。”趙君逸將圖紙卷好,眯眼哼笑不已。
要將整個山脈貫穿,還要瞞過所有暗衛盯梢,可不是什麼一朝一夕之事兒。
至於兩人要這般多的鐵特礦鑄就兵器,是夥同一起謀反,還是怎樣,這就不是他該操心的事兒了。
如今找到了原因,只要再找到正確的位置,繪下圖形,那麼此次探尋,就暫時劃下了帷幕。
想着當初走時留信幾日便回,如今這般久未歸,也不知了那女人會不會擔心了去?
劍影聽了他這話,並未多加接話,只尋問道:“現下可是要去探尋?”
“自然!”被他喚回神的趙君逸,輕蹙了下眉尖,下一秒又回覆了冷淡的點了點頭,“如今村中無人,是最佳的尋探時機。”
得了令的劍影,黑暗中與他對視了眼。
下一瞬,只見兩人同時快速的閃出小屋,尋着黑夜裡最能隱藏身形的枝梢飛去,如鬼魅般,既是不留半點聲響的起起落落着……
李空竹一早早就將兩小兒給拉了起來,洗漱過後,就領着他們出去與惠娘他們匯合。
待一行人去吃了早飯,便駕着車再次的來到了靈雲山腳下。
相較於幾天前,如今站在的山腳下,又是了另一副面孔。
上回來時,棧道兩邊積着茫茫白雪,兩旁的高大樹枝亦是顯得蕭條不已。
可如今他們所站之處,依舊是那擡腳的石階處。棧道兩旁,卻早已披上了春意的新裝,那嫩綠的芽條配着拱土而出的青青草尖,綠意盎然的樣子,給人一種欣欣向榮之感。
“先說好啊,走半道叫腿痛,或是不去了啥的,我可不管啊。到時爬不上去,可是要把你們丟半道的。”李空竹看着那兩興奮得不行的娃子,直覺頭疼不已。
本來打算讓李衝留在城內帶他兩,她跟惠娘重新租車過來靈雲寺。不想兩娃子不幹,非得纏着要一起來。
想着上回他們上靈雲寺,自已跟惠娘累成的那樣,她還是忍不住的再次提了嘴。“累着了,可真沒人管哦?!”
吉娃跟李驚蟄兩人對視了眼,隨又哈哈大笑的叫道:“知道哩!”話未落,人卻已經先他們一步的向着山上跑了起來。
惠娘在後面急急的喚了聲兒,“慢點的,別跑太快,不然到半路就沒力氣了。”
兩小兒回着是,可腳步卻是前所未有的快。顯然,對於她的警告,他們是直接當耳旁風的給過濾掉了。
李空竹搖了搖頭,“算了,隨他們去吧。我們也走吧!”
惠娘點頭,招呼了聲自家男人後,便與她相攜着慢慢的向上行了起來。
待行到山門前,果然還如了上回一樣。她們兩婦女累得是氣喘吁吁,彎腰駝背的。再去看那兩小兒,顯然根本就沒咋地。
李空竹與惠娘對視了眼,嘆了聲道:“看來還是小娃子精力好啊!”
“你們也太慢了,我跟驚蟄哥一路上可是等了你們好久哩。”吉娃嘟嘴兒,要不是怕走太遠捱罵,他還想去別地兒晃晃哩。
沒好氣的嗔了兩小兒一眼,李驚蟄倒是自覺的過來扶了她的手,不過嘴裡卻歡快得很,“大姐,咱快走吧,這寺好大哩,俺想進去看看。”
“……”無語的李空竹無奈的拍了下他的後腦勺後,這才向着那山門走去。
接待他們的依然是上回的那名知客僧。李空竹率先給他作揖行禮,“師父,我們想聽主持講經。”
“阿彌陀佛!”知客僧唱了遍佛號,“主持曾說,女施主乃佛門有緣之人,若再次光臨貴寺的話,請務必多捐香油錢。”
一旁的惠娘聽此樂得“噗哧!”一聲,沒崩住的給笑出了聲兒。
那邊的兩小兒把殿裡的各色菩薩都看完後,聽了這話,主動請纓的跑過來叫着,“(大姐)三嬸,功德箱在這哩。”
“俺也要捐,你也給俺幾個銅板吧!”吉娃拉着她的衣袖,仰頭看着她求道。
李空竹簡直想一頭撞死,那個死老頭兒,敢情到現下還掂記着她的銀子哩。
尷尬的呵呵笑了幾聲,拿出荷包來遞於了兩小兒,“去吧,去捐吧,都給你們了哩,趕緊都捐了。”
她一臉抽抽加肉疼樣,惹得一旁的惠娘是再忍不住的開始呵呵捂嘴悶笑了起來。
知客僧看着兩小兒拿着的荷包,唱了句佛號,伸手示意讓兩小兒前去捐了。
李驚蟄剛還高興的臉,再看到自家大姐那一臉抽疼樣後,又有些猶豫起來,“大姐~”
“去捐,去捐,趕緊去捐!”李空竹閉眼擺手讓不要管她,生怕兩小兒再遲疑一下,她就要反悔,又趕緊的轉過了身,決定避遠點的向前走了那麼幾步。
惠娘在一旁笑夠了,這才捂着有些笑疼的肚子推着兩小兒趕緊去,“去捐吧,捐完了,你大姐就好了。”
胡說!李空竹翻着白眼,耳朵卻豎得比那靈貓都尖。
待聽到兩小兒將那荷苞丟下,箱子裡發出聲清脆的咚聲後,李空竹那心那,就差用滴血來表示心痛了。
“完了,完了,五十兩沒了!”喃喃自語的搖着頭,李空竹覺着那老頭兒定是上天專門派來與她作對的。
要知道,那荷包裡的錢,她可是要用來買桃枝兒的。本沒打算拜佛,想着先見老頭兒再說,沒成想……
難道那老頭兒真能掐指算命不成?
“阿彌陀佛!”知客僧見銀已入箱,便再次唱了聲佛。
走將過來,對李空竹道:“施主,主持出外遊歷……”
“什麼!”不待他說完,李空竹驚了一跳。見被自已打斷,那知客僧沒再說下去,而是有禮的等着她先說完。
李空竹簡直氣得心尖都在發癢了,呵呵的連笑多聲後,這才道:“師傅該不會是專程等我將銀捐完,故意這般說的吧!”
“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誤會了。”
誤會?
五十兩啊,就買一句誤會?老頭兒不再,難不成要她改日再來?改日再來,是不是還得讓她再捐了銀?
看出了她的疑惑,知客僧安撫一笑,“施主放心,主持走時有交待,若施主捨得那身外之物,本寺自會圓其所求。”
“真的?”
“阿彌陀佛,出家人……”
“得得得,我知了!”李空竹連連點頭,後又長揖彎身,“剛多有得罪,失禮之處,還請師傅莫怪!”
“施主過謙了!”知客僧還施一禮。
待兩廂再無誤會,李空竹便說了索要桃枝之事兒。
知客僧雖覺訝異,但也不過多索問。
領着一行人去往桃林時,見花已開至最繁,呈了凋謝之姿。
李空竹看着那一枝枝,被花蕾重重裹住的桃枝,腦中搜着僅有的一點知識,這纔想起,上輩子的架接好似不要這開花之物吧,好似……得要發了芽的?
李空竹有些不確定的想着,心頭兒又有些氣餒,若真是這樣,那這要怎麼辦!
要知如今可是最好的成活的時機,若再等下去,天熱了,就更不容易活了。
“師傅,桃林的桃樹都開了花嗎?可有已經凋謝長葉的?”雖說有些不太可能,但還是忍不住問上一嘴。
“施主不要這花開之枝?”
“怕是有些不合適。”也不知能不能成活,腦中模模糊糊有點架接的印象,她雖不太清楚,可要芽包這事兒還是知道的。
知客僧見她搖頭,沉吟着想了下,“後山半山道還有一株百年桃樹,只因離着這溫泉水較遠,並未受其影響的,如今纔將開始發芽,不知這樣的,施主可要?”
“自是要的!”李空竹心頭兒欣喜,立時便着了他領着自已去看。
待行了那背面的半山坡,看着那立於半山上的歪脖百年桃樹,李空竹欣喜的趕緊跑去掰着枝頭看了又看,見發着芽,也準備開始打苞了,就點了點頭。
隨又問着那知客僧,“這株桃樹所結果子,可與了山頂那片桃林一樣?”
“自是一樣。”知客僧作揖,“那邊小桃林的衍生,正是來自這株百年桃樹的果實。此樹,可稱得上爲始祖。”
“那便好!”李空竹鬆了枝子,又跟他商量起採摘一事,問着他,他們可否明兒一早早前來採摘。
要知道現下摘的話,晚上還得在此過夜,再回到環城,又得耽擱一天,她不想就此耽擱太多,能多保一分新鮮,自是要多精心一點。
知客僧自是說沒問題。
待兩人約好時間後,李空竹便跟着再次的回到了山頂與大家匯合。中飯時,又留在了寺中吃了頓齋飯。
下響下得山來後,李空竹想去就近的農家借宿,“這樣明兒一早早摘完後,直接再回城,走東門,也省得來回一趟趟的折騰了。”
惠娘他們自是同意她的話。
隨後,幾人又去往附近,找了戶相對中等人的人家。問着要了兩間房後,便又駕車回到城裡,把客房給退了。
趁些其間,李空竹又領着兩小兒去了街上逛了逛。
彼時由於上山下山走的路太多,兩小兒就算精力再好,也有些招架不住。也因此,幾人沒逛多大會,兩小兒就大呼受不住的想回去睡了覺。
李空竹自是樂不得,提着買好的禮盒,趕着兩人回去跟惠娘她們匯合後,便向着城外租借的民房行去……
待到了第二天天將亮,李空竹他們三個大人便向着山上的寺廟行去。
此時還未到時辰,山門正門未開,幾人便來到了約定好的角門敲門。
待門開,進去後,依舊是那知客僧領着幾人去往那山坡背面。
不過在此之前,李空竹還問着要了把乾淨的剪子。
待來到那株樹下,李空竹想着一枝上的芽包,大根可以夠幾棵樹的了。二畝地的樹林,也就那麼十來二十棵的樹,也因此要不了多少桃枝。
待剪完,幾人跟知客僧行禮謝過後,便小心的抱着桃枝下了山。
回到住處,又問着那家主人要了些稻草墊車,灑上水,小心的蓋着能保持通風后,一行人這才又重回城,走了東門家去了。
待到了趙家村,已是夜半時分。怕多耽擱,李衝既是拿出了十兩銀去買通那守城士兵,爲他們特殊的放行一次。
村口處,李空竹從車上跳了下去,拿出鑰匙交給了惠娘,讓他們先回。
而她卻帶着吉娃跟禮品,向着陳百生的家裡行去。
敲響門,王氏還帶着疑惑的問是誰,待門開看到他們時,是驚得連連叫着,“天哩,你們咋這時回來了?城門沒關啊?!”
“奶,李衝叔給了銀子,俺們才能這麼晚回來了哩!”剛路上還犯着困,這會兒卻已經精神了的吉娃,搶着替李空竹回了這話。
李空竹笑着點頭,“是這樣哩。”
“都回來了,還這般急着啥?”王氏要把她往屋裡讓。
李空竹卻搖了搖頭,說家裡有客人,就告辭家去了。
看着走遠的李空竹,王氏趕緊關了門,末頭兒問着自家孫子,他們在府城都幹了些啥。
“沒幹啥啊!去了趟大寺廟,還跟着逛了街!哦對了,三嬸還從寺廟那裡摘了好些桃枝兒回來哩。”吉娃進屋沒見着自家爺,就趕緊撒着腳丫子向着他們歇着的屋子跑去。“爺,爺,俺回來了哩。”
王氏在後面喃喃着,要的桃枝?要那玩意幹嘛?
待回神再想問孫子一句,卻見這小子,早已跑去了他們那屋,纏着他爺,開始嘚巴嘚的聊得更歡來。
李空竹回到自家,見惠娘正幫着燒炕做飯,那邊的李衝跟驚蟄兩人卻是拿着車上的桃枝不知咋辦纔好。
李空竹見此撮來草木灰,給每個枝頭剪了的地方,注水打溼後,再沾上點草木灰,然後讓依然放在車上鋪着的稻草上,通着風。
晚上幾人簡單的喝了口粥填肚,便可自去往兩屋歇下不提。
翌日一早,李空竹領着李衝兩口子,去往自家地裡,把地裡的桃樹枝,全給剪了個精光。
末了再回來時,又把那要回的桃枝,上面的芽苞全給剪了下來。留芽的枝杆,兩面去皮削成扁尖狀。
待剪夠一天的量後,就拿着去往桃林,找着粗壯點的枝杆給削了口子,再把削好的芽苞直接架接在了上面。
沒有透明的薄膜,只得另找了不透風的油布代替。再纏上時,李空竹又另配了點她自認爲的營養土在裡面。
這整個過程,一共持續了兩天才算完活。
彼時村裡已有不少人聽到了信兒,跑去那山上確認時,見真是往了那上面在插芽苞,除了覺得不可思議外,還有人在嘲笑着她,說她是想錢想瘋了。
有那好心的還上門來勸過,讓她別再惹了笑話,趕緊把那芽苞給拔了,不然到時,她們想幫着說兩句好話,都不知道該咋圓了。
其中,王氏是勸得最爲苦口婆心的一位。
再看到她再次過來幫着做飯時,就開始了不停的叨叨着,給她說上了教:“我都聽吉娃說了,說你捐了很多的香油錢,才得的這麼幾根枝子。你這是作啥?那往上接的玩意能活?我活這般大的歲數都沒聽說過哩。”
彼時正幫着包包子的李空竹只笑而不語。
王氏見她這樣,就忍不住嘆了口氣,“嬸子說話直,不好聽,可都是爲着你好哩。你那掙的銀子,別人看着眼紅。可我好歹也跟着去做過兩天,知道不是啥輕省的活,掙得也艱難,就這般浪費了,到底還是可惜不是?”
“是這個理兒哩。”李空竹將包好的包子放在蓋簾上,見另兩個做飯的都在回頭盯她。就忍不住抿嘴兒笑了聲,道:“我就是在書上看了那麼幾頁,見有這麼個方法,就心頭癢癢,忍不住想試一把。”
“寫書那玩意能信?”林氏哼着,心頭兒卻想着,這事兒得回去跟自家兒媳和兒子說說,可不能摻了去。這明顯發瘋扔銀子的玩意,可不能跟了風。他們家好不容易發了點財,要是就這麼跟沒了,到時哭都找不到地去。
想着的同時,林氏亦是跟着忍不住的勸了句,“都是些沒幹過活的瞎嘚嘚,信口開河罷了。”
王氏點頭贊同,還待再說。李空竹卻笑着搖了搖頭,“嬸子,我都接上了哩,試試罷了,不活就算了。”
見她執拗,另幾人只得無奈的對視了眼,倒底不好再多說什麼的閉了嘴……
架接後的第三天,環城迎來了開春後的第一場春雨。
李衝兩口子這幾天再跑那買地的種植之事兒,李空竹這幾天亦是天天上山,時刻觀察着那架接芽苞的情況。
好在這些天過去了,那芽苞不但沒有枯死,且還有點回綠的狀況。
李空竹挨個看了個遍,見大多成活的還不錯,便知自已的方法成功了。
爲着找個人分享,她還特意冒雨去了趟鎮上,找到惠娘,跟她說了這事兒。
彼時的惠娘一聽,亦是激動得抑制不住的拉着她,又從鎮上冒雨的回了村。
待到了山上,又照着挨個的都看了遍後,更是激動的手都在抖了,“還真能行哩,還真是能行哩。”說着,又忍不住去碰了下那小小的嫩芽。
李空竹亦是一臉的與有榮焉,拉着不捨的她回來時,又跟她另說起了自已對了那周邊的山地的打算。
“我想趁着如今還未有人發現,地還便宜着,便將周邊全部買了下來,待到今年一過,明年咱就可全面培植了去。”
“嗯嗯!”惠娘亦是連連點頭,覺着甚好。
看她那樣子,既是半刻也不願多作停留的拉着她的手,讓她快走。生怕再晚一刻就會被人發現那芽兒活了似的。
李空竹見拗不過她,無奈,只好再次頂雨的領着她,向着陳百生所住之地行去。